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三
#J2会六入即藏性
“复次,阿难,云何六入,本如来藏妙真如性?
= 其次,阿难!怎么说六入,本是如来藏中的妙真如性呢?
= 瑛解:此云入,亦云处。本如来藏者,本即根本,一切枝末,依之而起,今追究六入枝末之根本,元是如来藏,如即本有不变,真如之本体,来即真如随缘,遍周之妙用,藏者,含藏世出世间,一切善功德,无不具足,犹如宝故。妙真如性者:即如来藏之性。此性即理即事,全妄全真,不滞一法,不舍一法故,所以称妙。即六入亦妙真如性也。
六入/六处 = Salayatana,是十二因缘中的第五支。按《中阿含经·业相应品·度经》和玄奘译《缘起经》等等,缘起法中的六处同于十二处中的六内处。缘于各种希求所起的名色,六根即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及意根,皆得增长,叫做名色缘六处。
如来藏 = Tathagata-garbha,指于一切众生之烦恼身中,所隐藏之本来清净(即自性清净)的如来法身。盖如来藏虽覆藏于烦恼中,却不为烦恼所污,具足本来绝对清净而永远不变之本性。又一切染污与清净之现象,皆缘如来藏而起之教法,即称如来藏缘起。
#K1眼入
“阿难,即彼目睛瞪发劳者,兼目与劳,同是菩提瞪发劳相。
= 阿难!我前说清净明彻的眼睛,瞪视使劳,就别见狂花,这能见的眼睛与所见的狂华,都是菩提心中,所产生的疲劳之相。
= 瑛解:即彼:乃就彼色阴所云,其人无故不动目睛,瞪以发劳,因此见劳,遂见空华之劳相。劳字指空华,谓不特空华是劳相,兼能见之目,与所见之劳相,同是真性菩提心中,瞪发劳相。
= “即彼目睛瞪发劳者”:“劳”,病也。就是把双眼瞪直了所发生的劳相(劳累之相;亦即错觉现象)。
= “兼目与劳,同是菩提瞪发劳相”:“兼”,连同。“菩提”,本有菩提真性。此言,不但是在眼劳中所见的劳相(幻觉之象)是劳相(病相),连能见的眼根及所见的空华,一切能所之相,悉是正觉自性所发生的错觉幻化之相。
睛(jīng) = 眼珠[eyeball]。
兼(jiān) = 一手执两禾。引申为同时进行几桩事情或占有几样东西[hold
two or more…concurrently]。(合并,由部分合成整体[merge;combine;amalgamate]/并吞;兼并[annex
<territory> by force;swallow up]/同,连同[be the same as;together with;along with]。)
瞪(dèng) = 睁大眼睛直视[stare;glare]。
劳(láo) = 上面是焱,即“焰”的本字,表示灯火通明;中间是“冖”字,表示房屋;下面是“力”,表示用力。夜间劳作。努力劳动;使受辛苦[work
hard]。(劳累,疲劳[fatigue]。)
菩提 = Bodhi,译为觉,悟或道。字面意思是“觉悟”,了解事物的本质,是指不昧生死轮回,从而导致涅槃的觉悟与智慧。释迦牟尼正是因为成就这种觉悟而成正果,世称佛陀。
“因于明暗二种妄尘,发见居中,吸此尘象,名为见性;此见离彼明暗二尘,毕竟无体。
= 因为于明暗二种虚妄的尘境,粘湛发见,居浮根中,见精映色,吸取这种尘相,名为见性。这能见之性,离开明与暗二种尘境,终归无影无形,可见只是依尘境而妄现,根本没有独立而实在的体性。
= 瑛解:以此眼入,因有明、暗二尘,黏湛然之体,发为劳见,居于浮、胜二根之中,吸入此明、暗二尘之象,如磁吸铁,名为能见之量<此即菩提瞪发劳相>,乃属托尘妄现。倘若离彼明、暗二尘,毕竟无有能入之体可得,是谓离尘无体。
= “发见居中”:“发”为劳相之“见”而黏“居”于眼根之“中”。
= “吸此尘象,名为见性”:“见性”,能见之性。此言,心再去攀缘而吸取此因错觉而产生的明暗二种虚妄尘象,如磁石吸铁一般,然后再去分别之,因而名为有能见之性。
“如是,阿难,当知是见,非明暗来,非于根出,不于空生。
= 阿难!当知这能见的见,不是从明暗二尘境而来,也不是自眼根中出,更不是由空而生。
= 瑛解:非明暗来不他生;非于根出不自生;不于空生,非无因生。
“何以故?若从明来,暗即随灭,应非见暗;若从暗来,明即随灭,应无见明。
= 什么道理呢?如果是明中来,遇黑暗时,见应随明而灭,就不应再能见暗;若从暗来,遇光明时,见已随暗消灭,自不看见光明。
= 瑛解:若说眼入从明尘而来,暗生明灭之时,见亦随灭,应不见暗;若从暗尘而来,明生暗灭之时,见亦随灭,应无见明。今明来见明,暗来见暗,明暗有去来,见性不生灭,当知是见,非明、暗来也。
“若从根生,必无明暗,如是见精,本无自性。
= 若是由眼根生,就应没有明暗二相之可言了,如是见精,本来就没有自性。
= 瑛解:若说眼入,从根而生,必无明、暗二尘时,单根不能生见。故曰:‘如是见精,本无自性。’自性乃能入之自体。
= “若”言见性为“从”眼“根”中“生”出者,则“必无”须与“明、暗”二尘有关(然而此见精实又非离于明暗二尘而能有,故知见精不能与明暗二尘无关;是故见精并非单从眼根就能独自生起),“如是”可知“见精本无自”体“性”,乃依他起性,非离尘而能自生。
性(xìng) = 人的本性[natural
instincts]。(事物的性质或性能[nature;character]/佛教语。指事物的本质[true nature]。与“相”相对。)
“若于空出,前瞩尘象,归当见根;又空自观,何关汝入?
= 若说是从空出,空离眼根与尘境,那么眼根与尘境,皆成所见的见了,这样一来,前看既可以见诸尘境,退也应可自见眼根,但事实不然;纵然能见,也是空自能见,又何关你的眼入?
= 瑛解:若说眼入,从空而出,则以空为见之根,出来时,前瞩<看也>尘境万象,回归时,应当自见其根;当然不能见。纵使能见,乃空自观,何关汝眼入之事?
= 成观义贯:“若”言见精为“于空出”者,当其出时,在面“前瞩”见诸“尘”境之万“象”,而当其回“归”之时,应“当”可自“见”其眼“根”才对(然而实不能自见其眼,故知见精非从空出)。
瞩(zhǔ) = 注视,瞩目[gaze;stare]。(见;看见[see;look]。)
“是故当知,眼入虚妄,本非因缘,非自然性。
= 所以你当知道,眼入虚妄,本就是不属因缘,亦不属自然的妙真如性,随缘显现而已。
= 瑛解:是无实体,无从来之故,当知眼入虚妄。以无实体故虚;无从来故妄,但是幻妄称相。眼入之相虽妄,妄不离真,其性本来不变,非因缘性;又复随缘而非自然性耳。
妄/虚妄 = 虚假、非真实之意。
#K2耳入
“阿难,譬如有人,以两手指急塞其耳,耳根劳故,头中作声;兼耳与劳,同是菩提瞪发劳相。
= 譬如有人,以两手指,紧塞双耳,因塞成劳,头中就发生嗡嗡的声音,这能闻的耳入,与所闻的声音,同是真性菩提心中,所产生的疲劳之相。
= 瑛解:以塞耳成劳,以例耳入,所闻一切音声,同一妄也。以者用也,用两手指,急塞其耳,塞久成劳,以致头中发为虚响,故云:头中作声。兼耳与劳:耳字意取耳入闻性,以性不自显,寄根说故。劳字乃指头中作声,以劳虽妄发,因境显故,故曰兼,曰与。不特声是耳入之劳相,兼能闻之耳入,与所闻之劳相,同是真性菩提心中,瞪发劳相;比例发明,令知根尘同源,同一妄也。目瞪发劳,妄见空华,菩提心瞪发劳,则六精俱发,故皆用瞪发劳相。
= “兼耳与劳,同是菩提瞪发劳相”:连能闻的耳与所闻的尘劳相,全都是菩提真性中,缘心瞪直所发的劳相。
塞(sāi) = 阻隔;堵住[stop
up;block up]。(填塞;充满[stuff;cram;squeeze in]/sè
= 通“僿”。实,堵、填充空隙,用于书面词语中[stuff]。)
“因于动静二种妄尘,发闻居中,吸此尘象,名听闻性;此闻离彼动静二尘,毕竟无体。
= 因为动静二种虚妄尘境,而耳根之中,有种闻的功能,吸取这种尘境,名听闻性;这听闻性,亦不过因境而显,离开动静二种尘相,即无影无形,根本没有独立而实在的体性。
= 瑛解:现以其动、静不常,故称为妄。此闻虽居耳根之中,吸入尘象,但名听闻性,亦显其唯是幻妄名相而已。
闻(wén) = 听到[hear]。(听说;知道[be told;know]/嗅;嗅到[smell]。)
“如是,阿难,当知是闻,非动静来,非于根出,不于空生。
= 阿难!当知道能闻的闻性,不是从动静二相中来,也不是由耳根所出,不是由空而生。
“何以故?若从静来,动即随灭,应非闻动;若从动来,静即随灭,应无觉静。
= 什么缘故呢?若这能闻的闻,是从静境生,那么动境出现的时候,这闻应已随着静境而灭,当不能再闻动,怎么可能听到风声鹤唳,虎啸猿啼?若说是由动生,则静境当前时,这闻性应随动境而消失,当不能再闻动,为何又能觉知寂然无声?
= 瑛解:若从静尘来,动生静灭,耳中闻性,即当随静尘以俱灭,应不能闻动;若从动尘来,亦复如是。
“若从根生,必无动静,如是闻体,本无自性。
= 若是从耳根生,自不须假借动静等尘境方能显现,如是闻体,本无自性。
= 瑛解:若谓此闻从根而生者,但有增上缘,必无动、静所缘之尘,如是闻体<根也>,本来亦无能入之自性,以单根不立之故。
= “若从根生,必无动静”:“若”言闻精为“从”耳“根”中“生”出者,则“必无”须与“动、静”二尘有关。
“若于空出,有闻成性,即非虚空;又空自闻,何关汝入?
= 如从空出,空既能闻,就该名耳,不应再叫做虚空;况空自闻,又与闻入何关?
= 瑛解:若谓此闻从虚空而出者,是空能有闻,亦得成为根性,既成根性,即非虚空。又空纵有闻,乃空自闻,即同他闻,何预<干也>汝之耳入?
= “若于空出,有闻成性,即非虚空”:“若”言见精为“于空出”生,则虚空既“有”听“闻”之能力,虚空便“成”为有情之根“性”,如是“即非”为无情之“虚空”(然虚空实非有情,亦无听闻之能,故知闻精不从空来。)
关(guān) = 门闩。闩门的横木。(牵连,涉及。)
汝(rǔ) = 汝水。(你,多用于称同辈或后辈。)
“是故当知,耳入虚妄,本非因缘,非自然性。
= 所以当知,耳入虚妄,本就是非因缘,非自然的妙真如性了。
= 瑛解:性不变,用随缘。
#K3鼻入
“阿难,譬如有人,急畜其鼻,畜久成劳,则于鼻中闻有冷触,因触分别,通塞虚实,如是乃至诸香臭气;兼鼻与劳,同是菩提瞪发劳相。
= 阿难!譬如有人,急速地连续收缩他的鼻孔,缩久成劳,于是鼻中就有冷触之感,因而分别通塞虚实,以至香臭等气味,这能嗅的鼻入,与感到的冷触等劳相,皆是菩提心中,所产生的疲劳之相。
= 瑛解:譬如有人,急畜<缩也>其鼻,鼻息出入,自有常度,无故急缩,连缩既久,则反常成劳,即于鼻中,闻有冷触。此冷触由缩风所成,因有冷触,则分别通、塞、虚、实;疏通呼吸之气为虚,闭塞出入之息名实。如是乃至,吸入各种香、臭等气,同一妄耳。兼鼻与劳:劳字指冷触及香、臭气;谓不特冷触,香、臭气,是鼻入之劳相,兼能闻之鼻入,与所闻之劳相,同是菩提心中,瞪发之劳相,以根尘同妄故。
= “则于鼻中闻有冷触,因触分别,通塞虚实”:“则于”其“鼻中”嗅“闻”到“有冷”气吸入的幻嗅之“触;因”有此嗅“触”便虚妄“分别”出鼻中有“通、塞、虚、实”的现象。
畜(chù) = 家畜[farm
animal;livestock]。(xù = 饲养<禽兽>[raise]/顺从,驯服[comply]/积;积聚。后作“蓄”[accumulate]。)
搐(chù) = 牵动,抽缩[twitch]。
实(shí) = 财物粮食充足,富有[prosperous;well-to-do;well-off]。(果实;种子[fruit]/充满;充实;填塞[fill
with]。)
“因于通塞二种妄尘,发闻居中,吸此尘象,名嗅闻性;此闻离彼通塞二尘,毕竟无体。
= 由于有通塞二种虚妄的尘境,而鼻根有种闻的功能,吸取这虚妄的尘相,名为嗅觉性,这嗅觉离开通塞二尘,根本没有独立而实在的体性。
= 瑛解:然此鼻入,元无自性,但因浮、胜二根,对彼通而有闻,塞而无闻,二种妄尘,黏湛发嗅,居于根中,吸入此尘象,名为嗅闻能入之性。此闻亦不过幻妄称相,离彼通、塞二种妄尘,毕竟无有能入之自体。
嗅(xiù) = 用鼻子辨别气味[smell
scent;sniff]。
“当知是闻,非通塞来,非于根出,不于空生。
= 当知这嗅觉性,不是从通塞来,也不是由鼻根出,又非由虚空生。
“何以故?若从通来,塞则闻灭,云何知塞?如因塞有,通则无闻,云何发明香臭等触?
