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年9月5日星期日

杂阿含经-第三十九卷_八众《比丘+天魔波旬》

《杂阿含经》第三十九卷
#八众诵<4223638-404244-4648-50>
##比丘相应<10811083>
##天魔波旬相应<10841103>
 
#1081、本经叙说一比丘心生不善觉,佛以蝇集臭物作譬教诫之。增支部Katuviya(吐出之食物)。
 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波罗柰国鹿野苑中。
= 有一个时候,佛陀住在波罗奈国的鹿野苑中。
尔时,世尊晨朝著衣持钵,入波罗柰城乞食。
= 那时,世尊于晨朝穿着法衣,手拿着钵盂,进入波罗奈城乞食。
时,有异比丘著衣持钵,入城乞食,于其路边,住一树下,起不善觉,以依恶贪。
= 当时,有一位比丘也穿着法衣,拿着钵盂,要进入城中乞食,走到路边一棵树下,竟生起了不善的心理,内心充满了邪恶的贪欲。
尔时,世尊见彼比丘住一树下,以生不善觉,依恶贪嗜,而告之曰:“比丘!比丘!莫种苦种,而发熏生臭,汁漏流出。
= 当时,世尊看见那位比丘在树下,由于生起不善的心理,内心充满邪恶的贪欲,就告诉他说:「比丘啊!比丘啊!不要种下痛苦的种子,导致腐败生臭,汁漏流出。
(shì) = 爱好[have a liking for](贪求[have an insatiable desire for])
发熏 = 腐坏之意。
“若比丘种苦种子,自发熏生臭,汁漏流出者,欲令蛆蝇不竞集者,无有是处!”
= 如果比丘种下痛苦的种子,导致自己腐败生臭,汁漏流出的话,想要使苍蝇不争着飞来聚集,那是不可能的!」
(qū) = 蝇类的幼虫。亦指似蝇蛆的虫[maggot]
蛆蝇 = 即苍蝇。
时,彼比丘作是念:“世尊知我心之恶念。”
= 这时,那位比丘这样想着:世尊已经知道了我内心的恶念。
即生恐怖,身毛皆竖。
= 立即生起恐怖的心理,身上的毛都直竖起来。
尔时,世尊入城乞食毕,还精舍,举衣钵,洗足已,入室坐禅。
= 那时,世尊入城乞食结束,回到精舍,收好衣钵,洗完了脚,就进入室内坐禅。
晡时从禅觉,至于僧中,于众前敷座而坐,告诸比丘:“我今晨朝著衣持钵,入城乞食,见一比丘住于树下,以生不善觉,依恶贪嗜,我时见已,即告之言:‘比丘!比丘!莫种苦种,发熏生臭,恶汁流出。若有比丘种苦种子,发熏生臭,恶汁流出,蛆蝇不集,无有是处!’
= 到了下午,世尊从禅定中出定,走到僧众中,于大众前铺座坐下,告诉众比丘说:「我今天早晨穿着法衣,拿着钵盂,进入城中乞食,看见一位比丘在一棵树下,由于生起不善的心理,内心充满邪恶的贪欲,我当时看见后,就告诉他说:『比丘啊!比丘啊!不要种下痛苦的种子,导致腐败生臭,恶汁流出。如果有比丘种下了痛苦的种子,导致腐败生臭,恶汁流出的话,要使苍蝇不来聚集,那是不可能的!』
“时,彼比丘即思念:‘佛已知我心之所念。’
= 当时,那位比丘想着,佛陀已经知道我心中的邪念了。
“惭愧恐怖,心惊毛竖,随路而去。”
= 于是惭愧恐怖,心惊毛竖,随路而去。
时,有异比丘从坐起,整衣服,偏袒右肩,合掌白佛:“世尊!云何苦种?云何生臭?云何汁流?云何蛆蝇?”
= 这时,有一位比丘从坐席起来,整理衣服,偏露着右肩,恭敬合掌请问佛陀说:「世尊啊!什么是痛苦的种子?生臭的是什么?怎样叫汁流?什么是苍蝇呢?」
佛告比丘:“忿怒烦怨,名曰苦种。
= 佛陀告诉比丘说:「心里充满忿怒烦怨,这就是痛苦的种子。
= “忿怒烦怨,名曰苦种”:巴利本作Vyapado Amagandho(瞋恚是臭秽)。
“五欲功德,名为生臭。
= 色声等五欲,就是会生臭的东西。
= “五欲功德,名为生臭”:巴利本作Abhijjha Kho Bhikkhu Katuviyam(比丘!贪求是吐出食),即言五欲之贪求,如同吐出之食物,臭秽不堪。
五欲功德 = 色欲、声欲、香欲、味欲、触欲的作用。
“于六触入处不摄律仪,是名汁流。
= 对眼耳等六触入处不摄护律仪,就叫做汁流。
六触入处 = 由「六触」进入身心的管道,常特指六触使人心意动摇、产生贪爱的过程、时空、或情境。六触是「眼触、耳触、鼻触、舌触、身触、意触」,这里的「触」特指感官、外境、识,三者接触,是十二因缘之一。
“谓触入处不摄已,贪、忧、诸恶不善心竞生,是名蛆蝇。”
= 于六触入处不能摄护后,贪欲、忧愁等各种恶不善的心理竞相生起,这就是苍蝇。」
= “谓触入处不摄已是名蛆蝇”:巴利本作Papaka Akusala Vitakka Makkhika(诸恶不善觉即是蛆蝇)。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耳目不防护,贪欲从是生,是名为苦种,生臭汁潜流;
“诸觉观气味,依于恶贪嗜。
= 耳目等六根不知防护,贪欲便由此而生起,这就叫做痛苦的种子,会导致腐臭而汁漏流出;对于气味等的各种觉观,都是依于邪恶的贪欲而来。
“聚落及空处,若于昼若夜,远离修梵行,究竟于苦边。
= 如能于聚落及空处,不管是白天或晚上,远离一切而修习梵行,就能彻底地脱离生死的苦海。
“若内心寂静,决定谛明了,卧觉常安乐,诸恶蛆蝇灭。
= 假如内心已寂静,决定真实明了一切,那么无论睡卧或觉醒都能常安乐,一切恶的蛆虫、苍蝇自会灭除。
“正士所习近,善说贤圣路,了知八正道,不还更受身。”
= 正士所习近的,乃是善说的贤圣之路,了知这八正道的话,就不会一再的受此生死之身了。
 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 
#1082、本经说明恶不善觉如疮疣,正念正智可令治愈。
 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尔时,世尊晨朝著衣持钵,入舍卫城乞食。
= 那时,世尊于晨朝穿着法衣,拿着钵盂,进入舍卫城乞食。
食毕,还精舍,洗足已,入安陀林坐禅。
= 乞食结束,回到精舍,洗完了脚,便走入安陀林中坐禅。
时,有异比丘亦复晨朝著衣持钵,入舍卫城乞食。
= 当时,有一位比丘也于晨朝穿着法衣,拿着钵盂,进入舍卫城乞食。
食毕,还精舍,洗足已,入安陀林,坐一树下,入昼正受。
= 乞食结束,回到精舍,洗完脚后,也是走入安陀林,坐在一棵树下,进入白天的禅定中。
是比丘入昼正受时,有恶不善觉起,依贪嗜心。
= 当这位比丘入于白天的禅定中时,有恶不善的心理生起,内心充满了贪欲。
时,有天神,依安陀林住止者,作是念:“此比丘不善不类,于安陀林坐禅而起不善觉,心依恶贪,我当往呵责。”
= 这时,有位依住于安陀林的天神,他这样想着:这位比丘不善、不象样,在安陀林里坐禅却生起不善的心理,内心充满邪恶的贪欲,我应当过去责备他。
(hē) = 怒责,大声发怒地喝斥[abuseberate]
作是念已,往语比丘言:“比丘!比丘!作疮疣耶?”
= 有这样想法后,就前去告诉比丘说:「比丘啊!比丘啊!你是长了疮疣吗?」
(yóu) = 皮肤病名[wart]
比丘答言:“当治令愈!”
= 我将会治愈它!
天神语比丘:“疮如铁镬,云何可复?”
= 天神问比丘说:「你那疮疣就如铁锅那么大,如何能康复呢?」
比丘答言:“正念正智,足能令复。”
= 有正念正智的话,便足可使它康复。
天神白言:“善哉!善哉!此是真贤治疮,如是治疮,究竟能愈,无有发时。”
= 真好啊!真妙!这是真正治疮的高明方法,能彻底地治愈它,不会有再发病的时候。
尔时,世尊晡时从禅觉,还祇树给孤独园,入僧中,于大众前敷座而坐,告诸比丘:“我今晨朝著衣持钵,入舍卫城乞食。
= 当时,世尊于下午从禅定中出定,回到祇树给孤独园里,走入僧众中,就在大众前铺座而坐,然后告诉众比丘说:「我今天早晨穿着法衣,拿着钵盂,进入舍卫城乞食。
“乞食还,至安陀林坐禅,入昼正受。
= 乞食完回来,就到安陀林里坐禅,进入白天的禅定中。
“有一比丘亦乞食还至安陀林,坐一树下,入昼正受,而彼比丘起不善觉,心依恶贪。
= 有一位比丘也于乞食后回到安陀林里,坐在一棵树下,也是入于白天的禅定中,然而那位比丘却生起不善的心理,内心充满邪恶的贪欲。
“有天神依安陀林住,语比丘言:‘比丘!比丘!作疮疣耶?’
= 有位依住于安陀林的天神,他责备这位比丘说:『比丘啊!比丘啊!你是长疮疣吗?』
“如上广说,乃至『如是!比丘!善哉!善哉!此治众贤。』”
= 就如前面所详述的那样,……乃至『如此,比丘啊!真好啊!真妙!这是治疗众病的高明方法。』」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士夫作疮疣,自生于苦患,愿求世间欲,心依于恶贪。
= 人们长了疮疣,自己就会生起苦患;希求世间的欲望,内心就会充满恶的贪欲。
“以生疮疣故,蛆蝇竞来集;
“爱求为疮疣,蛆蝇诸恶觉,及诸贪嗜心,皆悉从意生,
= 因为生了疮疣的缘故,苍蝇就会争着飞来集聚;爱欲贪求就喻如疮疣,苍蝇就是各种邪恶的心理,以及一切贪欲的心,都是从意念而生起。
“钻凿士夫心,以求华名利,欲火转炽然,妄想不善觉,
“身心日夜羸,远离寂静道。
= 人们心里所钻凿的,都是在于追求荣华名利,欲火变得很炽盛,种种妄想不善的心理,使身心日夜消损虚弱,远离了寂静的正道。
(záo) = 凡穿物使通都称凿[cut a holechisel or dig](凿子[chisel])
(léi) = 瘦弱[thin and weak](衰弱[weak])
“若内心寂静,决定智明了,无有斯疮疣,见佛安隐路。
= 如果内心能寂静,决定智慧明了的话,就不会有这爱欲的疮疣,而能见到佛陀安稳的大道。
“正士所游迹,贤圣善宣说,明智所知道,不复受诸有。”
= 正士所游走的行迹,贤圣者所宣说的善法,明智者所了知的道理,就是使人不会再受到各种的生死果报。
 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 
#1083、本经说明宿德比丘久修梵行,不染着资具,常得安乐;年少比丘未闲法、律,染着资具,失于正道。相应部Nago(象)。
 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毗舍离国猕猴池侧重阁讲堂。
= 有一个时候,佛陀住在毘舍离国猕猴池侧的重阁讲堂里。
时,有众多比丘晨朝著衣持钵,入毗舍离乞食。
= 那时,有众多比丘于晨朝穿着法衣,手拿着钵盂,进入毘舍离城乞食。
时,有年少比丘出家未久,不闲法、律,当乞食时,不知先后次第。
余比丘见已而告之言:“汝是年少,出家未久,未知法、律,莫越!莫重!前后失次而行乞食,长夜当得不饶益苦。”
= 当时,有一位年少比丘,出家不久,不熟习正法、戒律,当乞食之时,不知先后次第。其余的比丘看见他这样后,就劝告他说:「你年纪轻,出家不久,尚不能熟知正法、戒律,乞食时,不可超越他家,也不可重复的只到富贵人家,如果前后失去次第而行乞食的话,长夜将会得到无益的痛苦。」
年少比丘言:“诸上座亦复越次,不随前后,非独我也。”
= 年少比丘答说:「那些上座们也都是超越次第,不随顺前后次序去乞食,并不是只有我如此罢了。」
如是再三,不能令止。
= 如此再三的劝告他,都不能使那位年少比丘停止不正的行为。
众多比丘乞食已,还精舍,举衣钵,洗足已,诣佛所,稽首礼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!我等晨朝著衣持钵,入毗舍离乞食,有一年少比丘,于此法、律出家未久,行乞食时不以次第,前后复重。
= 众多比丘乞食后,回到精舍,收好衣钵,洗完了脚,就去到佛陀住处,向佛陀顶礼后,退坐一边,告诉佛陀说:「世尊啊!我们今天早晨穿着法衣,拿着钵盂,进入毘舍离城乞食,遇见一位在此正法、戒律中出家不久的年少比丘,行乞食时,他都不依次第,而且又前后重复。
“诸比丘等再三谏不受,而作是言:‘诸上座亦不次第,何故呵我?’
= 众比丘们再三劝告他,可是他都不接受,而且还这样反驳说:『那些上座们也都没有依次第行乞食,为什么就只责备我呢?』
“我等诸比丘三呵不受,故来白世尊,唯愿世尊为除非法,哀愍故!”
= 我们这些比丘再三劝谏,他都不愿接受,所以才来禀告世尊,希望世尊能为他戒除不如法的行为,也是因为哀悯他的缘故!」
佛告诸比丘:“如空泽中有大湖水,有大龙象而居其中,拔诸藕根,洗去泥土,然后食之。
= 譬如空泽中有一池大湖水,有高大雄壮的大象住于其中,它拔起那些藕根,洗去泥土,然后再食用。
(zé) = 光泽,润泽[lustre](水深的湖泽或水草丛杂的湖泽[marsh])
“食已,身体肥悦,多力多乐,以是因缘,常喜乐住。
= 食用后,身体肥壮舒畅,体力增强,又很快乐,因为这样的缘故,所以常喜乐的安住在这儿。
“有异种族象,形体羸小,效彼龙象,拔其藕根,洗不能净,合泥土食。
= 另有不同种族的象,形体弱小,也仿效那只大龙象,拔起藕根,却不能洗净,就混合着泥土一起吞食。
“食之不消,体不肥悦,转转羸弱,缘斯致死,或同死苦。
= 食后不能消化,形体不肥壮,也不舒畅,反而愈变得瘦弱,甚致因此而死,或痛苦得如同死去。
“如是,宿德比丘学道日久,不乐嬉戏,久修梵行,大师所叹,诸余明智修梵行者亦复加叹。
= 就像这样,那些年高德劭的比丘,学道的时间很久,不喜乐于嬉戏,已经长久地修习梵行,是大师所赞叹的人,其余具有明智而修习梵行的人,也都加以赞叹不已。
“是等比丘依止城邑聚落,晨朝著衣持钵,入城乞食,善护身、口,善摄诸根,专心系念,能令彼人不信者信、信者不异。
= 这些比丘们,依止于城邑聚落,于早晨穿着法衣,拿着钵盂,进入城中乞食,善于防护他们的身、口,也善于摄护六根,专心系念,能使那些不信的人相信,已相信的人不变。
“若得财利、衣被、饮食、床卧、汤药,不染、不著、不贪、不嗜、不迷、不逐,见其过患,见其出离,然复食之。
= 如果得到财利、衣服、饮食、床卧、汤药等供养时,也不会生起爱染、不去执著、不会有贪欲、不去嗜好、不会着迷、不去逐求,能看见它的过患,看清应出离于它,然后他才去享用。
“食已,身心悦泽,得色得力,以是因缘,常得安乐。
= 享用之后,身心愉快,身体强壮,气力增长,因为这样的因缘,常得安乐。
“彼年少比丘出家未久,未闲法、律,依诸长老,依止聚落,著衣持钵,入村乞食,不善护身,不守根门,不专系念,不能令彼不信者信、信者不变。
= 而那位出家不久的年少比丘,不熟习正法、戒律,依随诸长老,依止于聚落,穿着法衣,拿着钵盂,进入村落乞食,却不善于护身,不能守住六根,也不专心系念,不能使那些不信的人相信,相信的人不变。
“若得财利、衣被、饮食、卧具、汤药,染著贪逐,不见过患,不见出离,以嗜欲心食,不能令身悦泽,安隐快乐。
= 如果得到了财利、衣服、饮食、卧具、汤药等供养,就对此染著贪逐,不能看见它的过患,也不能看清而出离于它,以贪欲之心去享用,不能使身心喜悦,安稳快乐。
“缘斯食故,转向于死,或同死苦。
= 由于如此享受的缘故,所以就会转向于死,或者痛苦得如同死去。
“所言死者,谓舍戒还俗,失正法、正律。
= 所说的死,就是指舍戒还俗,失去了正法、正律。
“同死苦者,谓犯正法、律,不识罪相,不知除罪。”
= 痛苦得如同死去,就是指违犯正法、戒律,不识罪相,也不知除罪。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龙象拔藕根,水洗而食之,异族象効彼,合泥而取食,
“因杂泥食故,羸病遂至死。”
= 大龙象拔起藕根,用水洗净后再食用,不同种类的小象也仿效它,却杂着污泥而取食,因为夹杂污泥而吃食,以致生病瘦弱而死亡。
 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 
佛陀日常生活作息表
时间
作息
加注
06:00-08:59﹝晨朝﹞
着衣,持钵,乞食
乞食后有时间则坐禅,或有弟子发问,佛陀也会开示。
09:00-11:59﹝日中(1)﹞
用餐,返回住处,洗钵,衣钵放好,洗脚洗好。
12:00-14:59﹝日中(2)﹞
入室坐禅,或入林坐禅
或有弟子发问,佛陀也会开示。
15:00-17:59﹝晡时﹞
结束禅坐,起坐到大众集会的地方,开示说法或解答问题。
18:00-20:59﹝初夜﹞
禅坐或经行
经行多在户外,故经行完,「洗足入室」。
21:00-23:59﹝夜间﹞
就寝休息,右胁而卧。
00:00-02:59﹝中夜后﹞
休息。
特别精进的则起床用功。
03:00-05:59﹝后夜﹞
禅坐或经行。
 
