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杂阿含经》第四十四卷
#八众诵<4,22,36,38-40,42,44-46,48-50卷>
##婆罗门相应<1178~1187>
##梵天相应<1188~1197>
#1178、本经叙说婆四吒婆罗门尼有六子相续命终,彼因念子而发狂,于途中闻佛说法,欢喜而去。后其第七子命终亦不悲伤,其夫知其所以,亦诣佛所闻法出家,家中御者等亦随之出家。小部长老尼偈经Vasitthi(婆斯搋)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弥絺罗国庵罗园中。
= 有一个时候,佛陀住在弥絺罗国的庵罗园中。
= “弥絺罗”:Mithila,国名。
絺(chī) = 细葛布[fine hemp
cloth]。
时,有婆四吒婆罗门尼,有六子相续命终,念子发狂,裸形被发,随路而走,至弥絺罗庵罗园中。
= 那时,有位名叫婆四咤的婆罗门尼,有六位儿子相继命终了。她由于念子心切,以致发狂,披散着头发,赤裸着身体,随路而跑,来到了弥絺罗的庵罗园中。
= “婆四吒”:Vasitthi,又作婆私吒,婆斯搋。婆罗门名。
尔时,世尊无量大众围绕说法,婆四吒婆罗门尼遥见世尊,见已,即得本心,惭愧羞耻,敛身蹲坐。
= 当时,世尊被无量的大众围绕着,正在为他们说法。婆四咤婆罗门尼遥见世尊后,便恢复了原来正常的心性,于是感到惭愧羞耻,就收缩着身体,蹲坐在地上。
敛(liǎn) = 收集,聚集[gather]。(收敛,约束言行[restrain
oneself]。)
尔时,世尊告尊者阿难:“取汝郁多罗僧与彼婆四吒婆罗门尼,令著听法。”
= 赶快拿你的郁多罗僧(七条衣、上衣)去给那位婆四咤婆罗门尼,叫她穿着听法。
= “郁多罗僧”:Uttarasanga,上衣,三衣之一,即七条衣。行齐讲礼诵等诸羯磨事时,必着此衣,故又称入众衣。
尊者阿难即受佛教,取衣令著。
= 阿难尊者听受佛陀的教示,便去拿件衣服来给她穿上。
时,婆罗门尼得衣著已,至于佛前,稽首礼佛,退坐一面。
= 这时,婆罗门尼穿好衣服后,便来到佛前,向佛陀顶过礼,就退坐于一边。
尔时,世尊为其说法,示教照喜已,如佛常法,说法次第,乃至信心清净,受三自归,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
= 当时,世尊就为她说法,给予示教照喜。就如佛陀平常的说法,依次为她宣说……乃至使婆罗门尼信心清净,自己接受三皈依,听闻佛陀的说法后,内心欢喜不已,向佛陀行了礼后就回家去。
彼婆四吒优婆夷于后时,第七子忽复命终,彼优婆夷都不啼哭忧悲恼苦。
时,婆四吒优婆夷夫说偈而告婆四吒优婆夷言:
= 那位婆四咤优婆夷,以后又有第七个儿子,忽然又命终了,可是这位优婆夷都不再啼哭忧悲恼苦了。当时,婆四咤优婆夷的丈夫就唱诵诗偈问婆四咤优婆夷说:
啼(tí) = 放声痛心地哭[weep aloud]。(哭泣[tear]/眼泪[tears]。)
“先诸子命终,念子生忧苦,昼夜不饮食,乃至发狂乱。
= 以前几个儿子命终了,你因想念儿子而内心忧苦,日夜都不饮食,甚至精神发狂错乱。
“今丧第七子,而不生忧苦?”
= 现在第七子丧命了,你为什么不会再忧苦了呢?
婆四吒优婆夷即复说偈答其夫言:
= 婆四咤优婆夷便也唱诵诗偈回答丈夫说:
“儿孙有千数,因缘和合生,长夜迁过去,我与君亦然。
= 即使儿孙有成千个,那也是由因缘和合而生,可是经过长夜地迁移终将成为过去,我与你也是这样子。
“子孙及宗族,其数无限量,彼彼所生处,更互相残食。
= 从无量劫来,子孙及宗族,数目多的无限量,而各自在所转生的地方,更是互相残害吞食不已。
“若知生要者,何足生忧苦?
“我已知出离,生死存亡相,不复生忧苦,入佛正教故。”
= 如果知道生死的真相,又何足以生起忧苦心呢?我已了知出离之道,以及生死存亡之相,所以不会再生起忧苦之心,因为我已入佛正教的缘故。
时,婆四吒优婆夷夫说偈叹曰:
= 当时,婆四咤优婆夷丈夫闻后诵偈赞叹着说:
“未曾所闻法,而今闻汝说,何处闻说法,不念子忧悲?”
= 我所未曾听闻过的法,如今却听到你说出,你是在那里听闻说法,所以不再想念儿子而忧悲呢?
婆四吒优婆夷说偈答言:
“今日等正觉,在弥絺罗国,庵罗树园中,永离一切苦,
“演说一切苦,苦集苦寂灭,贤圣八正道,安隐趣涅槃!
= 当今有位等正觉,在弥絺罗国的庵罗树园中,他是永离一切苦恼的圣着。演说着一切皆苦、苦的集起、苦的寂灭,以及贤圣的苦灭之道——八正道,使人们安稳地趋向于涅槃!
“则是我大师,深乐其正教。我已知正法,能开子忧苦。”
= 这位圣者就是我的大师,我深乐着他所说的正教。我已经了知正法,所以能开解失去儿子的忧苦。
其夫婆罗门复说偈言:
“我今亦当往,弥絺庵罗园,彼世尊亦当,开我子忧苦。”
= 我现在也应当前往弥絺罗的庵罗园,世尊也应当会为我说法,开解我失去儿子的忧苦。
优婆夷复说偈言:
“当观等正觉,柔软金色身,不调者能调,广度海流人。”
= 你应当前往拜见等正觉柔软金色的身体,不能调伏的人他能使之调伏,并广度在苦海中漂流的人们。
尔时,婆罗门即严驾乘于马车,诣弥絺罗庵罗园。
遥见世尊,转增信乐,诣大师前。
= 当时,婆罗门立即准备驾乘马车,去到弥絺罗的庵罗园。他遥见世尊,更转增信乐,于是就到大师前参见。
彼时,大师即为说偈,开其法眼,苦、集、灭、道,正向涅槃。
彼即见法,成无间等。既知法已,请求出家。
= 那时,大师就为他诵偈说法,开启他的法眼,为他讲说苦、集、灭、道四圣谛,导引他正向涅槃。闻法后,他立即见法,完成证悟。已经了知佛法后,就向佛陀请求出家。
时,婆罗门即得出家,独静思惟,乃至得阿罗汉。
= 这时,婆罗门获许出家,独自于僻静处思惟,……乃至证得阿罗汉果。
世尊记说:“于第三夜,逮得三明。”
= “三明”:即宿命明、天眼明、漏尽明,为阿罗汉所具有之智慧。
得三明已,佛即告之:“命遣御者乘车还家,告婆四吒优婆夷,令发随喜,语言:‘婆罗门往见世尊,得净信心,奉事大师,即为说法,为开法眼,见苦圣谛、苦集、苦灭、贤圣八道,安趣涅槃,成无间等。既知法已,即求出家。世尊记说:于第三夜,具足三明。’”
= 世尊为他记说:到了第三夜,将可得到阿罗汉的三明(宿命明、天眼明、漏尽明)。既得三明后,佛陀就告诉他说:「你可差遣车夫驾车还家,告诉婆四咤优婆夷,使她发随喜之心,告诉她说:『你的婆罗门丈夫往见世尊后,便得到了清净的信心,他奉事着大师,大师即为他说法,为他开启法眼,使他彻见苦圣谛、苦集、苦灭、贤圣的八圣道,指引他安稳地趋向于涅槃,完成证悟。既了知佛法后,就向世尊请求出家。世尊为他记说:到第三夜时,就能具足阿罗汉的三明。』」
时,彼御者奉教疾还。
时,婆四吒优婆夷遥见御者空车而还。
即遥问言:“婆罗门为见佛不?佛为说法,开示法眼,见圣谛不?”
= 当时,那位车夫接受教言,便快速回去。此时,婆四咤优婆夷遥见车夫空车而回,就遥问着说:「我那位婆罗门丈夫是否参见佛陀了呢?佛陀有为他说法,开启他的法眼,使他彻见圣谛了吗?」
御者白言:“婆罗门已见世尊,得净信心,奉事大师,为开法眼,说四圣谛,成无间等。既知法已,即求出家,专精思惟。世尊记说:于第三夜,具足三明。”
= 车夫答说:「婆罗门已参见了世尊,得到了清净的信心,他奉事大师,大师也为他开启法眼,为他讲说四圣谛,使他完成证悟。既了知佛法后,他即请求出家,自己专心思惟着。世尊并为他记说:到第三夜时,就能具足阿罗汉的三明。」
时,优婆夷心即随喜,语御者言:“车马属汝,加复赐汝金钱一千,已汝传信言:‘婆罗门宿阇谛已得三明。’令我欢喜故。”
= 那时,优婆夷内心随即欢喜,告诉车夫说:「车马都送给你,又增赐你金钱一千,因为你传信说:『婆罗门宿阇谛已获得阿罗汉的三明。』令我听了欢喜的缘故。」
婆罗门宿阇谛 = 宿阇谛,即婆罗门之名。但根据别译杂阿含经卷五第九经,此婆罗门尼的丈夫名叫「婆罗突逻阇」。
御者白言:“我今何用车马金钱为?车马金钱还优婆夷,我今当还婆罗门所,随彼出家。”
= 车夫答说:「我现在为什么还要用这些车马金钱呢?这车马金钱还是还给优婆夷,我现在将回到婆罗门处,随他出家去。」
优婆夷言:“汝意如此,便可速还。不久亦当如彼所得,具足三明,随后出家。”
= 你的心意既然如此,那就赶快回去,你不久也将可如他所获得的一样,具足阿罗汉的三明,你就随后出家去吧!
御者白言:“如是,优婆夷!如彼出家,我亦当然。”
= 是的,优婆夷!就如主人出家那样,我也将会如此的。
优婆夷言:“汝父出家,汝随出家,我今不久亦当随去。如空野大龙,乘虚而游,其余诸龙、龙子、龙女悉皆随去,我亦如是,执持衣钵,易养易满。”
= 你的主人出家,你也随着出家,我不久也将随着出家。就如空野的大龙,乘虚空而游,其余诸龙,以及龙子、龙女,也都会跟随而去;我也是如此,执持着衣钵,易于养身,易于满足(指少欲知足)。
= “优婆夷言…易养易满”:此段别译杂阿含作「婆私吒语其女言:『汝善治家,受五欲乐,我欲出家。』女孙陀利即白母言:『我父尚能舍五欲乐,出家求道,我今亦当随而出家,离念兄弟眷恋之心。如大象去,小象亦随,我亦如是,当随出家,执持瓦钵,而行乞食。我能修于易养之法,不作难养。』」所述内容较为详细,与本经亦有出入。
御者白言:“优婆夷!若如是者,所愿必果,不久当见优婆夷少欲知足,执持衣钵,人所弃者,乞受而食,剃发染衣,于阴、界、入断除爱欲,离贪系缚,尽诸有漏。”
= 优婆夷啊!如果这样的话,妳的愿望一定可以达成。不久之后,当可见到优婆夷妳少欲知足,执持着衣钵,将别人剩下不要的食物,乞讨来食用,剃除头发,穿着染衣(僧衣),对于五阴、十八界、十二入处,断除爱欲,远离贪欲的系缚,尽除一切的烦恼。
染衣 = 用木兰色等坏色来染成的衣,即僧衣。
彼婆罗门及其御者、婆四吒优婆夷、优婆夷女孙陀槃梨,悉皆出家,究竟苦边。
= 那位婆罗门和他的车夫、婆四咤优婆夷,以及优婆夷的女儿孙陀盘梨,后来全都出家,也都彻底地脱离了苦恼。
#1179、本经叙说一婆罗门失牛,为觅牛故至林中,见佛寂静,诣前问答而生净信,出家学道。相应部Bahudhiti(婆富提低)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毗舍离国大林精舍。
时,有毗梨耶婆罗豆婆遮婆罗门,晨朝买牛,未偿其价,即日失牛,六日不见。
= 那时,有位名叫毘梨耶婆罗豆婆遮的婆罗门,于早晨去买了牛只,还未偿还所花的价钱,当日就走失了牛只,经过了六天还是找不到。
偿(cháng) = 归还,赔偿[return;give back;refund]。(补偿,抵偿[pay]。)
时,婆罗门为觅牛故,至大林精舍,遥见世尊坐树下,仪容挺特,诸根清净,其心寂默,成就止观,其身金色,光明焰照。见已,即诣其前,而说偈言:
= 当时婆罗门因为寻找牛只的缘故,他来到了大林精舍,遥见世尊坐于树下,仪容极为特殊,诸根清净,内心寂默,成就止观,身体呈现金色,光明焰照。看见后,就来到他的前面,唱诵诗偈说:
挺(tǐng) = 拔出[draw]。(杰出;特出[outstanding]。)
“云何无所求,空寂在于此,独一处空闲,而得心所乐?”