= 什么道理呢?若说是从通来,塞时嗅觉应随通而灭,怎么能再知塞?如因塞有,通时亦不应再有嗅觉,为什么又能嗅知香臭等气味呢?
= 瑛解:若谓嗅闻之性,从有闻之通而来,至无闻之塞时,此闻必随通而去,应不更闻于塞,云何又知塞而无闻?如因无闻之塞,而有鼻入之嗅性,则至有闻之通时,此闻则应随塞而灭,无有嗅闻之性,云何通时,又能发明香、臭等气,来触于鼻耶?
“若从根生,必无通塞,如是闻机,本无自性。
= 如说是由鼻根生,那么仅有根而没有通塞等尘境,如是闻机,本就没有能入的自性;既没有所入的尘境,又怎么有能入的鼻根。
= 瑛解:若谓鼻入嗅闻之性,从根而生者,则单根无尘,如是闻机<根也>离尘无体,本无能入之自性。
= “如是闻机”:“机”即根。“闻机”,即嗅精。
机(jī) = 弓弩上的发射机关[engine]。(时机,机会[opportunity]/事物的关键;枢纽[crucial point]/通“几”。几案,小桌子[small table]/机密,机要。多指军国大事[secret]/机巧;机灵灵巧[swift]。)
“若从空出,是闻自当回嗅汝鼻;空自有闻,何关汝入?
= 若说是从鼻孔的空出,则是空自有嗅觉,那么当返归时,应可自嗅其鼻。
= 瑛解:若谓嗅闻之性,从鼻孔之空而来者,是空有闻,自当回<返也>嗅汝之鼻根。因有回嗅二字,故知是指鼻孔之空,非外空也。纵许能嗅,但是虚空,自己有闻,又何关汝阿难鼻入之事?
= “空自有闻,何关汝入”:若虚“空自有”能“闻”嗅之性,“何关汝”之鼻“入”?
“是故当知,鼻入虚妄,本非因缘,非自然性。
= 所以你当知道,鼻入虚妄,本就是非因缘,亦非自然的妙真如性,随缘显现而已。
= 瑛解:性不变,用随缘。
#K4舌入
“阿难,譬如有人,以舌舐吻,熟舐令劳;其人若病,则有苦味;无病之人,微有甜触;由甜与苦,显此舌根;不动之时,淡性常在;兼舌与劳,同是菩提瞪发劳相。
= 阿难!譬如有人,以舌猛舐自吻,熟舐使劳,这人如果有病的话,会感到有种苦味,健康的人,会觉有淡淡的甜味,由于甜与苦的妄尘,正是显出舍根不动的时候,不甜不苦的淡性常存。这能尝的舌根,与甜苦的劳相,都是菩提心中所产生的疲劳相状。
= 瑛解:譬如有人,以舌舐吻;舐即舔也。舌根无有外物可舐,但用舌入,自舐其唇吻;吻即口之两角。熟舐乃舐之既久,令舌发劳。其人若病,舐之则妄有苦味,无病之人,舐之微有甜触。由此熟舐,妄生甜苦,正显舌入之根不动<即不舐之时>,淡性<非甜非苦>常在。甜苦与淡,乃舌入之劳相,以此为例,兼能尝之舌入,与甜苦淡之劳相,同是菩提心中,瞪发劳相。甜苦乃有味之味,淡属无味之味,仍为二种。
= “以舌舐吻”:“舐”,舔也。“吻”,嘴唇。
= “熟舐”:“熟”,久也。
舌(shé) = 舌头[tongue]。
舐(shì) = 以舌舔物[lick]。
吻(wěn) = 嘴唇[lips]。(嘴;口[mouth]/语气;口气[mood]。)
熟(shú) = 煮熟,食物烹煮到可吃的程度[cooked]。(表示程度深[deeply]/精审,仔细[carefully]。)
淡(dàn) = 味淡;味道不浓,不咸[tastless;weak]。(淡泊,不追求名利[not
seek fame and wealth]。)
“因甜苦淡二种妄尘,发知居中,吸此尘象,名知味性;此知味性,离彼甜苦及淡二尘,毕竟无体。
= 因为有甜苦与淡的两种妄尘,借舌根之中,启发知的功能,吸取这两种尘相,妄加分别,名为味觉。这种味觉,若离开甜苦及淡二尘境,根本就没有独立而实在的体性。
= 瑛解:舌入元无自性,但因舌动时之甜、苦,及不动时之淡,二种妄尘,黏湛发知,居于根中,吸此尘象,托尘妄现,名为知味能入之性。然此舌入知性,离尘毕竟无体。
= “因甜苦淡二种妄尘”:“因”舌动时之“甜、苦”与舌不动时之“淡二种”幻“妄”之“尘”黏于湛然之体。
“如是,阿难,当知如是尝苦淡知,非甜苦来,非因淡有,又非根出,不于空生。
= 阿难!你该知道能尝苦淡的味觉,不是甜苦中来,不是因淡而有,又不是由舌根所出,也不是从空而生。
= 瑛解:此追究舌入无所从来。
尝(cháng) = 辨别滋味,品尝[taste;try the flavour of]。(经历[experience]/曾经[have already]。)
“何以故?若甜苦来,淡则知灭,云何知淡?若从淡出,甜即知亡,复云何知甜苦二相?
= 什么道理呢?若自甜苦中来,遇淡当没有味觉了,怎么可能知为淡味?如果说是从淡中出,遇甜就也应无知觉,为何可能分辨甜苦等味?
知(zhī) = 出于口者疾如矢。知道[know]。(识别;区别[distinguish]/懂得,了解,理会[understand]/主持;管理[administer]。)
“若从舌生,必无甜淡及与苦尘,斯知味根,本无自性。
= 若说是从舌生,这味觉本无自性,那么根中就没有甜苦淡等尘相了。
= “斯知味根”:“斯”,此。这个能尝知诸味之舌根。
“若从空出,虚空自味,非汝口知;又空自知,何关汝入?
= 若说是从空生,虚空自当知味,何必假你的舌,然后方知?又虚空既自能知味,和你的舌入有什么关系呢?
= “若从空出,虚空自味,非汝口知”:“若”言尝精为“从空”而“出”生者,则“虚空自”能尝“味”,必“非汝口”所能“知”觉其所尝之味。
= “又空自知,何关汝入”:“又”虚“空自”尝“知”诸味,“何关汝”之舌“入”?
“是故当知,舌入虚妄,本非因缘,非自然性。
= 所以你该知道,舌入虚妄,本就是非因缘,亦非自然的妙真如性,随缘显现罢了。
= 瑛解:性不变,用随缘。
#K5身入
“阿难,譬如有人,以一冷手触于热手,若冷势多,热者从冷;若热功胜,冷者成热。
“如是以此合觉之触,显于离知;涉势若成,因于劳触;兼身与劳,同是菩提瞪发劳相。
= 阿难!譬如有人,以一只冷手,合触另一只热手,若冷度强于热度,热手就会变冷,如果热度高于冷度,冷手也会成热。这冷热二种触觉,合时知合,离时知离,以这合的触感,彰显离开的知觉,这与平常有知的身体,和无情的物体相合而成触不同,因同属身体,对于触尘,有离合二种感觉,两手冷热相涉之势若成,因两手相合,合久成劳,所以现冷热相涉的触感。这身体和冷热相涉的触感,都是菩提妙心所产生的劳相。
= 瑛解:假设一人,用一只冷手,触合一只热手,两手皆属身根,与寻常有知之身,与无知之物,合则成触不同。若冷之势力多,则热者从冷而成冷;若热之功用胜,则冷者从热而成热矣。如是指上四句,用此两手相合,觉知冷热之触,显于两手相离时,亦复有知触之用,以验身入所对触尘,有离、合二种。彼此两手,冷热相涉之势若成,乃因两手相合,合久成劳,故现冷热相涉之触。是身入之劳相,兼身入与冷热之相,同是菩提心中,瞪发劳相。
= “涉势若成,因于劳触”:这两手冷热互相交“涉”之“势若成”,即可“因于劳触”(成为劳触之因)。
势(shì) = 权力;权势[power
and authority;power and influence]。(力量;威力[force;influence]/形势;情势[situation]。)
涉(shè) = 趟水过河[wade;ford]。(泛指渡水[cross
<a river>]/行走[walk]/入,进入[enter]。)
“因于离合二种妄尘,发觉居中,吸此尘象,名知觉性;此知觉体,离彼离合违顺二尘,毕竟无体。
= 因为有离与合两种虚妄的尘相,借身中知的功能,吸收这两种尘相,名之为知触性,这种感知触觉的体,若没有离与合及各具的违与顺二种尘相,根本就没有独立实在的体性。
= 瑛解:此身入之知觉,乃托尘妄现其相。因于离、合二种妄尘,黏起湛然之体,发为觉精,居于浮、胜二根之中,吸入此尘象,名为身入知觉之性。此知觉体,离彼离、合违顺二尘,毕竟无有身入之自体可得。离、合属二尘,违顺乃二相。苦触,则违背众生,厌苦求乐之心理,故曰违;乐触,则顺从众生,厌苦求乐之心理,故曰顺。离、合各有违顺二相。
违(wéi) = 离开;背离[leave;part]。(违背;违反[disobey;violate]/恨[hate]/妨碍;阻碍[hinder;block]。)
顺违/违顺 = 违境与顺境之并称。感苦之境界,称为违境,即与自己之身心相违悖,以致引起痛苦、不快或嗔恚之环境皆属之。反之,感乐之境界,称为顺境。
“如是,阿难,当知是觉,非离合来,非违顺有,不于根出,又非空生。
= 如是阿难!你当知道觉触的觉,并不是从离与合中来,也不是因违顺才有,不是从身中来,也不是凭空而生。
“何以故?若合时来,离当已灭,云何觉离?违顺二相亦复如是。
= 什么道理呢?若说这觉因两手相合时才来,那么两手分开时,这个觉应该随之而消失,怎么又能觉知分开呢?至于违与顺二种相尘<违时顺灭,顺时违灭>,也是如此。
= “若合时来,离当已灭,云何觉离”:“若”言此觉精为于两手相“合时来”,则当两手相“离”时此觉精应“当已”随合尘之灭而“灭”,此觉精既已灭去,则“云何”复能“觉”知两手相“离”之离尘?
“若从根出,必无离合违顺四相,则汝身知,元无自性。
= 若说是从身根自出,一定没有因离合而产生的违顺二相,况你身知,也没有独立而实在的体性。
= 瑛解:四相,非指离合违顺为四,乃指离合二尘,各有违顺二相,则成四相。
元(yuán) = 头[head]。(第一,居首位的[first;primary]/指元气[vitality]/根源;根本[source;origin]/本来;向来;原来[primary;prime]。)
“必于空出,空自知觉,何关汝入?
