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三十七_念诵第三_梵志品第十二《阿摄惒经第十》
= “阿摄惒经”:本经叙说阿摄惒逻延多那强调梵志是梵天之子,而由其口所生,余则不然,世尊为其分别之。且不问种族如何。若教以正趣,则可得善解,自知如法并借洗浴、父母合会、出生等譬喻,使其易于了解四种姓不能施设差别。
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尔时,众多梵志于拘萨罗,集在学堂,共论此事:“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;而沙门瞿昙说四种姓皆悉清净,施设显示。”
= “拘萨罗”:Kosala,为佛世时印度十六大国之一,位于恒河北岸,与恒河南岸之摩竭陀国对峙匹敌。其都城为舍卫国。
= “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”:巴利本作Brahmana
Va Brahmuno Putta Orasa Mukhato Jata,Brahmaja Brahmanimmita
Brahmadayada,婆罗门正是梵天之子,从﹝梵天﹞自己之口生,是梵天所生,梵天所化,梵天之嗣续者。其中最后一句「梵天之嗣续者」汉译无。长阿含卷六小缘经作:「我婆罗门种出自梵天,从梵口生,于现法中得清净解,后亦清净。」
彼作是念:“诸贤,为谁有力能至沙门瞿昙所?则以此事如法难诘。”
诘(jié) = 询问,追问[question;interrogate;cross-examine;call sb. to account]。
彼复作是念:“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为父母所举,受生清净,乃至七世父母不绝种族,生生无恶,博闻总持,诵过四典经,深达因、缘、正、文、戏五句说。
= “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”:巴利本作Assalayano
Nama Manavo,名为阿摄和逻延之童子,摩纳是童子之意。
= “四典经”:又作四吠陀、四明论,即指梨俱吠陀、沙摩吠陀、夜柔吠陀、阿闼婆吠陀(Iru-veda,Sama-veda,Yajur-veda,Athabbana-veda),为古印度婆罗门教根本圣典。巴利本此处作Tinnamvedanam(三吠陀),而无阿闼婆吠陀。
= “诵过四典经,深达因、缘、正、文、戏五句说”:参考中阿含卷四十第一五八经之巴利本相对经作:Tinnam
Vedanam Paragu Sanighanduketubhanam Sakkharappabhedanam Itihasapancamanam Padako
Veyyakarano,通达三吠陀及语汇、仪轨、音韵论(或语源论)、第五史传的诗句之解说者。
惒(hè) = 古均同“和”。
举(jǔ) = 双手托物[raise;lift up]。(兴起;发动[start]/飞,飞起;飘动[fly]/升起;耸起[lift]/全[entire;whole]/抚养;生育[nourish;give birth to]。)
“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有力能至沙门瞿昙所,则以此事如法难诘。
“诸贤,可共诣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所,向说此事,随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所说,我等当受。”
于是,拘萨罗众多梵志即诣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语曰:“摩纳,我等众多梵志于拘萨罗,集在学堂,共论此事:‘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;而沙门瞿昙说四种姓皆悉清净,施设显示。’
“我等作是念:‘诸贤,为谁有力能至沙门瞿昙所?则以此事如法难诘。’
“我等复作是念:‘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为父母所举,受生清净,乃至七世父母不绝种族,生生无恶,博闻总持,诵过四典经,深达因、缘、正、文、戏五句说。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有力能至沙门瞿昙所,则以此事如法难诘。’
“愿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往诣沙门瞿昙所,则以此事如法难诘。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语诸梵志曰:“诸贤,沙门瞿昙如法说法,若如法说法者,不可难诘也。”
拘萨罗众多梵志语曰:“摩纳,汝未有屈事,未可豫自伏。
屈(qū) = 尸,古文字中是假卧着的人形。弯曲[bend]。(委屈;冤屈[feel wronged;put sb. to great inconvenience]/屈服[subdue;yield]。)
豫(yù) = 大象[big elephant]。(假借为“娱”。快乐[happy]/参与[take part in]/迟疑不决/预先,事先。通“预”[in advance]。)
“所以者何?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为父母所举,受生清净,乃至七世父母不绝种族,生生无恶,博闻总持,诵过四典经,深达因、缘、正、文、戏五句说。
“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有力能至沙门瞿昙所,则以此事如法难诘。
“愿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往诣沙门瞿昙所,则以此事如法难诘。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为拘萨罗众多梵志默然而受。
于是,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与彼拘萨罗众多梵志往诣佛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白曰:“瞿昙,欲有所问,听我问耶?”
