卷十一_初一日诵_王相应品第六《牛粪喻经第四》
= “牛粪喻经”:本经叙说佛为一比丘说五蕴是无常、苦、变易之法,并以前生为刹利顶生王时所拥有之七宝,今无一存之,乃色无常、苦、变易之法所致譬喻之。
= “牛粪”:Gomayam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有一比丘在安静处,宴坐思惟而作是念:“颇复有色常住不变,而一向乐,恒久存耶?颇有觉、想、行、识常住不变,而一向乐,恒久存耶?”
燕坐/宴坐 = 安身正坐之意,指坐禅。又为‘坐禅’之代名词。
五众/五阴/五蕴 = Panca
khandha,阴是障蔽的意思,能阴覆真如法性,起诸烦恼。蕴是积集的意思,五蕴就是色蕴、受蕴、想蕴、行蕴、识蕴。此五蕴中,色蕴属于物质;受、想、行、识四蕴属于精神,此五蕴乃是构成人身的五种要素。五众是五蕴之旧译。众,含有和集之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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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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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upa-khandha,色,指一切有形象和占有空间的物质,可分为五种:
一、内色——指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之五根,因属于内身,故名内色。
二、外色——指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之五境,因属于外境,故名外色。
三、显色——指我们常见的各种颜色,如青、赤、黄、白,黑等。
四、表色——指有情众生色身的各种动作,如趋舍伸屈等种种表相。
五、形色——指物体的形状,如长短方圆等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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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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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edana-khandha,即受蕴,人类的感官与外界接触时所产生的感受。受有三种——苦受、乐受、不苦不乐感受。南传佛教五十二心所中有一受心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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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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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anna-khandha,即想蕴,想就是想象,于善恶憎爱等境界,取种种相,作种种想,包括思想、概念等心理现象。南传佛教五十二心所中有一想心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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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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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ankhara-khandha,即行蕴,行就是行为或造作,由意念而行动去造作种种的善恶业。南传佛教五十二心所中,有五十行心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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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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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innana-khandha,即识蕴,识就是了别的意思,由心识去辨别所缘所对的境界。南传佛教有八十九心或一百二十一心之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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彼一比丘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往诣佛所,稽首作礼,却坐一面,白曰:“世尊,我今在安静处宴坐思惟而作是念:‘颇复有色常住不变,而一向乐,恒久存耶?颇有觉、想、行、识常住不变,而一向乐,恒久存耶?’”
晡(bū) = 申时,即午后三时至五时[p.m.3-5]。
佛告比丘:“无有一色常住不变,而一向乐,恒久存者;无有觉、想、行、识常住不变,而一向乐,恒久存者。”
于是,世尊以手指爪抄少牛粪,告曰:“比丘,汝今见我以手指爪抄少牛粪耶?”
