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十六_小土城诵第二_王相应品第六《蜱肆经第十四》
= “蜱肆经”:本经叙说鸠摩罗迦叶答蜱肆王所问,谓不可否认“有后世有众生”之说。王一一举出反证,意欲指摘其为妄说,但迦叶皆以巧妙之喻驳服之。王又怕他人闻后,对己生轻侮心,因此仍固执己见。迦叶复以种种譬喻劝王舍去邪见,舍欲、恚、怖、疑,以免自受无量之恶。其后王信服,自皈三宝。并从迦叶劝而行布施,但以不能至心布施故,命终后仅生于四天王之榵树林空宫殿中。
我闻如是:一时尊者鸠摩罗迦叶游拘萨罗国,与大比丘众俱,往诣斯惒提,住彼村北尸摄惒林。
= “鸠摩罗迦叶”:Kumara-Kassapa,比丘名,又作童子迦叶,八岁出家,得阿罗汉果,尝浴于恒河、现神通于波斯匿王前,使王起敬信僧宝之念。
= “拘萨罗”:Kosala,为佛世时印度十六大国之一,位于恒河北岸,与恒河南岸之摩竭陀国对峙匹敌。其都城为舍卫国。
= “斯惒提”:Setavya,憍萨罗国之城邑。
= “尸摄惒林”:Simsapa-vana,又作申惒林。尸摄惒为树名。
惒(hè) = 古均同“和”。
尔时,斯惒提中有王名蜱肆,极大丰乐,资财无量,畜牧产业不可称计,封户、食邑种种具足。
= “蜱肆”:Payasi,王名,于长阿含弊宿经中作“弊宿”婆罗门。
蜱(pí) = 壁虱[tick]。
肆(sì) = 摆设;陈列[display]。(“四”的大写,用于支票等上,以避免错误或更改[four
<used for the numeral“四”on cheques,etc.
to avoid mistakes or alterations>]/极力,勤苦[use to the utmost]/店铺<上古时代表示商店>[shop]/恣纵,放肆[indulge]/尽头;极限[extremity]。)
牧(mù) = 放牧牲畜[herd]。(牧场[pastureland]。)
封(fēng) = 疆界;田界[boundary]。(分封土地[present
vavasory]/界限,局限[limit]/封闭<以封记关闭,使不能动用、通行或随便打开>;堵塞[close]。)
户(hù) = 单扇门[door]。(屋室[house]。)
食邑(shí yì) = 古代君主赏赐臣子封地,即以此地租税作为其俸禄。/封地。
斯惒提邑泉池草木一切属王,从拘萨罗王波斯匿之所封授。
= “波斯匿”:Pasenadi,王名,译为和悦、月光,为拘萨罗国国王。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此村丰乐,民人众多,树木繁茂,波斯匿王别封此村与婆罗门弊宿,以为梵分。
于是,斯惒提梵志、居士闻:有沙门名鸠摩罗迦叶游拘萨罗国,与大比丘众俱,来至此斯惒提,住彼村北尸摄惒林。
彼沙门鸠摩罗迦叶有大名称,周闻十方,鸠摩罗迦叶才辩无碍,所说微妙,彼是多闻阿罗诃也。
阿罗诃/罗汉/阿罗汉
= Arahant,意译应、应供、应真、杀贼、不生、无生、无学、真人。指断尽三界见、思之惑,证得尽智,而堪受世间大供养之圣者。此果位通于大、小二乘,然一般皆作狭义之解释,专指小乘佛教中所得之最高果位而言。若广义言之,则泛指大、小乘佛教中之最高果位。为声闻四果之一,如来十号之一。
若有见此阿罗诃恭敬礼事者,快得善利!
“我等可往见彼沙门鸠摩罗迦叶。”
斯惒提梵志、居士各与等类相随而行,从斯惒提并共北出,至尸摄惒林。
是时,蜱肆王在正殿上,遥见斯惒提梵志、居士各与等类相随而行,从斯惒提并共北出,至尸摄惒林。
蜱肆王见已,告侍人曰:“此斯惒提梵志、居士,今日何故各与等类相随而行,从斯惒提并共北出,至尸摄惒林?”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尔时,弊宿在高楼上,见其村人群队相随,不知所趣,即问左右持盖者言:“彼人何故群队相随?”
侍人白曰:“天王,彼斯惒提梵志、居士闻:有沙门鸠摩罗迦叶游拘萨罗国,与大比丘众俱,来至此斯惒提,住彼村北尸摄惒林。
“天王,彼沙门鸠摩罗迦叶有大名称,周闻十方,鸠摩罗迦叶才辩无碍,所说微妙,彼是多闻阿罗诃也。
“若有见此阿罗诃恭敬礼事者,快得善利!
“我等可往见彼沙门鸠摩罗迦叶。
“天王,是故斯惒提梵志、居士各与等类相随而行,从斯惒提并共北出,至尸摄惒林。”
蜱肆王闻已,告侍人曰:“汝往诣彼斯惒提梵志、居士所,而语之曰:‘蜱肆王告斯惒提梵志、居士:诸贤可住!我与汝等共往见彼沙门鸠摩罗迦叶;汝等愚痴,勿为彼所欺,为有后世,有众生生;我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。’”
= “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”:长阿含弊宿经作“无有他世,亦无更生,无善恶报。”巴利本于“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”(N'Atthi
Paraloko,N'Atthi Satta Opapatika)一语下,另有N'Atthi
Sukata-dukatanam Kammanam Phalam Vipako Ti(无诸善、作恶作善之果报。)
侍人受教,即往诣彼斯惒提梵志、居士所,而语之曰:“蜱肆王告斯惒提梵志、居士:诸贤可住!我与汝等共往见彼沙门鸠摩罗迦叶;汝等愚痴,勿为彼所欺,为有后世,有众生生;我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。”
斯惒提梵志、居士闻此教已,答侍人曰:“辄如来敕。”
辄(zhé) = 车箱左右板上端向外翻出的部分,亦称“车耳”[sides of a chariot,etc.,that point downward at the front]。(立即;就[immediately]/总是,每次[always]/则[then]。)
侍人还启:“已宣王命,彼斯惒提梵志、居士住待天王,唯愿天王宜知是时。”
启(qǐ) = 开,打开[open]。(启发;教育[enlighten;teach;educate]/启奏;禀告[inform;state]。)
待(dài) = 等待,等候[wait for]。(对待[treat;deal with]/暂时停留[stay]。)
时,蜱肆王即敕御者:“汝速严驾!我今欲行。”
敕(chì) = 告诫,嘱咐[admonish]。(委任,任命[appoint]/通“饬”。整治;整饬[put in order]。)
御者受教,即速严驾讫,还白王:“严驾已办,随天王意。”
时,蜱肆王即乘车出,往诣斯惒提梵志、居士所,与共北行至尸摄惒林。
时,蜱肆王遥见尊者鸠摩罗迦叶在树林间,即下车步进,往诣尊者鸠摩罗迦叶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问曰:“迦叶,我今欲问,宁见听耶?”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时,弊宿婆罗门语童女迦叶言:“今我欲有所问,宁有闲暇见听许不?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若欲问者,便可问之,我闻已当思。”
时,蜱肆王即便问曰:“迦叶,我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;沙门鸠摩罗迦叶,于意云何?”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婆罗门言:“今我论者,无有他世,亦无更生,无罪福报;汝论云何?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我今问王,随所解答;于王意云何?今此日月,为是今世,为后世耶?”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迦叶答曰:“我今问汝,随汝意答;今上日月,为此世耶?为他世耶?为人、为天耶?”
蜱肆答曰:“沙门鸠摩罗迦叶虽作是说,当我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。”
= “今此日月…无众生生”:巴利本作Ime...Candima-suriya Imasmim Loke Parasmim Va,Deva Te Manussa Va Ti?Ime...Candima-suriya
Parasmim Loke Na Imasmim,Deva Te Na Manussa Ti,此日月是在今世呢?是在彼世呢?此等(日、月)是人呢?还是天呢?蜱肆答曰:“此日月是在彼世非在此世,此等是天,非人。”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婆罗门答曰:“日月是他世,非此世也;是天,非人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复更有恶而过此耶?”