= 为什么一无所求,空空寂寂地在这里,独自一人处于空闲之处,而得到内心的快乐呢?
闲(xián) = 栅栏[railings]。(阻隔[bounds]/安静[quiet]/空着,没使用[vacant;not in use]。)
尔时,世尊说偈答曰:
“若失若复得,于我心不乱。
“婆罗门当知,莫谓彼如我,心计于得失,其心不自在。”
= 无论是失去,或者是得到,我的心都能不动摇。婆罗门你要知道!不可说我也如同他人一样,内心计执于得失,心里也是不得自在的。
「若失若复得……其心不自在」 = 别译杂阿含经卷五第十经此处作「我于诸得失,都无有忧愁,汝莫谓于我,与汝等无异。」
时,婆罗门复说偈言:
“最胜梵志处,如比丘所说;我今当自说,真实语谛听。
= 最殊胜的梵志行者,就如比丘你所说的;而我现在将讲说真实话,请你仔细听。
「最胜梵志处,如比丘所说」 = 别译杂阿含经此处作「此中真是梵住处,实如比丘之所说」。
“沙门今定非,晨朝失牛者,六日求不得,是故安乐住。
= 沙门你今天一定不是那早晨曾失去牛只的人,而且已过了六天却还找不到,所以你能安乐而住。
“沙门今定非,种植胡麻田,虑其草荒没,是故安乐住。
= 沙门你今天一定没有种植胡麻田,要忧虑它会被草所荒没,所以你能安乐而住。
荒(huāng) = 荒芜[waste;lie waste]。(年成不好;凶年;歉收[crop failure]/荒地[wasteland]/迷乱[indulge in]。)
“沙门今定非,种稻田乏水,畏叶枯便死,是故安乐住。
= 沙门你今天一定没有耕作稻田,而缺乏灌溉水,要担心稻叶会枯死,所以你能安乐而住。
“沙门今定无,寡女有七人,悉养孤遗子,是故安乐住。
= 沙门你今天一定没有养到七个丧夫的寡女,而且她们都要抚养孤遗子,所以你能安乐而住。
“沙门今定无,七不爱念子,放逸多负债,是故安乐住。
= 沙门你今天一定没有养到七个不肖子,他们行为放纵而且负债很多,所以你能安乐而住。
不爱念子 = 不喜欢的儿子,此指不肖子而言。
“沙门今定无,债主守其门,求索长息财,是故安乐住。
= 沙门你今天一定没有债主来守着家门,索讨长久的利息钱财,所以你能安乐而住。
“沙门今定无,七领重卧具,忧勤择诸虫,是故安乐住。
= 沙门你今天一定没有七件厚重的卧具,要忧勤的为它挑除诸虫类,所以你能安乐而住。
领(lǐng) = 脖子[neck]。(领子,衣领[collar;neckband]/表示数量,通常用于地席、草席、席[a mat]。)
“沙门今定无,赤眼黄发妇,昼夜闻恶声,是故安乐住。
= 沙门你今天一定没有赤眼黄发的泼妇,昼夜都听闻她的恶骂声,所以你能安乐而住。
“沙门今定无,空仓群鼠戏,常忧其羸乏,是故安乐住。”
= 沙门你今天一定没有只见群鼠嬉戏的空仓库,常要忧心贫乏困苦,所以你能安乐而住。
羸(léi) = 瘦弱[thin and weak]。(衰弱[weak]。)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我今日定不,晨朝失其牛,六日求不得,是故安乐住。
= 我今天确实未曾于早晨遗失牛只,经过六天却还找不到,所以我能安乐而住。
“我今日定无,种植胡麻田,常恐其荒没,是故安乐住。
= 我今天确实没有种植胡麻田,常须担心它会被草所荒没,所以我能安乐而住。
“我今日定无,种稻田乏水,畏叶便枯死,是故安乐住。
= 我今天确实没有耕作稻田,而缺水灌溉,担心稻叶会枯死,所以我能安乐而住。
“我今日定无,寡女有七人,悉养孤遗子,是故安乐住。
= 我今天确实没有养到七个丧夫的寡女,而她们都要抚养孤遗子,所以我能安乐而住。
“我今日定无,七不爱念子,放逸多负债,是故安乐住。
= 我今天确实没有养到七个不肖子,他们行为放纵而负债很多,所以我能安乐而住。
“我今日定无,债主守其门,求索长息财,是故安乐住。
= 我今天确实没有债主来守着家门,要索讨长久的利息钱财,所以我能安乐而住。
“我今日定无,七领重卧具,忧勤择诸虫,是故安乐住。
= 我今天确实没有七件厚重的卧具,要忧勤地为它挑除诸虫类,所以我能安乐而住。
“我今日定无,黄头赤眼妇,昼夜闻恶声,是故安乐住。
= 我今天确实没有黄发赤眼的泼妇,日夜听闻她的恶骂声,所以我能安乐而住。
“我今日定无,空仓群鼠戏,常忧其羸乏,是故安乐住。
= 我今日确实没有群鼠嬉戏的空仓库,常要忧心贫乏困苦,所以我能安乐而住。
“不舍念不念,众生安乐住;断欲离恩爱,而得安乐住。”
= 众生对于所爱念或不爱念的事物,都是计执不舍,以此为安乐;我是断除贪欲,舍离恩爱,而得到了安乐。
尔时,世尊为精进婆罗豆婆遮婆罗门种种说法,示教照喜,如佛常法,次第说法,布施、持戒,乃至于正法中,心得无畏。即从座起,合掌白佛:“我今得于正法、律出家学道,成比丘分,修梵行不?”
= 当时,世尊又为这位精进的婆罗豆婆遮婆罗门讲说种种佛法,给予示教照喜。如佛为人教诫的常法,依次第而为他说法,讲说布施、持戒……乃至使他于正法中,内心得到无所畏惧。于是他就从座席起来,恭敬合掌禀告佛陀说:「我现在能在正法、戒律中出家学道,成就比丘之法,修习梵行吗?」
佛告婆罗门:“汝今可得于正法、律出家、受具足,修诸梵行,乃至得阿罗汉,心善解脱。”
= 你现在可以在正法、戒律中出家,受具足戒,修习一切梵行,……乃至得证阿罗汉果,心灵获得完善的解脱。
尔时,精进婆罗豆婆遮婆罗门得阿罗汉,缘自觉知,得解脱乐,而说偈言:
= 当时,这位精进的婆罗豆婆遮婆罗门得证阿罗汉果,是由于自己的觉知,而得到了解脱的喜乐。他唱诵诗偈说:
“我今甚欣乐,大仙法之上,得离贪欲乐,不空见于佛。”
= 我现在非常的欣喜快乐,听闻大仙所说的佛法,使我得以远离贪欲之乐,没有白来参见佛陀。
「我今甚欣乐……不空见于佛」 = 别译杂阿含经此处作「今我极喜乐,大仙所说法,闻法得解悟,都无诸取舍,不虚见世尊,遇佛获道果。」
#1180、本经叙说佛至婆罗门长者大会堂中为彼等说法。相应部Khomaduss(亚麻衣村)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娑罗树林婆罗门聚落。
= 有一个时候,佛陀住在娑罗树林的婆罗门聚落里。
尔时,世尊晨朝著衣持钵,入婆罗门聚落乞食,有非时云起。
= 那时,世尊于早晨穿着法衣,手拿着钵盂,进入婆罗门聚落中乞食,突然天上乌云涌起。
尔时,世尊作是念:“我今当往婆罗门聚落婆罗长者大会堂中。”
= “大会堂”:Sabhaya。
作是念已,即往向彼大会堂所。
= 当时,世尊这样想着:我现在应当前往婆罗门聚落婆罗门长者的大会堂中。作此想法后,就向着那大会堂走去。
时,婆罗门长者悉集堂上,遥见世尊,共相谓言:“彼剃头沙门竟知何法?”
= 那时,婆罗门长者们全都聚集于堂上,遥见世尊,他们彼此问着说:「那位剃了头发的沙门,到底知道什么法呢?」
尔时,世尊告彼婆罗聚落婆罗门长者言:“诸婆罗门有知法者,有不知者;刹利长者亦有知法者,有不知法者。”
= 当时,世尊告诉那些婆罗门聚落的婆罗门长者们说:「众婆罗门当中,有知法的人,也有不知法的人;剎帝力、长者当中,也是有知法的人,有不知法的人。」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非朋欲胜朋,王不伏难伏,妻不求胜夫,无子不恭父,
= 没有朋友却想制伏朋友的,国王也不会制伏难伏的人,妻子不会想要制伏丈夫,儿子没有不恭敬父亲的。
「非朋欲胜朋……无子不恭父」 = 别译杂阿含经卷五第十一经此处作「终不于亲友,令其生屈伏;王者亦不取,不应伏者伏;妻不求夫伏;父母衰老至,子应致敬养,不宜生勃逆。」
“无会无智者,无智不法言,贪恚痴悉断,是则名智者。”
= 大会中不会没有智慧的人,有智慧的人没有不说法语的,贪、瞋、痴都已断除的人,这样就叫做有智慧的人。
时,彼婆罗门长者白佛言:“善士瞿昙!善士夫可入此堂,就座而坐。”
= 当时,那些婆罗门长者们告诉佛陀说:「瞿昙您真是一位善士!您这位善士请进入堂内,就座而坐吧!」
世尊坐已,即白佛言:“瞿昙说法,我等乐听。”
= 世尊坐好后,婆罗门长者们就请求佛陀说:「请瞿昙您说法,我们很乐意倾听。」
尔时,世尊为彼大会婆罗门长者种种说法,示教照喜已,复说偈言:
= 当时,世尊就为那些参与大会的婆罗门长者们讲说种种的佛法,给予示教照喜后,又唱诵诗偈说:
“愚智群聚会,非说孰知明?能说寂静道,因说智则辩。
= 愚者与智者群聚的大会中,如果不开口演说的话,谁会知道哪一位是明智的人呢?能讲说寂静之道,因为如此的讲说,就能辨明是位智者。
“说者显正法,建立大仙幢,善说为仙幢,法为罗汉幢。”
= 说法的人要能显示正法,建立大仙的法幢,善说就是大仙幢,法就是罗汉幢。
尔时,世尊为婆罗聚落婆罗门长者建立正法,示教照喜,示教照喜已,从座起而去。
= 当时,世尊就为婆罗门聚落的婆罗门长者们建立了正法,给予示教照喜,示教照喜后,就从座席起来离去。
#1181、本经叙说世尊患背痛,向天作婆罗门乞暖水,并为彼说良福田。相应部Devahita(提婆比多)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在拘萨罗人间游行,至浮梨聚落,住天作婆罗门庵罗园中,尊者优波摩为侍者。
= 有一个时候,佛陀在拘萨罗国人间游行教化,来到了浮梨聚落,就住在天作婆罗门的庵罗园中,而优波摩尊者是他的侍者。
= “拘萨罗”:Kosala,即北憍萨罗,中印度古王国,为佛世时印度十六国之一,位于现在欧迪(Oude)地方,其国都舍卫城(Savatthi),为佛陀久住,开示佛法之处。「拘萨罗」,巴利本作「舍卫国」。
= “天作”:Devahita,又作提婆比多,婆罗门名。
= “优波摩”:Upavana,比丘名。
尔时,世尊患背痛,告尊者优波摩:“汝举衣钵已,往至天作婆罗门舍。”
= 那时,世尊罹患背痛的疾病,就告诉优波摩尊者说:「你把衣钵收好后,就到天作婆罗门家去。」
时,天作婆罗门处于中堂,令梳头者理剃须发,见尊者优波摩于外门住,见已,即说偈言:
= 当时,天作婆罗门正在厅堂里,叫梳头的佣人为他剃理须发,他看见优波摩尊者立于门外,看到后,就诵偈问说:
“何等剃须发,身著僧迦梨?住于彼门外,为欲何所求?”