世尊告曰:“摩纳,恣汝所问。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便问曰:“瞿昙,诸梵志等作如是说:‘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
“未知沙门瞿昙当云何说?”
世尊告曰:“我今问汝,随所解答。
“摩纳,颇闻余尼及剑浮国有二种姓,大家及奴,大家作奴,奴作大家耶?”
= “余尼”:Yona,国名,又作夜摩那,在印度西北方。
= “剑浮”:Kamboja,又作甘菩遮国、剑菩提,译为可爱、好、胜。剑浮国为古印度十六大国之一。位于现今印度河之西部,当今阿富汗斯坦地方。
= “大家及奴,大家作奴,奴作大家耶”:巴利本作Ayyo
C'Eva Daso Ca;Ayyo Hutva Daso Hoti,Daso
Hutva Ayyo Hotiti?﹝汝闻﹞唯有贵族与奴隶,贵族变成奴隶,奴隶变成贵族吗?「大家」,巴利本作Ayya(贵族)。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“瞿昙,我闻余尼及剑浮国有二种姓,大家及奴,大家作奴,奴作大家也。”
= 我曾经听过余尼国,以及剑浮国里有二种族姓,所谓大家,以及奴隶,而大家曾变为奴隶,奴隶曾变为大家之事。
“如是,摩纳,梵志若正趣者,彼得善解,自知如法;刹利、居士、工师若正趣者,亦得善解,自知如法。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白曰:“瞿昙,甚奇!甚特!快说此喻,但诸梵志作如是说:‘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”
世尊问曰:“摩纳,于意云何?颇独有梵志于此虚空不著不缚,不触不碍,刹利、居士、工师为不然耶?”
颇(pō) = 头偏[oblique;be inclined to one side;slant]。(略微;稍[rather]/很;甚[very]/不可。通“叵”[don’t]。)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“瞿昙,梵志于此虚空不著不缚,不触不碍,刹利、居士、工师亦然。”
“如是,摩纳,梵志若正趣者,彼得善解,自知如法;刹利、居士、工师若正趣者,亦得善解,自知如法。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白曰:“瞿昙,甚奇!甚特!快说此喻,但诸梵志作如是说:‘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”
世尊问曰:“摩纳,于意云何?颇独有梵志能行慈心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刹利、居士、工师不然耶?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“瞿昙,梵志能行慈心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刹利、居士、工师亦然。”
“如是,摩纳,梵志若正趣者,彼得善解,自知如法;刹利、居士、工师若正趣者,亦得善解,自知如法。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白曰:“瞿昙,甚奇!甚特!快说此喻,但诸梵志作如是说:‘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”
世尊问曰:“摩纳,于意云何?若百种人来,或有一人而语彼曰:‘汝等共来,若生刹利族、梵志族者,唯彼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极净。’
= “澡豆”:巴利本作Sottim
Sinanim,洗具、洗粉。
“摩纳,于意云何?为刹利族、梵志族者,彼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极净耶?为居士族、工师族者,彼不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极净耶?为一切百种人皆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极净耶?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“瞿昙,彼一切百种人皆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极净。”
“如是,摩纳,梵志若正趣者,彼得善解,自知如法;刹利、居士、工师若正趣者,亦得善解,自知如法。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白曰:“瞿昙,甚奇!甚特!快说此喻,但诸梵志作如是说:‘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”
世尊问曰:“摩纳,于意云何?若百种人来,或有一人而语彼曰:‘汝等共来,若生刹利族、梵志族者,唯彼能以极燥娑罗及旃檀木用作火母,以钻钻之,生火长养。’
= “娑罗”:Sala,植物名。又作苏连,属龙脑香料之乔木,产于印度热带地方。
= “栴檀木”:Candana,产于印度之香树名,为高达数丈之巨木,材质有香味。
燥(zào) = 干,缺少水分[dry]。
“摩纳,于意云何?为刹利族、梵志族者,彼能以极燥娑罗及旃檀木用作火母,以钻钻之,生火长养耶?为居士族、工师族者,彼当以燥猪狗槽及伊兰檀木及余弊木用作火母,以钻钻之,生火长养耶?为一切百种人皆能以若干种木用作火母,以钻钻之,生火长养耶?”