#1084、本经叙说世尊以人寿短促勉诸比丘勤习善法,恶魔以人间寿长诱惑诸比丘。相应部Ayu(寿命)。
 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寒林中丘冢间。
= 有一个时候,佛陀住在王舍城寒林中的丘冢间。
= “王舍城”:Rajagaha,城名。在中印度摩竭陀国。此城傍有竹林精舍,为佛常住说法处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寿命甚促,转就后世,应勤习善法,修诸梵行。
= 人的寿命很短促,转眼就成为后世,所以你们应该勤习善法,修习一切梵行。
(cù) = 紧迫。又指急促,赶快[pressinghurriedurgent](使加快,催[urgehurry]/短。时间、距离拉得不长的[short])
“无有生而不死者,而世间人不勤方便专修善法、修贤修义。”
= 须知没有生而不死的事物,然而世间人却仍不勤于方便,专心修习善法,修习贤圣,修习真义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住王舍城寒林中丘冢间,为诸声闻如是说法:‘人命甚促,乃至不修贤修义。’
= 当时,魔王波旬这样想着:现在沙门瞿昙住于王舍城寒林中的丘冢间,为那些声闻弟子们如此说法:「人的寿命很短促,……乃至不修习贤圣,不修习真义。」
“我今当往,为作娆乱。”
= 我现在应当前往那儿扰乱他。
(rǎo) = 烦扰;扰乱[troubledisturb]
时,魔波旬化作年少,往住佛前,而说偈言:
= 这时,魔王波旬就化作一位少年人,走到佛前,唱诵诗偈说:
“常逼迫众生,得人间长寿;迷醉放逸心,亦不向死处。”
= 常受逼迫的众生,仍可得人间的长寿;迷醉放逸的心,也不会向死处而去。
「常逼迫众生……亦不向死处」 = 别译杂阿含经卷二第一经此偈作「人生寿长,无诸娆恼,便得安隐,无有死径。」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此是恶魔来作恼乱。”
= 当时,世尊如此想着:这是恶魔来作扰乱。
即说偈言:
“常逼迫众生,受生极短寿;当勤修精进,犹如救头燃。
= 常受逼迫的众生,受生的寿命极短;应该要精进勤修,就如扑救头部着火燃烧的急切。
「常逼迫众生……速于此灭去」 = 别译杂阿含经此偈作「人命短促,多诸娆害。宜急修善,如救头燃。当知波旬,欲来恼触。」
“勿得须臾懈,令死魔忽至;知汝是恶魔,速于此灭去!”
= 不可因片刻的懈怠,而使死魔忽然来到;我已知道你是恶魔,赶快在这儿隐没离去吧!
天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
= 天魔波旬这样想着:沙门瞿昙已经知道了我的意图。
 
惭愧忧戚,即没不现。
= 因此他惭愧忧悲,便即隐没不见。
(qī) = 古兵器名,斧的一种[a kind of axe](忧愁;悲伤。通“慽”、“慼”[sorrowfulsad])
忧戚(yōu qī) = 忧伤[heartache]
 