= 剃除须发,身穿僧伽梨(九条衣、大衣)的是哪一位行者呢?你站立在门外,是为了想求取什么呢?
= “僧伽梨”:Sanghati,三衣之一,即九条以上之衣,又以其为诸衣中最大者,故称大衣。
尊者优波摩说偈答言:
“罗汉世善逝,所患背风疾,颇有安乐水,疗牟尼疾不?”
= 大阿罗汉人世间的善逝,他罹患风疾背部疼痛,你可有安乐水(温水),好治疗佛陀的疾病么?
= “牟尼”:Muni,贤人、寂默者。即指世尊。
安乐水 = 别译杂阿含经卷五第十二经作「暖药水」。汉译南传大藏经相对经文作「温水」。
时,天作婆罗门以满钵酥、一瓶油、一瓶石蜜,使人担持,并持暖水,随尊者优波摩诣世尊所,以涂其体,暖水洗之,酥蜜作饮,世尊背疾即得安隐。
= 当时,天作婆罗门就拿满钵的奶酥、一瓶油、一瓶石蜜,叫人挑着,并且盛着温水,随着优波摩尊者来到世尊住处,以油涂抹世尊的身体,再用温水擦洗,奶酥和蜜作饮料,世尊的背痛便得安适。
酥(sū) = 由牛羊乳制成。又称“酥油”[butter]。(酒[wine]。)
时,天作婆罗门晨朝早起,往诣佛所,稽首礼足,退坐一面,而说偈言:
= 这时,天作婆罗门于晨朝早起,便前往世尊住处,向佛陀顶礼后,退坐一边,唱诵诗偈说:
“何言婆罗门?施何得大果?何等为时施?云何净福田?”
= 怎样叫婆罗门呢?要布施什么人才能得到大果报呢?怎样才是合宜的布施呢?什么是清净福田呢?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若得宿命智,见天定趣生,得尽诸有漏,牟尼起三明,
= “见天定趣生”:巴利本作Saggapayanca
Passati(见天界及苦界),指「天眼明」。
“善知心解脱,解脱一切贪,说名婆罗门。
“施彼得大果,施彼为时施,随所欲福田。”
= 如果能得到宿命智,彻见天界及决定受生之趣(天眼智),尽灭一切的烦恼(漏尽智),这位寂静的圣者生起了三明,善能知道心灵的解脱,解脱了一切的贪欲,我说这就叫做婆罗门。布施给他能得到大果报,布施给他就是合宜的布施,应随所欲而布施此福田。
时,天作婆罗门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
#1182、本经叙说一婆罗门于林中营作田业,见世尊亦于林中静坐,问其为何乐于林中,世尊告以无为之乐。相应部Navakammika(木匠)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在拘萨罗人间游行,于一夜时,住止娑罗林中。
= 有一个时候,佛陀在拘萨罗国人间游行教化,有一个夜晚,他住在娑罗林中。
= “娑罗林”:Sala-vana,娑罗(Sala),慧苑音义译作高远。「娑罗林」,巴利本作Sala-rukkhamule(娑罗树根)。
时,有一婆罗门,去娑罗林不远,营作田业。
= “一婆罗门”:巴利本作Navakammika
Bharadvajo Brahmano(木匠婆罗豆婆遮婆罗门)。
晨朝起作,至娑罗林中,遥见世尊坐一树下,仪容端正,诸根清净,其心寂定,具足成就第一止观,其身金色,光明彻照。
见已,往诣其所,白言:“瞿昙!我近在此经营事业,故乐此林。瞿昙于此有何事业,乐此林中?”复说偈言:
= 那时,有一位婆罗门,在离娑罗林不远处营作田业。他于早晨起来工作,走到娑罗林中,遥见世尊坐在一棵树下,仪容很端正,诸根极为清净,内心寂定,具足成就第一止观,身体呈现金色,光明遍照。看到后,就走到世尊处,问说:「瞿昙啊!我因为在这附近经营事业,所以喜乐这处森林。瞿昙你这里有什么事业,所以也喜乐在此森林里呢?」又诵偈问说:
“比丘于此林,为何事业故,独一守空闲,乐于此林中?”
= 比丘在此森林中,是为了什么事业的缘故,而独自一人守于空闲处,喜乐于此森林中呢?
尔时,世尊说偈答曰:
“无事于此林,林根久已断,于林离林脱,禅思不乐断。”
= 我在此森林里并没有做什么事业,对于森林的造作久已断绝,虽住于林中却已脱离于林,我永弃所乐,以禅定而断除染著。
「无事于此林……禅思、不乐、断」 = 别译杂阿含经卷五第十三经此处作「我于斯林中,都无有所作,拔断其根本,一切尽枯摧。于林而无林,已得出于林,我永弃所乐,禅定断染著。」
时,彼婆罗门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
#1183、本经叙说一婆罗门欲见世尊,彼弟子为采薪故,入林见世尊于林中静坐,报告其师,婆罗门即诣世尊所听法。相应部Katthahara(采薪)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在拘萨罗人间游行,夜宿一娑罗林中。
= 有一个时候,佛陀在拘萨罗国人间游行教化,夜晚住在一处娑罗林中。
时,有一婆罗门,近彼林侧,与五百年少婆罗门共。
= “一婆罗门”:巴利本作Bharadvaja-gotta
Brahmana(婆罗豆婆遮婆罗门)。
彼婆罗门常称叹钦想:“欲见世尊,何时游于此林,我因得见遇,问所疑,颇有闲暇为我记说?”
= 那时,有一位婆罗门,与五百位年轻婆罗门一起走近那娑罗林边。那位婆罗门常称叹仰慕地想着:我很想拜见世尊,什么时候他会游行到此林中,我因此得以遇见他,向他请教疑问,不知他是否有闲暇为我解说么?
钦(qīn) = 打呵欠的样子[yawning]。(敬佩;恭敬[admire;respect]/假借为“吟”。叹息[sigh]。)
时,彼婆罗门年少弟子为采薪故,入于林中,遥见世尊坐一树下,仪容端正,诸根寂静,其心寂定,形若金山,光明彻照。
见已,作是念:“我和尚婆罗门常称叹钦仰,欲见瞿昙,问其所疑,今此沙门瞿昙到此林中,我当疾往白和尚令知。”
= 当时,那位婆罗门的年轻弟子因为采柴的缘故,进入森林里来,他遥见世尊坐于一棵树下,仪容很端正,诸根都极清净,内心寂定,身形如金山,光明遍照。看到后,这样想着:「我的和上(师父)婆罗门常称叹敬仰,想见瞿昙,向他请教疑问。如今这位沙门瞿昙已经到此林中,我应当赶快前往禀告和上知道。」
即持薪束,疾还学堂。
舍薪束已,诣和尚所,白言:“和尚当知:和尚由来常所称叹钦仰欲见沙门瞿昙,脱到此林,当问所疑,今日瞿昙已到此林,和尚知时!”
= 回学堂。将薪柴放下后,来到和上住处,告诉他说:「和上!我知道和上您从来常称叹敬仰想拜见沙门瞿昙,说如果他来到此娑罗林里的话,将向他请教疑问,如今瞿昙已经到达此林中,和上您应知是时候了!」
时,婆罗门即诣世尊所,面相问讯慰劳已,退坐一面,而说偈言:
= 当时,婆罗门就去到世尊住处,彼此见面问讯慰劳后,退坐一边,诵偈问说:
“独入此恐怖,深邃丛林中,坚住不倾动,善修正勤法。
= 你独自进入这恐怖深邃的丛林中,坚固安住而不倾动,善于修习正勤之法。
邃(suì) = 从“穴”的字多与洞穴有关。深远[deep]。
“无歌舞音乐,寂默住空闲,我所未曾见,独乐深林者!
= 又无歌舞音乐的娱乐,寂默地住于空闲之处,我从未曾见过,像您这样独自喜乐深林的人!
“欲求于世间,自在增上主?为三十三天,天上自在乐?
“何故深林中,苦行自枯槁?”
= 您是想求得世间自在增上之主(指大梵天王)呢?还是为了当三十三天主,享受天上自在的快乐呢?您为什么要在此深林之中,修习苦行而自枯槁呢?
「欲求于世间……天上自在乐」 = 别译杂阿含经卷五第十四经此处作「汝为求大梵,世界自在主?为求于帝释,三十三天尊?」
槁(gǎo) = 草木枯干[withered]。(羸瘦;憔悴[dry]。)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若欲种种求,诸界多种著;彼一切皆是,愚痴之根本!
= 如果想作种种追求,那么于诸境界就会有多种的染著;而那一切都是以愚痴为根本。
「若欲种种求……愚痴之根本」 = 别译杂阿含经此处作「若有所欲者,多怀诸疑惑,于无数境界,各各生染著,一切诸结使,皆因无智起。」
“如是一切求,我久悉已吐,不求不谄伪,一切无所触,
= 如此一切追求,我都已唾弃很久了,我不追求、不谄伪,一切无所接触。
“于一切诸法,唯一清净观,得无上菩提,禅思修正乐。”
= 对于一切的现象,惟有一清净的见解,我已得到了无上的菩提(觉慧),从禅思中修得正乐。
婆罗门复说偈言:
“我今敬礼汝,大寂牟尼尊!禅思之妙王,觉无边大觉。
= 我今天要敬礼您!大寂静的牟尼圣尊!您是禅思的妙王,觉悟无量无边的大觉者。
“如来天人救,巍巍若金山,解脱于丛林,于林永不著。
= 如来您能救渡天人,端坐巍巍有如一座金山,解脱了对丛林的怖畏,对于丛林永不执著。
“已拔深利刺,清净无余迹,论师之上首,言说最胜辩,
“人中雄师子,震吼于深林。
= 己拔除深处的利刺,清净而没有任何余留的痕迹,您是论师中的上首,言辩最为殊胜,是人中的雄狮子,震吼于深林中。
“显现苦圣谛,集灭八正道,能尽众苦聚,乘出净无垢。
= 显现了苦、集、灭,以及八正道等圣谛,能尽灭众苦的积聚,乘此而出至清净无垢的地方。
“自脱一切苦,济彼苦众生,安乐众生故,演说于正法。
= 自己已脱离一切苦,也要济度那些苦恼的众生,为了安乐众生的缘故,所以才演说着正法。
“已断于恩爱,远离于欲网,断除于一切,有爱之结缚。
= 您已断除恩爱,远离贪欲的罗网,断除一切有爱的结缚。
“如水生莲华,尘水不染著;如日停虚空,清净无云翳。
= 就如水中生长的莲花,不被尘水所染著;又如高挂空中的太阳,清净无云遮覆一样。
“善哉我今日,至拘萨罗林,得见于大师,两足之胜尊!
= 真好啊!我今天来到了拘萨罗的深林里,得以拜见大师——两足之胜尊!