= “蜱肆,复更有恶而过此耶”:巴利本作Atthi Pana Rajanna Pariyayo Yena Te Pariyayena Evam Hoti
Iti Pi N'Atthi Paraloko,N'Atthi Satta Opapatika,N'Atthi Sukata-dukkatanam Kammanam Phalam Vipako Ti?王族啊!你可有根据之理由,而有如此想法:无他世,无众生之转生,无作善作恶之果报?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迦叶问曰:“颇有因缘,可知无有他世,无有更生,无善恶报耶?”
蜱肆答曰:“如是,迦叶,复更有恶。
“迦叶,我有亲亲疾病困笃,我往彼所,到已,谓言:‘汝等当知我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。
笃(dǔ) = 马行迟顿[<of horse> slow]。(<病势>沉重[serious]/忠实,不虚伪[sincere]/厚[thick]/专一[single-minded]。)
“‘亲亲!有沙门、梵志如是见、如是说,言有后世,有众生生。
“‘我常不信彼之所说。
“‘彼复作是语:“若有男女作恶行,不精进,懒惰、懈怠、嫉妒、悭贪,不舒手,不庶几,极著财物;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”
= “不舒手”:不伸援手。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迦叶,我有亲族知识,遇患困病,我往问言:‘诸沙门、婆罗门各怀异见,言诸有杀生、盗窃、邪淫、两舌、恶口、妄言、绮语、贪取、嫉妒、邪见者,身坏命终,皆入地狱。’
舒(shū) = 伸展,舒展[stretch]。(舒畅[comfortable]/宽;广阔[broad]。)
庶(shù) = 众多[numerous]。(几乎,将近,差不多[almost]/百姓;平民[the common people]/但愿,希冀[if
only]。)
庶几(shù jī) = 表示希望的语气词,或许可以[maybe]。/相近、差不多[almost]。/三国及晋时称贤人为「庶几」[talent]。
“‘若彼沙门、梵志所说是真实者,汝等是我亲亲,作恶行,不精进,懒惰、懈怠、嫉妒、悭贪,不舒手,不庶几,极著财物。
“‘若汝等身坏命终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者,可还语我:“蜱肆,彼地狱中如是如是苦。”
“‘若当尔者,我便现见。’
“彼闻我语,受我教已,都无有来语我言:‘蜱肆,彼地狱中如是如是苦。’
“迦叶,因此事故,我作是念:‘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。’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我复问王,随所解答。
“若有王人收缚罪者,送至王所,白曰:‘天王,此人有罪,王当治之。’
“王告彼曰:‘汝等将去反缚两手,令彼骑驴,打破败鼓,声如驴鸣;遍宣令已,从城南门出,坐高标下,斩断其头。’
= “打破败鼓”:打破败之鼓。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王即敕左右,收系其人,遍令街巷,然后载之出城,付刑人者。
“彼受教已,即反缚罪人,令其骑驴,打破败鼓,声如驴鸣。
“遍宣令已,从城南门出,坐高标下,欲斩其头。
“此人临死语彼卒曰:‘汝且小住!我欲得见父母、妻子、奴婢、使人,听我暂去。’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彼贼以柔软言,语守卫者:‘汝可放我,见诸亲里,言语辞别,然后当还。’
“于王意云何?彼卒宁当放斯罪人,听暂去耶?”
蜱肆答曰:“不也,迦叶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王亲亲者亦复如是,作恶行,不精进,懒惰、懈怠、嫉妒、悭贪,不舒手,不庶几,极著财物。
“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
“地狱卒捉极苦治时,彼语卒曰:‘诸地狱卒,汝等小住,莫苦治我!我欲暂去诣蜱肆王,告语之曰:“彼地狱中如是如是苦,令彼现见。”’
卒(zú) = 古代供隶役穿的一种衣服。衣上著有标记,以区别于常人[servant dress]。(后泛指士兵[soldier;private]/终止;尽,完毕[finish]/古代指大夫死亡,后为死亡的通称[die]/末尾,结局[end]/cù = 突然[suddenly]/同“猝”。仓促,急速[hastily]。)
“于王意云何?彼地狱卒宁当放王亲亲令暂来耶?”
蜱肆答曰:“不也,迦叶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汝应如是观于后世,莫如肉眼之所见也。
“蜱肆,若有沙门、梵志断绝离欲,趣向离欲;断绝离恚,趣向离恚;断绝离痴,趣向离痴。
“彼以清净天眼出过于人,见此众生死时、生时,好色、恶色,或妙、不妙,往来善处及不善处,随此众生之所作业,见其如真。”
蜱肆王复言:“沙门鸠摩罗迦叶虽作是说,但我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复更有恶而过此耶?”
恶(è) = 过失[fault]。(丑陋[ugly]/凶暴;凶猛[fierce]/坏;不好[bad]/污秽;肮脏[dirty]/wù = 讨厌;憎恶[loathe;hate]/wū = 表示疑问,相当于“何”、“怎么”[what]/表示惊讶。)
蜱肆答曰:“如是,迦叶,复更有恶。
“迦叶,我有亲亲疾病困笃,我往彼所,到已谓言:‘汝等当知我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。
“‘亲亲!有沙门、梵志如是见、如是说,言有后世,有众生生。
“‘我常不信彼之所说。
“‘彼复作是语:“若有男女妙行精进,精勤不懈,无有嫉妒,亦不悭贪,舒手,庶几,开意放舍,给诸孤穷,常乐施与,不著财物;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乃生天上。”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答曰:“迦叶,我有亲族,遇患笃重,我往语言:‘诸沙门、婆罗门各怀异见,说有他世,言不杀、不盗、不淫、不欺,不两舌、恶口、妄言、绮语、贪取、嫉妒、邪见者,身坏命终,皆生天上。’”
“‘若彼沙门、梵志所说是真实者,汝等是我亲亲,妙行精进,精勤不懈,无有嫉妒,亦不悭贪,舒手,庶几,开意放舍,给诸孤穷,常乐施与,不著财物。
“‘若汝等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生天上者,可还语我:“蜱肆,天上如是如是乐。”
“‘若当尔者,我便现见。’
“彼闻我语,受我教已,都无有来语我言:‘蜱肆,天上如是如是乐。’
“迦叶,因此事故,我作是念:‘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。’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听我说喻,慧者闻喻则解其义。
“蜱肆,犹村邑外有都圊厕,深没人头,粪满其中,而有一人堕没厕底。
= “圊”:厕也。
圊(qīng) = 茅厕,厕所[latrine]。
“若复有人为慈愍彼,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,便从厕上徐徐挽出,刮以竹片,拭以树叶,洗以暖汤。
= “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”:见义勇为,及想饶益他,想求其安隐快乐。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王敕左右,挽此人出,以竹为篦,三刮其身,澡豆净灰,次如洗之,后以香汤,沐浴其体,细末众香,坌其身上,敕除发师,净其须发。
徐(xú) = 慢步走[walk slowly]。(缓慢[gently;slowly]/安闲的样子[leisurely]。)
挽(wǎn) = 牵引;拉[draw;pull]。(通“绾”。卷起[roll up]。)
刮(guā) = 削,用刃平削物体,或把物体表面的某些东西去掉[scrape]。
拭(shì) = 揩,擦[wipe away]。
“彼于后时净澡浴已,以香涂身,升正殿上,以五所欲而娱乐之。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洗以香汤,坌以香末;名衣上服,庄严其身;百味甘膳,以恣其口;将诣高堂,五欲娱乐。
“于王意云何?彼人宁复忆念先厕,欢喜称誉,复欲见耶?”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“其人复能还入厕不?”