#1085、本经叙说世尊告诸比丘一切行无常,恶魔故往娆乱。相应部Ayu(寿命)。
 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寒林中丘冢间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一切行无常,一切行不恒、不安,非苏息,变易之法,乃至当止一切有为行,厌离、不乐、解脱。”
= 一切的世间法都是无常,一切世间法都是不恒常、不安定,不是究竟息止之处,是变易之法,……乃至应当息止一切有为的造作,厌离、不乐,而趋向于解脱。
(sū) = 植物名,即紫苏[perilla](唤醒;昏迷后醒过来[wake up]/困顿后获得休息[recover])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今沙门瞿昙住王舍城寒林中,为诸声闻说如是法:‘一切行无常、不恒,非苏息,变易之法,乃至当止一切有为,厌离、不乐、解脱。’
= 当时,恶魔波旬这样想着: 现在沙门瞿昙住在王舍城的寒林中,为众声闻弟子们讲说如此之法:「一切世间法都是不恒常、不安定,不是究竟息止之处,是变易之法,……乃至应当息止一切有 为的造作,厌离、不乐,而趋向于解脱。」
“我当往彼,为作娆乱。”
= 我应当前往那儿去扰乱他。
即化作年少,往诣佛所,住于佛前,而说偈言:
= 于是立即化作一位少年人,去到佛陀住处,在于佛陀面前唱诵诗偈说:
“寿命日夜流,无有穷尽时;寿命当来去,犹如车轮转。”
= 人的寿命如日夜一样不断迁流,没有穷尽之时;寿命当其来去之时,就像车轮的不停回转一样。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此是恶魔欲作娆乱。”
= 这时,世尊这样想着:这是恶魔想来扰乱我。
即说偈言:
“日夜常迁流,寿亦随损减;人命渐消亡,犹如小河水。
= 日夜经常不断地迁流,人的寿命也随着减少,人命的逐渐消亡,就像小河水一样。
“我知汝恶魔,便自消灭去!”
= 我已知道你是恶魔,赶快在这儿隐没离去吧!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惭愧忧戚,即没不现。
= 当时,恶魔波旬这样想着:沙门瞿昙已经知道了我的意图。因此他惭愧忧悲,便即隐没不见。
 
#1086、本经叙说世尊静坐禅思,恶魔故往捣乱。相应部Manasa(意)。
 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= “迦兰陀”:Kalandaka,人名。迦兰陀施园建精舍供佛,故园名迦兰陀竹园。即竹林精舍。
尔时,世尊夜起经行,至于后夜,洗足入室,敛身正坐,专心系念。
= 那时,世尊于夜里起来经行,到了后夜时分,洗脚后进入室内,敛身正坐,专心系住意念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今沙门瞿昙于王舍城迦兰陀竹园,夜起经行,于后夜时,洗足入室,正身端坐,系念禅思。
= 当时,恶魔波旬这样想着:现在沙门瞿昙在王舍城的迦兰陀竹园里,于夜里起来经行,到了后夜时分,洗脚后进入室内,正身端坐,系念禅思。
“我今当往,为作娆乱。”
= 我现在应当前往那儿去扰乱他。
即化作年少,住于佛前,而说偈言:
= 于是立即化作一位少年人,在于佛陀面前唱诵诗偈说:
“我心于空中,执长绳罥下,正欲缚沙门,不令汝得脱。”
= 我在于空中心里想着,拿着长的绳缚下来,正是要系缚住你这位沙门,不会让你逃脱掉。
(juàn) = 用绳索绊取[hang](捕取鸟兽的网[net])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恶魔波旬欲作娆乱。”
= 这时,世尊这样想着:这是恶魔波旬想来扰乱我。
即说偈言:
“我说于世间,五欲意第六,于彼永已离,一切苦已断。
= 我于世间讲说五欲及第六之意根与法的问题,对于那些我都已永离,一切的苦恼也已断灭了。
“我已离彼欲,心意识亦灭;波旬我知汝,速于此灭去!”
= 我已远离那贪欲,心意识也已寂灭;我已知道你是恶魔波旬,赶快在这儿隐没离去吧!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已知我心。”
= 当时,恶魔波旬这样想着:沙门瞿昙已经知道了我的意图。
 
惭愧忧戚,即没不现。
= 因此他惭愧忧悲,便即隐没不见。
 
#1087、本经说明佛已尽一切有余,故得安眠。相应部Suppati(睡眠)。
 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尔时,世尊夜起经行,至后夜时,洗足入室,右胁卧息,系念明相,正念正智,作起觉想。
= 那时,世尊于夜里起来经行,到了后夜之时,他洗脚后便进入室内,以右胁侧卧而睡,系念于光明之相,有正念正智,常作起床之想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今沙门瞿昙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,乃至作起觉想。
= 当时,恶魔波旬这样想着:现在沙门瞿昙住在王舍城的迦兰陀竹园里,……乃至常作起床的想法。
“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
= 我现在应当前往那儿去扰乱他。
即化作年少,往住佛前,而说偈言:
= 于是立即化作一位少年人,走到佛陀面前唱诵诗偈说:
“何眠何故眠?已灭何复眠?空舍何以眠?得出复何眠?”
= 何故而睡眠?睡眠是为何故呢?既已寂灭为何又要睡眠呢?空荡的屋舍如何睡眠呢?既得出离为何还要睡眠呢?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恶魔波旬欲作娆乱。”
= 这时,世尊这样想着:这是恶魔波旬想来扰乱我。
即说偈言:
“爱网故染著,无爱谁持去?一切有余尽,唯佛得安眠。
= 因为有爱欲的罗网,才会被染著;假如没有爱欲的话,谁能执持你而去呢?一切的有余都已灭尽,只有佛陀始得安眠。
“汝恶魔波旬!于此何所说?”
= 你这个恶魔波旬!在这里还有什么话说呢?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
= 当时,恶魔波旬这样想着:沙门瞿昙已经知道了我的意图。
 
惭愧忧戚,即没不现。
= 因此他惭愧忧悲,便即隐没不见。
 
#1088、本经叙说恶魔于佛前碎大岩石,然而不能动如来一毛。相应部Pasana(岩)。
 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。
尔时,世尊于夜暗时,天小微雨,电光晱现,出房经行。
= 那时,在昏暗的夜里,天上下着毛毛细雨,电光不时闪现着,世尊走出屋外经行。
= “出房经行”:巴利本作Rattandhakaratimisayam Ajjhokase Nisinno(暗夜露坐)。
(shǎn) = 窥视[peek]/闪烁[flicker]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今沙门瞿昙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,夜暗微雨,电光时现,出房经行。
= 当时,恶魔波旬这样想着:现在沙门瞿昙住在王舍城的耆阇崛山中,在这昏暗的夜里,天上下着毛毛细雨,电光也不时内现,他正走出屋外经行。
“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
= 我现在应当前往那儿扰乱他。
执大团石,两手调弄,到于佛前,碎成微尘。
= 于是拿着一块大岩石,两手调弄着,到了佛前,将大岩石碎成微尘。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恶魔波旬欲作娆乱。”
= 这时,世尊这样想着:这是恶魔波旬想来扰乱我。
即说偈言:
“若耆阇崛山,于我前令碎,于佛等解脱,不能动一毛。
= 假如把整个耆阇崛山,拿到我面前把它全部打碎,对于佛陀的正解脱,也不能动摇他的一根毛。
“假令四海内,一切诸山地,放逸之亲族,令其碎成尘,
“亦不能倾动,如来一毛发。”
= 假使让四海之内,所有的一切山地,被放逸的亲族,打碎成为微尘,也一样不能倾动如来的一根毛发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
 
内怀忧戚,即没不现。
 
#1089、本经叙说恶魔化作大龙扰佛,佛不为惊动。相应部Sappa(蛇)。
 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。
尔时,世尊夜起经行,至后夜时,洗足入房,正身端坐,系念在前。
= 那时,世尊于夜里起来经行,到了后夜,他洗完脚,便进入房内,正身端坐,系念在前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今沙门瞿昙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,夜起经行,后夜入房,正身端坐,系念在前。
= 当时,恶魔波旬这样想着:现在沙门瞿昙住在王舍城的耆阇崛山中,于夜里起来经行,到了后夜进入房内,正身端坐,系念在前。
“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
= 我现在应当前往那儿扰乱他。
即化作大龙,绕佛身七匝,举头临佛顶上,身如大船,头如大帆,眼如铜炉,舌如曳电,出息入息若雷雹声。
= 于是立即化作一条大龙,将佛身环绕七周,举头到佛陀的顶上。龙身有如大船,龙头有如大帆,两眼如铜炉,吐舌如掣电,呼吸的出、入息响如雷雹一样。
(fān) = 张帆行驶[sail]/靠帆推进的船舶[sailing ship]
(yè) = 申,伸展。拖,牵引[draghaul](飘摇[sway])
(báo) = 冰雹[hail]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恶魔波旬欲作娆乱。”
= 这时,世尊这样想着:这是恶魔波旬想来扰乱我。
即说偈言:
“犹如空舍宅,牟尼心虚寂,于中而旋转,佛身亦如是。
= 就如同空荡的房子,牟尼的心是如此的虚寂,任你在其中如何旋转,佛身还是如此不动。
“无量凶恶龙,蚊虻蝇蚤等,普集食其身,不能动毛发。
= 无数凶恶的毒龙,以及蚊虻蝇蚤等虫类,遍集来吸食他的身体,也不能动摇他的一根毛发。
(méng) = 虻科的各种大而强壮、飞行迅速的双翅蝇。成虫像蝇,生活在草丛,吮吸人兽的血液[horsefly]
(zǎo) = 昆虫,赤褐色,善跳跃,寄生在人和畜的身体上,吸血液,能传染鼠疫等疾病。通称“跳蚤”、“虼蚤”[flea]
“破裂于虚空,倾覆于大地,一切众生类,悉来作恐怖;
“刀矛枪利箭,悉来害佛身,如是诸害,不能伤一毛。”
= 即使整个虚空都破裂,大地也倾覆了,世上一切的众生,都来恐吓惊吓我;或以刀、矛、长枪、利箭,用来伤害佛身体,如此一切的暴害,都不能伤到我的一根毛。
(pù) = 古文从日,麃声。从日出艹米。晒[expose to the sun](显露;暴露[expose]/凶恶,残暴[fierce and brutal]/突然;猝然[suddenly])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
 