= 若说必定是空生,那么空自知觉,又与你的身入有什么关系?离开尘相,并没有实在的体性,也无所从来。
= 成观义贯:若言此觉知性为“必于”虚“空”中生“出”者,则虚“空自”能“知觉,何关汝”之身“入”?
“是故当知,身入虚妄,本非因缘,非自然性。
= 所以你当知道,身入虚妄,本就是非因缘,亦非自然的妙真如性,随缘显现罢了。
= 瑛解:性不变,用随缘。
#K6意入
“阿难,譬如有人,劳倦则眠,睡熟便寤;览尘斯忆,失忆为忘;是其颠倒生住异灭,吸习中归,不相踰越,称意知根;兼意与劳,同是菩提瞪发劳相。
= 阿难!意根的劳相,就比较难说了,譬如有人,劳倦的时候,就须要睡眠,熟睡之后,自然会醒来,醒后就记起各种尘相,名之为忆,熟睡以后就失去了这种记忆,名之为忘。忘而后忆,忆而又忘,这样颠颠倒倒,首尾循环,念念之间,有生、住、异、灭各种尘相,循环不息,这都是无始以来的习气,吸取这种习气,中归于意根,生、住、异、灭,四相变迁,次序井然,不相逾越。所谓四相,不过略举,实在意入的一切妄知,类皆如此,故称为意知根。这意与劳,都是菩提妙性瞪发的劳相。
= 瑛解:假设一人辛劳疲倦,精神不足,意根不对缘境,则妄现睡眠之相;睡眠既熟,精神恢复,意根不甘滞寂,则便现醒寤之相。以既寤之时,则历览前尘,而斯忆<记也>;欲睡之时,则失忆以为忘。又正睡之时,梦中独头,所缘览尘境,亦称记忆;既寤之后,则梦沉境寂,亦曰为忘。以上忽眠、忽寤,或忆、或忘,皆属颠倒之相。生、住、异、灭,对眠、寤、忆、忘而说。初眠为生,正眠为住;将寤为异,寤已为灭。始忆为生,正忆为住;将忘为异,忘尽为灭。意根能吸入现习,生、住、异、灭四相,次第迁流,中归意地,前不落后,后不超前,不相踰越,称意入为能知之根焉。世人只知,眠、寤、忆、忘,为意家之劳相,并不知兼意知根,与所缘劳相,同是菩提心中,瞪发劳相。
= “览尘斯忆”:“览”,见。“斯”,即是。醒时若能回顾而见到梦中种种前尘,便称为是有记忆。
= “是其颠倒,生住异灭”:“其”,指意根。“生住异灭”,指上面所说的眠、寤、忆、忘,此四劳相亦皆各有生住异灭四相。如始睡为“眠之生”,深睡为“眠之住”,将醒为“眠之异”,醒觉为“眠之灭”。
= “吸习中归”:由意根“吸”纳此等现“习”而“中归”于意地。
眠(mián) = 闭上眼睛[close
one's eyes]。(睡觉[sleep]。)
寤(wù) = 睡醒[wake up]。(通“悟”。觉悟,认识到[realize]。)
览(lǎn) = 观看[look at;see]。(观赏[enjoy
the sight of;view and admire]/采纳[accept]。)
忆(yì) = 思念,回想[recall]。(回忆[think of]。)
四有为/四有为相/四本相/四相 = 指显示诸法生灭变迁之生、住、异、灭等四相。属心不相应行法。
踰(yú) = 同“逾”。越过,经过[cross;go through]。
“因于生灭二种妄尘,集知居中;吸撮内尘,见闻逆流,流不及地,名觉知性。
= 然生、住、异、灭,虽称四相,但总名法尘,实在只有生灭二种妄尘,承揽生灭二种妄尘,集能知之性,居于意根之中,内缘五尘落卸的影子,能缘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五根所不到之处,这就是名为昭昭灵灵的觉知性。
= 瑛解:此生灭,乃前五尘,落卸影子,有生、灭二种法尘之别。意入因于生、灭二尘,黏起湛然之体,集能知之性,居于意根之中。吸取内之法尘,为己所缘。前五根缘五尘之境;见、闻二字,该余三根,皆顺流外缘;倘若见、闻等根,要逆流反缘,也缘不到。因五尘落卸影子,落在意地之中,为意根之所独缘,故曰见闻逆流,流不及地。此能缘性,名意入觉知之性,亦不过托尘妄现而已。
= “集知居中”:聚集能知之性居于意根之中。
= “见闻逆流,流不及地”:“见闻”,代表见闻觉知四者,此四者即是六根之用。“逆流”,即反缘,或向内缘。盖六根之中,只有意根既可以向外缘,又可以向内缘,而其他五根只能向外缘外尘。此言,见闻觉知等其他五根即使要逆流反缘,也无法逆流到意地。
撮(cuō) = 用三指取物;抓取[take
up with three fingers]。(食指与姆指间能撮起的量[pinch]。)
内尘 = 指意识所缘之法尘。‘外尘’之对称。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等六尘中,前五者为眼等前五识所缘,称为外尘;法尘为意识所缘,缘于内,故称内尘。
逆(nì) = 迎,迎接,迎着[meet]。(倒;反;向相反方向活动[reverse;inverse;converse]/抵触;不顺;违背[defy;disobey;go against]/抗拒[resist]/事前,预先[beforehand]。)
“此觉知性,离彼寤寐生灭二尘,毕竟无体。
= 但这觉知性,并非真如,若离开醒而生,睡而灭的二种妄尘,毕竟没有独立而实在的体性。
= 瑛解:然此觉知之性,既是因尘而有,离尘自应无体可得。
寐(mèi) = 睡着[sleep]。
“如是,阿难,当知如是觉知之根,非寤寐来,非生灭有,不于根出,亦非空生。
= 所以说阿难!你应当知道,这能觉能知的知,不是由醒、睡来,也不是因生、灭二尘而有,不是从意根出,也不从空而生。
“何以故?若从寤来,寐即随灭,将何为寐?必生时有,灭即同无,令谁受灭?若从灭有,生即灭无,谁知生者?
= 什么缘故呢?若说是从醒时来,睡熟时应既随之而灭,又将以什么为睡,在熟睡中,能做梦的又是谁?睡时亦然,类此可知。如说必定生时才有,那么灭时,就同于无,又有谁来觉知有灭?若说从灭而有,生就应无,又何以能知有生,由是可知,不是从尘相来。
= 瑛解:若谓此觉知之意入,从寤而来者,至于寐时,此觉知必随寤而灭,又将何者而为寐乎?即今寐中,能做梦者,又是谁耶?若从寐来,类此可推。若谓此觉知,必从生尘有者,至于灭尘时,即应同生尘而无矣,又令谁领受灭尘,而内守幽闲寂静之境耶?若谓此觉知,从灭尘有者,至于生尘时,即应同灭尘而无矣,即今能觉知生尘,分别苦乐者,又是谁耶?
= “若从寤来,寐即随灭,将何为寐”:“若”言意根之觉知性为“从”醒“寤”中“来”,则睡“寐”之时此觉知性“即”应“随”着寤相之灭而“灭”,如是则“将”以“何”而“为”睡“寐”者?
= “必生时有,灭即同无,令谁受灭”:若言此觉知性“必”为在“生时”才“有”,如是则“灭”相起时,此觉知性“即”应“同”生相之灭而俱“无”,若觉知性既已灭去,则“令谁”领“受灭”相?
= “若从灭有,生即灭无,谁知生者”:“若”言此觉知性为“从灭”相而“有”,则当“生”相起时,此觉知性“即”应随“灭”相之灭而成“无”,如是则“谁”为能“知生”相法尘“者?
“若从根出,寤寐二相随身开合,离斯二体,此觉知者同于空华,毕竟无性。
= 若说是从根出,与醒时睡时没有关连,殊不知人身中的肉团心,状如莲花瓣,常自开合,没有暂停的时刻,这觉知之根,离开这二种尘相,这个能觉知的,将同于空花水月,根本没有独立的自性。
= 瑛解:若谓此觉知,从意根出者,寤、寐二种之相,乃随身根之内,肉团心开合而成。肉团心是肉质,状如倒挂莲华,寤则开,寐则合,离斯<此也>寤寐开合二体,此意入之觉知,同于空华,毕竟无有能入之性。
= “寤寐二相随身开合”:然则“寤、寐二”虚妄“相”乃“随”着属于“身”根之肉团心之“开合”而现有寤寐之相:心开则寤,心合则寐。
虚空华/空花/眼华/眼花/空华 = Kha-puspa,指空中之华。盖空中原无华,然眼有病疾者因眼中有翳,常于空中妄见幻化之华;比喻本无实体之境界,由于妄见而起错觉,以为实有。故于自身中见有一常住之我,或于一切万物中,妄见其有实体,则称为如见空华。
“若从空出,自是空知,何关汝入?
= 若言是从空生,自然是空知,和你的意入又有什么关系?可知这种劳相,既没有体性,也无所从来。
= 瑛解:若谓此觉知,从空出者,空性顽钝,根性灵知,虚空本属无知,纵然能有知觉,自是空之有知,何关于汝意入之事?
= 成观义贯:“若”言此觉知性为“从”虚“空”中“出,自”然“是”虚“空”自“知”,如是则“何关汝”之意“入”?
“是故当知,意入虚妄,本非因缘,非自然性。
= 所以应该知道,意入虚妄,本来就是非因缘,亦非自然的妙真如性,随缘显现罢了。\
= 瑛解:性不变,用随缘。
#J3会十二处即藏性
“复次,阿难,云何十二处,本如来藏妙真如性?
= 复次阿难!为何说十二处,本是如来藏中的妙真如性呢?
= 瑛解:处者方所也,定在也。以权教相宗说,根一定在内,尘一定在外,眼唯对色,耳唯对声等,内外各六处,故名十二处,亦名十二入;谓取境,则以根入尘,受境,则以尘入根,通为能入,亦通为所入,故名为入。
十二入/十二入处/十二处 = Ayatana,指六根加六境。处为梵语Ayatana之译,乃养育、生长之意。即长养心、心所之法,计分为十二种,乃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、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等处。前六处为六根,系属主观之感觉器官,为心、心所之所依,有六内处之称;后六处为六境,属客观之觉知对象,为心、心所之所缘,称六外处。此十二处摄尽一切法,若配于五蕴,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等十色处,相当于色蕴;意处即为识蕴,赅摄六识及意界之七心界;法处为受、想、行三蕴,即赅摄四十六心所、十四不相应行、无表色及三无为等六十四法。
#K1眼色处
“阿难,汝且观此祇陀树林,及诸泉池。
= 阿难!你现在且看这祇陀树林,及一切泉石清池。
祇园/祇树/祇园精舍/祇洹精舍/只陀林/逝多林/祇树给孤独园 = Jetavana-anathapindasyarama,印度佛教圣地之一,位于中印度憍萨罗国舍卫城之南。祇树乃只陀太子所有树林之略称;给孤独即舍卫城长者须达(Sudatta)之异称,因长者夙怜孤独,好布施,故得此名。盖此园乃须达长者为佛陀及其教团所建之僧坊,精舍建于只陀太子之林苑,以二人共同成就此一功德,故称祇树给孤独园。佛陀曾多次在此说法,为最著名之遗迹,与王舍城之竹林精舍并称为佛教最早之两大精舍。
泉(quán) = 从地下流出的水源[spring]。(地下水[underground water]。)
“于意云何?此等为是色生眼见?眼生色相?
= 你的意思以为如何?是由祇陀林产生你眼中的见,而能看见祇陀林呢?还是因你眼中的见产生祇陀林,而后你才能见?
= 瑛解:由法生故,种种心生;由心生故,种种法生。在汝之意以为如何?还是色尘生出眼见耶?还是眼根生出色相耶?
= “色生眼见?眼生色相”:“色”,色尘。“眼见”,眼根的能见之性。此谓,是从色尘生出眼根能见之性的呢?还是从眼根生出所见的色相?