蜱肆答曰:“不也,迦叶。
“若更有人忆念彼厕,欢喜称誉而欲见者,便不爱此人,况复自忆念先厕,欢喜称誉,复欲见者?是处不然!”
“蜱肆,若王有亲亲妙行精进,精勤不懈,无有嫉妒,亦不悭贪,舒手,庶几,开意放舍,给诸孤穷,常乐施与,不著财物。
“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乃生天上。
“生天上已,天五所欲而自娱乐。
“于王意云何?彼天天子宁当舍彼天五所欲,忆念于此人间五欲,欢喜称誉,复欲见耶?”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“婆罗门,汝亲族知识,十善具足,然必生天,五欲自娱,快乐无极,宁当复肯还来,入此阎浮厕不?”
蜱肆答曰:“不也,迦叶。
“所以者何?人间五欲臭处不净,甚可憎恶,而不可向,不可爱念,粗涩不净。
涩(sè) = 不滑溜[unsmooth]。(味不甘滑[puckery;astringent]。)
“迦叶,比于人间五所欲者,天欲为最,最上最好,最妙最胜。
“若彼天天子舍天五欲,而更忆念人间五欲,欢喜称誉,复欲见者,是处不然!”
“蜱肆,汝应如是观于后世,莫如肉眼之所见也。
“蜱肆,若有沙门、梵志断绝离欲,趣向离欲;断绝离恚,趣向离恚;断绝离痴,趣向离痴。
“彼以清净天眼出过于人,见此众生死时、生时,好色、恶色,或妙、不妙,往来善处及不善处,随此众生之所作业,见其如真。”
蜱肆王复言:“沙门鸠摩罗迦叶虽作是说,但我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复更有恶而过是耶。”
蜱肆答曰:“如是,迦叶,复更有恶。
“迦叶,我有亲亲疾病困笃,我往彼所,到已谓言:‘汝等当知我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。
“‘亲亲!有沙门、梵志如是见、如是说,言有后世,有众生生。
“‘我常不信彼之所说。
“‘彼复作是语:“若有男女妙行精进,精勤不懈,无有嫉妒,亦不悭贪,舒手,庶几,开意放舍,给诸孤穷,常乐施与,不著财物;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乃生天上。”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迦叶,我有亲族,遇患笃重,我往语言:‘沙门、婆罗门各怀异见,说有后世,言不杀、不盗、不淫、不欺、不饮酒者,身怀命终,皆生忉利天上。’
“‘若彼沙门、梵志所说是真实者,汝等是我亲亲,妙行精进,精勤不懈,无有嫉妒,亦不悭贪,舒手,庶几,开意放舍,给诸孤穷,常乐施与,不著财物。
“‘若汝等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生天上者,可还语我:“蜱肆,天上如是如是乐。”
“‘若汝天上而作是念:“我若还归,当何所得?”
= “我若还归,当何所得”:我如果回去的话,当会有什么所得呢?
“‘蜱肆王家多有财物,吾当与汝。’
“彼闻我语,受我教已,都无有来语我言:‘蜱肆,天上如是如是乐。’
“迦叶,因此事故,我作是念:‘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。’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天上寿长,人间命短。
“若人间百岁,是三十三天一日一夜,如是一日一夜,月三十日,年十二月,三十三天天寿千年。
= “月三十日,年十二月”:而一月有三十天,一年有十二月。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此间百岁,正当忉利天上一日一夜耳!如是亦三十日为一月,十二月为一岁;如是彼天寿千岁。
“于王意云何?若汝有亲亲妙行精进,精勤不懈,无有嫉妒,亦不悭贪,舒手,庶几,开意放舍,给诸孤穷,常乐施与,不著财物。
“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乃生天上。
“生天上已,便作是念:‘我等先当一日一夜,以天五欲而自娱乐;或二、三、四至六、七日,以天五欲而自娱乐,然后当往语蜱肆王:“天上如是如是乐。”令彼现见。’
当(dāng) = 两块田相当、相等[equal;be equal to]。(在[when]/应当[ought]/适合,适当[appropriate;proper]/承担[bear;undertake]/阻挡<某人或某事物>的通路[block]/判决罪人,断狱[hear and pass judgment on a case]。)
“于王意云何?汝竟当得尔所活不?”
= “汝竟当得尔所活不”:你究竟能得活到那么的久吗?
蜱肆问曰:“迦叶,谁从后世来语:‘沙门鸠摩罗迦叶!天上寿长,人间命短;若人间百岁,是三十三天一日一夜,如是一日一夜,月三十日,年十二月,三十三天天寿千年’?”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婆罗门言:“我不信也,谁来告汝有忉利天,寿命如是?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听我说喻,慧者闻喻则解其义。
“蜱肆,犹如盲人,彼作是说:‘无黑白色,亦无见黑白色;无长短色,亦无见长短色;无近远色,亦无见近远色;无粗细色,亦无见粗细色;何以故?我初不见不知,是故无有色。’
“彼盲如是说,为真说耶?”
蜱肆答曰:“不也,迦叶。
“所以者何?迦叶,有黑白色,亦有见黑白色;有长短色,亦有见长短色;有近远色,亦有见近远色;有粗细色,亦有见粗细色。
“若盲作是说‘我不见不知,是故无有色’者,彼作是说,为不真实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王亦如盲。
“若王作是说:‘谁从后世来语:“沙门鸠摩罗迦叶!天上寿长,人间命短;若人间百岁是三十三天一日一夜,如是一日一夜,月三十日,年十二月,三十三天天寿千年”?’”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忉利天寿,实有不虚,汝自不见,便言其无。
蜱肆王言:“沙门鸠摩罗迦叶!大为不可,不应作是说;所以者何?沙门鸠摩罗迦叶!精进比我如盲。
= “大为不可”:大大的为不可以啊!
“迦叶,若知我知我亲亲妙行精进,精勤不懈,无有嫉妒,亦不悭贪,舒手,庶几,开意放舍,给诸孤穷,常乐施与,不著财物。
“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生天上者。
“迦叶,我今便应即行布施,修诸福业,奉斋守戒已,以刀自杀,或服毒药,或投坑井,或自缢死。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婆罗门语迦叶言:“汝等若谓行善生天,死胜生者,汝等则当以刀自刎,饮毒而死,或五缚其身,自投高岸,而今贪生不能自杀者,则知死不胜生。”
坑(kēng) = 地面上凹下去的地方[hollow]。(陷害[frame
up]。)
缢(yì) = 吊死[hang]。
“沙门鸠摩罗迦叶!精进不应比我如彼盲人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复听我说喻,慧者闻喻则解其义。
“蜱肆,犹如梵志有年少妇,方始怀妊,又前妇者已有一男,而彼梵志于其中间忽便命终。
= “前妇”:大娘。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昔者,此斯波醯村有一梵志,耆旧长宿,年百二十;彼有二妻,一先有子,一始有娠。
妊(rèn) = 怀孕[be pregnant]。
“命终之后,彼前妇儿语小母曰:‘小母,当知今此家中所有财物尽应属我,不复见应可与分者。’
= “不复见应可与分者”:不另见有应可分配财产的人。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时,彼梵志未久命终,其大母子语小母言:‘所有财宝,尽应与我,汝无分也。’
“小母报曰:‘我今怀妊,若生男者,汝应与分;若生女者,物尽属汝。’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时小母言:‘汝为小待,须我分娠;若生男者,应有财分;若生女者,汝自嫁娶,当得财物。’
“彼前妇儿复更再三语小母曰:‘今此家中所有财物尽应属我,不复见应可与分者。’
“小母亦复再三报曰:‘我今怀妊,若生男者,汝应与分;若生女者,物尽属汝。’
“于是,小母愚痴不达,不善晓解,无有智慧,欲求存命而反自害,即入室中,便取利刀自决其腹,看为是男、为是女耶?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其子又逼不已,时彼小母即以利刀自决其腹,知为男女。
决(jué) = 疏通水道,使水流出去[dig;dredge]。(决断,决定[decide]/断裂,折断[break]/一定,必定[certainly]/判决[judge]。)
“彼愚痴不达,不善晓解,无有智慧,欲求存命而反自害及腹中子。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“母今自杀,复害胎子。”
“当知蜱肆亦复如是愚痴不达,不善晓解,无有智慧,欲求存命,反作是念:‘迦叶,若知我知我亲亲妙行精进,精勤不懈,无有嫉妒,亦不悭贪,舒手,庶几,开意放舍,给诸孤穷,常乐施与,不著财物。
“‘彼因缘此,身坏命终,必升善处,生天上者,我今便应即行布施,修诸福业,奉斋守戒已,以刀自杀,或服毒药,或投坑井,或自缢死。
“‘沙门鸠摩罗迦叶!精进不应比我如彼盲人。’
“蜱肆,若精进人长寿者,便得大福;若得大福者,便得生天长寿。
“蜱肆,汝应如是观于后世,莫如肉眼之所见也。
“蜱肆,若有沙门、梵志断绝离欲,趣向离欲;断绝离恚,趣向离恚;断绝离痴,趣向离痴。
“彼以清净天眼出过于人,见此众生死时、生时,好色、恶色,或妙、不妙,往来善处及不善处,随此众生之所作业,见其如真。”
蜱肆王复言:“沙门鸠摩罗迦叶虽作是说,但我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复更有恶而过此耶?”