内怀忧戚,即没不现。
 
#1090、本经叙说恶魔欲障碍佛睡眠而不得。相应部Sakalika(碎石片)。
 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毗婆罗山七叶树林石室中。
= 有一个时候,佛陀住在王舍城毘婆罗山七叶树林的石室中。
尔时,世尊夜起露地,或坐或经行。
= 那时,世尊于夜里起来到露地上,或静坐,或经行。
至后夜时,洗足入室,安身卧息,右胁著地,足足相累,系念明相,正念正智,作起觉想。
= 到了后夜,洗完了脚,便进入室内,安卧休息,他以右胁着地,侧身睡着,两脚相迭,系念于光明之相,有正念正智,常作起床之想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住王舍城毗婆罗山七叶树林石室中,夜起露地若坐若行,至后夜时,洗足入室而坐,右胁卧息,足足相累,系念明相,正念正智,作起觉想。
= 当时,恶魔波旬这样想着:现在沙门瞿昙住在王舍城毘婆罗山七叶树林的石室中,于夜里起来到露地上,或静坐,或经行,到了后夜,洗完了脚,便进入室内休息,他以右胁侧卧安眠,两脚相迭,系念于光明之相,有正念正智,常作起床之想。
“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
= 我现在应当前往那儿扰乱他。
化作年少,往住佛前,而说偈言:
“为因我故眠?为是后边故?
= 你是因为我的缘故而睡眠呢?还是为了后边之事的缘故呢?
“多有钱财宝,何故守空闲,独一无等侣,而著于睡眠?”
= 拥有这么多的钱财珍宝,为什么还要守着空寂,独自一人也没有同伴,而贪著于睡眠呢?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恶魔波旬欲作娆乱。”
即说偈言:
“不因汝故眠,非为最后边;亦无多钱财,唯集无忧宝。
= 我不是因你的缘故而睡眠,也不是为了最后边的事;我也没有很多的钱财,只是积存着清净无忧的法宝。
“哀愍世间故,右胁而卧息;觉亦不疑惑,眠亦不恐怖。
= 由于哀悯世间众生的缘故,所以我右胁而卧息;觉醒时不会疑惑,睡眠时也不会有什么恐怖。
“若昼若复夜,无增亦无损;为哀众生眠,故无有损减。
= 不管白天或夜晚,不会增加也不会损减;为了哀悯众生而睡眠,所以不会有损减。
“正复以百枪,贯身常掘动;犹得安隐眠,已离内枪故。”
= 即使用百支的长枪,贯穿我身体而常搅动着;我仍可安稳地睡眠着,因为我已远离内枪的缘故。
(jué) = [dig]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
 