色相 = 即形质相状。为宇宙间一切色法的本质之一。无论有情生命或器世间,均有其形质相状。/指色身之相貌现于外而可见者。如诸佛菩萨为方便摄化众生,而权假显现色身相貌。
#L1破眼见生色
“阿难,若复眼根生色相者,见空非色,色性应销,销则显发一切都无;色相既无,谁明空质?空亦如是。
= 若说是你的眼根,产生祇陀林,而使你能得见,那么当你眼观空的时候,就看不见祇陀林了,祇陀林便应该消失。能生的见既然消亡,当然也就没有所生的一切色相,若没有一切色相,空相也自不可得;因色空是相对而显,色相既无,更有何物以彰显空义呢?若说眼生空相,道理也是一样。
= 瑛解:若复内之眼根,生出外之色相者,则眼具生色之性,设或见空之时,而非色相,是所生之色相既无,而能生之色性<指眼见>,应即销亡!销字即能生之见销亡,而所生之色亦无,色相既无,空相亦复叵得?故曰显发一切都无。色相既无,谁明<显也>空质者:空、色相形而显,色相既无,空应不显矣。反言无色,将谁显空?
= “见空非色,色性应销”:当眼“见空”时,此时“非”有“色”相,所见既无色相,则眼根所生之“色性应”即“销”亡。
= “销则显发一切都无”:色性既已“销”亡“则显发一切”有为法“都无”。
= “色相既无,谁明空质”:又若“色相既无”,则“谁”来衬托以“明”现“空”之性“质”?
销(xiāo) = 熔化金属[melt]。(古代的一种刀[an ancient knife]/通“消”。清失;消除;消散[eliminate;dispel;dissipate]。)
显(xiǎn) = 头上的装饰品[ornaments
on the head]。(明显;显示得很清楚[obvious;apparent;noticable;self-evident]/显露;公开[appear;become manifest itself]/显赫,显达[be illustrious and influential]。)
质(zhì) = 从贝,与财富有关。抵押;以…作人质[mortgage;pawn]。(抵押品;人质[hostage;security;pledge]/素质;本质;禀性[nature;natural disposition]/物质;事物[matter;substance;object]/朴实、朴素
[simple;plain]。)
#L2破色生眼见
“若复色尘生眼见者,观空非色,见即销亡;亡则都无,谁明空色?
= 如果说是祇陀林产生你的眼见,因而能看见祇陀林的话,那么当你眼观空的时候,并不是观色,既没有能生的色相,也自没有所生的眼见了。眼见既然消失,为何又能见空见色呢?若言空生眼见,道理亦同。
= 瑛解:若复外之色尘,能生内之眼见者,观空之时,而非色相,是能生见之色尘已灭,而所生之见,即应销亡!然见既销亡,则一切都无;既无能见,则将谁来明是空是色。
= “观空非色,见即销亡”:观空之时,非有色相;既无色相,则无能生见之尘,能生既无,则所生之见应即销亡。
“是故当知,见与色空,俱无处所,即色与见,二处虚妄,本非因缘,非自然性。
= 所以当知,眼见与色空,皆没有一定的处所,色不生眼,眼也不生色,各自寂灭;而执着色尘与眼见,实有二处,皆是虚妄,因见与色,本来一体,皆是由非因缘,亦非自然的妙真如性,随缘显现而已。
= 瑛解:由是义故,应当起智观察,了知能见之眼根,与所见之色、空,俱无定在之处所。以眼不生色,则色无处所;色不生眼,则见无处所,此且明其无内、外二处耳。色尘与眼见,二处之体,亦属虚妄,以无体曰虚,伪现曰妄。本非因缘,非自然性者:以因缘、自然,俱为戏论矣。
俱(jù) = 走在一起,在一起[in
the company of;along with]。(一起;一同[together;in company]/皆;全;都[all;completely]。)
#K2耳声处
“阿难,汝更听此祇陀园中,食办击鼓,众集撞钟,钟鼓音声前后相续。
= 阿难!你再听这祇陀园中,吃饭的时候击鼓,集众的时候敲钟,钟声鼓响,前后相续。
= 成观义贯:“食”物已“办”时即“击鼓”,大“众集”合时即“撞钟,钟”与“鼓”的“音声,前后相续”。
办(bàn) = 办理;治理[handle;manage;do]。(做成;做好;能做到[accomplish;achieve]。)
续(xù) = 连接起来,接上[link]。(继续[continue]。)
“于意云何?此等为是声来耳边?耳往声处?
= 你的意思如何?这是声音来到耳边呢?还是耳至发声之处?
= 瑛解:闻非自然生,因声而闻;声非自然生,因闻有声。在汝之意,以为如何?为是声来耳边而闻耶?为是耳往声处而闻耶!边字即处也。
#L1声来耳边
“阿难,若复此声来于耳边,如我乞食室罗筏城,在祇陀林则无有我;此声必来阿难耳处,目连、迦叶应不俱闻,何况其中一千二百五十沙门,一闻钟声同来食处。
= 阿难!若说这是声音来到耳边,如我已往室罗筏城乞食,在祇陀林中,就没有我了。这个声音既然到了阿难的耳际,而目连、迦叶等,应该都听不到了;但是一千二百五十位比丘,一闻钟声,皆会来到吃饭的食堂,可见不是声来耳边。
= 瑛解:如我下法喻合辨:喻中如来乞食城中,林中则无;法中声来阿难耳处,余众则无。故曰:‘目连、迦叶,应不俱闻。’ 何况下,反显一声众闻,同来食处,则计声来耳边者,妄也。
= “此声必来阿难耳处,目连、迦叶应不俱闻”:如果说必定是这钟声去到你阿难的耳朵而让你听闻,而非你的耳去就那钟声,则因钟声之体只有一个,比音体既到了你耳边,便不能同时也到目连、或迦叶那里,(正如同我到大城去乞食,祗陀林便没有我身存在一样);依如是理,则目连及迦叶便不能与你同时听到钟声。
托钵/行乞/乞食 = Pindapata,乃印度僧人为资养色身而乞食于人之一种行仪。其原始意义有二,即:(一)自利,为杜绝俗事,方便修道。(二)利他,为福利世人,予众生种福机会。故乞食属僧人清净之正命;若自作种种生计以养其身,则为邪命。系十二头陀行之一。
舍婆提国/室罗伐国/室罗筏国/舍卫国 = 舍卫,Savatthi。为中印度古王国名。意译闻物、闻者、无物不有、多有、丰德、好道。又以此城多出名人,多产胜物,故称闻物国。
娑门/桑门/丧门/沙门 = Samana,意译勤劳、功劳、劬劳、勤恳、静志、净志、息止、息心、息恶、勤息、修道、贫道、乏道。为出家者之总称,通于内、外二道。亦即指剃除须发,止息诸恶,善调身心,勤行诸善,期以行趣涅槃之出家修道者。
#L2耳往声处
“若复汝耳往彼声边,如我归住祇陀林中,在室罗城则无有我;汝闻鼓声,其耳已往击鼓之处,钟声齐出,应不俱闻,何况其中象马牛羊种种音响?
= 如果说是你的耳,到那发声的地方,又如我归返祇陀林中,在室罗筏城就没有我了。你现在既闻鼓声,你的耳已往击鼓之处,那么钟鼓齐鸣,应该不能同时听到两种声音。何况象马牛羊等一切音响,都能同时听到,证明不是耳到发声之处。
= 瑛解:如我下法喻合辨:喻中如来归住林中,城里则无;法中耳往击鼓之处,钟处则无。故钟声齐出,应不俱闻,何况其他种种音响,而岂得闻耶?今能闻众声,则计耳往声处者,亦妄也。
= “如我归住祗陀林中,在室罗城则无有我”:“住”,止之义。我若回到祗陀林中,室罗城中便不再有我身存在了,因我只一体。此外则是以佛身为一身,来比喻耳根之体唯有一个;若此耳体前往某处去采取某声,则此耳体必不能同时也到别处去采取声音。
响(xiǎng) = 回声[echo]。(声音[sound]。)
#L3无来无往
“若无来往,亦复无闻。
= 若说耳根与声音,各住本位,两不来往,就应有声音而耳不闻,但事实上,有声音就能听到,可证也并不是互不来往。
= 瑛解:如无来往,则根、尘两不相到,故曰:‘亦复无闻’。
= 成观义贯:“若”如是计着言绝“无来往”,则众生“亦复无”有能听“闻”之事。
“是故当知,听与音声,俱无处所,即听与声,二处虚妄,本非因缘,非自然性。
= 所以你当知道,听觉与声音,两皆虚妄,都没有一定的处所,也就是听与声,皆没有实在的自体,谁往谁来?原不过虚妄的名相而已,本来都是由非因缘,也非自然的妙真如性,随缘所显现。
= 瑛解:是有无来、往俱非之故,应当悟明,耳根之听,与音声之尘,俱无内外定在之处所。即听与声,二处自体,亦不可得;说谁来往,及不来往,亦不过虚妄名相而已。其性本即如来藏性,非因缘、自然二种戏论矣!
#K3鼻香处
“阿难,汝又嗅此炉中旃檀,此香若复然于一铢,室罗筏城四十里内,同时闻气。
= 阿难!你现在嗅这炉中的旃檀香,若燃这香一铢,在室罗筏城四十里以内,都能同时闻到这种香气。
= 瑛解:鼻即鼻;旃檀、香也,义翻与药,嗅之可以除病,亦云‘牛头旃檀’,出北俱卢洲,牛头山中。《法华经》云:‘此香六铢,价值娑婆世界’是也。此乃异香,功用殊胜。若复然于一铢,室罗筏城,四十里内,同于一时,俱闻香气。
= 成观义贯:“此香若复”只“然于一铢”,即令“室罗筏城四十里内”之人“同时”皆得俱“闻”其香“气”。
炉(lú) = 贮火的器具,作冶炼、烹饪、取暖等用。火炉[stove]。(香炉、熏炉[incense-burner]。)
栴檀/旃檀 = Candana,香木名。译曰与乐。出自南印度摩罗耶山,其山形似牛头,故名牛头旃檀[sandalwood]。
铢(zhū) = 古代重量单位,二十四铢为一两[an
ancient weight measure]。
“于意云何?此香为复生旃檀木?生于汝鼻?为生于空?
= 你的意思如何?以为这香气是由旃檀木生呢?还是生于你的鼻根;或是由虚空所生?
= 成观义贯:“此香为复生”于“栴檀木”之中?抑是“生于汝鼻”根之中?抑“为生于”虚“空”中?
#L1破从鼻生
“阿难,若复此香,生于汝鼻,称鼻所生,当从鼻出,鼻非旃檀,云何鼻中有旃檀气?称汝闻香,当于鼻入;鼻中出香,说闻非义。
= 阿难!这香气如果是生于你的鼻中,称鼻所生,就当从鼻中生,鼻不是旃檀木,为何鼻中有旃檀的香气?况名闻香,当从鼻入,现鼻孔出香,说闻就名不符实了。
= 瑛解:若谓此香,生于汝鼻,既称此香,是鼻所生,应当香气从鼻而出,方合生义;鼻非旃檀,云何鼻中有旃檀气?鼻是肉体,而非旃檀香体,异体不能发用,云何肉鼻之中,而有发生旃檀气之用?称汝闻香,应当于汝鼻入,现鼻中生出香气,名义不符,故难曰:‘说闻非义’。
= 成观义贯:而且,既“称”说是“汝”在“闻香”,则香气应“当”是“于”汝“鼻”中而“入”才合道理,若反而说是从“鼻中出香”气的话,而“说”是“闻”到香气便“非”合“义”理。
#L2破从空生
“若生于空,空性常恒,香应常在,何藉炉中爇此枯木?
= 若说这香气由虚空所生,空性常恒不变,这香气也应该常存不失,又何以要借香炉,燃烧这种旃檀枯木?
= 瑛解:若谓此香,不从肉鼻所生,乃生于鼻孔中之空者,鼻孔之空,与世界之空无二。空性常恒不变,所生之香,亦应常在,一切得皆有香气,又何藉炉中,爇此枯木,然后有香?
藉(jiè) = 作衬垫的东西[pad]。(“借”的繁体字/jí
= 践踏;欺凌[tread on;bully]。)
爇(ruò) = 烧[burn]。
枯(kū) = 枯槁,草木干枯[wither]。(干涸[dried up]/干瘦;憔悴[haggard]。)
#L3破从香生
“若生于木,则此香质因爇成烟,若鼻得闻,合蒙烟气,其烟腾空未及遥远,四十里内云何已闻?
= 若香生于旃檀木,这生香的木质,因爇成烟,若鼻得闻,理该先蒙受烟气,但青烟袅袅,应当飘逸不远,为什么四十里内,都能闻到这旃檀木香呢?