蜱肆答日:“如是,迦叶,复更有恶。
“迦叶,我有亲亲疾病困笃,我往彼所,慰劳看彼,彼亦慰劳视我。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我有亲族,遇患笃重;时,我到彼语言:‘扶此病人,令右胁卧。’ 视瞻、屈伸、言语如常;又使左卧,反覆宛转,屈伸、视瞻、言语如常。
慰劳(wèi láo) = 用言语或物质抚慰劳苦的人,使其心中安适[express
sympathy and solicitude for;express regards to;extend one's best wishes to]。
“彼若命终,我复诣彼慰劳看彼,彼亦不复慰劳视我,我亦不复慰劳看彼。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寻即命终,吾复使人扶转,左卧右卧,反覆谛观,不复屈伸、视瞻、言语。
“迦叶,以此事故,我作是念:‘无众生生。’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复听我说喻,慧者闻喻则解其义。
“蜱肆,犹如有人善能吹螺。
螺(luó) = 凡软体动物腹足类,被有旋线的硬壳都叫螺,种类繁多[spiral shell;snail]。(螺髻的简称[spiral-shaped coil]。)
“若彼方土未曾闻螺声,便往彼方,于夜暗中升高山上尽力吹螺。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昔有一国不闻贝声,时有一人善能吹贝,往到彼国,入一村中,执贝三吹,然后置地。
“彼众多人未曾闻螺声,闻已,便念:‘此为何声?如是极妙,为甚奇特!实可爱乐,好可观听,令心欢悦。’
“时,彼众人便共往诣善吹螺人所,到已问曰:‘此是何声?如是极妙,为甚奇特!实可爱乐,好可观听,令心欢悦。’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时,村人男女闻声惊动,皆就往问:‘此是何声,哀和清彻乃如是耶?’
“善吹螺人以螺投地,语众人曰:‘诸君,当知即此螺声。’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彼人指贝曰:‘此物声也。’
“于是,众人以足蹴螺,而作是语:‘螺可出声!螺可出声!’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时,彼村人以手触贝曰:‘汝可作声!汝可作声!’
蹴(cù) = 踩,踏[tread]。(踢[kick]。)
“寂无音响。
= 然而却静寂而没有什么音响。
= 长阿含经-第07章《弊宿经》:贝都不鸣。
“善吹螺人便作是念:‘今此众人愚痴不达,不善晓解,无有智慧;所以者何?乃从无知之物欲求音声。’
“是时,善吹螺人还取彼螺,以水净洗,便举向口,尽力吹之。
“时,彼众人闻已,作是念:‘螺甚奇妙!所以者何?谓因手因水因口,风吹便生好声,周满四方。’
“如是,蜱肆,若人活命存者,则能言语共相慰劳;若其命终,便不能言共相慰劳。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人亦如是,有寿有识,有息出入,则能屈伸、视瞻、语言;无寿无识,无出入息,则无屈伸、视瞻、语言。
“蜱肆,汝应如是观众生生,莫如肉眼之所见也。
“蜱肆,若有沙门、梵志断绝离欲,趣向离欲;断绝离恚,趣向离恚;断绝离痴,趣向离痴。
“彼以清净天眼出过于人,见此众生死时、生时,好色、恶色,或妙、不妙,往来善处及不善处,随此众生之所作业,见其如真。”
蜱肆王复言:“沙门鸠摩罗迦叶虽作是说,但我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众生生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复更有恶而过此耶?”
蜱肆答曰:“如是,迦叶,复更有恶。
“迦叶,我有有司收捕罪人,送诣我所,到已白曰:‘天王,此人有罪,愿王治之!’
有司(yǒu sī) = 官员。职有专司,故称为「有司」[official]。
“我语彼曰:‘取此罪人可生称之,生称之已,还下著地,以绳绞杀,杀已复称。我欲得知此人为何时极轻柔软,色悦泽好?为死时耶?为活时耶?’
= “可生称之”:参考大正句王经作:“以绳系缚秤轻重。”
= “取此罪人可生称之”:你就捉此罪人,活生生的用秤,去秤他的轻重。
称(chèn) = 称量物体轻重的器具。这个意义后来写作“秤”。又指称量。测定重量[weigh]。(测定物体轻重的器具,后作“秤”[steelyard]。)
绞(jiǎo) = 用两股以上的细长条扭结成一根绳索;扭,拧[twist]。
“彼受我教,取此罪人,活称之已,还下著地,以绳绞杀,杀已复称。
“彼罪人活时极轻柔软,色悦泽好;彼人死已,皮转厚重,坚不柔软,色不悦泽。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迦叶,生称彼人,识神犹在,颜色悦豫,犹能言语,其身乃轻;死已重称,识神已灭,无有颜色,不能语言,其身更重。
“迦叶,因此事故,我作是念:‘无众生生。’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复听我说喻,慧者闻喻则解其义。
“蜱肆,犹如铁丸或铁犁镵,竟日火烧,彼当尔时,极轻柔软,色悦泽好;若火灭已,渐渐就冷,转凝厚重,坚不柔软,色不悦泽。
= “镵”:锐也,刺也。
镵(chán) = 犁铁,即犁头[plowshare]。
凝(níng) = 结冰[freeze]。(集中;注目;注视[concentrate
one's attention;fix one’s eyes
on]/停止;静止[stop]。)
“如是,蜱肆,若人活时,身体极轻柔软,色悦泽好;若彼死已,便转厚重,坚不柔软,色不悦泽。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人亦如是,生有颜色,柔软而轻;死无颜色,刚强而重;以此可知,必有他世。
“蜱肆,汝应如是观众生生,莫如肉眼之所见也。
“蜱肆,若有沙门、梵志断绝离欲,趣向离欲;断绝离恚,趣向离恚;断绝离痴,趣向离痴。
“彼以清净天眼出过于人,见众生死时、生时,好色、恶色,或妙、不妙,往来善处及不善处,随此众生之所作业,见其如真。”
蜱肆王复言:“沙门鸠摩罗迦叶虽作是说,但我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众生生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复更有恶而过此耶?”
蜱肆答曰:“如是,迦叶,复更有恶。
“迦叶,我有有司收捕罪人,送诣我所,到已白曰:‘天王,此人有罪,愿王治之!’