内怀忧戚,即没不现。
 
#1091、本经叙说瞿低迦尊者时受意解脱作证,六度退转,不欲第七度退转,遂以刀自杀,得般涅槃,世尊并为其授第一记。相应部Godhika(瞿低迦)。
 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毗婆罗山七叶树林石室中。
= 有一个时候,佛陀住在王舍城毘婆罗山七叶树林的石室中。
时,有尊者瞿低迦,住王舍城仙人山侧黑石室中,独一思惟,不放逸行,修自饶益,时受意解脱身作证,数数退转;
= “瞿低迦”:Godhika,比丘名。刹帝利种,波婆城末罗王族之子。
= “仙人山侧”:Isigili-passa
= “黑石”:Kalasila
= “时受意解脱”:巴利本作Samayikam Ceto-vimuttim(一时的心解脱)。
时受意解脱 = 汉译南传大藏经相对经文此处作「得一时之心解脱」。别译杂阿含经卷二第八经此处则作「得时解脱」。时解脱,为七圣之一种,谓随信行之钝根人,须待时节、缘具方能解脱者。缘具有六,即衣、食、床具、处所、说法人、同学人。
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、六返退,还复得时受意解脱身作证,寻复退转。
= 那时,有位名叫瞿低迦的尊者,住在王舍城仙人山侧的黑石室中,他独自思惟,修习不放逸行,自己已得到利益,得到了一时的心解脱,能以自身作证,然而却一再的退转;经过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、六次的返还与退转,还是又得到一时的心解脱,而能以自身作证,可是不久却又退转了。
彼尊者瞿低迦作是念:“我独一静处思惟,不放逸行,精勤修习,以自饶益,时受意解脱身作证,而复数数退转,乃至六返,犹复退转。
= 那位瞿低迦尊者这样想着:我独自在僻静处思惟,修习不放逸行,这样地精勤修习,使自己得到了利益,得到了一时的心解脱,能以自身作证,然而却又一再地退转,乃至经过六次的返还之后,还又退转。
“我今当以刀自杀,莫令第七退转。”
= 我现在应该以刀自杀,不让有第七次的退转发生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住王舍城毗婆罗山侧七叶树林石窟中,有弟子瞿低迦住王舍城仙人山侧黑石室中,独一静处,专精思惟,得时受意解脱身作证,六返退转,而复还得。
= 当时,恶魔波旬这样想着:现在沙门瞿昙住在王舍城毘婆罗山侧七叶树林的石窟中,他的弟子瞿低迦住在王舍城仙人山侧的黑石室中,独自住于僻静之处,专心思惟,得到了一时的心解脱,能以自身作证,可是却又经过六次的退转与返还,而后又返还得到了。
“彼作是念:‘我已六返退,而复还得,莫令我第七退转;我宁以刀自杀,莫令第七退转。’
= 他这样想着:我已经过了六次的返还与退转,而后又返还得到了,不要再让我有第七次的退转;我宁愿以刀自杀,也不愿使我有第七次的退转发生。
“若彼比丘以刀自杀者,莫令自杀,出我境界去,我今当往告彼大师。”
= 如果那位比丘要以刀自杀的话,不要使他自杀,以致出离我的境界而去,我现在应当前往告诉他的大师。
尔时,波旬执琉璃柄琵琶,诣世尊所,鼓弦说偈:
= 这时,恶魔波旬就拿着琉璃柄的琵琶,去到世尊住处,然后弹着弦唱诵诗偈说:
“大智大方便,自在大神力,得炽然弟子,而今欲取死,
“大牟尼当制,勿令其自杀。
= 您这位有大智、大方便,以及自在大神力的圣者,您那位烦恼炽盛的弟子,现在却想寻死去,伟大的佛陀啊!您应当前往制止,不要让他自杀了。
“何闻佛世尊,正法律声闻,学其所不得,而取于命终?”
= 为什么听闻佛世尊正法、戒律的声闻弟子,要修学他所未得到的果证,竟然要自杀取命终呢?
时,魔说此偈已,世尊说偈答言:
“波旬放逸种,以自事故来。
= 波旬啊!你是放逸之种!由于自己的事而到我这里来。
“坚固具足士,常住妙禅定,昼夜勤精进,不顾于性命。
= 一位心志坚固具足的行者,他常安住于深妙的禅定中,昼夜勤勉精进,是不会顾惜自己性命的。
“见三有可畏,断除彼爱欲,已摧伏魔军,瞿低般涅槃。”
= 看见三界生死果报的可畏,断除他内心爱欲的人,就已经摧伏了魔军,这位瞿低迦已入般涅槃了。
= “般涅槃”:Parinibbuta,即入灭、圆寂。
波旬心忧恼,琵琶落于地,内怀忧戚已,即没而不现。
= 恶魔波旬听后,内心忧恼,琵琶掉落于地。内怀忧悲后,便即隐没不见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汝等当来,共至仙人山侧黑石室所,观瞿低迦比丘以刀自杀。”
= 这时,世尊告诉众比丘说:「你们都来这儿,一起到仙人山侧的黑石室中,去观看瞿低迦比丘以刀自杀的事。」
尔时,世尊与众多比丘往至仙人山侧黑石室中,见瞿低迦比丘杀身在地。
= 当时,世尊和众多比丘就前往仙人山侧的黑石室,看见瞿低迦比丘自杀而躺卧于地。
告诸比丘:“汝等见此瞿低迦比丘杀身在地不?”
= 世尊问众比丘说:「你们是否已看见这位瞿低迦比丘自杀而躺卧于地呢?」
诸比丘白佛:“唯然,已见,世尊!”
= 众比丘答佛陀说:「是的,已看见了,世尊!」
佛告比丘:“汝等见瞿低迦比丘周匝绕身黑暗烟起,充满四方不?”
= 佛陀又问众比丘说:「你们是否看见围绕瞿低迦比丘身体的四周,有黑暗的烟雾生起,而又充满四方呢?」
比丘白佛:“已见,世尊!”
= 已看见,世尊!
佛告比丘:“此是恶魔波旬于瞿低迦善男子身侧,周匝求其识神,然比丘瞿低迦以不住心,执刀自杀。”
= 这就是恶魔波旬在瞿低迦善男子身旁四周寻找他的识神,然而瞿低迦比丘已经以不住之心,执刀自杀了。
尔时,世尊为瞿低迦比丘受第一记。
= 当时,世尊就为瞿低迦比丘受第一记(四果阿罗汉)。
尔时,波旬而说偈言:
“上下及诸方,遍求彼识神,都不见其处,瞿低何所之?”
= 我到上下及各个方面,到处去寻找他的识神,却都不见他的踪影,瞿低迦究竟往那儿去了呢?
尔时,世尊复说偈言:
“如是坚固士,一切无所求;拔恩爱根本,瞿低般涅槃。”
= 如此心志坚固的行者,对于一切都无所求;他已拔除了恩爱的根本,这位瞿低迦已入般涅槃了。
 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 
#1092、本经叙说恶魔三女欲诱惑佛而不可得。相应部Dhitaro(诸〈魔〉女)。
 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郁鞞罗聚落尼连禅河侧,于菩提树下成佛未久。
= 有一个时候,佛陀住在郁鞞罗聚落的尼连禅河边,也是他在菩提树下刚成佛不久之时。
= “郁鞞罗”:Uruvela,村名。又作优楼频螺,位于佛陀伽耶之南,尼连禅河边,为佛陀最初出家修苦行之地。
= “尼连禅”:Neranjara,河名,为恒河之一支流,位于中印度摩揭陀国伽耶城东。
(bǐng) = 刀鞘[sheath of a knife](bì = 古同“韠”,古代朝觐或祭祀时遮蔽在衣裳前面的一种服饰。)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今沙门瞿昙住郁鞞罗聚落尼连禅河侧,于菩提树下成佛未久。
= 那时,恶魔波旬这样想着:现在沙门瞿昙住在郁鞞罗聚落的尼连禅河边,他在菩提树下成佛不久。
“我当往彼,为作留难。”
= 我应当前往那儿扰乱他。
即化作年少,往住佛前,而说偈言:
= 于是立即化作一位少年人,走到佛前唱诵诗偈说:
“独入一空处,禅思静思惟;已舍国财宝,于此复何求?
“若求聚落利,何不习近人?既不习近人,终竟何所得?”
= 独自进入空闲之处,去作禅思静思惟;既已舍弃了全国的财宝,在这儿又要求些什么呢?如果是想求得聚落的利益,为何不去习近于人呢?既然不习近于人,最后还能得到什么呢?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恶魔波旬欲作娆乱。”
= 当时,世尊这样想着:这是恶魔波旬想来扰乱我。
即说偈言:
“已得大财利,志足安寂灭;摧伏诸魔军,不著于色欲。
= 我已经得到了大财利(指法益),心志满足地安于寂灭;摧伏了一切的魔军,不再贪著于色欲。
“独一而禅思,服食禅妙乐;是故不与人,周旋相习近。”
= 独自静坐禅思,服食禅定的妙乐;所以我不和其它人周旋(应酬)而相习近。
魔复说偈言:
“瞿昙若自知,安隐涅槃道;独善无为乐,何为强化人?”
= 瞿昙啊!如果你自己知道安稳涅槃之道的话,就独自好好地去享受无为的快乐,为什么还要强行去度化他人呢?
佛复说偈答言:
“非魔所制处,来问度彼岸,我则以正答,令彼得涅槃,
“时得不放逸,不随魔自在。”
= 如有不被恶魔所控制的人,他来请问度过彼岸的方法,我就会正确地告诉他,使他得到涅槃;随时都能不放逸,就不会随顺恶魔的自在役使。
「非魔所制处,来问度彼岸」 = 别译杂阿含经卷二第九经此处作「人不属魔者,谘吾彼岸法」。
魔复说偈言:
“有石似凝膏,飞鸟欲来食,竟不得其味,损觜还归空;
“我今亦如彼,徒劳归天宫!”
= 有块石头像凝固的脂膏,飞鸟看到想来啄食它,终竟不能吃到它的美味,损伤了嘴而飞还空中去;我现在就像那只飞鸟一样,徒劳无益地回归天宫去!
(gāo) = 溶化的油脂,无角动物的油脂[fatgreaseoil](浓稠的糊状物。引申为药膏[pastecreamointment])
魔说是已,内怀忧戚,心生变悔,低头伏地,以指画地。
= 恶魔唱诵这段诗偈后,内心怀着忧悲,觉得很后悔,低着头伏在地上,懊恼地用手指画着地。
「魔说是已……以指画地」 = 汉译南传大藏经相对经文此处作「时,恶魔波旬于世尊前,气馁以唱偈,离座而去。于离世尊不远,趺坐于地上,默然、悄然、落肩、气馁、困恼,以杖搔地而坐。」别译杂阿含经此处则作「尔时,魔王说是偈已,忧愁苦恼,极生悔恨,向一空处,蹲踞独坐,以箭画地,思作方计。」
魔有三女,一名爱欲,二名爱念,三名爱乐,来至波旬所,而说偈言:
= 恶魔有三位女儿,一叫爱欲,二叫爱念,三叫爱乐,她们来到波旬处,唱诵诗偈说:
= “爱欲”:巴利本作Tanha(渴爱),魔女名。
= “爱念”:巴利本作Rati(不乐),魔女名。
= “爱乐”:巴利本作Raga(贪欲),魔女名。
“父今何愁戚?士夫何足忧?
“我以爱欲绳,缚彼如调象;牵来至父前,令随父自在。”
= 父亲现在为何那么忧愁呢?对付那个人有什么好忧愁的呢?我可以用爱欲的绳索去系缚他,就如调御大象那么容易;把他牵到父亲的面前,使他随顺父亲的自在差遣。
魔答女言:
“彼已离恩爱,非欲所能招;已出于魔境,是故我忧愁。”
= 那个人已经远离了世俗的恩爱,不是用爱欲就能招引他;他已出离了我们魔境,所以令我感到忧愁。
时,魔三女身放光焰,炽如云中电,来诣佛所,稽首礼足,退住一面,白佛言:“我今归世尊足下,给侍使令。”
= 这时,三位魔女全身放出光焰,焰炽如云中的电光,她们来到佛陀住处,向佛陀顶礼后,退坐一边,禀告佛陀说:「我们现在就归依世尊您,愿供养服侍,听令您的差遣。」
(shì) = 在尊长旁边陪着[stand at sb.'s side in attendance](引申为服侍、侍奉[wait uponattend uponserve])
尔时,世尊都不顾视。
= 当时,世尊都不看她们一眼。
“知如来离诸爱欲,心善解脱。”
= 世尊说:「妳们应知如来已远离一切的爱欲,心灵得到完善的解脱。」
如是第二、第三说。
= 如此第二次、第三次的对她们说。
时,三魔女自相谓言:“士夫有种种随形爱欲,今当各各变化,作百种童女色、作百种初嫁色、作百种未产色、作百种已产色、作百种中年色、作百种宿年色,作此种种形类,诣沙门瞿昙所,作是言:‘今悉归尊足下,供给使令。’”
= 那时,三位魔女彼此互相这样说着:「男子有各种随形的爱欲,现在我们应该各自变化,变作百种童女的形态、或变作百种初嫁女的形态、或变作百种未生产妇女的形态、或变作百种已生产妇女的形态、或变作百种中年妇女的形态、或变作百种年老妇女的形态,变作这些种种形态的妇女后,再去到沙门瞿昙住处,对他这样说:『现在我们全都来归依您,愿供您差遣使令。』」
作此议已,即作种种变化,如上所说,诣世尊所,稽首礼足,退住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!我等今日归尊足下,供给使令。”
= 三位魔女做此决议后,立即行作种种的变化,就如上文所说的一样,然后去到世尊住处,向世尊顶礼后,退坐一边,禀告佛陀说:「世尊啊!我们今天全都来归依您,愿供您差遣使令。」
尔时,世尊都不顾念。
= 当时,世尊全都不顾念她们。
“如来法离诸爱欲。”
= 世尊说:「如来之法,已远离一切的爱欲。」
如是再三说已。
= 还是如此再三跟她们说。
时,三魔女自相谓言:“若未离欲士夫,见我等种种妙体,心则迷乱,欲气冲击,胸臆破裂,热血熏面。
= 这时,三位魔女彼此互相谈论着说:「如果是还未离欲的男子,看见了我们如此种种美妙的身体,他的心里一定会迷乱,被欲气所冲击,胸臆因之破裂,热血熏蒸于面。
(yì) = 胸骨[breastbone](胸部[chest]/通“意”。意料;推测[surmise])
胸臆(xiōng yì) = 内心深处的想法[thoughtone's feeling]
“然今沙门瞿昙于我等所都不顾眄,如其如来离欲解脱,得善解脱想。
= 然而现在沙门瞿昙对于我们却一眼也不看,好像如来真已离欲解脱,心灵得到完善的解脱了。
(miǎn) = 斜视[look sideways at](看,望[look])
顾眄(gù miǎn) = 往回看[look back]
“我等今日当复各各说偈而问。”
= 我们今天各个应当再唱诵诗偈来问他。
复到佛前,稽首礼足,退住一面。
= 于是她们又去到佛前,顶礼过后,退坐一边。
爱欲天女即说偈言:
= 爱欲天女就唱诵诗偈说:
“独一禅寂默,舍俗钱财宝;既舍于世利,今复何所求?
“若求聚落利,何不习近人?竟不习近人,终竟何所得?”
= 独自禅思守寂默,舍弃了世俗的钱财宝物;既然舍弃了世间的财利,现在又要追求什么呢?如果是想求得聚落的利益,为什么不去习近人呢?始终不习近于人的话,最后能得到什么呢?
佛说偈答言:
“已得大财利,志足安寂灭,摧伏诸魔军,不著于色欲;
“是故不与人,周旋相习近。”
= 我已得到了很大的财利(指法益),心志具足安守寂灭,摧伏一切的魔军,不贪著于色欲;所以我不再与他人周旋(应酬)相习近。
爱念天女复说偈言:
= 爱念天女又唱诵诗偈说:
“多修何妙禅,而度五欲流?复以何方便,度于第六海?
“云何修妙禅,于诸深广欲,得度于彼岸,不为爱所持?”
= 您是多修习什么深妙的禅定,而度越了五欲的洪流呢?又是运用了什么方法,度过这第六意门之烦恼海呢?是怎样修习深妙的禅定,以致对于一切深广的爱欲,能度达安乐的彼岸,而不被爱欲所执持呢?
第六海 = 根据南传注释,乃指意门之烦恼瀑流而言。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身得止息乐,心得善解脱,无为无所作,正念不倾动。
= 我的身体已得到止息的安乐,心灵已得到完善的解脱,于身、口、意三业无所行作,具足正念不动摇。
“了知一切法,不起诸乱觉,爱恚睡眠覆,斯等皆已离。
= 能了知一切法,不再生起各种杂乱的心理,爱欲、瞋恚、睡眠等盖覆,这些烦恼都已远离。
“如是多修习,得度于五欲;亦于第六海,悉得度彼岸。
= 如此地多加修习,就能度越五欲的洪流;对于第六意门之烦恼海,也都能度越而达彼岸。
“如是修习禅,于诸深广欲,悉得度彼岸,不为彼所持。”
= 像这样地去修习禅定,那么对于一切深广的爱欲,便都能度达彼岸,而不会被它所执持了。
时,爱乐天女复说偈言:
“已断除恩爱,淳厚积集欲,多生人净信,得度于欲流,
“开发明智慧,超逾死魔境。”
= 您已断除了恩爱,以及积聚深厚的贪欲,使人多生净信,能度越爱欲的洪流,开发明澈的智慧,超越死魔的境地。
(chún) = 浇灌。(敦厚;质朴;朴实[honestpuresimple]/味道浓厚的。一说通“醇”[strong])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大方便广度,入如来法律;斯等皆已度,慧者复何忧?”
= 我以大方便,广度所有入于如来正法、戒律中的人,这些人都已得度了,有智慧的人还有什么好忧恼的呢?
时,三天女志愿不满,还诣其父魔波旬所。
= 那时,三位魔女心志无法达成,于是就回到她们父王恶魔波旬之处。
时,魔波旬遥见女来,说偈弄之:
= 这时,恶魔波旬遥见女儿回来了,就唱诵诗偈嘲弄她们说:
“汝等三女子,自夸说堪能,咸放身光焰,如电云中流。
= 妳们这三位女孩,自夸能将瞿昙系缚来,因此都放出全身的光焰,有如电光于云中流窜一样。
“至大精进所,各现其容姿,反为其所破,如风飘其绵。
= 到了大精进的佛陀住处,各自展现自己的容姿,却反而被他所识破,就如风飘绵絮一般的轻易。
= “大精进”:即指佛陀。
容姿(róng zī) = 仪容姿态[looks]
“欲以爪破山,齿啮破铁丸,欲以发藕丝,旋转于大山,
“和合悉解脱,而望乱其心,
= 又如想用手爪去抓破山,用牙齿去咬破铁丸,想用如发的藕丝旋转大山一样地困难,世尊对于一切的和合都已解脱,然而妳们却还希望能扰乱他的心。
(niè) = 用嘴咬[gnaw]
“若能缚风足,令月空中堕,以手抒大海,气歔动雪山,
“和合悉解脱,亦可令倾动。
= 如果能系缚住风的脚,使月亮从空中掉下来,用手去搅动大海,用吹气去摇动大雪山,那么对于一切和合都已解脱的如来,也才有可能使他动摇。
若能缚风足 = 「若」原作「着」,今依杂阿含经论会编改定。
(shū) = 舀出[ladle](表达;发泄[expressconvey])
(xū) = 叹息[sigh](鼻孔出气[breathe from nose])
“于深巨海中,而求安足地,如来于一切,和合悉解脱,
“正觉大海中,求倾动亦然。”
= 又如在于深广的巨海中,想要求得安足之地一样的不易,如来对于一切的和合都已解脱,在正觉的大海中,想使他动摇也是如此地不易。
 