= 瑛解:若生于木,则此香之木质,因爇成烟,乃可通于鼻中。若鼻得闻,合当蒙受烟气!今其烟腾空,未及遥远,室罗筏城,四十里内,同时闻气,足征非生于木明矣,故以云何已闻反难焉。
= “其烟腾空未及遥远”:“其烟腾”飘至“空”中,尚“未及”很“遥远”,即消散不见了。
蒙(méng) = 草名。(蒙受[suffer from]/幼稚,暗昧不明[ignorant;naive;uncultured]/承继,继承[inherit;succeed]/茂盛[flourishing]。)
腾(téng) = 马奔腾[gallop]。(奔驰[run quickly;speed]/升入空中;上升[rise]。)
遥(yáo) = 远[faraway]。
“是故当知,香鼻与闻,俱无处所,即嗅与香,二处虚妄,本非因缘,非自然性。
= 所以你当知道,嗅香的鼻与能闻香的性,皆没有处所,也就是嗅与香,皆没有实在的体性,徒有虚妄的名相而已,但都是由非因缘,也非自然的妙真如性上所显现。
= 瑛解:是香尘无从来之故,应当悟知。香尘与鼻根,指浮、胜二根,及托根之嗅闻性,仍属根、尘二处,非有三法也。俱无处所者:外尘之处,既已叵得,内根之处,亦复不立,故曰:‘俱无’。即嗅闻与香尘二处之体,亦属虚妄;无体曰虚,伪现曰妄,但有虚妄名相,若究其源,不从根生木生,则非因缘所生法;又不从空生,则非自然性,惟是如来藏,妙真如性也。
#K4舌味处
“阿难,汝常二时,众中持钵,其间或遇酥、酪、醍醐,名为上味。
= 阿难!你每日二时,随同大众,托钵乞食,有时也会乞到酥酪醍醐,名为上味。
= 瑛解:常即寻常日用;二时乃早食、午食时也。酥、酪、醍醐,皆从乳生,从乳出酪,从酪出生酥,从生酥出熟酥,从熟酥出醍醐。其间或遇此等之味,名为上味。
= “二时”:早、午两个食时;亦即早斋及午斋时。
其间(qí jiān) = 在中间[in;between
them]。/指某一段时间[in]。
酥(sū) = 酪类。由牛羊乳制成。又称“酥油”[butter]。
苏油/苏/酥/酥油 = 由牛乳熬制而成。有生酥(Navanita)、熟酥(Ghata)之别。为药物之一,可治热病。所谓从牛出乳,从乳出酪,从酪出生酥,从生酥出熟酥,从熟酥出醍醐,而醍醐为最上药。
酪(lào) = 用动物的乳汁做成的半凝固食品[cheese]。
醍醐(tí hú) = 最精纯的酥酪[pure-refined cheese]。
醍醐 = Manda,指由牛乳精制而成最精纯之酥酪。乃五味之一,即乳、酪、生酥、熟酥、醍醐等五味中之第五种味,故亦称醍醐味。为牛乳中最上之美味,故经典中每以醍醐比喻涅槃、佛性、真实教。
上味 = 指最佳味。往生要集卷中载,阿弥陀佛以饮食施与众生之故,遂得上味相;其舌下有二宝珠,流注甘露,滴舌根上,诸天世人及十地菩萨均无此舌根,亦无此味。又楞严经中,以酥酪醍醐为世间诸味中之最上者。
“于意云何?此味为复生于空中?生于舌中?为生食中?
= 你的意思认为如何?这味是产生于空中,还是由舌中生,或生于食物?
#L1破从舌生
“阿难,若复此味生于汝舌,在汝口中只有一舌,其舌尔时已成酥味,遇黑石蜜,应不推移。
= 阿难!若这味生于你舌,在你的口中,只有一舌,这舌当时已成酥味,再食黑石蜜时,理应不能转移,只能独知一味,不会再知甜味。
= 瑛解:若复此味,生汝阿难之舌,在汝口中,祗有一舌,亦祗能生出一味,譬如果树,一树祗能生一味之果。其舌尔时遇酥,已成酥味,或更遇黑石蜜时,自应不推变,不移易,不至再生甜味。黑石蜜,即甘蔗糖。色黑、质坚、味甜,故名黑石蜜。
石蜜 = Phanita,冰糖之异称。
推移(tuī yí) = 变迁、转换[shove;evolve]。
“若不变移,不名知味;若变移者,舌非多体,云何多味一舌之知?
= 若果不能变易,就不能说舌能知味,若是变易,舌不是多体,为何种种滋味,一舌都能尝知?
= 瑛解:舌以知味为义,承上云若不变迁移易,只知一味,则不名一舌能知众味,即失知味之义矣。倘若推变移易,一口祗有一舌,舌非有多体,云何众多之味,祗有一舌能知,如世间一树,能生多味之果,安有是理耶?
= “若不变移,不名知味”:“知味”,辩明而知觉众味。如果舌的觉知不改变迁移的话,就不能称为能辨知众味,而只能觉知单一的味道。
#L2破从味生
“若生于食,食非有识,云何知味?又食自知,即同他食,何预于汝,名味之知?
= 若说味生于食品,食品乃无情之物,并没有意识,怎么能够知甜知苦?况食品自知其味,即如同他人进食,与你舌何干,而说你舌有知味的功能?
= 瑛解:若言味生于食品,食品非有分别之识,乃属无知之物,若不假舌根,云何能知味耶?纵使能知,又属食品自知其味,何干汝舌之事,而名汝舌尝味之知也!
= 成观义贯:“又”退而言之,“食”物既“自”能“知”味,则“即”如“同他”人在享用此“食”物一般,而非你在吃,如是则此食物之味“何预于汝”(与你何干)而可“名”汝舌为有尝“味之知”觉?
预(yù) = 安乐。经典通用“豫”字[happy]。(预先,事先。事先有准备。通“豫”[in advance;beforehand]/参与。通“与”[take part in]。)
#L3破从空生
“若生于空,汝啖虚空,当作何味?必其虚空若作咸味,既咸汝舌,亦咸汝面,则此界人同于海鱼,既常受咸,了不知淡;若不识淡,亦不觉咸,必无所知,云何名味?
= 若言味生于空,你试食啖虚空,到底是什么滋味?如作咸味,应遍空皆咸,既能咸你的舌,亦当能咸你的面,那么这世界上的人,岂不都像海中的游鱼,既常游泳在咸水中,根本就不会知有淡水,如果不知淡水为何滋味,自亦不感觉咸了;因咸淡本是相对而显,这样岂不是一无所知,为什么又知酥酪醍醐,名为上味呢?
= 瑛解:若言味生于虚空,则空必具味,故今啖虚空,当作何等之味?必其虚空下,按定一味;若空作碱味,虚性周遍,汝全身在虚空之中,既能碱汝舌,亦必碱汝面,及汝全身,则此世界人类,都在碱味之中,同于海鱼一样。既常受碱,无时不在碱中,自然了不知淡。而碱、淡二味,相待以显,既常受碱味,曾不识知何者为淡,则应亦不觉所处是碱,以无待故无辨也。如是则必一无所知,云何又以酥、酪、醍醐,名为上味耶?
= “若生于空,汝啖虚空,当作何味”:“若”言此味为“生于”虚“空”者,则虚空一定有味道,那么当“汝啖”食“虚空”之时,“当作何”等之“味”?
= “必其虚空若作咸味,既咸汝舌,亦咸汝面,则此界人同于海鱼”:退一步讲,若虚空真的有味,且你若“必”言“其虚空若作咸味”,那么,此虚空之味“既”能“咸汝”之“舌”,则“亦”应能“咸汝”之“面”,如此一来,“则此”世“界”上之“人”类,便都“同于海鱼”!
啖(dàn) = 吃[eat],咬着吃硬的或囫囵吞整的食物。
咸(xián) = 杀[kill]。(普遍都,全部[all]/共;同[together]/像盐的味道,含盐分多的,与“淡”相对[salted;salty]。)
咸(xián) = 从戌,从口。戌是长柄大斧,“口”指人头。合起来表示大斧砍人头。杀。(普遍都,全部/像盐的味道,含盐分多的,与“淡”相对。)
“是故当知,味舌与尝,俱无处所,即尝与味,二处虚妄,本非因缘,非自然性。
= 所以应当知道,知味的舌与能尝的性,都没有一定的处所,也就是尝与味,皆没有实在的体性,徒有虚妄的名相,然相虽妄,而性实真,本来都是由妙真如性上所显现。
= 瑛解:因此当知,味尘、舌根,与舌根尝性,能尝所尝,俱无定在处所。即能尝之根,与所尝之味亦无自体可得。推究其性不变,本非因缘,其用随缘,亦非自然,乃如来藏,妙真如性。
#K5身触处
“阿难,汝常晨朝以手摩头。
= 阿难!你依我的教法,每于早晨,以手摩头。
= 瑛解:触尘与诸尘不同,乃以有知之身,与无知之物,合则成触。本科触尘,又与诸触不同,独以一身明触,头手皆身根,无外触尘,但假摩以成触相,根尘互不可分,无定处所,以例诸触,皆类此虚妄。律中佛敕弟子,一日三摩其头,默诵偈曰:‘守口摄意身莫犯,莫恼一切诸有情,无益之苦当远离,如是行者得度世。’
= 成观义贯:佛教弟子于晨朝起时,要以手摸头,而思维“我为何剃度随佛出家?”
晨(chén) = 清晨[morning]。
朝(zhāo) = 早晨[morning]。(cháo = 朝见,封建时代臣见君[have
an audience with <a king,emperor,etc.>]/朝廷。古时亦称:朝堂,朝宁,朝冶,朝苑,朝省,朝家[imperial court]。)
“于意云何?此摩所知,谁为能触?能为在手?为复在头?
= 这一摩,手知所摩的是头,头知来摩的是手,两皆有知。我现在问你,这头与手二者,谁是能触,谁是所触?须知能触的应为有知,所触的必为无知,能触与所触相合,才能名之为触。
= 瑛解:在汝阿难之意云何?此摩头所生之知觉,手知所摩是头,头知是手来摩,二俱有知,头手二边,谁为能触者?谁为所触者?能触为在于手耶?为在于头耶?触之为义,以有知者为能触,无知者为所触。能所相合,方成触义。
= 成观义贯:“此摩”头“所”生之“知”觉,“谁为能”觉知此“触”者?“能”觉知者“为在”于“手”呢?抑“为复在”于“头”?
“若在于手,头则无知,云何成触?若在于头,手则无用,云何名触?
= 若说能触的是手,头就应该无知,现头也有知,怎么能够成触呢?若言能触在头,手就应该没有知触的功用,今手也有知,也不能名之为触。
= 瑛解:若言能触在于手,而手是有知,头则应属无知。现今头亦有知,头手皆为能知,无有所知,云何可以成触?若言能触在于头,而头是有知,手则应无知触之用?现今手亦有知,头手二俱有知,云何得名为触耶?
“若各各有,则汝阿难应有二身。
= 如果说头和手,各自有知,那么你阿难就应该有两个身体了。
= 瑛解:若谓头之与手,各有一知,则汝阿难,应有二身?
= 成观义贯:“若”言头与手二者“各各”皆“有”一觉知体,“则汝阿难”一身便有二能知者,则“应有二身”才对!
“若头与手一触所生,则手与头,当为一体;若一体者,触则无成。
= 若说头和手,只有一知,则头手当为一体,既然是一体,就没有能触与所触,既绝对待,根本无法成触。
= 瑛解:若言头与手一触所生,即头手共一知,则成一触也。若然,则手与头,当为一体。若果一体者,无能所,绝对待,触则无成。
= 成观义贯:“若”言“头与手”之觉知,唯“一触所生”(只生一触),“则手与头当为一体;若”手与头为“一体者”,能“触”所触之事“则无”法“成”就。
“若二体者,触谁为在?在能非所,在所非能,不应虚空与汝成触。
= 如说是二体,这触当何所属呢?若属能摩的手,就不在所摩的头,若在所摩的头,就不属能摩的手,现头手两皆有知,都成了能触而没有所触的对象了,难道虚空为你所触的对象吗?
= 瑛解:若头手二知,是为二体者,此二皆属有知,皆为能触,且道所触之尘,又谁为在?即又当谁属耶?若在能摩之手,即非在所摩之头;若在所摩之头,即非在能摩之手,现今头手二皆有知,二皆能触,无有所触之尘,乃诘之曰:‘不应当虚空,与汝成所触耶?’