“大林大精进,得第一广度,调御师之首,敬礼无所畏。”
= 您在此大深林中大精进修行,得到第一广度,是所有调御师之首,我要敬礼您这位大无畏者。
时,婆罗门广说斯偈赞叹佛已,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作礼而去。
#1184、本经叙说一婆罗门欲供养大德婆罗门,见世尊而无意供养,闻佛说法后持食欲供养佛,佛不受;婆罗门投食于水中,水即冒火,婆罗门恐怖而欲祀火息灾怪。相应部Sundarika(孙陀利迦),参阅小部经集Sundarkabharadvaja-Sutta(孙陀利迦婆罗堕阇经)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在拘萨罗人间游行,宿于孙陀利河侧。
= 有一个时候,佛陀在拘萨罗国人间游行教化,住宿于孙陀利河边。
= “孙陀利”:Sundarika,又作孙陀利迦,河名。
尔时,世尊剃发未久,于后夜时,结跏趺坐,正身思惟,系念在前,以衣覆头。
= 那时,世尊刚剃发不久,于后夜之时,结跏趺坐(盘膝而坐),端正身体而思惟,系念在前,并用衣服覆盖头面。
时,孙陀利河侧有婆罗门住止,夜起持祠,余食不尽,持至河边,欲求大德婆罗门以奉之。
= 当时,孙陀利河边住有一位婆罗门,他于夜里起来持供物祠火,还有残余不尽燃的食物,所以就拿到河边,想要找个大德婆罗门来供奉他。
祠(cí) = 春祭[spring
sacrifice]。(引申为祭祀[offer a
sacrifice to]。)
持祠 = 进行火供祭祀。相当的《别译杂阿含经》经文作「祀火之法」,相当的南传经文作「行火供,作拜火供牺」。
尔时,世尊闻河边婆罗门声。
闻已,謦咳作声,却衣现头。
= 那时,世尊听到了这位婆罗门来到河边的声音。听见后,他就故意咳嗽作声,拿下覆衣显现头面来。
謦(qǐng) = 謦欬。咳嗽。
时,孙陀利河侧婆罗门见佛已,作是念:“是剃头沙门,非婆罗门。”
欲持食还去。彼婆罗门复作是念:“非独沙门是剃头者,婆罗门中亦有剃头,应往至彼,问其所生。”
时,孙陀利河侧婆罗门诣世尊所,而问之言:“为何姓生?”
= 当时,孙陀利河边这位婆罗门看见佛陀后,这样想着:这是一位剃除头发的沙门,并非婆罗门。于是就想拿着食物回去。可是那位婆罗门又这样想着:剃除头发的不只是沙门,婆罗门当中也有剃除头发的人,我应走到他那儿,问明他所生的种姓。当时,孙陀利河边这位婆罗门就去到世尊住处,问世尊说:「请问你是生于什么种姓呢?」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汝莫问所生,但当问所行。
= 你不应问所生的种姓,只应当问他的修行。
“刻木为钻燧,亦能生于火;下贱种姓中,生坚固牟尼。
= 刻木为钻燧,也能生出火来;在下贱的种姓中,同样能生出坚固的牟尼(佛、阿罗汉)来。
燧(suì) = 古代取火器[flint]。
“智慧有惭愧,精进善调伏,究竟大明际,清净修梵行。
= 有智慧而能知惭愧,精进地善自调伏,就能到达于圣道之大智,成为清净修习梵行的人。
「究竟大明际,清净修梵行」 = 汉译南传大藏经相对经文此处作「到达于圣道,成就梵行人」,并对「到达于圣道」注云:「原为达于吠陀之支分义,今为达于圣道之智义」。别译杂阿含经卷五第十六经此处作「度韦陀(即吠陀)彼岸,定意收其心,具足修梵行」。
“而今正是时,应奉施余食。”
= 现在正是时候,你应该奉施余食给这类的圣者。
时,孙陀利河侧婆罗门复说偈言:
“我今吉良日,求福修供养,遇得见大士,三时最胜尊,
“若不见佛者,当更施余人!”
= 我于今天这良辰吉日,为了求福而修供养,而得以遇见您这位大士,是三时最殊胜的圣尊。假如没有遇见佛陀您的话,我当更奉施给其他的人!
三时 = 早晨、中午、黄昏。
尔时,孙陀利河侧婆罗门转得信心,即持余食以奉世尊,世尊不受,以说偈得故,如上因说偈而得食广说。
= 此时,孙陀利河边这位婆罗门变得更具信心,就拿这些余食来供奉世尊,可是世尊并不接受,因为他已诵偈说法后才获得供奉的缘故,就如前面因说偈而得食的经文所广说的一样。
孙陀利河侧婆罗门白佛言:“世尊!今此施食当置何所?”
= 孙陀利河边这位婆罗门问佛陀说:「世尊啊!现在我这份施食应当置于何处呢?」
佛告婆罗门:“我不见诸天、魔、梵、沙门、婆罗门、天神、世人有能食此食,令身安隐者。汝持此食去著无虫水中,及少生草地。”
= 我不曾见过诸天、魔王、梵天、沙门、婆罗门、天神、世人之中,有人能够于吃食这些食物后,而能使自身感到安适的。你就拿着这些食物,把它放置在无虫的水中,或者草长得稀少之处吧!
时,婆罗门即持此食著无虫水中,水即烟起涌沸,啾啾作声,如烧铁丸投之冷水,烟起涌沸,啾啾作声。
如是彼食著无虫水中,烟起涌沸,啾啾作声。
孙陀利河侧婆罗门心欲恐怖,身毛皆竖,谓为灾变,驰走上岸,集聚干木,供养祠火,令息灾怪。
= 当时,婆罗门就拿着这些食物放到无虫的水中,水里立即滚沸生烟,啾啾作响,就如把烧热的铁丸投入于冷水中,烟起滚沸,啾啾作响一样。同样地,当把那些食物置于无虫的水中时,也是如此滚沸烟起,啾啾作响。孙陀利河边这位婆罗门见后心里感到恐怖,全身毛发都竖起来,以为这是灾变,奔跑上岸,集聚干木柴,作供养祠火,要使这灾怪息止。
啾啾(jiū jiū) = 象声词,形容许多小鸟一齐叫的声音[chirps]/象声词。泛指像各种凄切尖细的声音[noise]。
世尊见彼集聚干木,供养祠火,望息灾怪。见已,即说偈言:
= 世尊看见他在集聚干木柴,供养祠火,想息止灾怪。看到后,就唱诵诗偈说:
“婆罗门祠火,焚烧干草木,莫呼是净道,能却诸灾患。
= 婆罗门供养祠火,焚烧干草木,不可说这是清净道,能除退一切的灾患。
“此则恶供养,而谓为黠慧,作如是因缘,外道取修净。
= 这是不正确的供养法,然而却以为这是智慧之举,行作如此的因缘,外道将它执取为修净之法。
“汝今弃薪火,起内火炽然,常修不放逸,常富于供养!
“处处兴净信,广施设大会,
= 你现在应弃掉焚薪祠火,应点燃内心之慧火使它炽盛,常修习不放逸,恒常当作供养,要处处生起净信,普遍地举行布施大会。
“心意为束薪,瞋恚黑烟起,妄语为尘味,口舌为木杓,
“胸怀燃火处,欲火常炽然。
= 像你以心意为束薪,瞋恚的黑烟因之生起,妄语就是尘灰之味,口舌就是木勺,胸怀就是燃火的地方,欲火常炽盛地烧着。
杓(sháo) = 同“勺”。古代舀酒器。泛指舀东西的器具,有柄[ladle;scoop;spoon]。
“当善自调伏,消灭士夫火,正信为大河,净戒为渡济,
“澄净清流水,智者之所叹!
= 应当要善自调伏,消灭个人之火,以正信为大河,净戒为渡河的津口,澄净的清流水,是有智慧的人所赞叹的!
“人中净天德,当于中洗浴,涉水不著身,安乐度彼岸。
= 人中有清净天德的人,如在于其中洗浴,就能涉水而不污湿身体,安乐地度达彼岸。
“正法为深渊,福德为下济,澄净水充满,智者所赞叹!
= 正法就是深渊,福德为下水济渡的津口,澄净之水充满,是有智慧的人所赞叹的!
济(jǐ) = 水名,即济水[Ji River]。(众多[numerous]/渡过水流[cross a stream]/帮助;救助[help;assist;salve]。)
澄(chéng) = 水静而清[limpid;clear]。(清澈,透明[clean;transparent]/让水中物沉淀;使清静;使清明[precipitate;clarify]。)
“人中天净德,当于中洗浴,涉水不著身,安乐度彼岸。
= 人中有清净天德的人,如在于其中洗浴,就能涉水而不污湿身体,安乐地度达彼岸。
“真谛善调御,摄护修梵行,慈悲为苦行,真实心清净,
“沐浴以正法,智者所称叹!”
= 依真谛而善于调御自己,摄护修习梵行,以慈悲为苦行,心灵得到真实地清净,沐浴于正法中,是有智慧的人所称叹的!
「婆罗门祠火……智者所称叹」 = 别译杂阿含此偈作:
汝齐整薪燃,谓为得清净,薄福无智人,乃然于外火。
婆罗门应当,弃汝所燃火,宜修内心火,炽然不断绝。
增广如是火,斯名为真祀,数数生信施,汝应如是祀。
汝今憍慢重,非车所能载,瞋毒犹如烟,亦如油投火,
舌能炽恶言,心为火伏藏,不能自调顺,云何名丈夫。
若以信为河,戒为津济渡,如是清净水,善人之所赞。
若入信戒洗,即汝毘陀咒,能灭众恶相,得度于彼岸。
以法用为池,瞿昙真济渡,清洁之净水,善丈夫所贵。
诸能喜浴者,毘陀功德人,身体不污湿,得度于彼岸。
实语调诸根,隐藏于三业,具修于梵行,忍惭愧最上,
信向质直人,斯是法洗浴,是故汝今者,应当如是知。
尔时,孙陀利河侧婆罗门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复道而去。
#1185、本经叙说佛于孙陀利河畔为一婆罗门说洗浴自心之法。中部Vatthupama-sutta(布喻经),参阅失译佛说梵志计水净经、中阿含第93经(水净梵志经)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在拘萨罗人间游行,住孙陀利河侧丛林中。
= 有一个时候,佛陀在拘萨罗国人间游行教化,住在孙陀利河边的丛林中。
时,有孙陀利河侧住止婆罗门来诣佛所,面相问讯慰劳已,退坐一面,问佛言:“瞿昙!至孙陀利河中洗浴不?”
= 那时,有一位住在孙陀利河边的婆罗门来到佛陀住处,见面彼此问讯慰劳后,退坐一边,向佛陀问说:「瞿昙啊!你曾到孙陀利河中洗浴吗?」
佛告婆罗门:“何用于孙陀利河中洗浴为?”
= 为何要到孙陀利河中洗浴呢?
婆罗门白佛:“瞿昙!孙陀利河是济度之数,是吉祥之数,是清净之数,若有于中洗浴者,悉能除人一切诸恶。”
= 瞿昙啊!孙陀利河是给人济度之河,是给人吉祥之河,是给人清净之河,如果有人于其中洗浴的话,就能洗去他的一切恶业。
尔时,世尊即说偈言:
“非孙陀利河,亦非婆休多,非伽耶萨罗,如是诸河等,
= “婆休多”:Bahuka,河名。
= “伽耶”:Gaya,河名。
= “萨罗”:Sarassati,河名。
“作诸恶不善,能令其清净。
= 不是孙陀利河,也不是婆休多河,不是伽耶河、萨罗河,如此等诸河,能将所作各种恶不善之业,把它洗涤得清净。
“恒河婆休多,孙陀利河等,愚者常居中,不能除众恶。
= 这恒河、婆休多河、孙陀利河等河流,一些愚痴人常在其中洗浴,其实那是不能洗除众恶业的。
“其清净之人,何用洗浴为?其清净之人,何用布萨为?
= 那些行持清净的人,何必去河里洗浴呢?那些行持清净的人,何必布萨(诵戒举罪忏悔)呢?
= “布萨”:Uposatha,佛制僧团每半月诵戒时,有犯戒者则举罪忏悔。
“净业以自净,是生于受持,不杀亦不盗,不淫不妄语,
“信施除悭垢,于斯而洗浴。
= 所谓能以净业来清净自己,这是源自于受持戒法,不杀也不盗,不淫、不妄语,以虔信布施而除去悭吝垢秽,就以此为洗浴。
“于一切众生,常起慈悲心,井水以洗浴,用伽耶等为?
= 对于一切众生,能常起慈悲之心,那么井水也可用来洗浴,何必要用伽耶河等的河水呢?