时魔波旬弄三女已,即没不现。
= 当时恶魔波旬如此嘲弄三个女儿后,便即隐没不见。
时魔波旬弄三女已 = 「时」原作「如」,今依杂阿含经论会编改定。
 
#1093、本经叙说恶魔作百种净、不净色,欲娆乱佛陀而不可得。相应部Naga(象),Subha(净)。
 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郁鞞罗处尼连禅河侧大菩提树下,初成佛道。
= 有一个时候,佛陀住在郁鞞罗聚落尼连禅河边的大菩提树下,初成佛道。
天魔波旬作是念:“此沙门瞿昙在郁鞞罗住处尼连禅河侧菩提树下,初成佛道。
= 天魔波旬这样想着:这沙门瞿昙在郁鞞罗住处尼连禅河边的菩提树下,初成佛道。
“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
= 我现在应当前往那儿扰乱他。
即自变身,作百种净、不净色,诣佛所。
= 于是自己立即化身作百种美丽与丑陋的形相,去到佛陀住处。
净、不净色 = 净色,指美丽的形相;不净色,指丑陋的形相。巴利英译本此处作beautiful and ugly.
佛遥见波旬百种净、不净色,作是念:“恶魔波旬作百种净、不净色,欲作娆乱。”
= 佛陀遥见波旬化现百种美丽与丑陋的形相,这样想着:这是恶魔波旬化现成百种美丽与丑陋的形相,想要来扰乱我。
即说偈言:
“长夜生死中,作净不净色;汝何为作此,不度苦彼岸?
= 你在长夜的生死当中,化作各种美丽与丑陋的形相;你为什么要这样作,而不度过苦海到达彼岸呢?
“若诸身口意,不作留难者,魔所不能教,不随魔自在。
= 如果身、口、意三业,不去扰乱它的话,魔王就不能教导你,也不会随顺魔王的自在役使
“如是知恶魔,于是自灭去!”
= 我如此地知道你这位恶魔,从这儿你自己隐没离去吧!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
= 当时,恶魔波旬这样想着:沙门瞿昙已经知道我的意图。
 
内怀忧戚,即没不现。
= 于是内心忧悲,便即隐没不见了。
 
#1094、本经叙说世尊初成正觉,恶魔欲作娆乱而不可得。相应部Tapo Kamman Ca(苦业)。
 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郁鞞罗处尼连禅河侧菩提树下,初成正觉。
= 有一个时候,佛陀住在郁鞞罗聚落尼连禅河边的菩提树下,初成正觉。
尔时,世尊独一静处,专心禅思,作如是念:“我今解脱苦行。
= 那时,世尊独自住于僻静之处,专心禅思,这样想着:我现在已解脱了苦行。
我今解脱苦行 = 汉译南传大藏经相对经文此处作「我今实已脱离彼苦行」。苦行;依南传注释,指六年之苦行。
“善哉!我今善解脱苦行,先修正愿,今已果得无上菩提。”
= 真好啊!我现在已完善地解脱苦行。我原先所修习的正愿,今天果然已得到了无上的菩提(正觉)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今沙门瞿昙住郁鞞罗处尼连禅河侧菩提树下,初成正觉。
= 当时,恶魔波旬这样想着:现在沙门瞿昙住在郁鞞罗聚落尼连禅河边的菩提树下,初成正觉。
“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
= 我现在应当前往那儿扰乱他。
即化作年少,住于佛前,而说偈言:
“大修苦行处,能令得清净;而今反弃舍,于此何所求?
“欲于此求净,净亦无由得。”
= 大修苦行之处,能使人得到清净;然而你现在却反将它弃舍,在这儿你要求得到什么呢?想要在这里求得清净,这清净也是无从得到的。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此魔波旬欲作娆乱。”
即说偈言:
“知诸修苦行,皆与无义俱,终不获其利,如弓但有声。
= 我知道修习各种的苦行,全都是没有意义,终究不能获得利益,就如弹弓徒有声音一样。
= “如弓但有声”:巴利本作Piyarittam Va Dhammanim(如陆舟之舻舵)。
如弓但有声 = 但,丽本作「弹」。巴利本此处作「如陆舟之舻舵」。
“戒定闻慧道,我已悉修习,得第一清净,其净无有上。”
= 戒、定、闻慧之道,我都已修习过,获得了第一清净,这种清净是没有能比得上的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
 
内怀忧戚,即没不现。
 
#1095、本经叙说恶魔妨碍佛乞食。相应部Pinda(团食)。
 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娑罗婆罗门聚落。
= 有一个时候,佛陀住在娑罗婆罗门聚落里。
= “娑罗婆罗门聚落”:Salaya-brahmanagama,村名。
尔时,世尊晨朝著衣持钵,入婆罗聚落乞食。
= 那时,世尊于早晨穿着法衣,拿着钵盂,进入婆罗聚落中乞食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今沙门瞿昙晨朝著衣持钵,入婆罗聚落乞食,我今当往,先入其舍,语诸信心婆罗门长者,令沙门瞿昙空钵而出。”
= 当时,恶魔波旬这样想着:现在沙门瞿昙于早晨穿着法衣,拿着钵盂,进入婆罗聚落中乞食,我现在应当前往,先他进入民舍,告诉所有信心的婆罗门长者,使沙门瞿昙乞不到食物,空着钵盂出来。
时,魔波旬随逐佛后,作是唱言:“沙门!沙门!都不得食耶?”
= 这时,恶魔波旬就跟随在佛陀后面,这样高声唱说:「沙门啊!沙门啊!你都乞不到食物吗?」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恶魔波旬欲作娆乱。”
即说偈言:
“汝新于如来,获得无量罪;汝谓呼如来,受诸苦恼耶?”
= 你现在冒犯如来,将获得无量的罪过;你以为如来,会遭受各种苦恼影响的吗?
= “新”:宋、元、明、圣四本均作「亲」。巴利本作Asajjanam(犯)。
(hū) = 吐气,与“吸”相对[exhalebreathe out](大声叫喊[cry out])
谓呼 = 即「以为」。(见朱庆之着「佛典与中古汉语词汇研究」)
时,魔波旬作是言:“瞿昙!更入聚落,当令得食。”
= 当时,恶魔波旬如此答说:「瞿昙啊!你再进入聚落乞食,我将会使你得到供养。」
尔时,世尊而说偈言:
“正使无所有,安乐而自活;如彼光音天,常以欣悦食。
= 即使一无所有,我自己也能安乐生活着;就如那光音天人一样,常以欣悦为食。
“正使无所有,安乐而自活;常以欣悦食,不依于有身。”
= 即使一无所有,我自己也能安乐生活着;常以欣悦为食,而不依于这存在的身体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内怀忧戚,即没不现。
 
#1096、本经叙说恶魔欲以绳索缚佛而不可得。相应部Pasa(陷阱)。
 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波罗柰国仙人住处鹿野苑中。
= 有一个时候,佛陀住在波罗奈国仙人住处的鹿野苑中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已解脱人天绳索,汝等亦复解脱人天绳索。
= 我已解脱人天绳索的束缚,你们也是都解脱了人天绳索的束缚。
= “人天绳索”:指天界五欲及人界五欲。
“汝等当行人间,多所过度,多所饶益,安乐人天。
= 你们应当游行人间,多行度化,多作利益,以安乐人天。
“不须伴行,一一而去。
= 你们不须结伴同行,应各自离去。
“我今亦往郁鞞罗住处人间游行。”
= 我现在也要前往郁鞞罗聚落的人间游行教化去了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住波罗柰仙人住处鹿野苑中,为诸声闻如是说法:‘我已解脱人天绳索,汝等亦能。汝等各别人间教化,乃至我亦当至郁鞞罗住处人间游行。’
= 当时,恶魔波旬这样想着: 沙门瞿昙住在波罗奈仙人住处的鹿野苑中,为众声闻弟子如此说法:「我已经解脱人天绳索的束缚,你们也都能如此了。你们应各自到人间去教化,……乃至我也将 到郁鞞罗聚落的人间游行教化去了。」
“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
= 我现在应当前住那儿扰乱他。
即化作年少,住于佛前,而说偈言:
“不脱作脱想,谓呼已解脱,为大缚所缚,我今终不放!”
= 你并未解脱而自作解脱的想法,就以为自己已得解脱了,其实是被我的大绳索所系缚着,我现在终究不会放弃你的。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恶魔波旬欲作娆乱。”
即说偈言:
“我已脱一切,人天诸绳索;已知汝波旬,即自消灭去!”
= 我已解脱了一切人天的各种绳索,我也已经知道你是恶魔波旬,你立即自行隐没去吧!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
 