= 瑛解:“若”言头与手之觉知为“二体者”,则所生之“触”尘“谁为在”(应是属于哪一个呢?)若言“在”于“能”触之手,即“非”属于“所”触之头;若“在”于“所”触之头,即“非”属于“能”触之手;你若说既不属于能触之手,亦不属于所触之头;若如是者,“不应”是“虚空”来“与汝成触”吧?
“是故当知,觉触与身,俱无处所,即身与触,二处虚妄,本非因缘,非自然性。
= 所以应当知道,能觉的触与能觉的身,都没有一定的处所,也就是身与触,都没有实在的体性,两皆虚妄,但相妄性真,本来都是由非因缘,亦非自然的妙真如性上所显现。
= 瑛解:当知所觉之触,与能觉之身,俱无真实处所;则身根与触尘,亦无体相,悉皆虚妄名相而已。若求其本,乃非因缘、非自然,乃如来藏,妙真如性也。
#K6意法处
“阿难,汝常意中所缘善、恶、无记三性,生成法则。
= 阿难!你平常在意根之中,憧憧扰扰,所缘的不是善性、就是恶性,或不善不恶名为无记等三性,这三性为万法生成的法则,凡有造作,皆依这三性而生。这三性,皆是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等五根,所取现行落卸的影子,各有规则,为意根心所缘的境界,名叫法尘。
= 瑛解:意中乃意根之中,所缘下为法尘。而法尘与前五尘不同,非有实性境,此唯意识之独影境。何谓独影境?由同时意识,与前五识同时而起,缘五尘性境,吸入意根之中,名为五尘落卸影子,故为独影境。同时意识缘善境界,则意根中,有善性影子现起;缘恶境界,则意根中,有恶性影子现起;缘无记境界,则意根中,有无记性影子现起;无记境界,乃非善非恶之中庸境,于善恶二者,无可记别,故名无记性。此三性,乃生成法尘之定则。
= “意中所缘善、恶、无记三性”:“意”,意根。此言,于意根中,由所缘之五尘落谢之影子,而起善、恶、无记三性之分别。“无记”,非善非恶,因为于善、恶性无可记别,故称无记。
= “生成法则”:“法则”,法尘之规则。此言,由于三性而生成法尘之规则,亦即法尘之性即由此三性而决定。
所缘 = Alambana,为‘能缘’之对称。指认识之对象,为心、心所法生起之因,且被其所执取者。
三性业 = 指善、不善、无记等三业。
|
|
安稳业/善业
|
能得可爱异熟(人天之善果)及涅槃之业。
|
不安稳业/不善业
|
能招非爱异熟(三途之恶果)之业。
|
无记业
|
非善、非恶之业,称为无记,即不招结果之业。
|
“此法为复即心所生?为当离心别有方所?
= 这法尘就是意根心所生呢?还是离开意根心别有方向处所?
= 瑛解:为复即汝意根之心所生乎?为当离汝意根之心,而别有法尘之方向所在耶?
方(fāng) = 并行的两船;泛指并列。(方法/地方/四面/ fǎng = 通“仿”。模拟。)
#L1破即心所生
“阿难,若即心者,法则非尘,非心所缘,云何成处?
= 阿难!这法尘如果就是意根心所生,那么能生的心既然有知,所生的法,也应该有知,如父生子一样,法尘既是有知,就应该不是尘,自不是心所缘之境,怎么可以成处?
= 瑛解:若此法尘,即意根之心所生者,能生之心有知,所生之法,亦当有知,如有情生有情。法尘既是有知,则应非尘,亦非心所缘之境;是心所缘,方成法处,反难既非心之所缘,云何可以成处也?
= “非心所缘,云何成处”:“非”为“心所缘”之法尘;若无法尘,则“云何成”意法二“处”?
法尘 = 六尘之一。指为意识所缘之诸法。经中常将烦恼比喻为尘垢,因此等诸法能染污情识,故称法尘。/修行者执着于佛法,而生起迷妄心,此佛法于其人,亦称为法尘。
#L2破离心别有
“若离于心别有方所,则法自性,为知、非知?
= 如果说离开这意根心,另外有方向处所,则法尘应该有自性,试问法尘的自性,是有知还是无知?
= 瑛解:若言法尘,是离意根之心,别有方向处所者,则法尘应有自性,试问法尘自性,为是有知耶?为非有知耶?
= “若离于心别有方所”:“别有方所”,另有所生之处。此谓,如果说法尘是在心外另有生处。
= “则法自性,为知、非知”:“法”,法尘。此谓,那么这个在心外生起的法尘,是有觉知性的呢?还是非有觉知性?
“知则名心,异汝非尘,同他心量;即汝即心,云何汝心更二于汝?
= 有知则当名为心,既然离开你的意根心,而又有知,自然就不是尘境,乃是另外一个心了,这不是同别人的心一样么?如果说离开意根心而有知的法尘,仍然是你的心量,自不应该离开你,你心为什么不与你合而为一,却与你相对为二?
= 瑛解:若谓离心法尘,是有知者,则当名为心,不应名尘。异作离字解,谓此法尘,既然离汝意根之心,而又有知,自应非是尘,乃另是一心也,岂不同他人之心量乎?若必执言,离心有知之法尘,亦即是汝,即汝之心量,非他人心量者,既是汝心,应不离汝,云何汝心,不与汝合而为一,更为二而离于汝耶?
= “知则名心,异汝非尘,同他心量”:若此法尘是有觉知性,则应名为心(不应名为尘)。“异汝”,离于汝,不同于汝。既异于汝心,且又非尘,那就是如同是他人的心量。然而明明是你心中的法尘,怎么会变成他人的心量呢?
= “即汝即心,云何汝心更二于汝”:第一个“即”是在之义,第二个“即”是就是之义。“更二于汝”,与你不同。“二”,有别,不同。此谓,既在你的身上,就是你的心,为何你的心还与你身有别?
心量 = 谓心起妄想,对外境起种种度量。此为凡夫之心量。如来真证之心量,则远离一切所缘、能缘,而住于无心。
“若非知者,此尘既非色声香味,离合冷暖及虚空相,当于何在?
= 若说是无知,应当就是外尘,理该有所标示。然而这法尘,既不是色、声、香、味与离合、冷、暖的触,以及虚空等相,那这法尘当在何处呢?
= 瑛解:若谓此法尘,乃离意根之心,而非知者,前五尘离心非知,此法尘,既不是五尘,及虚空相,而征其定在何处也。离、合、冷、暖,乃属触尘。
= 成观义贯:“若”言此法尘为离心而有,然“非”有觉“知者”,“此”法“尘既非色、声、香、味”四尘及触尘之“离、合、冷、暖”相以“及虚空相”,则此法尘之地位与类别“当于何在”?
暖(nuǎn) = 温度不冷也不热[warm]。
“今于色空都无表示,不应人间更有空外,心非所缘,处从谁立?
= 现在于色、空之间,都没有办法标示,不应这人间,还在空之外,另有为法尘所容之处。纵居空外,亦不是心所能缘,从何立处?
= 瑛解:色即五尘色法,空即由色所显虚空,今在五尘虚空。都无可表显指示,汝之法尘。终不应言,人世之间,更有一个空外之处,为法尘所在,色容有外,空岂有外哉?心指意根,所缘属法尘。谓此法尘,离心非知,自不是能缘之心,又复离根而处空外,亦非所缘之境;则法尘非心、非境,处将从谁而立耶?
= 成观义贯:“今”既然“于”五尘之“色”法及虚“空,都无”法“表”显指“示”此法尘之归属与所在,“不应”(应当不会)在此“人间更有”一个“空外”之处为此法尘之生处吧?又,此法尘既在心外,即是属于“心非所缘”之法,如是则意法二“处从谁”而“立”?
表(biǎo) = 外衣[coat]。(给皇帝上的奏章[memorial to an emperor]/启奏,上表章给皇帝[present memorial to a emperor]/通“幖”。表帜,标志[mark]。)
“是故当知,法则与心,俱无处所,则意与法,二处虚妄,本非因缘,非自然性。
= 是故当知,法尘与心,都没有处所,则意与法,两处皆是虚妄,然相妄性真,本来都是由非因缘,亦非自然的妙真如性上所显现。
= 瑛解:当知法尘、与意根之心,俱无一定处所。意根与法尘二处之体,亦但虚妄名相而已,如空中华,全无实体。推究无体之体,元是妙明真体,故曰:本非因缘,非自然性,乃如来藏,妙真如性。
#J4会十八界即藏性
“复次,阿难,云何十八界,本如来藏妙真如性?
= 再次阿难!为何说十八界,本是如来藏中的妙真如性呢?
= 瑛解:界者界限,六根、六尘、六识,各有界限。以内之能缘者,属根之界限;外之所缘者,属尘之界限;中间能了别者,属识之界限,三六十八,各有界限故。
十八持/十八界 = Attharasa-dhatu,乃指在我人一身中,能依之识、所依之根与所缘之境等十八种类之法。界为种类、种族之义。谓十八种类自性各别不同,故称十八界。即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等六根(能发生认识之功能),及其所对之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等六境(为认识之对象),以及感官(六根)缘对境(六境)所生之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等六识,合为十八种,称为十八界。十八界中,除去六识,则为十二处,而六识实际亦由十二处之意处所展开,依此,十八界或十二处摄尽一切法。
|
||||||||
十八界
|
十二处
|
六根界
|
眼根
|
耳根
|
鼻根
|
舌根
|
身根
|
意根/意界(第七末那识)
|
六尘界
|
色尘
|
声尘
|
香尘
|
味尘
|
触尘
|
法尘/法界
|
||
明/暗
|
动/静
|
通/塞
|
恬/变
|
离/合
|
生/灭
|
|||
六识界
|
眼识
|
耳识
|
鼻识
|
舌识
|
身识
|
意识/意识界(第六意识)
|
||
效用
|
见
|
闻
|
嗅
|
尝
|
觉
|
知
|
||
见
|
闻
|
知
|
觉
|
知
|
#K1眼色识界
“阿难,如汝所明,眼色为缘,生于眼识。
= 阿难!如你所知道的,眼与色尘相互为缘,而生眼识。
= 瑛解:眼根与色尘,根、尘相对,互相为缘故。二缘相合,识生其中,故曰:‘生于眼识’,而成三界矣。
= 成观义贯:“如汝所明”了的权教教理:以“眼”根及“色”尘“为缘”,则得“生于眼识”。
“此识为复因眼所生,以眼为界?因色所生,以色为界?
= 这眼识是因眼根所生,以眼为识的界限呢?还是由色尘所生,以色为识的界限?
= 瑛解:此识为复因眼根所生,即以眼为识之界,名为眼识界耶?为复因色尘所生,即以色为识之界,名为色识界耶?
= 成观义贯:“此”眼“识为复因眼”根“所生,以眼”根“为界”?或是“因色”尘“所生,以色”尘“为界”呢?
界(jiè) = 边垂,边境[boundary]。(界限;范围[a certain scope or extent]。)
#L1破因眼生
“阿难,若因眼生,既无色空,无可分别,纵有汝识,欲将何用?
= 阿难!若因眼根所生,如没有色相和虚空,就没有可以分别的境相,你纵有识,也不能施展分别的功用。
= 瑛解:若谓此识单因眼根生,即以眼为界者,则不藉乎色、空。既无色空,无有可分别之尘,单根则不能生识;纵使有能生汝之识,若无色、空,汝识亦将何所施其用乎?
纵(zòng) = 松缓[loose]。(纵然,即使[even though;even
if]/放纵;随心所欲,不受约束,不加检点[indulge]/南北称纵,东西称横。古作“从衡”[from
north to south]/广泛[extensively]。)
“汝见又非青黄赤白,无所表示,从何立界?
= 况你眼根的见,无形无相,既没有青、黄、赤、白等颜色,也没有长、短、方、圆等形状,但为一体,并没有内外可以标示,将以何处为中间,而建立识的界限?
= 瑛解:汝眼根之见,无形、无色,既无长、短、方、圆之形,又非有青、黄、赤、白之色,无所表示,汝根之相。无表示则根无,则中间之识,从何处可以立其界限乎?
= 成观义贯:既无色尘,则你所见的便没有青黄赤白等色,因此就无从表示你所见、所识别的范畴,如此则怎能建立“眼色识界”呢?