比丘白曰:“见也,世尊。”
佛复告曰:“比丘,如是无有少色常住不变,而一向乐,恒久存也;如是无有少觉、想、行、识常住不变,而一向乐,恒久存也。
“所以者何?比丘,我忆昔时长夜作福,长作福已,长受乐报。
“比丘,我在昔时七年行慈,七反成败,不来此世。
= “七反成败”:故经过七反(七次)的成败(世间成住坏空之劫)。
反(fǎn) = 手心翻转。通“翻”。覆,倾倒[turn over]。(通“返”。返回;回归[go back]。)
“世败坏时,生晃昱天;世成立时,来下生空梵宫殿中,于彼梵中作大梵天。
= “晃昱天”:Abhassara
Deva,又作光音天,为第二禅天之最上位。初禅天破坏时,有情众生皆集聚于此天,直至世界再成之后,方才返回其本处。
晃(huǎng) = 明亮[bright]。(照耀[shine]。)
昱(yù) = 明天[tomorrow]。(照耀[shine]/光辉灿烂的,明亮而闪闪发光的[bright;sunlight;sunshine]。)
“余处千反,作自在天王;三十六反,作天帝释。
“复无量反,作刹利顶生王。
= “刹利顶生王”:Khattiyamuddhavasitta
Rajan,即出身刹利种之顶生王。
“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大象,被好乘具,众宝校饰,白珠珞覆,于娑贺象王为首。
= “于娑贺象王”:Uposathanagaraja,转轮圣王之王象名,其毛纯白,七处平住,力能飞行,具六牙。
珞(luò) = 璎珞。由珠玉或花等编缀成之饰物。可挂在头、颈、胸或手脚等部位。印度一般王公贵人皆佩戴之。
“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马,被好乘具,众宝庄饰,金银珓珞,䭷马王为首。
= “䭷马王”:Valahaka
Assaraja,又作云马王。
珓(jiào) = 杯珓。占卜的用具,多用两个蚌壳或像蚌壳的竹、木片做成,掷在地上,看它的俯仰,以此占卜吉凶。
䭷(máo) = 马的鬃毛长。
“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车,四种校饰,庄以众好、师子、虎豹斑文之皮,织成杂色,种种庄饰,极利疾,名乐声车为首。
= “乐声车”:Vejayanta-ratha,又作最胜车。
庄(zhuāng) = 草大[grassy]。(谨严持重[solemn;sober;serious]/村庄,也指建在山林田野间的住宅,别墅[hamlet;village]/通“妆”。打扮,修饰[apply makeup]。)
“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大城,极大富乐,多有人民,拘舍惒堤王城为首。
= “拘舍惒堤”:Kusavati,为拘夷那竭城之古名。
惒(hè) = 古均同“和”。
“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楼,四种宝楼,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,正法殿为首。
= “正法殿”:Dhammapasada,殿堂名。
“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御座,四种宝座,金、银、琉璃及水精,敷以氍氀、毾𣰆,覆以锦绮罗縠,有衬体被,两头安枕,加陵伽波惒逻波遮悉多罗那。
= “加陵伽波惒逻波遮悉多罗那”:Kadalimigapavara-paccattharana,即最好的羚鹿(毛皮制成)的毛毡。
氍(qú) = 氍毹。毛织的地毯,旧时演戏多用来铺在地上或台上,因此常用“氍毹”或“红氍毹”代称舞台。
氀(lǘ) = 毛织的毡类。
氍氀 = 有文饰的毛布。
毾𣰆(tà dēng)
= 有花纹的细毛毯。
毾𣰆 = 是一种有文饰的细毛席。
锦(jǐn) = 有彩色花纹的丝织品[brocade]。
绮(qǐ) = 细绫,有花纹的丝织品[damask;figured woven silk
material]。(华丽;美丽[beautiful;gorgeous]。)
縠(hú) = 皱纱。用细纱织成的皱状丝织物[crepe]。
衬(chèn) = 外衣内的单衫。又称衬衫[underwear]。(垫,衬垫[liner]/衬托[set off]。
“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双衣,初摩衣、锦衣、缯衣、劫贝衣、加陵伽波惒逻衣。
= “初摩衣”:Khoma-pilotika,即亚麻衣。
= “劫贝衣”:Kappasika,即以劫贝树絮织成之绵衣。
缯(zēng) = 古代对丝织品的总称[silk fabrics]。