内怀忧戚,即没不现。
 
#1097、本经叙说世尊为四众说法,恶魔欲作娆乱而不可得。相应部Patirupa(适当的)。
 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释氏石主释氏聚落。
= 有一个时候,佛陀住在释氏的石主释氏聚落里。
= “石主”:Silavati,聚落名。
时,石主释氏聚落多人疫死。
= 那时,石主释氏聚落有很多人死于瘟疫。
(yì) = 急性传染病流行的通称[epidemic disease]
处处人民,若男若女,从四方来受持三归。
= 到处的民众,无论男女,都从四方来受持三皈。
其诸病人,若男若女,若大若小,皆因来者自称名字:“我某甲等,归佛、归法、归比丘僧。”
= 那些病人,无论男女老少,都由来者自称名字发愿说:「我某甲等,皈依佛、皈依法、皈依比丘僧。」
举村举邑,皆悉如是。
= 整村全邑的人,全都如此。
尔时,世尊勤为声闻说法。
= 当时,世尊也精勤地为众声闻弟子说法。
时,诸信心归三宝者,斯则皆生人、天道中。
= 那时,这些信心皈依三宝的人,都受生于人、天的善道中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今沙门瞿昙住于释氏石主释氏聚落,勤为四众说法。
= 当时,恶魔波旬这样想着:现在沙门瞿昙住于释氏的石主释氏聚落里,精勤地为四众弟子说法。
“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
= 我现在应当前往那儿扰乱他。
化作年少,往住佛前,而说偈言:
“何为勤说法,教化诸人民?
“相违不相违,不免于驱驰;以有系缚故,而为彼说法?”
= 你为什么要精勤说法,教化众人民呢?对于支持或不支持你的人,你都不能免于为他们而辛苦奔走;是因为已被系缚的缘故,所以才为他们说法的吗?
「何为勤说法……而为彼说法?」巴利译本此偈作 = 教化他人这件事,对你来说是不适当的,要小心谨慎,恐怕你如此的行作,无法远离支持者的热诚,以及反对者的愤怒结缚。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恶魔波旬欲作娆乱。”
即说偈言:
“汝夜叉当知:众生群集生,诸有智慧者,孰能不哀愍?
“以有哀愍故,不能不教化;哀愍诸众生,法自应如是!”
= 你这位夜叉应当知道:众生是由各种因素集聚而生起的,具有智慧的人,谁能不起哀悯之心呢?就是因为哀悯他们的缘故,就不能不教化他们;哀悯一切众生,依法自应如此去做!
恶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
 
内怀忧戚,即没不现。
 
#1098、本经叙说恶魔劝唆世尊作王而不可得。相应部Rajja(统治)。
 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释氏石主释氏聚落。
尔时,世尊独一静处,禅思思惟,作是念:“颇有作王,能得不杀,不教人杀,一向行法,不行非法耶?”
= 那时,世尊独自在于僻静之处,禅思思惟,这样想着:可有做为君王的人,能够不杀生,也不教人杀生,一向都如法而行,不造作非法之事呢?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今沙门瞿昙住石主释氏聚落,独一禅思,作是念:‘颇有作王,不杀生,不教人杀,一向行法,不行非法耶?’
= 当时,魔王波旬这样想着:现在沙门瞿昙住在石主释氏聚落里,独自禅思,如此想着:可有做为君王的人,能够不杀生,也不教人杀生,一向都如法而行,不造作非法之事呢?
“我今当往,为其说法。”
= 我现在应当前往那儿,为他说法。
化作年少,往住佛前,作是言:“如是,世尊!如是,善逝!可得作王,不杀生,不教人杀,一向行法,不行非法。
= 于是就化作一位少年人,去到佛前,这样讲说:「是的,世尊!是的,善逝!是有做君王的人,他不杀生,也不教人杀生,一向依法而行,不造作非法之事。
“世尊!今可作王,善逝!今可作王,必得如意。”
= 世尊啊!您现在就可去做君王,善逝啊!您现在就可去做君王,一定会如您心愿的。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恶魔波旬欲作娆乱。”
= 那时,世尊这样想着:这是恶魔波旬想来扰乱我。
而告魔言:“汝魔波旬,何故作是言:‘作王!世尊!作王!善逝!可得如意’?”
= 于是就告诉恶魔说:「你这位恶魔波旬!为什么这样说:『您去做君王,世尊!您去做君王,善逝!一定可以如您心愿的。』呢?」
魔白佛言:“我面从佛闻作是说:‘若四如意足修习多修习已,欲令雪山王变为真金,即作不异。’
= 因为我曾于佛陀面前闻说:『如果四如意足(四神足)修习又多修习后,想要使大雪山王变为真金,便立即会化作真金而不异。』
= “雪山”:Himavanta,连互于印度西北方至东方之大山脉,或谓即今之喜马拉雅山。
“世尊今有四如意足,修习多修习,令雪山王变为真金,如意不异。
= 世尊您现在已对四如意足修习又多修习过了,可使雪山王如意变为真金而不异。
“是故,我白世尊:‘作王!世尊!作王!善逝!可得如意。’”
= 所以,我才告诉世尊说:『去做君王,世尊!去做君王,善逝!一定可以如意的。』
佛告波旬:“我都无心欲作国王,云何当作?
“我亦无心欲令雪山王变为真金,何由而变?”
= 我已无心去做国王,为什么要我去做呢?我也无意于使大雪山王变为真金,为什么因由而要使它变化呢?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正使有真金,如雪山王者,一人得此金,亦复不知足;
“是故智慧者,金石同一观。”
= 即使有真金,如大雪山王这么高大,有一人得到此块大黄金,他也是不会知足的;所以有智慧的人,把金块与石头二者等量齐观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
= 当时,恶魔波旬这样想着:沙门瞿昙已知道我的意图。
 
内怀忧戚,即没不现。
= 于是内心忧悲,便即隐没不见了。
 
#1099、本经叙说众多比丘为佛作衣,恶魔欲作娆乱而不可得。相应部Sambahula(多数)。
 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释氏石主释氏聚落。
时,有众多比丘集供养堂,为作衣事。
= 那时,有众多的比丘为了裁作衣服,而集聚于供养堂里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今沙门瞿昙住于释氏石主释氏聚落,众多比丘集供养堂,为作衣故。
= 当时,恶魔波旬这样想着:现在沙门瞿昙住于释氏的石主释氏聚落里,有众多的比丘为了裁作衣服的缘故,聚集在供养堂里。
“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
= 我现在应当前往那儿扰乱他们。
化作少壮婆罗门像,作大萦发,著兽皮衣,手执曲杖,诣供养堂,于众多比丘前默然而住。
= 于是便化作一位少壮婆罗门的模样,头顶结个大发髻,穿着兽皮衣服,手拿着曲杖,来到供养堂,就在众多比丘之前静默地坐着。
= “曲杖”:巴利本作Udumbara-dandam Gahetva(执无花果树〈做〉的杖)。
(yíng) = 回旋缠绕[coil]
萦发 = 盘发于顶。即萦发外道。
须臾,语诸比丘言:“汝等年少出家,肤白发黑,年在盛时,应受五欲,庄严自娱。
= 一会儿,他告诉众比丘说:「你们年轻出家,肤白发黑,正当青春的年华,应去享受色声等五欲,打扮漂亮而使自己娱乐才对。
“如何违亲背族,悲泣别离,信于非家,出家学道?
= 为什么要违亲背族,悲泣别离,相信俗家为非究竟归处,而出家学道呢?
“何为舍现世乐,而求他世非时之乐?”
= 为什么要舍弃现世的快乐,而去追求他世非及时的快乐呢?
= “何为舍现世乐,而求他世非时之乐”:巴利本作Ma Sanditthikam Hitva Kalikam Anudhavittha,意为勿舍自见《现前》的〈乐〉,而追求属时《待时》的〈乐〉。
「何为舍现世乐,而求他世非时之乐」 = 汉译南传大藏经相对经文此处作「勿放弃现前以追隔时者」。佛光阿含藏引巴利本注云:「意为勿舍自见(现前)的(乐),而追求属时(待时)的(乐)」。可见「非时」,即南传之「隔时」、「待时」,依其意故作「非及时」解。
诸比丘语婆罗门:“我不舍现世乐求他世非时之乐,乃是舍非时乐就现世乐。”
= 众比丘告诉婆罗门说:「我们并不是舍弃了现世的快乐,而去追求他世非及时的快乐,乃是舍弃了非及时的快乐而求取现世的快乐。」
波旬复问:“云何舍非时乐就现世乐?”
= 怎样叫做舍弃非及时的快乐,而求取现世的快乐呢?
比丘答言:“如世尊说,他世乐少味多苦,少利多患;
“世尊说现世乐者,离诸炽然,不待时节,能自通达,于此观察,缘自觉知。
= 就如世尊所说,他世的快乐少趣味而多苦恼,少利益而多忧患;世尊所说现世的快乐,是远离各种炽盛的烦恼,不需很久时间,自己就能通达;只要由此世去做观察,就能由自己而觉知。
“婆罗门!是名现世乐。”
= 婆罗门啊!这就是现世的快乐。
时,婆罗门三反掉头瘖哑,以杖筑地,即没不现。
= 这时,婆罗门听后三次反转着头,哑口无言,把手杖插在地上,便即隐没不见。
= “瘖哑”:哑口不能言。
(yīn) = 同“喑”。
时,诸比丘即生恐怖,身毛皆竖:“此是何等婆罗门像,来此作变?”
= 当时,众比丘都心生恐怖,吓得连身毛都竖起来,想着:这是什么样的婆罗门,来到这里做神变呢?
即诣佛所,稽首礼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!我等众多比丘集供养堂,为作衣故。
= 于是就去到佛陀住处,顶礼佛陀后,退坐一边,向佛陀问说:「世尊啊!我们众多比丘为了裁作衣服,所以聚集在供养堂里。
“有一盛壮婆罗门,萦发大髻,来诣我所,作是言:‘汝等年少出家,……。’
= 有一位盛壮的婆罗门,编结头发成个大髻,来到我们住处,这样说着:『你们年少出家,……。』
“如上广说,乃至三反掉头瘖哑,以杖筑地,即没不现。
= 就如上文所详述一样,乃至三次反转头来,哑口无言,把手杖插在地上,便即隐没不见。
“我等即生恐怖,身毛皆竖。
= 我们都心生恐怖,吓得身毛都竖起来。
“是何婆罗门像,来作此变?”
= 这是什么样的婆罗门,来到这里做神变呢?
佛告诸比丘:“此非婆罗门,是魔波旬来至汝所,欲作娆乱。”
= 这位并非婆罗门,是恶魔波旬来到你们住处,他是想要来扰乱你们修行。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凡生诸苦恼,皆由于爱欲;知世皆剑刺,何人乐于欲?
= 凡生起的各种苦恼,都是由于爱欲而来;如果知道世间的一切都如剑刺,还有什么人会乐于爱欲呢?
“觉世间有余,皆悉为剑刺;是故黠慧者,常勤自调伏。
= 觉悟世间一切都是非究竟的有余法,都是有如剑刺,所以有智慧的人,知道要常精勤地调伏自己。
有余 = 即非究竟之意。
“巨积真金聚,犹如雪山王,一人受用者,意犹不知足,
“是故黠慧者,当修平等观。”
= 积聚巨大的真金堆,就如大雪山王一样,由一人去受用,他的心还是不会满足的,所以有智慧的人,应当要修习平等观。
 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 
#1100、本经叙说善觉尊者入昼正受,恶魔欲作娆乱而不可得。相应部Samiddhi(三弥提)。
 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释氏石主释氏聚落。
时,有尊者善觉,晨朝著衣持钵,入石主释氏聚落乞食。
= 那时,有位名叫善觉的尊者,于早晨穿着法衣,拿着钵盂,进入石主释氏聚落中乞食。
= “善觉”:巴利本作Samiddhi(三弥提),比丘名。
食已,还精舍,举衣钵,洗足已,持尼师坛,置右肩上,入林中,坐一树下,修昼正受,作是念:“我得善利!于正法、律出家学道;
“我得善利!遭遇大师如来、等正觉;
“我得善利!得在梵行、持戒、备德、贤善真实众中。
= 食毕,回到精舍,收好衣钵,洗完了脚,便拿着坐具,置于右肩上,进入森林中,坐于一棵树下,修习白天的禅定,他这样想着:我已得到了善利!能在于正法、戒律中出家学道;我已得到了善利!能遭遇大师如来、等正觉;我已得到了善利!能在梵行、持戒具足而又备德、贤善的真实大众中。
“我今当得贤善命终,于当来世亦当贤善。”
= 我于现世应当可成为贤善的人而命终,在未来世也当是一个贤善的人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今沙门瞿昙住石主释氏聚落,有声闻弟子名曰善觉,著衣持钵,如上广说,乃至贤善命终,后世亦贤。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
= 当时,恶魔波旬这样想着:现在沙门瞿昙住在石主释氏聚落里,他有位名叫善觉的声闻弟子,穿着法衣,拿着钵盂,……就如上文所详述的一样,乃至可成为贤善的人而命终,后世也应当是个贤善的人。我现在应当前往那儿扰乱他。
化作大身,盛壮多力,见者怖畏,谓其力能翻覆发动大地,至善觉比丘所。
= 于是就化作一位身体高大的巨人,强壮多力,看到的人都会害怕,因为他的力气能翻覆发动大地,就这样来到善觉比丘的住处。
善觉比丘遥见大身勇盛壮士,即生恐怖。
从坐起,诣佛所,稽首礼足,退住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!我今晨朝著衣持钵,广说如上,乃至贤善命终,后世亦贤。
= 善觉比丘遥见这位身体高大勇健的壮士,心里就生起了恐怖。便从座席起来,去到佛陀住处,向佛陀顶礼后,退坐一边,禀告佛陀说:「世尊啊!我今天早晨穿着法衣,拿着钵盂,……详说如上文一样,乃至可成为贤善的人而命终,后世也是个贤善的人。
“见有大身士夫,勇壮炽盛,力能动地,见生恐怖,心惊毛竖。”
= 忽然看见有一位身体高大的巨人,极为强壮勇健,力气足能翻动大地,令人见了生起恐怖,心惊毛竖。」
佛告善觉:“此非大身士夫,是魔波旬欲作娆乱。
= 这位并不是什么身体高大的巨人,而是恶魔波旬想来扰乱你。
“汝且还去,依彼树下,修前三昧,动作彼魔,因斯脱苦。”
= 你且回去,仍依住在那棵树下,修习原来的禅定,对付那恶魔,由此禅定的功行,就能脱离恶魔扰乱的苦恼了。
= “汝且还去因斯脱苦”:巴利本作Gaccha Tvam Samiddhi Tatth-eva Appamatto Apapi Pahitatto Viharahiti(三弥提!你去吧!在那儿不放逸,热心地精进吧!)
时,尊者善觉即还本处。
= 那时,善觉尊者便即回到原来的地方。
至于晨朝,著衣持钵,入石主释氏聚落乞食。
= 到了早晨,穿着法衣,拿着钵盂,进入石主释氏聚落里乞食。
食已,还精舍,如上广说,乃至贤善命终,后世亦贤。
= 乞食毕。回到精舍,……就如前文所详说的一样,乃至成为贤善的人而命终,后世也是个贤善的人。
时,魔波旬复作是念:“此沙门瞿昙住于释氏,有弟子名曰善觉,如上广说,乃至贤善命终,后世亦贤。
= 这时,恶魔波旬又这样想着:这沙门瞿昙住于石主释氏聚落中,他有位名叫善觉的弟子,……就如前文所述的一样,乃至成为贤善的人而命终,后世也是个贤善的人。
“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
= 我现在应当前往那儿扰乱他。
复化作大身,勇壮炽盛,力能发地,往住其前。
= 于是便又化作一位身体高大的巨人,极为勇健强壮,力气足可翻动大地,然后去到善觉比丘之前。
善觉比丘复遥见之,即说偈言:
“我正信非家,而出家学道,于佛无价宝,正念系心住。
= 我正信佛法,以俗家为非究竟归处而出家学道,对于这无价的佛宝,正念系心依住。
“随汝变形色,我心不倾动;觉汝为幻化,便可从此灭!”
= 随便你恶魔如何变化形体相状,我心里都不会动摇;我已觉知你是个幻化的人,你可从此隐没了吧!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是沙门已知我心。”
 