#L2破因色生
“若因色生,空无色时,汝识应灭,云何识知是虚空性?
= 若说这识是由外境的色相所生,以色为界的话,当眼观虚空,空无一物的时候,你的识就应当随之而消灭。识灭则没有辨别的能力,为什么又能识知当境为虚空?可知识并不是因色所生。
= 瑛解:若谓此识,单因色尘生,即以色为界者。至于见空无色之时,则色尘已灭,汝识应当随色而灭,识灭则无所识知,云何见空之时,又识知是虚空性耶?
“若色变时,汝亦识其色相迁变,汝识不迁,界从何立?
= 况色境有变迁时,你又能识知色境的变迁,而你的识,并不随色境变迁,而是色灭而识独存,一存在,一消失,已没有对待之相,又从何处去建立识界。
= 瑛解:色尘迁变之时,汝亦识其色相已经迁变,是汝识不随色迁变矣?一存一亡,无有对待,则识界从何可以成立耶?
= 成观义贯:“若色”尘“变”异之“时,汝亦识”知“其色相”之“迁变”,如果此时“汝”之眼“识不”随着色尘而变“迁”,则色与识一变一不变,两者即不一致,如是则此眼色识“界从何”而得成“立”?
迁(qiān) = 向高处迁移[ascend]。(徙居;搬动[move;migrate;change one's residence]/晋升或调动[promote]/变更,变动[change]。)
“从变则变,界相自无;不变则恒,既从色生,应不识知虚空所在?
= 如果识随色变迁,是色与识都变灭了,自然再没有界限可言,若识不随色而变迁,识性当是常恒,虽常恒不变,然既是由色所生,自属无知之物,应该不能认识虚空的相状,现在既能知空,可证识不是由色生。
= 瑛解:若识从色变,则色与识,二俱变灭,界相自然无矣。若识不从色变,则识性恒常,虽然恒常不变,此识既因色尘所生,自属无知,应当不能识知虚空所在!今能知空,足证识非从色生矣。
= “从变则变,界相自无”:若眼识真的随“从”色尘而“变”异,“则”二者势将“变”灭,色与识若皆变灭,则此眼色识“界”之“相自”然“无”存。
= “不变则恒”:若你转计说色尘虽变,而识并“不”随着色而“变”,不变者“则”应是“恒”常。
#L3破和合生
“若兼二种,眼色共生,合则中离,离则两合,体性杂乱,云何成界?
= 若说这识兼具眼根与色尘,由眼与色所共生,试问是由眼与色合并而生,还是分开而生?若是合并而生,则半从眼根生,半从色尘生,如二物相合,中间必有结合的痕迹。若是分开各生一半,就半属有知,半是无知,有知的合于眼,无知的就合于色,自成两合。如是则体性杂乱,怎能成界?
= 瑛解:若言兼眼根、色尘二种,共生汝识者,且问还是眼色相合而生耶?还是眼色相离而生耶?若谓眼色,合并而生,则汝识半从根生,半从尘生,中间必有离缝,以不是整个生成。若谓眼色,离开而生,则汝识半是有知,半是无知,有知者合于眼,无知者合于色,遂成两合矣。识之体性杂乱,云何能成识之中界乎?
= “若兼二种,眼色共生”:“若”言眼识之生因非只一个,而是“兼”有“二种”生因,亦即为由“眼”根与“色”尘二者“共”同和合而“生”。
“合则中离”:“离”,即缝隙。如果是两种东西合在一起的,其间不论再怎么紧密,都一定有个缝隙在。
= “离则两合”:若有缝隙则因是两种不同性质的东西凑合在一起的结果。
= “体性杂乱”:因为眼根是有情物,而色尘则是无情物;若勉强将有情与无情两者凑合在一起,则有情体与无情体之性便会相杂相乱了。
杂(zá) = 五彩相合[multicoloured]。(混合;搀杂[mix;mingle]/驳杂不纯[heterogeneous;mixed]/紊乱[disorderly;chaotic]/各种[various]。)
“是故当知,眼色为缘,生眼识界,三处都无;则眼与色及色界三,本非因缘,非自然性。
= 所以你当知道,所谓眼色为缘,生眼识界,从上的分析,眼识既不从眼生,又不从色生,也不由眼色共生,则中间所生眼识既不成界,内眼外色,又何得为缘,中界既然虚无,内外亦不可得,三处都是徒有虚妄的相状。所以眼与色及色界三者,本来都是非因缘,非自然的妙真如性。
= 瑛解:三处都无,处即界也,所谓眼色为缘生识,今眼、色、识三界,俱不可得。则眼与色,及色界三:色界即色识界,系尘为名;此眼、色、识三,本非因缘,非自然性,乃是如来藏,妙真如性。
= “三处都无”:“
三处”,指眼根、色尘、及眼色共同和合处。“都无”,都无能生界者。此言,于此三处推求都无能生界者。
= “及色界三”:省略了眼与识二字,具言应为眼色识界。
#K2耳声识界
“阿难,又汝所明,耳声为缘,生于耳识。
= 阿难!又如你所明白的,耳根与音声为缘,产生耳识。
“此识为复因耳所生,以耳为界?因声所生,以声为界?
= 这耳识是由耳所生,以耳为界呢?还是由声音所生,以声为界?
#L1破因耳生
“阿难,若因耳生,动静二相既不现前,根不成知,必无所知,知尚无成,识何形貌?
= 阿难!若说耳识是由耳根所生,当有声的动相,和没有声息的静相,都没有显示的时候,耳根就不会成为能知者,既没有能知的耳,当然不会有所知的声音,能知的耳根且不可得,那么所生的耳识,到底是什么形貌,你能明白指出吗?
= 瑛解:若谓耳识因耳根生者,动静二种声尘既不现前,耳根不成能知,必无所知之声尘,能知之耳根,尚且不得成,所生耳识毕竟作何形貌?
“若取耳闻,无动静故,闻无所成,云何耳形杂色触尘,名为识界?则耳识界,复从谁立?
= 若是这肉耳能闻声,但是没有动时的有声,与静时的无声,也无从构成闻听的事实,又何能生起识别作用?为什么以如新卷叶形的肉耳,夹杂色触等尘,而可名为耳识界呢?耳识既不是耳根所生,复依什么而立界?
= 瑛解:若取耳闻,能生识者,无有动、静二种声尘,则能闻之根,亦无所成,何能生识?若谓但取肉耳能生识者,肉耳属身根之色相,身根所对惟触尘,故破曰:云何以肉耳,如新卷叶之形,杂于身根之色相,与身所对之触尘,名为能生耳识之界耶?则耳识界,既非闻根肉耳所生,复从谁而立界乎?
= “若取耳闻,无动静故,闻无所成”:“若”你转计而“取耳”根之能“闻”之性为耳识之生因,然而以“无”声尘之“动静”二相“故”,则能“闻”之性尚“无所成”,如何能成就耳识?
= “云何耳形杂色触尘,名为识界”:若你更转计有形的耳朵为能生耳识,“云何”肉“耳”之“形,杂”上身根之“色”相与“触尘”而可“名为”能生耳“识界”呢?
#L2破因声生
“若生于声,识因声有,则不关闻,无闻则亡声相所在。
= 如果说这耳识是由声音所生,那么识既然因声而有,当与耳闻没有什么关系,然而声必因声闻才能彰显,假如没有闻,也就不知声相所在,声音尚不可得,又怎能产生识的分别作用?
= 瑛解:若谓耳识生于声尘者,是此识单从声尘而有,则不关耳闻之事,须知声必因闻而显,设若无闻,则亦亡失声相所在,声尚不可得,云何能生于识?
= “识因声有,则不关闻”:“闻”,指能闻之耳根。此谓,若耳识是因声而有,则与能闻之耳根无关。
= “无闻则亡声相所在”:“无”能“闻则”必“亡”失所闻之“声相所在”。
亡(wáng) = 逃离,出走[flee;run away]。(死[die]/丢失;丧失[lose]。)
“识从声生,许声因闻而有声相,闻应闻识。
= 且识既从声生,却许可能生识的声,亦必须因闻才有声相,这样说来,声中就应该有识,如是闻声之时,也当同时能闻到识。
= 瑛解:识固是从声而生,却许能生之声,亦必因闻而有声相,如是则声中有识,闻声之时,应当并闻于识!
= 成观义贯:若你坚持说耳“识”定“从声”而“生”,不过转计而“许声”尘“因”本身即有能“闻”之性,因此“而有”所闻之“声相”,是故耳声识界仍得建立。若你所计是实,则此声尘于听“闻”之时“应”能“闻”到耳“识”!
许(xǔ) = 应允,许可[allow;permit]。(同意,赞同[agree;approve of]/表示大约的数量[numerous]/处所,地方[place]/或许,可能[perhaps]。)
“不闻非界,闻则同声,识已被闻,谁知闻识?若无知者,终如草木。
= 若不能闻识,就是声中没有识,既没有识,则声就不能产生识界了。如闻声的时候,亦同时闻于识,是识就当与声音相同,皆成耳根所闻的对象,又是谁在分别了知所闻的声,亦并闻于识呢?若说没有能分别了知者的存在,人岂不是同草木一般,皆成了无情之物!
= 瑛解:倘但闻声,不复闻识,是则声中无识,而声则非生识之界矣。倘若闻声之时,亦闻于识,是识则同于声,而被耳根所闻矣。识以了知为用,而识已被耳根所闻,则无有识,又谁知闻声,并闻于识耶?若谓无有能知闻识者,则亦无有能知闻声者,果都无所知,则人岂不终如草木之无情乎?
= 成观义贯:退而言之,若此声尘并“不”能听“闻”耳识,则“非”能建立耳声识“界”(如是即无耳声识界);然而耳识若被“闻则同”于“声”尘,如是则耳“识”既“已”成为“被闻”者,“谁”复来觉“知”此“闻识?若无”复有能觉“知者”,则此身“终如草木”,同于无情。
#L3破和合生
“不应声闻杂成中界,界无中位,则内外相,复从何成?
= 况不应该声与闻相交杂<半有知,半无知>,而成中界,既没有中界之位,又从何而分内根外尘的界相?
= 瑛解:不应说言:声尘与闻根,和杂而成中界。杂则不分,无有中位,可以为缘生识也。中间识界,既已不成,则内根外尘之界相,复从何而得成耶?
= 成观义贯:“不应”说“声”尘与能“闻”之耳根混合交“杂”而“成”就“中”间之耳识“界”吧?因为交杂混合则必无中界可得。此“界”既“无中”界之“位”可得,“则内”耳界与“外”声界之界“相,复从何”而得“成”立?(以若无中,则无内外可得。)
“是故当知,耳声为缘,生耳识界,三处都无;则耳与声及声界三,本非因缘,非自然性。
= 由是当知,所谓耳与声为缘,生耳识界,三处的界限,都是无从寻觅,全是虚妄,可知耳与声尘,以及声识界三者,本来都是非因缘,亦非自然的妙真如性了。
= 瑛解:由是义故,自当了知,所谓耳根与声尘两者为缘,而生耳识者,则内外中间三处界限,觅之都无,但幻妄称相而已。上结相妄,下显性真,则此耳之与声,及声识界三,本来非是因缘、自然,二种世间戏论名相,其性即是如来藏,妙真如性。
#K3鼻香识界
“阿难,又汝所明,鼻香为缘,生于鼻识。
= 阿难!又如你所知道的,鼻根与香尘为缘,产生鼻识。
“此识为复因鼻所生,以鼻为界?因香所生,以香为界?
= 这鼻识是因鼻所生,以鼻为界呢?还是因香所生,以香为界?
#L1破因鼻生
“阿难,若因鼻生,则汝心中以何为鼻?为取肉形双爪之相?为取嗅知动摇之性?
= 阿难!假设因鼻而生,那么在你的心想中,以什么为鼻?是以肉质的双爪形为鼻?还是以有嗅觉的动摇之性为鼻?
= 瑛解:则汝阿难心中,将以何者,为汝之鼻根?为是取脸上肉之形质,如双垂爪之相为鼻耶?为是取能发嗅知,动摇之性为鼻耶?
= 成观义贯:“为取”具有“肉形双爪之”形“相”的当作鼻?抑“为取”能“嗅知”香尘“动摇”相“之”觉知“性”当作鼻?