“内心自清净,不待洗于外。
“下贱田舍儿,身体多污垢,以水洗尘秽,不能净其内。”
= 自己的内心如能清净,不待于外身的洗浴,那些下贱的田舍儿,身体沾满污垢,用水来清洗这些尘秽,但却不能洗净他的内心。
尔时,孙陀利河侧婆罗门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而去。
#1186、本经叙说佛为萦髻婆罗门说解脱法。相应部Jata(萦髻)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迦毗罗卫国尼拘律园中。
时,有萦髻婆罗豆婆遮婆罗门,本俗人时,为佛善知识,来诣佛所,面相问讯慰劳已,退坐一面,而说偈言:
= 那时,有位萦髻婆罗豆婆遮婆罗门,他原为俗人时,是佛陀所熟悉的人。他来到佛陀住处,彼此见面相问讯慰劳后,退坐一边,他诵偈问说:
= “萦髻”:Jata,盘发于顶作髻。
= “婆罗豆婆遮”:Bharadvaja,婆罗门名。
萦(yíng) = 回旋缠绕[coil]。
“外身萦髻者,是但名萦髻;内心萦髻者,是结缚众生。
“今请问瞿昙,云何解萦髻?”
= 把身外的头发盘于头顶作髻,如此就只叫做萦髻罢了;如果内心盘缠如发髻的话,这就是被结缚的众生。现在请问瞿昙您,究竟要如何解开这萦髻呢?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受持于净戒,内心修正觉,专精勤方便,是则解萦髻。”
= 如果能受持净戒,内心修习正觉,专心努力勤学,这样就能解开缠绕的发髻。
时,萦髻婆罗门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而去。
#1187、本经叙说佛为萦髻婆罗门说解脱法。相应部Jata(萦髻)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迦毗罗卫国尼拘律园中。
时,有萦髻婆罗豆婆遮婆罗门来诣佛所,面前问讯,相慰劳已,退坐一面,而说偈言:
= 那时,有位萦髻婆罗豆婆遮婆罗门来到佛陀住处,于佛前问讯,彼此慰劳后,退坐一边,他唱诵诗偈问说:
“身外萦髻者,是但名萦髻;内心萦髻者,是结缚众生。
= 把身外的头发盘于头顶作髻,如此就只叫做萦髻罢了;如果内心盘缠如发髻的话,这就是被结縳的众生。
“我今问瞿昙,如此萦髻者,云何作方便?于何断萦髻?”
= 我现在请问瞿昙您,如此萦髻的人,他应如何作方便努力呢?于何处断除这萦髻呢?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眼耳及与鼻,舌身意入处,于彼名及色,灭尽令无余。
“诸识永灭者,于彼断萦髻。”
= 如果眼、耳、鼻,以及舌、身、意等六入处,对于那名(精神)和色(物质),全都灭尽无余,诸心识都永远息灭的话,就在那儿断除了萦髻。
「眼耳及与鼻……于彼断萦髻」 = 别译杂阿含经卷五第十七经此处作「眼耳鼻舌身,及与于意法,名色都无余,心意尽灭度。若能如是者,断除于髻发。」
佛说此经已,萦髻婆罗豆婆遮婆罗门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去。
#1188、本经叙说佛于尼连禅河畔菩提树下初成佛道时,思惟当尊重正法,梵天赞之。相应部Garava(恭敬)、增支部Uruvela(优楼比螺<村>)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郁毗罗聚落尼连禅河侧菩提树下,成佛未久。
= 有一个时候,佛陀住在郁毘罗聚落尼连禅河边的菩提树下,那时他刚证悟成佛不久。
= “郁毗罗”:Uruvela,又作优楼比螺,村名。
尔时,世尊独静思惟,作是念:“不恭敬者,则为大苦;无有次序,无他自在可畏惧者,则于大义有所退减。
“有所恭敬,有次序,有他自在者,得安乐住。
“有所恭敬,有次序,有他自在,大义满足。
“颇有诸天、魔、梵、沙门、婆罗门、天神、世人中,能于我所具足戒胜、三昧胜、智慧胜、解脱胜、解脱知见胜,令我恭敬宗重,奉事供养,依彼而住?”
= 当时,世尊独自于静处思惟,这样想着:「没有恭敬心的话,就会有大苦;没有尊卑的次序,对于他人得自在者,也不畏惧的话,那么于大的义利就会有所退减。如果有恭敬心,有尊卑的次序,对于他人得自在者知所敬畏的话,如此就能得到安乐。同样地,有恭敬心,有尊卑次序,对他人得自在者知所敬畏,就能得到大义利的满足。在诸天界、魔界、梵界,沙门、婆罗门,天神或世人之中,是否有人能比我所具足的戒法殊胜,比我的三昧殊胜,比我的智慧殊胜,比我的解脱殊胜,比我的解脱知见殊胜,而能使我恭敬宗重,奉事供养,依他而住的呢?」
「不恭敬者……得安乐住」 = 别译杂阿含经卷五第十八经此处作「夫人无敬心,不能恭顺于其尊长,不受教诲,无所畏惮,纵情自逸,永失义利。若如是者,众苦缠集。若人孝事尊长,敬养畏慎,随顺不逆,所愿满足,得大义利。若如是者,触事安乐。」
复作是念:“无有诸天、魔、梵,沙门、婆罗门,天神、世人能于我所戒具足胜、三昧胜、智慧胜、解脱胜、解脱知见胜,令我恭敬宗重,奉事供养,依彼而住者。
“唯有正法令我自觉,成三藐三佛陀者,我当于彼恭敬宗重,奉事供养,依彼而住。
“所以者何?过去如来、应、等正觉亦于正法恭敬宗重,奉事供养,依彼而住;诸当来世如来、应、等正觉亦于正法恭敬宗重,奉事供养,依彼而住。”
= 我又这样想着:「在诸天界、魔界、梵界,沙门、婆罗门,天神或世人之中,并没有人能胜过我所具足的戒法,胜过我的三昧,胜过我的智慧,胜过我的解脱,胜过我的解脱知见,而使我恭敬宗重,奉事供养,依他而住的。只有正法能使我自觉,成就无上正等正觉,我应当对它恭敬宗重,奉事供养,依它而住。为什么呢?因为过去的如来、应供、等正觉也是对于正法恭敬宗重,奉事供养,依它而住;一切未来世的如来、应供、等正觉也是对于正法恭敬宗重,奉事供养,依它而住的。」
尔时,娑婆世界主梵天王知世尊心念已,如力士屈伸臂顷,从梵天没,住于佛前,叹言:“善哉!如是,世尊!如是,善逝!懈怠不恭敬者,甚为大苦,广说乃至大义满足。
= 那时,娑婆世界主——梵天王,知道世尊的心念后,就如一位力士屈伸手臂那样短时间里,从梵天隐没,立于佛陀之前,赞叹着说:「真好啊!您想的对,世尊啊!就是这样子,善逝啊!一个人要是懈怠没有恭敬心的话,就会有极大的苦恼,如此地广说,乃至得到大义利的满足。
“其实无有诸天、魔、梵,沙门、婆罗门,天神、世人于世尊所戒具足胜、三昧胜、智慧胜、解脱胜、解脱知见胜,令世尊恭敬宗重,奉事供养,依彼而住者。
“唯有正法,如来自悟成等正觉,则是如来所应恭敬宗重,奉事供养,依彼而住者。
“所以者何?过去诸如来、应、等正觉亦于正法恭敬宗重,奉事供养,依彼而住;诸未来如来、应、等正觉亦当于正法恭敬宗重,奉事供养,依彼而住。
“世尊亦当于彼正法恭敬宗重,奉事供养,依彼而住。”
= 其实并没有诸天、魔界、梵界,沙门、婆罗门,天神或世人,能胜过世尊所具足的戒法,能胜过于他的三昧,能胜过于他的智慧,能胜过于他的解脱,能胜过于他的解脱知见,而能使世尊恭敬宗重,奉事供养,依他而住的。只有正法,使如来自悟而成为等正觉,这才是如来所应恭敬宗重,奉事供养,依它而住的。为什么呢?因为过去的如来、应供、等正觉也是对于正法恭敬宗重,奉事供养,依它而住的;一切未来的如来、应供、等正觉也都是会对于正法恭敬宗重,奉事供养,依它而住的。所以世尊也应该对那正法恭敬宗重,奉事供养,依它而住。
时,梵天王复说偈言:
“过去等正觉,及未来诸佛,现在佛世尊,能除众生忧。
= 过去的等正觉,以及未来的一切佛,还有现在的佛世尊,他们都能灭除众生的忧苦。
“一切恭敬法,依正法而住;如是恭敬者,是则诸佛法。”
= 这一切佛都是恭敬于正法,依正法而住;像如此地恭敬正法,就是诸佛之法。
时,梵天王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#1189、本经叙说佛于尼连禅河侧初成佛道时,思惟四念处能净众生,梵天赞之。相应部Brahma(梵天王)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郁毗罗聚落尼连禅河侧菩提树下,成佛未久。
尔时,世尊独静思惟,作是念:“有一乘道能净众生,度诸忧悲,灭除苦恼,得真如法,谓四念处。
= 当时,世尊独自于静处思惟,这样想着:有一种无上的正道,能使众生得到清净,度越一切忧悲,灭除苦恼,得证真如之法的,那就是四念处。
一乘道 = 能使行者达致生死解脱的无上之道。
“何等为四?身身观念处,受、心、法法观念处。若有人不乐四念处者,则不乐如圣法;不乐如圣法者,则不乐如圣道;不乐如圣道者,则不乐甘露法;不乐甘露法者,则不解脱生、老、病、死、忧、悲、恼苦。
“若乐修四念处者,则乐修如圣法;乐修如圣法者,则乐如圣道;乐如圣道者,则乐甘露法;乐甘露法者,得解脱生、老、病、死、忧、悲、恼苦。”
= 是哪四种呢?就是身念处,以及受念处、心念处、法念处。假如有人不喜乐四念处的话,就是不喜乐贤圣之法;不喜乐贤圣之法,就是不喜乐贤圣的正道;不喜乐贤圣的正道,就是不喜乐甘露法;不喜乐甘露法,就不能解脱生、老、病、死、忧、悲、恼苦。假如喜乐修习四念处的话,就是喜乐修习贤圣之法;喜乐修习贤圣之法,就是喜乐修习贤圣的正道;喜乐修习贤圣的正道,就是喜乐甘露法;喜乐甘露法,就能解脱生、老、病、死、忧、悲、恼苦。」
如圣法 = 别译杂阿含经卷五第十九经作「贤圣之法」。
如圣道 = 别译杂阿含经作「贤圣道」。
尔时,娑婆世界主梵天王知佛心念已,譬如力士屈伸臂顷,于梵天没,住于佛前,作是叹言:“如是,世尊!如是,善逝!有一乘道能净众生,谓四念处,乃至解脱生、老、病、死、忧、悲、恼苦。”
= 那时,娑婆世界主梵天王知道佛陀的心念后,譬如力士屈伸手臂的短时间里,在梵天里隐没,然后立于佛陀跟前,如此赞叹着说:「是的,世尊!是的,善逝!是真有一种无上的正道能清净众生,就是所谓的四念处,……乃至能使人解脱生、老、病、死、忧、悲、恼苦。」
时,梵天王复说偈言:
“谓有一乘道,见生诸有边,演说于正法,安慰苦众生。
= 是有一无上的正道,能彻见众生诸有(三界果报)的边际,应演说此正法,以安慰诸苦恼的众生。
= “见生诸有边”:巴利本作Jatikhayantadassi(见生之尽边)。
见生诸有边 = 汉译南传大藏经相对经文此处作「见生之尽边」。诸有,众生之果报,有因有果,故谓之有,有三有、四有、七有、九有、二十五有等之别,故总谓之诸有。
“过去诸世尊,以乘斯道度;当来诸世尊,亦度乘斯道;
“现在尊正觉,乘此度海流。
= 过去的所有世尊,都是由于乘此正道而得度;未来的一切世尊,也都是要乘此正道而得度;现在的世尊、等正觉,就是乘此正道而度过苦海生死之流。
“究竟生死际,调伏心清净,于生死轮转,悉已永消尽;
“知种种诸界,慧眼显正道。
= 三世诸佛都是彻底地灭尽生死,调伏其心而得到了清净,对于生死的轮转,都已永远消灭净尽;熟知各种的境界,以慧眼显现正道。
“譬若恒水流,悉归趣大海,激流浚漂远;正道亦如是。
= 譬如恒河的流水,全都流向于大海,一切激流都向远处漂流而去;正道也是如此。
浚(jùn) = 从水中挹取[ladle]。(急[rapid]。)
“广智善显示,逮得甘露法,殊胜正法轮,本所未曾闻,
“哀愍众生故,而为众生转。
= 广智的佛陀善于将它显示出来,使人得到此甘露法。如此殊胜的正法轮,是本来所未曾听闻过的,由于哀悯众生的缘故,所以才为众生转正法轮。
“覆护天人众,令度有彼岸,是故诸众生,咸皆稽首礼!”