“我语彼曰:‘取此罪人倒著铁釜中,或著铜釜中,密盖其口,于下燃火;下燃火已,观视众生入时出时,往来周旋。’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收缚此人,著大釜中,围盖厚泥,使其牢密,勿令有泄,遣人围绕,以火煮之。
釜(fǔ) = 古炊器[cauldron used in ancient China]。(古量器。春秋、战国时代流行于齐国。现有战国时的禾子釜和陈纯釜,都作坛形,小口大腹,有两耳[a kind of jar]。)
“彼受我教,取此罪人,倒著铁釜中,或著铜釜中,密盖其口,于下燃火。
“下燃火已,观视众生入时出时、往来周旋。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我时欲观知其精神所出之处,将诸侍从,绕釜而观,都不见其神去来处;又发釜看,亦不见神有往来之处。
“迦叶,我作如是方便,不见众生生。
“迦叶,因此事故,我作是念:‘无众生生。’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我今问汝,随所解答。
“于意云何?若汝食好极美上馔,昼寝于床,汝颇曾忆于梦中见园观浴池、林木华果、清泉长流,极意游戏周旋往来耶?”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婆罗门,汝在高楼,息寝卧时,颇曾梦见山林、江河、园观、浴池、国邑、街巷不?
馔(zhuàn) = 陈设或准备食物[prepare food;food served at
table]。(一般的食品、食物[food;dinner]。)
寝(qǐn) = 睡觉[sleep;lie]。(停止[stop]/寝室、卧室[bedroom]。)
蜱肆答曰:“曾忆有之。”
迦叶复问:“若汝食好极美上馔,昼寝于床,尔时颇有直侍人不?”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婆罗门,汝当梦时,居家眷属侍卫汝不?
直侍(zhí shì) = 随侍帝王的人员。/谓随侍帝王左右。
答曰:“有也。”
迦叶复问:“若汝食好极美上馔,昼寝于床,当尔之时,左右直侍颇有见汝出入周旋往来时耶?”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婆罗门,汝诸眷属见汝识神有出入不?
蜱肆答曰:“正使异人亦不能见,况复左右直侍人耶?”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迦叶又言:“汝今生存,识神出入,尚不可见,况于死者乎?汝不可以目前现事观于众生。”
“蜱肆,汝应如是观众生生,莫如肉眼之所见也。
“蜱肆,若有沙门、梵志断绝离欲,趣向离欲;断绝离恚,趣向离恚;断绝离痴,趣向离痴。
“彼以清净天眼出过于人,见此众生死时、生时,好色、恶色,或妙、不妙,往来善处及不善处,随此众生之所作业,见其如真。”
蜱肆王复言:“沙门鸠摩罗迦叶虽作是说,但我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众生生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复更有恶而过此耶?”
蜱肆答曰:“如是,迦叶,复更有恶。
“迦叶,我有有司收捕罪人,送诣我所,到已白曰:‘天王,此人有罪,愿王治之。’
“我语彼曰:‘取此罪人剥皮剔肉,截筋破骨,乃至于髄,求众生生。’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我敕左右收缚此人,生剥其皮,求其识神,而都不见。又敕左右脔割其肉,以求识神,又复不见。又敕左右截其筋、脉、骨间求神,又复不见。又敕左右打骨出髓,髓中求神,又复不见。
剥(bō) = 削;剥离;剥脱,即去掉物体表面上的东西[pare cut apart]。
剔(tī) = 分解骨肉,把肉刮下[scrape off]。(通“剃”。理发[cut one's hair]。)
“彼受我教,取此罪人剥皮剔肉,截筋破骨,乃至于髄,求众生生。
“迦叶,我作如是方便求众生生,而竟不见众生生。
“迦叶,因此事故,我作是念:‘无众生生。’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复听我说喻,慧者闻喻则解其义。
“蜱肆,犹如事火编发梵志居近道边,去彼不远,有商人宿。
= “事火编发梵志”:Aggika
Jatila,指此梵志事火且结发于顶。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乃往过去久远世时,有一国坏,荒毁未复,时有商贾五百乘车经过其土;有一梵志奉事火神,常止一林。
“时,诸商人过夜平旦匆匆发去,忘一小儿。
“于是,事火编发梵志早起案行商人宿处,见一小儿独住失主,见已,念曰:‘今此小儿无所依怙,我不养者,必死无疑。’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梵志复念:‘我今何忍见此小儿于我前死?今者宁可将此小儿至吾所止,养活之耶?’
怙(hù) = 依仗,凭借[rely on]。
“便抱持去,还至本处而养长之。
“此儿转大,诸根成就。
“尔时,事火编发梵志彼于人间有小事缘。
“于是,事火编发梵志敕年少曰:‘我有小事暂出人间,汝当种火,慎莫令灭!若火灭者,汝可取此火钻求之。’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时,此梵志以少因缘欲游人间,语小儿曰:‘我有少缘,欲暂出行;汝善守护此火,慎勿使灭;若火灭者,当以钻钻木,取火燃之。’
“尔时,事火编发梵志善教敕已,即至人间。
“于后年少便出游戏,火遂灭尽。
“彼还求火,即取火钻以用打地,而作是语:‘火出!火出!’火竟不出。
“复于石上加力打之:‘火出!火出!’火亦不出。
“火既不出,便破火钻十片、百片,弃去坐地,愁恼而言:‘不能得火,当如之何?’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小儿戏还,见火已灭,懊恼而言:‘我所为非,我父去时,具约敕我:守护此火,慎勿令灭!而我贪戏,致使火灭,当如之何?’
火钻(huǒ zuàn) = 取火工具。
“是时,事火编发梵志彼于人间所作已讫,还归本处,到已问曰:‘年少,汝不游戏,随视种火,不令灭耶?’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尔时,梵志于人间还,诣彼林所,问小儿曰:‘吾先敕汝使守护火,火不灭耶?’
“年少白曰:‘尊者,我出游戏,火后遂灭。
“‘我还求火,即取火钻以用打地而作是语:“火出!火出!”火竟不出。
“‘复于石上加力打之:“火出!火出!”火亦不出。
“‘火既不出,便破火钻十片、百片,弃去坐地。
“‘尊者,我如是求,不能得火,当如之何?’
“尔时,事火编发梵志便作是念:‘今此年少甚痴不达,不善晓解,无有智慧;所以者何?从无知火钻作如是意求索火耶?’