内怀忧戚,即没不现。
 
#1101、本经叙说世尊为诸比丘说法,恶魔欲作娆乱而不可得。相应部Siha(狮子)。
 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波罗柰国仙人住处鹿野苑中。
= “波罗柰国仙人住处鹿野苑中:巴利本作Savattiyam Viharati Jetavane Anathapindikassa Arame(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)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如来声闻作师子吼,说言:‘已知!已知!’
= 如来对声闻弟子们如狮子作吼般地高声唱说:『已知道了!已知道了!』
“不知如来声闻于何等法已知,已知故作师子吼?
“谓苦圣谛、苦集圣谛、苦灭圣谛、苦灭道迹圣谛。”
= 不知如来告诉声闻弟子们是已知道了什么法,由于已知道了的缘故,所以才如狮子作吼一样地高声唱说的呢?就是知道了人世是苦的真理,苦恼生起的真理,苦恼息灭的真理,息灭苦恼方法的真理。
时,天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住波罗柰国仙人住处鹿野苑中,为诸声闻说法,乃至已知四圣谛。
= 当时,天魔波旬这样想着:沙门瞿昙住在波罗奈国仙人住处的鹿野苑中,为众声闻弟子说法,……乃至已知道了四圣谛。
“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
= 我现在应当前往那儿扰乱他。
化作年少,住于佛前,而说偈言:
“何于大众中,无畏师子吼?谓呼无有敌,望调伏一切?”
= 你为何在于大众之中,毫无畏惧地作狮子吼?是以为再没有了敌人,而希望调伏一切众生吗?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恶魔波旬欲作娆乱。”
即说偈言:
“如来于一切,甚深正法律,方便师子吼,于法无所畏;
“若有智慧者,何故自忧怖?”
= 如来于一切甚深的正法、戒律中,以方便作狮子吼,对于诸法已能无所畏惧;如果已具足智慧的话,自己为什么要忧怖呢?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
 
内怀忧戚,即没不现。
 
#1102、本经叙说世尊为五百比丘说五受阴生灭之法,恶魔欲作娆乱而不可得。相应部Patta(钵)。
 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多众践蹈旷野中,与五百比丘众俱,而为说法,以五百钵置于中庭。
= 有一个时候,佛陀住在王舍城一处多众践踏的旷野中,和五百比丘众在一起,并为他们说法,将五百个钵,放置于中庭。
(dǎo) = 踩,踏[treadstamp]
(tíng) = 从广,廷声。广,就山岩架成的屋。厅堂[hall](堂阶前的地坪[front courtyard])
尔时,世尊为五百比丘说五受阴生灭之法。
= 那时,世尊为五百比丘众讲说五受阴是生灭之法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住王舍城多众践蹈旷野中,与五百比丘俱,乃至说五受阴是生灭法。
= 当时,恶魔波旬这样想着:沙门瞿昙住在王舍城一处多众践踏的旷野中,和五百比丘在一起,……乃至讲说五受阴是生灭之法。
“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
= 我现在应当前往那儿扰乱他们。
化作大牛,往诣佛所,入彼五百钵间。
= 于是就化作一条大牛,去到佛陀住处,走进那五百个钵盂间。
= “大牛”:巴利本作Balivaddavanna(牡牛之形色)。
诸比丘即驱,莫令坏钵。
= 众比丘见了就来驱赶,以免踏坏了钵盂。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此非是牛,是魔波旬欲作娆乱。”
= 这时,世尊告诉众比丘说:「这并非是牛,而是恶魔波旬想来扰乱我们。」
即说偈言:
“色受想行识,非我及我所,若知真实义,于彼无所著。
= 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识五蕴,都不是我,也不是我所有,如果能知道它的真实内容,就不会贪著它。
“心无所著法,超出色结缚,了达一切处,不住魔境界!”
= 内心没有所执著之法,便超出了色等五蕴的结缚,了达一切处,不住于恶魔的境界。
 
佛说此经已,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 
#1103、本经叙说世尊为诸比丘说六触入处,恶魔欲作娆乱而不可得。相应部Ayatana(处)。
 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多众践蹈旷野中,与六百比丘众俱,为诸比丘说六触入处(),六触集、六触灭。
= 有一个时候,佛陀住在王舍城一处多众践踏的旷野中,和六百位比丘众在一起,为众比丘讲说六触入处,有关六触的集起与六触息灭之法。
为诸比丘说六触入处集 = 比对南传相对经文此处作「六触处」,以及本经稍后作「为六百比丘说六触入处是集法、是灭法」,可知本句「六触入处集」之「集」字应是衍文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今沙门瞿昙住王舍城多众践蹈旷野,为六百比丘说六触入处是集法、是灭法。
= 当时,恶魔波旬这样想着:现在沙门瞿昙住在王舍城一处多众践踏的旷野中,为六百比丘讲说六触入处是集法、是灭法。
“我今当往,为作留难。”
= 我现在应当前往那儿扰乱他们。
化作壮士,大身勇盛,力能动地,来诣佛所。
= 于是便化作一位强壮的人,身体高大而勇猛,力气足能翻动大地,就来到佛陀住处。
= “化作壮士,大身勇盛”:巴利本作Mahantam Bhaya-bherava-saddam Akasi(作了大恐怖声)。
彼诸比丘遥见壮士,身大勇盛,见生怖畏,身毛皆竖,共相谓言:“彼为何等?形状可畏!”
= 那些比丘们遥见这一位强壮的人,身体高大而勇猛,看了之后都生起怖畏,身毛为之竖起,彼此议论著说:「他是什么人?形状这么可怕!」
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此是恶魔,欲作娆乱。”
= 这时,世尊告诉众比丘说:「这是恶魔想来扰乱我们。」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色声香味触,及第六诸法,爱念适可意,世间唯有此。
= 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,以及第六诸法境,会使人心意爱念喜欢的,在世间就只有这六种了。
“此是最恶贪,能系著凡夫;
“超越斯等者,是佛圣弟子,度于魔境界,如日无云翳。”
= 这些都是最恶的贪欲,能系著凡夫不得解脱;能够超越远离这些的人,就是佛陀的圣弟子,他已度越了恶魔的境界,就如太阳不被云雾遮盖一样地光明。
时,魔波旬作是念:“沙门瞿昙已知我心。”
 
内怀忧戚,即没不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