= 能荫护天人等诸众生,使他们度越诸有的彼岸,所以一切的众生,都应向佛陀稽首作礼!
尔时,梵天王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#1190、本经叙说佛成道后,梵天前来赞叹。相应部Sanamkumara(常童子)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郁毗罗聚落尼连禅河侧菩提树下,成佛未久。
尔时,娑婆世界主梵天王绝妙色身,于后夜时来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而说偈言:
= 当时,娑婆世界主梵天王,具有绝妙的色身,于后夜之时来到佛陀住处,向佛陀顶礼后,退坐一边,唱诵诗偈赞叹着说:
= “娑婆世界主梵天王”:巴利本作Brahma Sanamkumara(梵天常童)。
“于诸种姓中,刹利两足尊,明行具足者,天人中最胜!”
= 在所有种姓中,您是以剎帝力出身的两足尊,三明与正行都圆满具足,是天人之中最殊胜的人!
两足尊 = 佛的尊号,因佛在两足的有情中是最尊贵者,又两足是指佛福慧两足。
明行具足者 = 即明行足,是佛的十种尊号之一。明,即三明——宿命明、天眼明、漏尽明;行,指身、口、意净行。
佛告梵天王:“如是,梵天!如是,梵天!
“于诸种姓中,刹利两足尊,明行具足者,天人中最胜。”
= 在所有种姓中,我是以剎帝力出身的两足尊,三明与正行都圆满具足,是天人中最殊胜的人。
佛说是经已,娑婆世界主梵天王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#1191、本经叙说佛为诸比丘说阿练若法,梵天以偈证其说。相应部Andhakavinda(暗陀迦频陀)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在拘萨罗人间游行,住止空闲无聚落处,与比丘众夜宿其中。
= 有一个时候,佛陀在拘萨罗国人间游行教化,住在一个没有聚落的空闲处,与比丘众们夜宿于那里。
尔时,世尊为诸比丘说随顺阿练若法。
= 那时,世尊为众比丘讲说随顺阿练若之法。
= “阿练若法”:远离人烟,于空闲处独静禅思之修行法。
时,娑婆世界主梵天王作是念:“今者世尊在拘萨罗人间游行,住一空闲无聚落处,与诸大众止宿空野。尔时,世尊为诸大众说随顺空法,我今当往随顺赞叹!”
= 当时,娑婆世界主梵天王这样想着:现在世尊在拘萨罗国人间游行教化,住在一个没有聚落的空闲处,就和所有大众们夜宿于此空野里。此时,世尊正为大众们讲说随顺于空闲之法,我现在应该前往随顺赞叹!
说随顺空法 = 别译杂阿含经卷五第二一经此处作「说阿兰若住处法」。此处「空法」比对本经首段「随顺阿练若法」及别译阿含经,应即指「空闲法」,亦即阿练若法。
譬如力士屈伸臂顷,于梵天没,住于佛前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而说偈言:
= 譬如一位力士屈伸手臂的短时间里,他从梵天隐没,便即来到佛前,向佛陀顶礼后,退坐一边,唱诵诗偈说:
“习近边床座,断除诸烦恼;若不乐空闲,入众自摄护。
= 应习近于边地坐卧之处,断除一切的烦恼;如果不喜乐于空闲处,入于大众时也应自知摄护。
“自调伏其心,家家行乞食,摄持于诸根,专精系心念;
“然后习空闲,阿练若床座,远离诸恐怖,无畏安隐住。
= 应自己调伏内心,挨家挨户行乞食时,能摄持住六根,专一精神,系住心念;然后再去习近空闲之处——阿练若的坐卧,就能远离一切恐怖,得到无畏的安乐稳住处。
= “阿练若床座”:巴利本作Pantai
Senasanani(边地之诸卧坐所)。
“若彼诸凶险,恶蛇众毒害,黑云大暗冥,震雷曜电光,
“离诸烦恼故,昼夜安隐住。
= 像那一切的凶险,恶蛇和各种毒害,或是黑云密布大昏暗,雷声震动,电光闪耀,由于已远离一切烦恼的缘故,所以昼夜都能安稳而住。
“如我所闻法,乃至不究竟,独一修梵行,不畏千死魔,
“若修于觉道,不畏于万数。
= 如我所闻之法,乃至还未究竟的话,只要能独自修习梵行,就能不畏惧千个死魔;如果修习觉道,就能不畏惧万数的死魔。
“一切须陀洹,或得斯陀含,及阿那含者,其数亦无量,
“不能定其数,恐怖于妄说。”
= 一切得证须陀洹果,或得证斯陀含果,以及得证阿那含果的人,其人数有无量多,我不能确定说出它的数目,因为怕不信敬的人会说我是在妄说。
「不能定其数,恐怖于妄说」 = 别译杂阿含经此处作「不能具宣说,诸道得果者,所以不能说,畏惧不信敬。」
时,娑婆世界主梵天王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已,为佛作礼,即没不现。
#1192、本经叙说十方诸天供养佛及僧伽,四梵天前来偈赞。相应部Samaya(会)、长阿含卷12大会经、法天译佛说大三摩惹经,参阅长部Mahasamaya-Suttanta(大会经)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迦毗罗卫迦毗罗卫林中,与五百比丘俱,皆是阿罗汉,诸漏已尽,所作已作,离诸重担,逮得己利,尽诸有结,正智心善解脱。
尔时,世尊为诸大众说涅槃相应法。
= 有一个时候,佛陀住在迦毘罗卫国的迦毘罗卫林中,和五百位比丘在一起,他们都是已灭尽一切烦恼的阿罗汉,所应做的事都已做好,远离所有重担,得到了自己的利益,尽除诸有的结缚,有正智而心灵得到完善的解脱。那时,世尊为所有的大众们讲说与涅槃相应之法。
时,有十方世界大众,威力诸天,皆悉来会,供养世尊及比丘僧。
复有诸梵天王住于梵世,作是念:“今日佛住迦毗罗卫国,如上广说,乃至供养世尊及诸大众,我今当往,各各赞叹!”
= 当时,有十方世界的大众,具威力的诸天,都来集会,供养世尊和比丘僧。又有住于梵世的众梵天王这样想着:今天佛陀住在迦毘罗卫国,就如前段经文所详述的,……乃至诸天们都来供养世尊及大众比丘们。我们现在也应当前往那儿,各自诵偈来赞叹!
作是念已,譬如力士屈伸臂顷,从梵天没,住于佛前。
= 作这样思惟后,譬如一位力士屈伸手臂的短时间里,便从梵天隐没,来到佛陀面前。
第一梵天即说偈言:
= 第一位梵天就诵偈赞说:
“于此大林中,大众普云集,十方诸天众,皆悉来恭敬,
“故我远来礼,最胜难伏僧!”
= 在这大森林中,大众们普皆云集于此,十方的诸天众们,都来恭敬供养,所以我也远来礼敬这些最殊胜无上的僧伽!
最胜难伏僧 = 汉译南传大藏经相对经文此处作「见无败僧伽」。难伏僧,难被征服的比丘僧,言其无敌、无人比得上之意。
第二梵天复说偈言:
“是诸比丘僧,真实心精进,于此大林中,摄诸根求度。”
= 这些比丘僧们,都是以真实的心精进努力,就在这大森林之中,摄持诸根以求得度。
第三梵天次说偈言:
“善方便消融,恩爱深利刺,坚固不倾动,如因陀罗幢。
= 僧伽们善于运用方法,去消融那些恩爱深厚的利刺,坚固而不倾动,就如因陀罗幢(天帝幢)那样。
“度深堑水流,清净不求欲,善度之导师,诸调伏大龙!”
= 他们都已渡过深堑的水流,内心清净而不求欲贪,这都是由于导师善于度化,调伏众僧而成为大龙象。
堑(qiàn) = 护城河,壕沟[moat]。(挖掘<壕沟、通道>[dig]。)
深堑 = 堑,绕城河。此处用来譬喻贪欲。
「善度之导师,诸调伏大龙」 = 别译杂阿含经卷五第二二经此处作「世尊导师之所调,能出是等大龙象」,言诸比丘皆受世尊之调伏,而成大龙象。成为大龙象,即皆证成阿罗汉之意。
第四梵天次说偈言:
“归依于佛者,终不堕恶趣;能断人中身,得天身受乐。”
= 归依于佛陀的人,一定不会堕于恶道中;能断除人中的色身,得到天身而享安乐。
各说偈已,四梵天身即没不现。
#1193、本经叙说梵天劝瞿迦梨比丘离开提婆达多复归佛所领导之僧团。相应部Kokalika
etc(瞿迦利迦等)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= “王舍城”:巴利本作「舍卫国」。
时,有娑婆世界主梵天王,日日精勤,往诣佛所,尊重供养。
= 那时,有娑婆世界主梵天王,每天很精进辛勤,前往佛陀住处,去尊重供养佛陀。
= “娑婆世界主梵天王”:巴利本作Subrahma
Paccekabrahma(辟支梵天善梵)与Suddhavaso Paccekabrahma(辟支梵天净居)。
时,娑婆世界主作是念:“今日太早而来见佛,正值世尊入火三昧,我等且当入提婆达多伴党瞿迦梨比丘房中。”
= 当时,娑婆世界主这样想着:今天早上太早来见佛了,世尊正入于火光三昧中,我暂且先到提婆达多的同党瞿迦梨比丘房中去。
= “火三昧”:别译杂阿含作「火光三昧」。
= “瞿迦梨”:Kokalika,比丘名。
火三昧 = 别译杂阿含经卷五第二三经作「火光三昧」。火光三昧,即第四禅定,与火光定同,为能使身出大火之禅定。本行集经四十:「如来尔时,亦入如是火光三昧,身出大火。」
作是念已,即入彼房,至房户中,以指扣户,口说是言:“瞿迦梨!瞿迦梨!于舍利弗、目揵连所起净信心,汝莫长夜得不饶益苦!”
= 如此思惟后,就走到他的寮房,到了寮房的门前,用手指敲着门,开口对他说:「瞿迦梨啊!瞿迦梨啊!对于舍利弗、目揵连要生起清净的信心,你不要长夜在此得到没有利益的痛苦。」
「瞿迦梨……汝莫长夜得不饶益苦」 = 别译杂阿含经于此处有较详细记载:「当尔之时,提婆达多亲友瞿迦梨比丘谤舍利弗及大目揵连。此梵主天即诣其所,扣瞿迦梨门唤言:瞿迦梨!瞿迦梨!汝于舍利弗、目揵连,当生净信。彼二尊者,心净柔软,梵行具足。汝作是谤,后于长夜,受诸衰苦。」
瞿迦梨言:“汝是谁?”
= 你是谁呀!
梵天答言:“娑婆世界主梵天王。”
= 我是娑婆世界主梵天王。
瞿迦梨言:“世尊不记汝得阿那含耶?”
= 世尊不是记说你已得到阿那含果(不还果)了吗?
梵天王言:“如是,比丘!”
瞿迦梨言:“汝何故来?”
= (你既已得到不还果),为什么还来到这里呢?
娑婆世界主梵天王答言:“此不可治。”
= 娑婆世界主梵天王答说:「你这个人实在不可救治。」
= “瞿迦梨言:汝何故来…不可治”:别译杂阿含作「瞿迦梨言:『阿那含名为不还,汝云何还?』梵主天复作是念:如此等人,不应与语。」
即说偈言:
“于无量处所,生心欲筹量;何有黠慧者,而生此妄想?