“于是,事火编发梵志取燥火钻火母,著地而以钻之,即便火出,转转炽盛,语年少曰:‘年少,求火法应如是!不应如汝愚痴不达,无有智慧,从无知火钻作如是意求索于火。’
燥(zào) = 干,缺少水分[dry]。
“当知蜱肆亦复如是!愚痴不达,不善晓解,无有智慧,于无知死肉乃至骨髄求众生生。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婆罗门,汝亦如是无有方便,皮剥死人而求识神,汝不可以目前现事观于众生。
“蜱肆,汝应如是观众生生,莫如肉眼之所见也。
“蜱肆,若有沙门、梵志断绝离欲,趣向离欲;断绝离恚,趣向离恚;断绝离痴,趣向离痴。
“彼以清净天眼出过于人,见此众生死时、生时,好色、恶色,或妙、不妙,往来善处及不善处,随此众生之所作业,见其如真。”
蜱肆王复言:“沙门鸠摩罗迦叶虽作是说,但我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能舍。
“所以者何?若有他国异人闻之,便作是说:‘蜱肆王有见长夜受持,彼为沙门鸠摩罗迦叶之所降伏、所治断舍。’
= “蜱肆王有…所治断舍”:蜱肆王本有其自己的见解,都长夜受持(永恒的抱持其见解);然而这回,他却被那位鸠摩罗迦叶,之所降伏,之所伏治,而断舍其见解。
“迦叶,是故我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能舍。”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婆罗门言:“我不能舍;所以然者?我自生来长夜讽诵,玩习坚固,何可舍耶?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听我说喻,慧者闻喻则解其义。
“蜱肆,犹如朋友二人舍家治生,彼行道时,初见有麻甚多无主。
“一人见已,便语伴曰:‘汝当知之,今此有麻甚多无主;我欲与汝共取,自重而担,还归可得资用。’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即寻相随,诣一空聚,见地有麻,即语愚者:‘共取持归。’
“便取重担。
“彼于道路复见多有劫贝纱缕及劫贝衣甚多无主,复见多银亦无有主。
= “劫贝”:Kappasa,即木绵。
纱(shā) = 轻细的丝麻织物,古时多以蚕丝为之。古亦作“沙”[thin,tough silk]。(麻、棉等纺成的细缕。俗称“棉纱”或“麻纱”[yarn]。)
缕(lǚ) = 麻线[thread]。(泛指细而长的东西,线状物[filament]。)
“一人见已,便弃麻担,取银自重。
“复于道路见多金聚而无有主,时,担银人语担麻者:‘汝今当知,此金极多而无有主;汝可舍麻,我舍银担,我欲与汝共取此金,重担而归,可得供用。’
担(dān) = 用肩挑[carry on a shoulder pole]。(背负[carry on one's back]/承当,承担[take
upon]/肩负的责任[burden;load]。)
“彼担麻者语担银人:‘我此麻担已好,装治缚束已坚,从远担来,我不能舍;汝且自知,勿忧我也。’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彼一人言:‘我取此麻,系缚牢固,赍来道远,不能舍也;汝欲取者,自随汝意。’
忧(yōu) = 担忧;发愁[worry;be worried]。(忧患,祸患[suffering]。)
“于是,担银人强夺麻担,扑著于地而挽坏之。
扑(pū) = 击,打[beat;strike]。(倾倒。通“仆”[fall]。)
挽(wǎn) = 牵引;拉[draw;pull]。(通“绾”。卷起[roll up]。)
“彼担麻者语担银人:‘汝已如是挽坏我担,我此麻担缚束已坚,所来处远,我要自欲担此麻归,终不舍之;汝且自知,勿忧我也。’
“彼担银人即舍银担,便自取金,重担而还。
“担金人归,父母遥见担金来归,见已,叹曰:‘善来!贤子;快来!贤子;汝因是金快得生活,供养父母,供给妻子、奴婢、使人;复可布施沙门、梵志,作福升上,善果善报,生天长寿。’
“彼担麻者还归其家,父母遥见担麻来归,见已,骂曰:‘汝罪人来!无德人来!汝因此麻,不得生活,供养父毋,供给妻子、奴婢、使人;又亦不得布施沙门及诸梵志,作福升上,善果善报,生天长寿。’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其无智人负麻而归居家,亲族见之,不悦亦不起迎,其负麻者倍增忧愧。
“当知蜱肆亦复如是!若汝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舍者,汝便当受无量之恶,亦为众人之所憎恶。”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婆罗门,汝今宜舍恶习邪见,勿为长夜自增苦恼,如负麻人执意坚固,不取金宝,负麻而归,空自疲劳,亲族不悦,长夜贫穷,自增忧苦也。
蜱肆王复言:“沙门鸠摩罗迦叶虽作是说,但我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能舍。
“所以者何?若有他国异人闻之,便作是说:‘蜱肆王有见长夜受持,彼为沙门鸠摩罗迦叶之所降伏、所治断舍。’
“迦叶,是故我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能舍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复听我说喻,慧者闻喻则解其义。
“蜱肆,犹如商人与其大众,有千乘车,行饥俭道。
俭(jiǎn) = 自我约束,不放纵[be cautious about;keep watch
over]。(歉收[bad-harvest]。)
“此大众中而有两主,彼作是念:‘我等何因得脱此难?’
“复作是念:‘我此大众应分为两部,部各五百。’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时商主念言:‘我等伴多,水谷、薪草不自供足,今者宁可分为二分。’
“彼商人众便分为两部,部各五百。
“于是,一商人主将五百乘至饥俭道。
= “蘅”:香草名,似葵而香。
= “𨍉”:指车轮。
= “著蘅华鬘而乘驴车,泥著两𨍉”:着蘅(似葵而香的香莘)华之鬘,而乘驴车,泥土着在于两轮(车轮)。
傍(bàng) = 靠近,临近[beside;be close to]。(顺着;沿着[follow]/依附,依靠[depend
on]/同“旁”。旁边,侧[side]。)
蘅(héng) = 杜衡的简称。又名苦叶细辛,南细辛。古称香草
[forbes wild ginger]。
“彼商人主见,便问曰:‘饥俭道中有天雨不?彼有新水、樵及草耶?’
= “樵”:薪也。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又问彼言:‘汝所来处,多有水谷、薪草不耶?’
樵(qiáo) = 薪柴[firewood]。
“彼人答曰:‘饥俭道中天降大雨,极有新水,乃饶樵、草;诸贤,汝等可舍故水、樵、草,莫令乘乏,汝等不久当得新水及好樵、草。’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其人报言:‘我所来处,多有水谷,薪草无乏;我于中路逢天暴雨,其处多水,亦丰薪草。’ 又语商主:‘汝曹车上若有谷草,尽可捐弃;彼自丰有,不须重车。’
“彼商人主闻已即还,诣诸商人而告之曰:‘我在前行,见有一人从傍道来,衣服尽湿,身黑头黄,两眼极赤,著蘅华鬘而乘驴车,泥著两𨍉。
“‘我问彼曰:“饥俭道中有天雨不?彼有新水、樵及草耶?”
“‘彼答我曰:“饥俭道中天降大雨,极有新水,乃饶樵、草;诸贤,汝等可舍故水、樵、草,莫令乘乏,汝等不久当得新水及好樵、草。”
“‘诸商人,我等可舍故水、樵、草,如是不久当得新水、樵、草,莫令乘乏。’
“彼商人等即便弃舍故水、樵、草,一日行道不得新水、樵、草,二日、三日乃至七日行道,犹故不得新水、樵、草。
“过七日已,为食人鬼之所杀害。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时,商人穷于旷泽,为鬼所食。
“第二商人主便作是念:‘前商人主已过险难,我等今当以何方便复得脱难?’
“第二商人主作是念已,与五百车即便俱进至饥俭道。
“第二商人主自在前导,见有一人从傍道来,衣服尽湿,身黑头黄,两眼极赤,著蘅华鬘而乘驴车,泥著两𨍉。
“第二商人主见便问曰:‘饥俭道中有天雨不?彼有新水、樵及草耶?’
“彼人答曰:‘饥俭道中天降大雨,极有新水,乃饶樵、草;诸贤,汝等可舍故水、樵、草,莫令乘乏,汝等不久当得新水及好樵草。’
“第二商人主闻已即还,诣诸商人而告之曰:‘我在前行,见有一人从傍道来,衣服尽湿,身黑头黄,两眼极赤,著蘅华鬘而乘驴车,泥著两𨍉。
“‘我问彼曰:“饥俭道中有天雨不?彼有新水、樵及草耶?”