= “燥猪狗槽、伊兰檀木及余弊木”:巴利本作Sapanadoniya
Va Sukaradoniya Va Rajakadoniya Va Elandakatthassa Va Uttararanim,狗食用之槽或猪食用之槽,或染物师所用之槽,或蓖麻树(伊兰檀)之较好者。
槽(cáo) = 四边高起,中间凹入的畜兽饮食器具[trough]。(表面上比较大比较长的凹痕[groove]。)
伊那拔罗树/伊兰树 = Eranda,意译为极臭木。属蓖麻类,有恶臭,与栴檀之香气适反,其种子可提炼蓖麻油。经论中多以伊兰比喻烦恼,而以栴檀之妙香此喻菩提。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“瞿昙,彼一切百种人皆能以若干种木用作火母,以钻钻之,生火长养。”
“如是,摩纳,梵志若正趣者,彼得善解,自知如法;刹利、居士、工师若正趣者,亦得善解,自知如法。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白曰:“瞿昙,甚奇!甚特!快说此喻,但诸梵志作如是说:‘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”
世尊问曰:“摩纳,于意云何?若彼百种人皆以若干种木用作火母,以钻钻之,生火长养,彼一切火皆有焰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。
“为彼火独有焰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能作火事耶?为彼火独无焰、无色、无热、无光,不能作火事耶?为彼一切火皆有焰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耶?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白曰:“瞿昙,若彼百种人皆以若干种木用作火母,以钻钻之,生火长养者,彼一切火皆有焰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。
“若彼火独有焰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能为火事者,终无是处。
“若彼火独无焰、无色、无热、无光,不能为火事者,亦无是处。
“瞿昙,但彼一切火皆有焰、有色、有热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。”
= 不管那一个人之火,都能发挥其火的性能。
“如是,摩纳,梵志若正趣者,彼得善解,自知如法;刹利、居士、工师若正趣者,亦得善解,自知如法。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白曰:“瞿昙,甚奇!甚特!快说此喻,但诸梵志作如是说:‘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”
世尊告曰:“摩纳,若此身随所生者,即彼之数。
“若生梵志族者,即梵志族数;若生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族者,即工师族数。
“摩纳,犹若如火,随所生者,即彼之数。
“若因木生者,即木火数;若因草粪薪生者,即薪火数。
“如是,摩纳,此身随所生者,即彼之数。
“若生梵志族者,即梵志族数;若生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族者,即工师族数。”
世尊问曰:“摩纳,于意云何?若刹利女与梵志男共合会者,彼因合会,后便生子,或似父,或似母,或不似父母。
“汝云何说?彼为刹利?为梵志耶?”
= 其子为剎帝利呢?或者为梵志呢?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“瞿昙,刹利女与梵志男共合会者,彼因合会,后便生子,或似父,或似母,或不似父母,我不说彼刹利,亦不说梵志。
“瞿昙,我但说彼他身。”
“如是,摩纳,此身随所在者,即彼之数。
“若生梵志族者,即梵志族数;若生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族者,即工师族数。”
世尊问曰:“摩纳,若梵志女与刹利男共合会者,彼因合会,后便生子,或似父,或似母,或不似父母。
“汝云何说?彼为梵志?为刹利耶?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“瞿昙,梵志女与刹利男共合会者,彼因合会,后便生子,或似父,或似母,或不似父母,我不说彼梵志,亦不说刹利。
“瞿昙,我但说彼他身。”
“如是,摩纳,此身随所生者,既彼之数。
“若生梵志族者,即梵志族数;若生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族者,即工师族数。”
世尊问曰:“摩纳,于意云何?若人有众多草马,放一父驴,于中一草马与父驴共合会,彼因合会,后便生驹。
驴(lǘ) = 驴子[ass;burro;donkey]。
驹(jū) = 两岁以下的马[colt;foal]。(泛指少壮的马[fine horse]。)
“汝云何说?彼为驴?为马耶?”