“无量而欲量,是阴盖凡夫。”
= 对于不可测量的漏尽者,却生起想要测量他的心;那里有智慧的人,而会生起这样的妄想呢?不可测量而想去测量,这就是被五阴覆盖的凡夫。
无量处所 = 根据汉译南传大藏经的注释,乃指「漏尽者」而言,即断除一切烦恼的阿罗汉。
时,娑婆世界主梵天王往诣佛所,稽首礼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“世尊!我常日日勤到佛所,亲觐供养,我作是念:‘今旦太早来见世尊,正值世尊入火三昧,我且当入提婆达多伴党瞿迦梨比丘房中。’
“即住户中,徐徐扣户,口说是言:‘瞿迦梨!瞿迦梨!当于舍利弗、目揵连贤善智慧者所起净信心,莫长夜得不饶益苦!’
“瞿迦梨言:‘汝是谁?’
“我即答言:‘是娑婆世界主梵天王。’
“瞿迦梨言:‘世尊不记汝得阿那含耶?’
“我即答言:‘如是。’
“瞿迦梨复言:‘汝何故来?’
“我作是念:‘此不可治。’即说偈言:
= 那时,娑婆世界主梵天王便前往佛陀住处,向佛陀顶礼后,退坐一边,禀告佛陀说:「世尊啊!我常天天勤到佛陀您这儿,亲来拜见供养您。我今晨这样想着:今早太早来拜见世尊,世尊正入于火光三昧中,我暂且先到提婆达多的同党瞿迦梨比丘寮房中去。就去到他住房门前,轻轻地敲门,开口对他这样说:『瞿迦梨啊!瞿迦梨啊!你应当要对舍利弗、目揵连这二位贤善有智慧的人生起清净的信心,不要在此长夜得到没有利益的痛苦。』瞿迦梨就问说:『你是谁呀!』我就答说:『我是娑婆世界主梵天王。』瞿迦梨问说:『世尊不是记说你已得到不还生此世的阿那含果了吗?』我就答说『是的。』瞿迦梨又问说:『(你既已得到不还果),为什么还来到这里呢?』我当时这样想着:这个人实在不可救治。于是就唱诵诗偈说:
“‘于不可量处,发心欲筹量;不可量欲量,是阴盖凡夫。’”
= 对于不可测量的漏尽者,却生起想要测量他的心;不可测量而想去测量,这就是被五阴覆盖的凡夫。
佛语梵王:“如是!如是!梵王。
“于不可量处,而发心欲量;何有智慧人,而生此妄想?
“不可量欲量,是阴盖凡夫。”
= 对于不可测量的漏尽者,却生起想要测量他的心;哪里有智慧的人,而会生起这样的妄想呢?不可测量而想去测量,这就是被五阴覆盖的凡夫。
佛说此经已,娑婆世界主梵天王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从座起,为佛作礼,即没不现。
#1194、本经叙说诸梵天日日供养佛,魔见而阻之,诸梵天不为所动。相应部Pamada(放逸)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= “王舍城”:巴利本作「舍卫国」。
尔时,大梵天王及余别梵天,善臂别梵天,日日方便,往见供养世尊。
= 那时,大梵天王和另外一位别梵天——善臂别梵天,天天勤快地前往拜见供养世尊。
= “大梵天王及余别梵天,善臂别梵天”:别译杂阿含作「时,有二天,一名小胜善闭梵,二名小胜光梵。」
时,有婆句梵天见别梵天,善臂梵天,精勤方便,而问言:“汝欲何之?”
= 当时,有位名叫婆句的梵天,他看见别梵天——善臂别梵天,如此精进勤快,便问他说:「你是要去那里呢?」
= “婆句梵天”:Bako
Brahma,又作婆迦梵天,梵天名。前生为出家人,住恒河岸,见五百商队干渴之苦,以神力救之。
彼即答言:“欲见世尊,恭敬供养。”
= 那一位梵天就答说:「我是要去拜见世尊,恭敬供养他。」
时,婆句梵天即说偈言:
“彼有四鹄鸟,三种金色宫,五百七十二,修行禅思者,
“炽焰金色身,普照梵天宫;汝且观我身,何用至彼为?”
= 我那儿有四种鹄鸟,三种金色的天宫,有五百七十二位修行禅思的圣者,他们金色的身光发出炽盛的光焰,普照整个梵天宫殿;你且看看我的身体,何必到世尊那里去呢?
鹄(hú) = 天鹅[swan]。
尔时,善梵王、别梵王,善臂别梵王复说偈言:
= 当时,善梵天王和别梵天王——善臂别梵天王就又诵偈答说:
“虽有金色身,普照梵天宫,其有智慧者,知色有烦恼,
“智者不乐色,于其心解脱。”
= 虽然有金色的身光,普照整个梵天宫殿,但那些有智慧的人,知道这光色会有烦恼,所以有智慧的人不爱乐光色,他的心灵已得到了解脱。
「虽有金色身……于其心解脱」 = 别译杂阿含经此偈作「汝今有少光,映蔽于梵天,当知此光色,皆有诸过患,明智得解脱,不乐斯光色。」
时,彼善梵天、别梵天,善臂别梵天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退坐一面,白佛言:
“世尊!我今方便,欲来见世尊,恭敬供养,有婆句梵天,见我方便,而问我言:‘汝今方便,欲何所之?’
“我即答言:‘欲往见世尊,礼事供养。’
“婆句梵天即说偈言:
= 此时,那位善梵天与别梵天——善臂别梵天都来到佛陀住处,向佛陀顶礼后,退坐一边,禀告佛陀说:「世尊啊!我们今天方便要来拜见世尊,恭敬供养您时,有位婆句梵天,他看见我如此勤快,就问我说:『你今天如此勤快,是要去那里呢?』我就答说:『我是要去拜见世尊,礼事供养他。』婆句梵天就唱诵诗偈说:
“‘有四种鹄鸟,三种金色宫,五百七十二,于中而禅思。
“‘观我身金色,普照梵天宫;汝且观我身,何用至彼为?’
= 我那儿有四种鹄鸟,三种金色的天宫,其中有五百七十二位修行禅思的圣者,看看我这金色的身光,普照整个梵天宫殿;你且看我的身体,何必到世尊那里去呢?
“我即说偈而答彼言:
“‘虽有金色身,普照梵天宫,当知真金色,是则烦恼事。
“‘智者解脱色,于色不复乐。’”
= 虽然有金色的身光,普照整个梵天宫殿,应知那真金的光色,这些都是有烦恼的事。有智慧的人已解脱了光色,对于光色不再喜乐。
佛告梵天:“如是,梵天!如是,梵天!
“虽有真金色,普照梵天宫,当知真金色,则是烦恼事,
“智者解脱色,于色不复乐。”
= 虽然有真金的光色,普照整个梵天宫殿,应该知道真金的光色,这些都是有烦恼的事。有智慧的人已解脱了光色,对于光色不再喜乐。
时,彼梵天为迦吒务陀低沙比丘故,说偈言:
= 当时,那位梵天为了迦咤务陀低沙比丘的缘故,又唱诵诗偈说:
「时,彼梵天为迦咤务陀低沙比丘故,说偈言」 = 从此三句以下及诗偈,别译杂阿含经及南传皆无此记载。
“士夫生世间,利斧在口中,还自斩其身,斯由恶言故。
= 一个人生活在世间,有一把利斧在他的口中,有时还会砍到他自己,这是由于讲说恶言的缘故。
“应毁者称誉,应誉而反毁;恶口增其过,所生无安乐!
= 应该诋毁的却赞美称叹,应该赞美称叹的却加以毁谤;如此恶口增长罪过,就不会有安乐的生起。
“博弈酒丧财,其过失甚少;恶心向善逝,是则为大过!
= 赌博喝酒会丧财,它的过失还算小;但如以恶心向于善逝的话,这就犯了大罪过!
弈(yì) = 下棋[play chess]。(古代指围棋[weiqi,a
game played with black and white pieces on a board of 361 crosses]。)
“地狱有百千,名尼罗浮陀,三千有六百,及五阿浮陀;
= “尼罗浮陀”:Nirabbuda,即「垓」,用来表示极长时间之数目,相当于十之三十六次方。或是以时间之长久称呼所处之地狱。
= “阿浮陀”:Abbuda,即「秭」,用来表示极长时间之数目,相当于十之五十六次方。此亦是用来称呼所处地狱之名。
“斯皆谤圣狱,口意恶愿故。”
= 地狱有百千个,名叫尼罗浮陀,有三千六佰,以及五个阿浮陀;这些都是诽谤圣者所设的地狱,是由于口与意有恶愿而产生。
佛说此经已,彼诸梵天闻佛所说,欢喜随喜,稽首佛足,即没不现。
#1195、本经叙说婆句梵天生常见,世尊知其宿业而为彼说无常法。相应部Bako
Brahma(婆迦梵天)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王舍城迦兰陀竹园。
= “王舍城迦兰陀竹园”:巴利本作「舍卫国祇园」。
时,有婆句梵天住梵天上,起如是恶邪见言:“此处常、恒、非变易法,纯一出离之处。”
= 那时,有位婆句梵天住在梵天上,生起了这样的恶邪见说:「这里是常恒之处,不会有变易的现象,是纯一出离的地方。」
尔时,世尊知婆句梵天心念已,入于三昧,如其正受,于王舍城没,住梵天上。
= 当时,世尊知道了婆句梵天的心念后,就进入于三昧中,如他所获正受(禅定),从王舍城隐没,立即到于梵天之上。
婆句梵天遥见世尊而说偈言:
= 婆句梵天遥见世尊,就诵偈说:
“梵天七十二,造作诸福业,自在而常住,生老死已过。
= 我等七十二梵天,都是造作各种福业而成就的;生活自在而常住不灭,己超越了生、老、死的苦恼。
“我于诸明论,修习已究竟;彼诸天众等,唯谓我长存。”
= 我对各种吠陀论,都已修习得究竟;那些诸天众们,都只说我能得长存。
「梵天七十二……唯谓我长存」 = 汉译南传大藏经相对经文此处作「我等七十二,依于功德业,为世统治者,超越生与老,以生此梵天,是为最后生。我乃通吠陀,是故诸众人,尊崇称赞我。」北传之「明论」即南传之「吠陀」,是古代婆罗门教之经典,有四吠陀,故云诸明论。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此则极短寿,非是长存者;而婆句梵天,自谓为长寿。
= 这里其实寿命极短,并不是可以长存的;然而婆句梵天你,却自以为是最长寿。
“尼罗浮多狱,其寿百千数;我悉忆念知,汝自谓长存!”
= 尼罗浮多地狱,其寿命有百千岁数;我也全都能忆念知道,你却自己认为能得长存!
= “尼罗浮多”:Nirabbuda,地狱名,八寒地狱之一,译作疱裂,寒风刺骨,令身疱裂。
婆句梵天复说偈言:
“佛世尊所见,其劫数无边,生老死忧悲,皆悉已过去。
= 佛世尊的所知所见,其劫数范围可说无量无边,对于生、老、死、忧、悲苦,全都已超越了过去。
“唯愿说知我,过去曾所更,受持何戒业,而得生于此?”
= 希望您能告诉我,使我知道过去所曾经历过的事,我是受持了什么戒业,所以才得生于此梵天的呢?