“‘彼答我曰:“饥俭道中天适大雨,极有新水,乃饶樵、草;诸贤,汝等可舍故水、樵、草,莫令乘乏,汝等不久当得新水及好樵、草。”
“‘诸商人,我等未可舍故水、樵、草;若得新水、樵、草,然后当弃。’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时,商主言:‘汝等谷草慎勿损弃,须得新者然后当弃;所以者何?新陈相接,然后当得度此旷野。’
“彼不舍故水、樵、草,一日行道不得新水、樵、草,二日、三日乃至七日行道,犹故不得新水、樵、草。
“第二商人主在前行时,见前第一商人主及诸商人为食人鬼之所杀害。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但见前人为鬼所食,骸骨狼藉。
“第二商人主见已,语诸商人:‘汝等看前商人主愚痴不达,不善晓解,无有智慧,既自杀身,复杀诸人;汝等商人若欲取前诸商人物,自恣取之。’
“当知蜱肆亦复如是!若汝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舍者,汝便当受无量之恶,亦为众人之所憎恶,犹前第一商人之主及诸商人。”
蜱肆王复言:“沙门鸠摩罗迦叶虽作是说,但我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能舍。
“所以者何?若有他国异人闻之,便作是说:‘蜱肆王有见长夜受持,彼为沙门鸠摩罗迦叶之所降伏、所治断舍。’
“迦叶,是故我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能舍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复听我说喻,慧者闻喻则解其义。
“蜱肆,犹如二人许戏赌饼,第一戏者并窃食之,食一、二、三,或至众多。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昔者,此斯波醯村有二伎人,善于弄丸,二人角伎,一人得胜。
许(xǔ) = 应允,许可[allow;permit]。(同意,赞同[agree;approve of]/表示大约的数量[numerous]/处所,地方[place]/或许,可能[perhaps]。)
“第二戏者便作是念:‘共此人戏,数数欺我而偷饼食,或一、二、三,或至众多。’
“见如是已,语彼伴曰:‘我今欲息,后当更戏。’
“于是,第二戏者离于彼处,便以毒药用涂其饼,涂已即还,语其伴曰:‘可来共戏!即来共戏!’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其不如者即归家中,取其戏丸,涂以毒药,暴之使干。
“第一戏者复窃饼食,或一、二、三,或至众多;既食饼已,即便戴眼吐沫欲死。
= “戴眼”:谓两眼往上吊,不眨动。
“于是,第二戏者向第一戏人即说颂曰:
“‘此饼毒药涂,汝贪食不觉,坐为饼欺我,后必致苦患。’
坐(zuò) = 人的止息方式之一。古人席地而坐,坐时两膝着地,臀部压在脚跟上[sit]。(居留,停留[stay]/因为;由于[because]。)
“当知蜱肆亦复如是!若汝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舍者,汝便当受无量之恶,亦为众人之所憎恶,犹如戏人为饼欺他,还自得殃。”
蜱肆王复言:“沙门鸠摩罗迦叶虽作是说,但我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能舍。
“所以者何?若有他国异人闻之,便作是说:‘蜱肆王有见长夜受持,彼为沙门鸠摩罗迦叶之所降伏、所治断舍。’
“迦叶,是故我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能舍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复听我说喻,慧者闻喻则解其义。
“蜱肆,犹养猪人,彼行路时,见有熇粪甚多无主,便作是念:‘此粪可以养饱多猪,我宁可取,自重而去。’
= “熇”:热貌。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时有一人,好喜养猪,诣他空村,见有干粪,寻自念言:‘此处饶粪,我猪豚饥;今当取草裹此干粪,头戴而归。’
熇(hè) = 火势猛烈[ragging
flames]。/xiāo = 热 [hot]。
“即取负去。
“彼于中道遇天大雨,粪液流漫,浇污其身,故负持去,终不弃舍。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于其中路,逢天大雨,粪汁流下,至于足跟。
漫(màn) = 水过满向外流[overflow]。(放纵;散漫;不受约束[free;casual;unrestrained]。
“彼则自受无量之恶,亦为众人之所憎恶。
“当知蜱肆亦复如是!若汝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舍者,汝便当受无量之恶,亦为众人之所憎恶,犹养猪人。”
蜱肆王复言:“沙门鸠摩罗迦叶虽作是说,但我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能舍。
“所以者何?若有他国异人闻之,便作是说:‘蜱肆王有见长夜受持,彼为沙门鸠摩罗迦叶之所降伏、所治断舍。’
“迦叶,是故我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能舍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复听我说最后譬喻。
“若汝知者,善;若不知者,我不复说法。
“蜱肆,犹如大猪为五百猪王,行险难道,彼于中路遇见一虎。
“猪见虎已,便作是念:‘若与斗者,虎必杀我;若畏走者,然诸亲族便轻慢我;不知今当以何方便得脱此难?’
“作是念已,而语虎曰:‘若欲斗者,便可共斗;若不尔者,借我道过。’
“彼虎闻已,便语猪曰:‘听汝共斗,不借汝道。’
“猪复语曰:‘虎!汝小住!待我被著祖父时铠,还当共战。’
铠(kǎi) = 用以护身的铠甲战衣[armor]。
“彼虎闻已,而作是念:‘彼非我敌,况祖父铠耶?’
“便语猪曰:‘随汝所欲。’
“猪即还至本厕处所,婉转粪中,涂身至眼已,便往至虎所,语曰:‘汝欲斗者,便可共斗;若不尔者,借我道过。’
婉(wǎn) = 柔顺[docile]。(柔美[graceful;beautiful]/委婉;曲折[gentle]。)
“虎见猪已,复作是念:‘我常不食杂小虫者,以惜牙故,况复当近此臭猪耶?’
“虎念是已,便语猪曰:‘我借汝道,不与汝斗。’
“猪得过已,则还向虎而说颂曰:
“‘虎汝有四足,我亦有四足,汝来共我斗,何意怖而走?’
“时,虎闻已,亦复说颂而答猪曰:
“‘汝毛竖森森,诸畜中下极,猪汝可速去,粪臭不可堪。’
森森(sēn sēn) = 形容繁密[dense]。/形容阴沉可怕[ghastly and silent]。/形容寒冷[cold]。
“时,猪自夸复说颂曰:
“‘摩竭、鸯二国,闻我共汝斗,汝来共我战,何以怖而走?’
= “摩竭、鸯二国,闻我共汝斗”:摩竭伽陀国,和鸯伽国,此两个国家的民众,听到我将和你决斗。
鸳鸯(yuān yāng) = 亚洲一种亮斑冠鸭,雌雄常在一起[mandarin duck]。
鸯迦国/鸯伽摩伽陀国/盎哦国/泱伽国/鸯伽国 =
Anga,为古代印度十六大国之一。位于摩揭陀国之东,于佛世时,一度隶属摩揭陀国。其都城为赡波(Campa)。或谓鸯伽国亦称鸯掘多罗国。
“虎闻此已,复说颂曰:
“‘举身毛皆污,猪汝臭熏我,汝斗欲求胜,我今与汝胜。’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我亦如是,若汝此见欲取、恚取、怖取、痴取,终不舍者,汝便自受无量之恶,亦为众人之所憎恶,犹如彼虎与猪胜也。”
蜱肆王闻已,白曰:“尊者初说日月喻时,我闻即解,欢喜奉受,然我欲从尊者鸠摩罗迦叶求上复上妙智所说,是故我向问复问耳!我今自归尊者鸠摩罗迦叶。”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时,婆罗门白迦叶言:“尊者初设月喻,我时已解;所以往返,不时受者,欲见迦叶辩才智慧,生牢固信耳!我今信受,归依迦叶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汝莫归我!我所归佛,汝亦应归。”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迦叶报言:“汝勿归我,如我所归无上尊者,汝当归依。”
蜱肆王白曰:“尊者,我今自归佛、法及比丘众,愿尊者鸠摩罗迦叶为佛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
“尊者鸠摩罗迦叶,我从今日始行布施修福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问曰:“蜱肆,汝欲行施修福,施与几人?能至几时?”
蜱肆王白曰:“布施百人,或至千人;一日、二日,或至七日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若王行施修福,布施百人,或至千人;一日、二日,或至七日者,诸方沙门、梵志尽闻:‘蜱肆王有见长夜受持,彼为沙门鸠摩罗迦叶之所降伏、所治断舍。’
“诸方闻已,尽当远来,七日之中不及王施;若不得食王信施者,王便无福,不得长夜受其安乐。
及(jí) = 从人,从手。表示后面的人赶上來用手抓住前面的人。追赶上,抓住[overtake;catch
up with]。(至,达到[attain;reach]/通“给”。供应[provide]/和,与[and]/趁[while;be
in time for]。)
“蜱肆王,犹如种子不碎不坏,不剖不坼,非风非日,非水中伤,秋时好藏。
剖(pōu) = 破开,中分[cut open;split open]。(分辨;分析[analyze]。)
坼(chè) = 裂开,分裂[crack;split open]。
“若彼居士深耕良田,极治地已,随时下种,然雨泽不适者。
“于蜱肆意云何?彼种可得生增长不?”