阿摄惒暹延多那摩纳答曰:“瞿昙,若有马与驴共合会,彼因合会,后便生驹,我不说彼驴,亦不说马。
“瞿昙,我但说彼骡也。”
骡(luó) = 骡子[mule]。
“如是,摩纳,若此身随所生者,即彼之数。
“若生梵志族者,即梵志族数;若生刹利、居士、工师族者,即工师族数。”
世尊告曰:“摩纳,乃往昔时有众多仙人共住无事高处,生如是恶见:‘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
“于是,阿私罗仙人提鞞逻闻众多仙人共住无事高处,生如是恶见已,著袈裟衣,以袈裟巾裹头,拄杖持伞,著白衣屧,不从门入,至仙人住处静室经行。
= “阿私罗仙人提鞞逻”:Asita-Devala-isi,为往昔婆罗门之圣者。
= “屧”:巴利本作Upahana
Arohitva,穿草鞋。
裹(guǒ) = 包,缠[wrap up;bind together]。
屧(xiè) = 木屐。/古代鞋下高起的木底。
“于是,共住无事高处有一仙人见阿私罗仙人提鞞逻著袈裟衣,以袈裟巾裹头,拄杖持伞,著白衣屧,不从门入,至仙人住处静室经行;见已,往诣共住无事高处众多仙人所,便作是语:‘诸贤,今有一人著袈裟衣,以袈裟巾裹头,拄杖持伞,著白衣屧,不从门入,至仙人住处静室经行,我等宁可共往咒之:“汝作灰!汝作灰耶!”’
= “汝作灰”:巴利本作Bhasma
Vasali Hohi,贱民!变成灰吧!(即咀咒人死之意。)
“于是,共住无事高处众多仙人即往诣彼阿私罗仙人提鞞逻所,到已共咒:‘汝作灰!汝作灰!’
“如其咒法咒之汝作灰汝作灰者,如是如是,光颜益好,身体悦泽。
悦(yuè) = 本作“说”。高兴,愉快[delighted;happy;pleased]。(顺服,悦服,从心里佩服[heartily
admire]。)
泽(zé) = 光泽,润泽[lustre]。(水深的湖泽或水草丛杂的湖泽[marsh]/雨和露[rain and dew]。)
“彼众多仙人便作是念:‘我等本咒汝作灰!汝作灰者,彼即作灰。我今咒此人汝作灰!汝作灰!我等如其咒法咒此人,此人光颜益好,身体悦泽,我宁可问。’
“即便问之:‘汝为是谁?’
“阿私罗仙人提鞞逻答曰:‘诸贤,汝等颇闻有阿私罗仙人提鞞逻耶?’
“答曰:‘闻有阿私罗仙人提鞞逻。’
“复语曰:‘我即是也。’
“彼众多仙人即共辞谢阿私罗仙人提鞞逻曰:‘愿为忍恕!愿为忍恕!我等不知尊是阿私罗仙人提鞞逻耳!’
恕(shù) = 恕道,体谅[kind-heartedness]。(饶恕,宽恕[forgive;pardon]。)
“于是,阿私罗仙人提鞞逻语诸仙人曰:‘我已相恕,汝等实生恶见: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
“彼诸仙人答曰:‘如是,阿私罗。’
“复问诸仙人曰:‘汝等为自知己父耶?’
“彼诸仙人答曰:‘知也,彼梵志取梵志妇,非非梵志,彼父复父,乃至七世父;彼梵志取梵志妇,非非梵志。’
= 知道的;如那位梵志种姓的,乃取(娶)梵志种姓为其妇,并不是非梵志(梵志族姓必定娶梵志族姓的);彼父复父(他的父亲的父亲),乃至七世之父。那位梵志乃取梵志为妇,并不是非梵志。
“阿私罗复问诸仙人曰:‘汝等为自知己母耶?’
“彼诸仙人答曰:‘知也,彼梵志取梵志夫,非非梵志,彼母复母,乃至七世母;彼梵志取梵志夫,非非梵志。’
= “彼母复母”:其母亲的母亲。
“阿私罗复问诸仙人曰:‘汝等颇自知受胎耶?’
“彼诸仙人答曰:‘知也,以三事等合会受胎,父母合会,无满堪耐,香阴已至;阿私罗,此事等会,入于母胎。’
= “无满堪耐”:巴利本作Mata
Ca Utuni Hoti,母有经水,指母有排卵。
= 知道的;由于三事等合会而受胎的;第一为父母的合会,第二为无满堪耐(当母有经水,也就是母有排卵),第三为香阴已至(香阴现前);阿私罗!由于此事等之会合,而入于母胎。
“阿私罗复问诸仙人曰:‘颇知受生为男?为女?知所从来?为从刹利族来?梵志、居士、工师族来耶?为从东方、南方、西方、北方来耶?’