尔时,世尊说偈答言:
“过去久远劫,于大旷野中,有诸大众行,多贤圣梵行,
“饥乏无资粮,汝救之令度,慈救心相续,经劫而不失;
“是则汝过去,所受持功德,我悉忆念知,久近如眠觉。
= 过去久远劫之时,在一广大的原野中,有很多的修行大众,他们大多是贤圣梵行之人,因饥乏没有资粮可食,你曾救助使他们度过难关,你这慈悲救人的心连续不断,经过整劫的长时间也不失去;这就是你过去所受持的功德,我都能忆念知道,这虽是很久以前的事也近如一觉醒来那样明了。
“过去有村邑,为贼所抄掠,汝时悉皆救,令其得解脱;
“是则过去世,所受持福业,我忆此因缘,久近如眠觉。
= 又过去有一个村落,被盗贼所劫掠,你当时曾去救助全村人,使他们得解脱于抢匪;这就是你过去世所受持的福业,我忆念这件因缘,虽是很久以前的事也近如一觉醒来那样明了。
邑(yì) = 国。古代称侯国为邑[state]。(指古代无先君宗庙的都城[city]/旧时县的别称[county]。)
掠(lüè) = 抢劫,夺取[plunder;seize]。
“过去有人众,乘船恒水中,恶龙持彼船,欲尽害其命,
“汝时以神力,救令得解脱;
“是则汝过去,所受持福业,我忆是因缘,久近如眠觉。”
= 又过去有众多的人,乘船于恒河水中,有恶龙来执持那艘船,想害尽他们的生命,你当时运用神通力,去救渡使他们得以因果;这就是你过去世所受持的福业,我忆念这件因缘,虽是很久以前的事也近如一觉醒来那样明了。
婆句梵天复说偈言:
“决定悉知我,古今寿命事,亦知余一切,是则为正觉;
“是故所受身,金光炎普照,其身住于此,光明遍世间。”
= 您确实都知道我古今寿命的事情,也知道其余一切事,这就是一位正觉的圣者;所以您所受之身,发出金色的光焰普照,您的身体虽住于此,可是发出的光明却是遍于全世间。
尔时,世尊为婆句梵天种种说法,示教照喜已,如其正受,从梵天没,还王舍城。
#1196、本经叙说一梵天起常见、生我慢,世尊及诸尊者往天上为彼说法,破其邪见。相应部Apara
Ditthi(他见)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。
时,有一梵天住梵天上,起如是邪见言:“此处常、恒、不变易,纯一出离,未曾见有来至此处,况复有过此上者?”
= 那时,有一位梵天住于梵天上生起这样的邪见:「这里是常住、永恒、不会变易,纯一出离的地方。我从未曾看见有人能来到这里,更何况怎会有能超过这里之上的呢?」
尔时,世尊知彼梵天心之所念,即入三昧,如其正受,于舍卫国没,现梵天宫,当彼梵天顶上,于虚空中结跏趺坐,正身系念。
= 当时,世尊知道了那位梵天心里所想的,便进入三昧之中,就如他所得的正受,从舍卫国中隐没,出现于梵天宫中,在于那位梵天的顶上方,于虚空中结跏趺坐,正身系念而住。
尔时,尊者阿若俱邻作是念:“今日世尊为在何所?”
即以天眼净过人间眼,观见世尊在梵天上。
见已,即入三昧,如其正受,于舍卫国没,现彼梵世,在于东方,西面向佛,结跏趺坐,端身系念,在佛座下,梵天座上。
= 那时,阿若俱邻尊者这样想着:今天世尊是在什么地方呢?于是就运用胜过人间凡眼的清净天眼去观察,看见世尊在于梵天上。看到后,便进入于三昧之中,就如他所得的正受,从舍卫国中隐没,出现在那梵天世界的东方,面对西方向着佛陀,结跏趺坐,端身系念而住,位在佛座之下,梵天座位的上方。
尔时,尊者摩诃迦叶作是念:“今日世尊为在何所?”
即以天眼净过于人眼,见世尊在梵天上。
见已,即入三昧,如其正受,于舍卫国没,现梵天上,在于南方,北面向佛,结跏趺坐,端身系念,在佛座下,梵天座上。
= 那时,摩诃迦叶尊者也这样想着:今天世尊是在什么地方呢?于是就运用胜过人间凡眼的清净天眼去观察,看见世尊在于梵天上。看到后,便进入于三昧之中,就如他所得的正受,从舍卫国中隐没,出现在那梵天世界的南方,面对北方向着佛陀,结跏趺坐,端身系念而住,位在佛座之下,梵天座位的上方。
时,尊者舍利弗作是念:“世尊今者为在何所?”
即以天眼净过于人眼,见世尊在梵天上。
见已,即入三昧,如其正受,于舍卫国没,住梵天上,在于西方,东面向佛,结跏趺坐,端身系念,在佛座下,梵天座上。
= 那时,舍利弗尊者也这样想着:世尊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呢?于是就运用胜过人间凡眼的清净天眼去观察,看见世尊在于梵天上。看到后,便进入于三昧之中,就如他所得的正受,从舍卫国中隐没,出现在梵天世界的西方,面对东方向着佛陀,结跏趺坐,端身系念而住,位在佛座之下,梵天座位的上方。
尔时,尊者大目揵连即作是念:“今日世尊为在何所?”
以天眼净过于人眼,遥见世尊在梵天上。
见已,即入三昧,如其正受,于舍卫国没,住梵天上,在于北方,南面向佛,结跏趺坐,端身系念,在佛座下,梵天座上。
= 那时,大目揵连尊者也这样想着:今天世尊是在什么地方呢?于是就运用胜过人间凡眼的清净天眼去观察,遥见世尊在于梵天上。看到后,便进入于三昧之中,就如他所得的正受,从舍卫国中隐没,出现在梵天世界的北方,面对南方向着佛陀,结跏趺坐,端身系念而住,位在佛座之下,梵天座位的上方。
尔时,世尊告梵天曰:“汝今复起是见:‘从本已来,未曾见有过我上者’不?”
= 这时,世尊告诉梵天说:「你现在还会生起这样的见解:『从原本以来,我未曾看见有人超过于我之上的。』吗?」
梵天白佛:“我今不敢复言:‘我未曾见有过我上者。’唯见梵天光明被障。”
= 梵天答佛陀说:「我现在不敢再说:『我从未曾看见有能超过于我之上的人。』我只看见梵天的光明如今都被障蔽了。」(言佛光普照,梵光相形失色之意。)
尔时,世尊为彼梵天种种说法,示教照喜已,即入三昧,如其正受,于梵天上没,还舍卫国。
= 这时,世尊就为那位梵天讲说种种佛法,给予示教照喜后,便入于三昧之中,就如他所得正受,从梵天上隐没,回到舍卫国来。
尊者阿若俱邻、摩诃迦叶、舍利弗为彼梵天种种说法,示教照喜已,即入三昧,如其正受,于梵天没,还舍卫国,唯尊者大目揵连仍于彼住。
= 阿若俱邻尊者、摩诃迦叶尊者、舍利弗尊者也为那位梵天讲说种种佛法,给予示教照喜后,便入于三昧之中,就如他们所得正受,从梵天上隐没,回到舍卫国来,只有大目揵连尊者仍留在那儿。
时,彼梵天问尊者大目揵连:“世尊诸余弟子悉有如是大德大力不?”
= 当时,那位梵天就问大目揵连尊者说:「世尊其余的弟子们是否也都具有如此的大德大力呢?」
时,尊者大目揵连即说偈言:
“大德具三明,通达观他心,漏尽诸罗汉,其数无有量!”
= 世尊有威德的弟子具足三明,能观知他人的心念,如此尽灭烦恼的阿罗汉,其人数有无量多!
= “漏尽诸罗汉”:Khinasava
Arahanto,断尽烦恼的阿罗汉。
时,尊者大目揵连为彼梵天种种说法,示教照喜已,即入三昧,如其正受,于梵天没,还舍卫国。
#1197、本经叙说佛于双树林下般涅槃。相应部Parinibbana(般涅槃)。
如是我闻:一时,佛住俱尸那竭国力士生地坚固双树林。
= 有一个时候,佛陀住在俱尸那竭国力士生地坚固双树林中。
= “俱尸那竭国力士生地坚固双树林”:Kusinarayam
Upavattane Mallanam Salavane,俱尸那偈国位于中印度加毗罗卫城之东,为末罗(即力士)族所居地,即佛世时,十六大国之末罗力士国。其北有双树,位于希连禅河边,为佛陀涅槃处。
尔时,世尊临般涅槃,告尊者阿难:“汝于坚固双树间敷绳床,北首,如来今日中夜于无余涅槃而般涅槃。”
= 那时,世尊即将入于般涅槃,他告诉阿难尊者说:「你在坚固双树间,安置一绳床,床头在北方,如来将在今天中夜时分进入于无余涅槃中。」
时,尊者阿难奉世尊教,于双坚固树间为世尊敷绳床,北首已,还世尊所,稽首礼足,白言世尊:“已为如来于双坚固树间敷绳床,令北首。”
= 当时阿难尊者接奉世尊的教示,就在两棵坚固树间,为世尊安置绳床,把床头安置在北方后,就回到世尊处,向佛陀顶礼,禀告世尊说:「我已经为如来在两棵坚固树间安置好绳床,床头就在北方。」
于是,世尊往就绳床,右胁著地,北首而卧,足足相累,系念明相。
= 于是,世尊就走到绳床处,右胁着地,头向北方横卧,两脚相迭,内心系念于光明之相。
尔时,世尊即于中夜,于无余涅槃而般涅槃。
般涅槃已,双坚固树寻即生华,周匝垂下,供养世尊。
= 那时,世尊就在于中夜,进入于无余般涅槃中。已入于般涅槃后,这两棵坚固树立即开出花朵来,四周枝条都下垂,以花来供养世尊。
时,有异比丘即说偈言:
“善好坚固树,枝条垂礼佛,妙华以供养,大师般涅槃!”
= 这善好的坚固树,枝条都垂下来礼敬佛陀,并以妙花来供养大师的般涅槃!
寻时,释提桓因说偈:
= 不久,天帝释提桓因也唱诵诗偈说:
寻(xún) = 中国古代的一种长度单位,八尺为寻[a measure of length]。(寻找look of;search;seek]/探究;研究;推求[study;rearch;inquire into]/继续[continue]/沿着,顺着[along]/顷刻,不久[in a short instant;soon;after a little]。)
“一切行无常,斯皆生灭法;虽生寻以灭,斯寂灭为乐。”
= 诸行都是无常,这些都是生灭变易之法;虽然生起,但旋即会坏灭,只有这寂灭才是真正的安乐。
寻时,娑婆世界主梵天王次复说偈言:
= 不久,娑婆世界主梵天王接着唱诵诗偈说:
“世间一切生,立者皆当舍;如是圣大师,世间无有比!
= 世间一切众生,虽有成立,但终究都会舍离;像如此神圣的大师,世间是没有人能比得上他的!
= “世间一切生,立者皆当舍”:别译杂阿含作「世间有生类,舍身终归灭。」
“逮得如来力,普为世间眼;终归会磨灭,入无余涅槃!”
= 他已获得了如来的十力,能普为世间人的眼目;但终究会归于磨灭,进入于无余涅槃里!
尊者阿那律陀次复说偈言:
= “阿那律陀”:Anuruddha,比丘名,佛十大弟子之一,天眼第一。
“出息入息住,立心善摄护,从所依而来,世间般涅槃。
= 如来的出息、入息都已停止,立心于定而善摄护,他从所作依而来,在此人世间入于般涅槃。
“大恐怖相生,令人身毛竖,一切行力具,大师般涅槃。
= 这消息令人生起大恐怖,身毛因之而竖起,一切行(身、口、意净行)、力(十力)具足的大师,就要般涅槃了。
“其心不懈怠,亦不住诸爱,心法渐解脱,如薪尽火灭。”
= 他的心不懈怠,也不住于各种贪爱,心意已得到了解脱,就如薪柴烧尽火熄灭一样。
「出息入息住……如薪尽火灭」 = 别译杂阿含经卷六第四经此偈作「法主意止住,出入息己断;如来所成就,行力悉满足。今入于涅槃,其心无怖畏,都舍于诸受,如油尽灯灭;灭有入涅槃,心意得解脱。」行力——行,指身、口、意之净行;力,佛陀具足十力。
如来涅槃后七日,尊者阿难往支提所,而说偈言:
= 如来涅槃七天后,阿难尊者前往放置有佛陀舍利的塔祠之处,他唱诵诗偈说:
= “支提”:即塔祠。
“导师此宝身,往诣梵天上,如是大神力,内火还烧身。
= 导师这宝贵的身体,已经去到梵天上了,您以如此大神通力,引发内火还烧自身。
“五百氎缠身,悉烧令磨灭,千领细氎衣,以衣如来身,
“唯二领不烧,最上及衬身。”
= 用五百条的毛布包缠的身体,全都被烧得光净,用千件的细毛衣,穿在如来的身上,只剩两件衣服没烧毁,那就是最上面的一件,还有衬身的那一件。
氎(dié) = 细棉布[kapok cloth;fine cotton cloth]。
衬(chèn) = 外衣内的单衫。又称衬衫[underwear]。
尊者阿难说是偈时,诸比丘默然悲喜!
= 当阿难尊者唱诵这首诗偈时,众比丘听了都静默着,内心悲喜交加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