答曰:“不也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汝亦如是!若行施修福,布施百人,或至千人;一日、二日,或至七日者,诸方沙门、梵志尽闻:‘蜱肆王有见长夜受持,彼为沙门鸠摩罗迦叶之所降伏、所治断舍。’
“诸方闻已,尽当远来,七日之中不及王施;若不得食王信施者,王便无福,不得长夜受其安乐。”
蜱肆王复问曰:“尊者,我当云何?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答曰:“蜱肆,汝当行施修福,常供长斋。
“若蜱肆王行施修福,常供长斋者,诸方沙门、梵志闻:‘蜱肆王有见长夜受持,彼为沙门鸠摩罗迦叶之所降伏、所治断舍。’
“诸方闻已,尽当远来,彼皆可得及王信施,王便有福,而得长夜受其安乐。
“蜱肆,犹如种子不碎不坏,不剖不坼,非风非日,非水中伤,秋时好藏。
“若彼居士深耕良田,极治地已,随时下种,雨泽适者。
“于蜱肆意云何?彼种可得生增长不?”
答曰:“生也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告曰:“蜱肆,汝亦如是。
“若当行施修福,常供长斋者,诸方沙门、梵志闻:‘蜱肆王有见长夜受持,彼为沙门鸠摩罗迦叶之所降伏、所治断舍。’
“诸方闻已,尽当远来,彼皆可得及王信施,王便有福,而得长夜受其安乐。”
于是,蜱肆王白曰:“尊者,我从今始行施修福,常供长斋。”
尔时,尊者鸠摩罗迦叶为蜱肆王及斯惒提梵志、居士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。
无量方便,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默然而住。
渴仰 = 热切仰望之意。即指殷切之思慕与敬仰,如渴者之欲饮水。经典中常用以形容对佛、法之仰慕。
于是,蜱肆王及斯惒提梵志、居士,尊者鸠摩罗迦叶为其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从座起,稽首尊者鸠摩罗迦叶足,绕三匝而去。
彼蜱肆王虽行施修福,然极恶粗弊豆羹菜茹,唯一片姜,又复施以粗弊布衣。
羹(gēng) = 从羔,从美。古人的主要肉食是羊肉,所以用“羔”“美”会意,表示肉的味道鲜美。用肉或菜调和五味做成的带汁的食物。(调和五味的汤[tick soup]。)
茹(rú) = 吃[eat]。(蔬菜的总称[vegetables]。)
时,监厨者名优多罗,彼行施修福时,为蜱肆王嘱语上座咒愿:“此施若有福报者,莫令蜱肆王今世后世受。”
= “优多罗”:Uttara,人名,于长阿含弊宿经中作“年少梵志名曰摩头”。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时,年少梵志闻弊宿语已,即为经营,为大施已,而作是言:“愿使弊宿今世、后世不获福报。”
祝愿/咒愿 = 指沙门于受食等之际,以唱诵或叙述咒语之方式为众生祈愿。据十诵律卷四十一载,古代印度婆罗门于受食毕,为施主祝愿赞叹,后释尊沿用此法为沙门之制。摩诃僧祇律卷三十四明威仪法,载有诸种咒愿文,如为亡人、生子、商旅、娶妇、布施僧众等祈福。诸律中多谓咒愿行于食后,然据成具光明定意经、过去现在因果经等载,受食前亦行咒愿。
蜱肆王闻优多罗行施修福时,常为嘱上座咒愿:“此施若有福报者,莫令蜱肆王今世后世受。”
闻已,即呼问曰:“优多罗,汝实行施修福时,为我嘱上座咒愿:‘此施若有福报者,莫令蜱肆王今世后世受。’
“为如是耶?”
优多罗白曰:“实尔,天王。
“所以者何?天王虽行施修福,然极恶粗弊豆羹菜茹,唯一片姜。
“天王,此食尚不可以手触,况复自食耶?天王施以粗弊布衣。
“天王,此衣尚不可以脚蹑,况复自著耶?我敬天王,不重所施。
蹑(niè) = 踩踏[tread]。
“是故,天王,我不愿此弊布施报令王受也。”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所以然者?今所设食,粗涩弊恶,以此施僧,若以示王,王尚不能以手暂向,况当食之?现在所设,不可喜乐,何由后世得净果报?王施僧衣纯以麻布,若以示王,王尚不能以足暂向,况能自著?现在所施,不可喜乐,何由后世得净果报?
蜱肆王闻已,告曰:“优多罗,汝从今始,如我所食,当以饭食;如我著衣,当以布施。”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时,婆罗门又告梵志:“自今已后,汝以我所食、我所著衣以施众僧。”
于是,优多罗从是已后,如王所食,便以饭食;如王所衣,便以布施。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时,梵志即承教旨,以王所食、王所著衣供养众僧。
尔时,优多罗因为蜱肆王监行布施故,身坏命终,生四王天中。
= “四王天”:Catummaharajika
Deva,六欲天之第一天,为四大王天众所居。
彼蜱肆王以不至心行布施故,身坏命终,生榵树林空宫殿中。
= “榵树林空宫殿”:Sunna
Serisaka Vimana,四王天之宫殿名。
= 长阿含经第07章《弊宿经》:时,婆罗门设此净施,身坏命终,生一下劣天中;梵志经营会者,身坏命终,生忉利天。
榵(róng) = 古书上说的类似檀木的一种树。
尊者桥㷿钵帝数往游行彼榵树林空宫殿中,尊者桥㷿钵帝遥见蜱肆王,即便问曰:“汝是谁耶?”
= “桥㷿钵帝”:Gavampati,尊者名,又作憍梵波提,译为牛主、牛呞。
憍梵跋提/笈房钵底/伽婆跋帝/伽梵波提/伽傍簸帝/迦为拔抵/憍恒钵/房钵底/憍梵波提 = Gavampati,佛弟子之一。意译牛迹、牛司、牛主、牛王、牛齝、牛相。曾受舍利弗(Sariputta)之指导。因其于过去世,摘一茎之禾,有数颗谷粒堕地,遂于五百世中受生牛身,故尚遗有牛之习性,食后常如牛之虚哺咀嚼,故有‘牛相比丘’之称。由于其态度钝重,因而表现恬淡无争之宽宏气度。释尊怜悯其常遭人毁谤,而堕于众苦,乃命住忉利天宫尸利沙园修习禅定。佛陀入灭后,迦叶等诸尊者结集法藏时,遣人至天宫将其迎回,师始知世尊及舍利弗等已入灭,未久,亦归寂。
蜱肆王答曰:“尊者桥㷿钵帝,颇闻阎浮洲中有斯惒提王,名蜱肆耶?”
尊者桥㷿钵帝答曰:“我闻阎浮洲中斯惒提有王,名蜱肆。
蜱肆王白曰:“尊者桥㷿钵帝,我即是也,本名蜱肆王。
尊者桥㷿钵帝复问曰:“蜱肆王如是见、如是说,无有后世,无众生生;彼何由生此?依四王天小榵树林空宫殿中?”
蜱肆王白曰:“尊者桥㷿钵帝,我本实有是见,然为尊者沙门鸠摩罗迦叶之所降伏、所治断舍。
“若尊者桥㷿钵帝还下阎浮洲者,愿遍告语阎浮洲人:‘若行施修福时,当至心与,自手与,自往与,至信与,知有业、有业报与;所以者何?莫令以是受布施报如斯惒提蜱肆王也!蜱肆王者是布施主,以不至心行施与故,生依四王天小榵树林空宫殿中。’”
尔时,尊者桥㷿钵帝默然而受。
于是,尊者桥㷿钵帝有时来下至阎浮洲,则遍告诸阎浮洲人:“至心施与,自手与,自往与,至信与,知有业、有业报与。
“所以者何?莫令以是受布施报如斯惒提蜱肆王也!蜱肆王者是布施主,以不至心行施与故,生依四王天小榵树林空宫殿中。”
尊者鸠摩罗迦叶所说如是,蜱肆王、斯惒提梵志、居士及诸比丘闻尊者鸠摩罗迦叶所说,欢喜奉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