“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女,身体光泽,皎洁明净,美色过人,小不及天,姿容端正,睹者欢悦,众宝璎珞严饰具足,尽刹利种女,余族无量。
= “小不及天”:差天人不多。
= “余族无量”:固然也有好多余族的人。
皎(jiǎo) = 洁白明亮[white and bright]。(清楚;明白[clear;plain]。)
睹(dǔ) = 见,看见[see]。
“比丘,我作刹利顶生王时,有八万四千种食,昼夜常供,为我故设,欲令我食。
“比丘,彼八万四千种食中,有一种食,极美净洁,无量种味,是我常所食。
“比丘,彼八万四千女中,有一刹利女,最端正姝好,常奉侍我。
“比丘,彼八万四千双衣中,有一双衣,或初摩衣、或锦衣、或缯衣、或劫贝衣、或加陵伽波惒逻衣,是我常所著。
双(shuāng) = 禽鸟二只[two birds]。(两个,一对[pair]。)
“比丘,彼八万四千御座中,有一御座,或金、或银、或琉璃、或水精,敷以氍氀、毾𣰆,覆以锦绮罗縠,有衬体被,两头安枕,加陵伽波惒逻波遮悉多罗那,是我常所卧。
“比丘,彼八万四千楼观中,有一楼观,或金、或银、或琉璃、或水精,名正法殿,是我常所住。
“比丘,彼八万四千大城中,而有一城,极大富乐,多有人民,名拘舍惒堤,是我常所居。
“比丘,彼八万四千车中,而有一车,庄以众好、师子、虎豹斑文之皮,织成杂色,种种庄饰,极利疾,名乐声车,是我常所载,至观望园观。
“比丘,彼八万四千马中,而有一马,体绀青色,头像如鸟,名䭷马王,是我常所骑,至观望园观。
“比丘,彼八万四千大象中,而有一象,举体极白,七支尽正,名于娑贺象王,是我常所乘,至观望园观。
“比丘,我作此念:‘是何业果?为何业报?令我今日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祐,有大威神?’
“比丘,我复作此念:‘是三业果,为三业报,令我今日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祐,有大威神:一者、布施,二者、调御,三者、守护。’
调御 = 一切众生,譬如狂象恶马。佛譬如象马师而调御之也。
“比丘,汝观彼一切所有尽灭,如意足亦失。
“比丘,于意云何?色为有常?为无常耶?”
答曰:“无常也,世尊。”
复问曰:“若无常者,是苦?非苦耶?”
答曰:“苦、变易也,世尊。”
复问曰:“若无常、苦、变易法者,是多闻圣弟子颇受是我,是我所,我是彼所耶?”
= “是多闻圣弟子…我是彼所耶”:这些多闻的圣弟子,是否纳受为『是我、是我所、我是彼所有』吗?
颇(pō) = 头偏[oblique;be inclined to one side;slant]。(略微;稍[rather]/很;甚[very]/不可。通“叵”[don’t]。)
答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复问曰:“比丘,于意云何?觉、想、行、识为有常?为无常耶?
答曰:“无常也,世尊。”
复问曰:“若无常者,是苦?非苦耶?”
答曰:“苦、变易也,世尊。”
复问曰:“若无常、苦、变易法者,是多闻圣弟子颇受是我,是我所,我是彼所耶?”
答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“是故,比丘,汝应如是学,若有色,或过去、或未来、或现在,或内、或外,或粗、或细,或好、或恶,或近、或远,彼一切非我,非我所,我非彼所,当以慧观知如真。
“若有觉、想、行、识,或过去、或未来、或现在,或内、或外,或粗、或细,或好、或恶,或近、或远,彼一切非我,非我所,我非彼所,当以慧观知如真。
“比丘,若多闻圣弟子如是观者,彼便厌色,厌觉、想、行、识;厌已便无欲;无欲已便解脱;解脱已便知解脱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”
于是,彼比丘闻佛所说,善受善持,即从坐起,稽首佛足,绕三匝而去。
彼比丘受佛化已,独住远离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。
彼独住远离,心无放逸,修行精勤已,族姓子所为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唯无上梵行讫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
族姓男/族姓子 = Kula-putta,音译矩罗补怛罗。即所谓‘善男子’,为对信佛、闻法、行善业者之美称。印度有四姓阶级,生于四姓中之婆罗门大族之子弟,乃于诸姓中为最胜,故称族姓子。此外,族姓子一般指在家信男,然亦有用于对比丘之称呼。对于妇女,则称族姓女,即指善女人。
如是彼比丘知法已,乃至得阿罗诃。
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