“彼诸仙人答曰:‘不知。’
“阿私罗复语彼仙人曰:‘诸贤,不见不知此者,汝等不知受胎,谁从何处来,为男为女,为从刹利来,梵志、居士、工师来,为从东方、南方、西方、北方来;然作是说:梵志种胜,余者不如;梵志种白,余者皆黑;梵志得清净,非梵志不得清净;梵志梵天子,从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
“摩纳,彼住无事高处众多仙人为阿私罗仙人提鞞逻如是善教善诃,不能施设清净梵志,况汝师徒著皮草衣?”
= 那些住在于无事的高处的众多的仙人,被阿私罗仙人提鞞逻(圣者),像如是的善教善诃,说他们不能施设清净梵志(不能建立唯有梵志为清净),何况你们师徒们,都穿皮草衣呢?
徒(tú) = 步行[go on foot;walk]。(步兵,兵卒<周代盛行车战,车上的兵称“甲士”,车后跟着步行的兵叫“徒”>[soldier]/徒党,同一类或同一派别的人[clique]/徒,弟子[pupil]/独,仅仅[only]/徒然,枉然[in vain]/卻、竟然。)
于是,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为世尊面诃诘责,内怀愁戚,低头默然,失辩无言。
诃(hē) = 怒责,大声发怒地喝斥[scold loudly]。
戚(qī) = 古兵器名,斧的一种[a kind of axe]。(忧愁;悲伤。通“慽”、“慼”[sorrowful;sad]。)
于是,世尊面诃诘责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已,复令欢悦,即便告曰:“摩纳,有一梵志作斋行施,彼有四儿,二好学问,二不学问。
“于摩纳意云何?彼梵志为先施谁第一座、第一澡水、第一食耶?”
澡(zǎo) = 洗手[wash hand]。(后泛指洗涤[wash]/洗澡或浸泡[bath]。)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“瞿昙,若彼梵志其有二儿,好学问者,必先施彼第一座、第一澡水、第一食也!”
世尊复问曰:“摩纳,复有一梵志作斋行施,彼有四儿,二好学问,然不精进,喜行恶法;二不学问,然好精进,喜行妙法。
“于摩纳意云何?彼梵志为先施谁第一座、第一澡水、第一食耶?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答曰:“瞿昙,若彼梵志其有二儿,虽不学问,而好精进,喜行妙法者,必先施彼第一座、第一澡水、第一食也!”
世尊告曰:“摩纳,汝先称叹学问,后称叹持戒。
“摩纳,我说种姓皆悉清净施设显示,汝亦说种姓皆悉清净施设显示。”
= 我说四种姓均能得清净,而施设显示这道理,你也终于说四种姓皆悉能够得到清净,而施设显示此道理了。
于是,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即从座起,欲稽首佛足,尔时,彼大众唱高大音声:“沙门瞿昙甚奇!甚特!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祐,有大威神。
“所以者何?如沙门瞿昙说,四种姓皆悉清净施设显示,令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亦说四种姓皆悉清净。”
尔时,世尊知彼大众心之所念,告曰:“止!止!阿摄惒逻延多那,但心喜足,可还复坐,我当为汝说法。”
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稽首佛足,却坐一面。
世尊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默念而住。
渴仰 = 热切仰望之意。即指殷切之思慕与敬仰,如渴者之欲饮水。经典中常用以形容对佛、法之仰慕。
于是,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,佛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从座起,稽首佛足,绕三匝而去。
是时,拘萨罗众多梵志还去不远,种种言语责数阿摄惒逻延多那:“欲何等作?欲伏沙门瞿昙,而反为沙门瞿昙所降伏还。
“犹如有人,为眼入林中,而反失眼还;阿摄惒逻延多那,汝亦如是,欲伏沙门瞿昙,而反为沙门瞿昙所降伏还。
“犹如有人,为饮入池,而反渴还;阿摄惒逻延多那,汝亦如是,欲伏沙门瞿昙,而反为沙门瞿昙所降伏还。
“阿摄惒逻延多那,欲何等作?”
于是,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语拘萨罗众多梵志曰:“诸贤,我前已说,沙门瞿昙如法说法,若如法说法者,不可难诘也!”
佛说如是,阿摄惒逻延多那摩纳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