爪(zhǎo) = 人的指甲、趾甲[nail]。(鸟兽的脚趾[claw;talon]/抓,搔[clutch;grap;scratch]。)
二根 = 正根与扶根。
|
|
胜义根/正根
|
乃五根之本体,四大种所造之净色法,非凡夫二乘之所见,非现量所得,然有发识取境之用。
|
扶尘根/浮尘根/扶根
|
乃外形可见之眼等五根。此根唯为正根之依处,虚假不实,无发识取境之用。
|
“若取肉形,肉质乃身,身知即触,名身非鼻,名触即尘,鼻尚无名,云何立界?
= 若以脸上双爪形的肉质之物为鼻,肉质乃属身根,身体的所知,就是触觉,应名身根,不是鼻根,其所知的亦当名触尘,不是香尘,如是说来,鼻根之名,尚不可得,怎么能说因鼻所生,依鼻立界?
= 瑛解:若取脸上肉形,为汝鼻者,须知肉之体质,乃属身根,身之所知,即是触尘,既名身根,即非鼻根;既名触尘,即非香尘;鼻根之名,尚不可得,云何可说,识因鼻生,依之而立界耶?
= 成观义贯:“若”你是“取肉形”为鼻,然“肉质乃”是“身”根之一,而“身”根所觉“知”的“即”是身“触”之尘(故你所取的肉形之鼻,只能觉知身触之尘,并不能觉知香尘),且既已“名”为“身”根,就“非”是“鼻”根(便不可再称为鼻根);又其所知觉者既“名”为“触”尘,“即”非是香“尘”;在这种情况下,“鼻尚无”处可安其“名,云何立”鼻识“界”?
“若取嗅知,又汝心中以何为知?以肉为知,则肉之知元触非鼻。
= 如果取嗅知之性以为鼻,又在你的心想中,以什么为能知?如以鼻头之肉为能知,鼻肉原属身根,肉的知就是身的知,身知名触,自不是鼻根嗅知之性,嗅知之名,尚不可得,怎么能依之立界?
= 瑛解:若取根中嗅知之性,为汝鼻者,又汝阿难心中,将以何者为能知。若以鼻头之肉,为能知者,鼻肉体质,乃属身根。则肉之知,元是身根,知触之用,非是鼻根,嗅知之性。
= 成观义贯:“若”你是“取”能“嗅知”香尘之觉知性为鼻,“又汝心”目“中”是“以何为”能觉“知”者?你若是“以肉”体之鼻“为”能觉“知”者,“则肉”体“之”觉“知元”来是“触”尘,而“非鼻”所闻之香尘。
“以空为知,空则自知,肉应非觉,如是则应虚空是汝,汝身非知,今日阿难应无所在。
= 假若鼻孔中的空为能嗅的知,则空本无知,纵说它有知,也是空自有知,鼻头的肉应为没有知觉之物,这样说来,虚空就应该是你,你的身体反成无知觉之物。虚空既然是你,但虚空无相,现在你阿难,也应该无所在了。
= 瑛解:设若汝以鼻孔之空,为能嗅知者,空本无知,纵许有知,则是空自有知,汝鼻头之肉,应非觉矣?鼻孔之空有知,若即是汝嗅知之性,以此类推,则一切虚空,皆应是汝。又鼻上之肉,既无知性,则汝全身之肉,皆应非知;以此而论,空若是汝,则虚空无在,今日阿难,亦应无所在矣?
= 成观义贯:若“以空为”能觉“知”者,“空则自”觉“知”,而“肉”体“应非”有“觉;如是则应虚空”即“是汝”身。且若“汝身非”有觉“知”,则“今日阿难应无所在”。
“以香为知,知自属香,何预于汝?
= 又如以香为能嗅知之性,则知自属于香,又与你的鼻根什么相干?
= 瑛解:若谓以鼻中香,为嗅知性者,香本非有知,纵许香具鼻根之知,此知自属于香,何预于汝鼻知之事?
= 成观义贯:若“以香”尘“为”能觉“知”者,则觉知之性“自属”于“香”尘,“何预于汝”?(与你何干?)
“若香臭气必生汝鼻,则彼香臭二种流气不生,伊兰及旃檀木二物不来,汝自嗅鼻,为香为臭?臭则非香,香应非臭。
= 若言香臭二种气味,一定由你的鼻所生,那么香与臭二种气流,就不必发生于死尸臭一般的伊兰树及具妙香的旃檀树了。如果没有上说的香臭二树,你试自嗅鼻,是香?是臭?如是香,就应不是臭,如是臭,自当不是香。
= 瑛解:如是香气,生于汝鼻,臭气亦生汝鼻,若香臭二气,必定生于汝鼻者,则彼香、臭二种流动之气,不生伊兰,及旃檀木矣!二物不来之时,汝自嗅汝鼻,还是为香耶?还是为臭耶?若是臭则非香;若是香应非臭。
= “香臭二种流气”:香与臭两种流动的气味。
= “二物不来”:“二物”指香与臭二种气味。“不来”,不从外来。
= “汝自嗅鼻,为香为臭”:“汝自嗅”汝“鼻”所生之味“为香、为臭”?
伊那拔罗树/伊兰树 = Eranda,意译为极臭木。属蓖麻类,有恶臭,与栴檀之香气适反,其种子可提炼蓖麻油。经论中多以伊兰比喻烦恼,而以栴檀之妙香此喻菩提。
“若香臭二俱能闻者,则汝一人应有两鼻,对我问道有二阿难,谁为汝体?
= 若是香臭两皆能闻到,那么你一人应有两个鼻知,如两鼻对我问道,有二阿难,谁是你阿难的真体?
= 瑛解:若谓香臭二气,俱能闻者,则汝一人应有两个鼻知。此句对上以香为知,自不能再以臭为知。一人一鼻,世间共许,若有二知,即有两鼻,如果两鼻,对我问道,有二阿难,谁为汝阿难真体?
= “对我问道有二阿难,谁为汝体”:你若有两鼻,即成两人;若如是者,则现前“对”着“我”在请“问”佛“道”的,便“有二阿难”;要是这样的话,“谁为汝”之真“体”?(哪一个才是真的阿难?)
“若鼻是一,香臭无二,臭既为香,香复成臭,二性不有,界从谁立?
= 若说鼻知是一,香与臭亦应混而为一,当不复成为二,臭既可以成香,香自亦可以成臭。既没有嗅知香与臭的二种根性,又能依据什么而建立鼻识界?
= 瑛解:若鼻是一,则香臭自应混而为一,而无二矣!臭既可以为香,则臭无自性;香复可成臭,则香无自性;以香臭互夺两亡,二种嗅知根性,既然不有,而鼻识之界,欲从谁而立耶?
= 成观义贯:“若”你辩说你的“鼻”只“是一”个,不是两个;那么你所闻的“香”与“臭”即“无二”味,没有差别,“臭既”可“为香,香复”可“成臭,二”者之“性不”能确定“有”;既不能分别香臭,则鼻识“界”要“从谁”而“立”?
#L2破因香生
“若因香生,识因香有,如眼有见,不能观眼,因香有故,应不知香。
= 如执着鼻识为香所生,这识因香才有知,就如眼有所见,却不能自见其眼;识既因香才有知,亦应不能自知其香。
= 瑛解:若执鼻识,因香尘生者,此识乃因香而有知,此是法;喻如因眼所有之见,自不能返观其眼,此是喻;法合云:识因香有之故,应不自知其香,同见因眼有之故,应不自观其眼矣!
= 成观义贯:“若”言鼻识为“因香”尘而“生”,则此鼻“识”即是“因香”尘而“有”(存在);譬“如眼有”能“见”之性,却“不能”自“观”其“眼”;同样的道理,鼻识是“因香”而“有故,应不”能觉“知”其“香”。
“知即非生,不知非识,香非知有,香界不成;识不知香,因界则非从香建立。
= 如能自知其香,这个能知的识,就不是由香所生;若不能自知其香;又不能名为能知的识。香如果没有识来知其有香,则香界不能成立,识既不知有香,怎么又能从香而建立识界?
= 瑛解:若能知香,此知即非从香所生;若不知香,又非可名能知之识。如果香非识知其有香,则香界自不成立。倘若识不知香,所言因香立识界者,则非从香建立。
= “知即非生。不知非识”:若言鼻识确能识“知”香尘,此识“即非”从香尘“生”,因为香是无情,识是有情。然而,鼻识若实“不”能觉“知”香尘,即“非”可称为“识”。
= “香非知有,香界不成”:“香”尘若“非”为能“知”之鼻识所“有”(所觉知),则“香界”自“不”能“成”立。
= “识不知香,因界则非从香建立”:若鼻“识不”能觉“知香”尘者,则所言“因”香而立之“界则”实“非从香”尘而“建立”。
#L3破和合生
“既无中间,不成内外,彼诸闻性毕竟虚妄。
= 鼻识既不从鼻根生,又不从香尘生,自亦没有中间的识界;没有中间的识界,如何能成内根外尘二界?内外不成,则能共生的既不实,又没有中间,所共生的当然亦非真,可证能嗅闻的识,究竟是虚妄了。
= 瑛解:鼻识不从根生,不从尘生,既无中间之识界可得,自不成内外根尘二界。承上二句,既内外不成,则能共生者无实;既无中间,则所共生者非真;如是嗅闻之识,毕竟虚妄。
= 成观义贯:“既无中间”的识界可得,则“不”能“成”立“内外”根尘二界和合生识,“彼诸”能“闻”、所闻之“性,毕竟虚妄”从本无生。
“是故当知,鼻香为缘,生鼻识界,三处都无;则鼻与香及香界三,本非因缘,非自然性。
= 所以当知,所谓鼻与香为缘,生鼻识界,三处都是没有的,那么鼻与香及鼻识界三者,本来都是非因缘,亦非自然的妙真如性了。
= 瑛解:当知权教相宗所云:鼻香二者为缘,生于鼻识者,乃顺世之谈,非了义之教。今推究识界生处,了不可得,中界既无,内外二界,亦复叵得?故曰三处<界也>都无。以上结相妄,以下显性真,则鼻根与香尘,及香识界三,本非因缘性,及自然性,即是如来藏,妙真如性。
#K4舌味识界
“阿难,又汝所明,舌味为缘,生于舌识。
= 阿难!又如你知道的,舌与味为缘,产生舌识。
“此识为复因舌所生,以舌为界?因味所生,以味为界?
= 这舌识是因舌根所生,以舌为界呢?还是因味尘所生,以味为界?
#L1破因舌生
“阿难,若因舌生,则诸世间甘蔗、乌梅、黄连、石盐、细辛、姜、桂,都无有味,汝自尝舌为甜为苦。
= 阿难!若这识是舌根所生的话,那么世间甜的甘蔗、酸的乌梅、苦的黄连、咸的石盐、辣的细辛、姜、桂等,都成了没有味的东西了,如果没有这些有味之物,来让你的舌尝,你试自尝其舌,到底是苦呢,还是甜,或是酸是辣?
= 瑛解:若谓舌识,单因舌根所生,不藉味尘,自能了别其味,即以舌为识之界者;则诸世间,甘蔗甜味,乌梅酸味,黄连苦味,石盐碱味,细辛药名,生姜、肉桂药品,此三种皆辣味,都成了无有味。倘无有此等味尘,来合汝舌,汝自尝其舌,到底还是为甜耶?还是为苦耶?
= 成观义贯:“黄莲”,味苦。“石盐”即岩盐。“细辛”药名,味辛。“桂”,肉桂,味甘辛。这些东西即代表世间一切味;依次为甜、酸、苦、咸、辛、辣、甘。此言,如果舌识是从舌头生的,则舌头便自能生味、知味,如是则世间一切食品都不须有味了。
黄连(huáng lián) = 植物名。根茎味苦,可入药,有健胃、抗菌消炎的疗效[Chinese
goldthread]。
石盐(shí yán) = 岩盐[rock salt]。
辛(xīn) = 据甲骨文,像古代刑刀。大罪[crime]。(葱蒜等带刺激性的蔬菜[pungent vegetable]/辣味[hot <in taste,flavor,etc.>;pungent]/劳苦;艰苦[hard;laborious;toil;hardwork;arduous]。)
细辛(xì xīn) = 植物名。根细有辛味,可以入药。
桂(guì) = 肉桂[cinnamon]。
“若舌性苦,谁来尝舌?舌不自尝,孰为知觉?舌性非苦,味自不生,云何立界?
= 若舌性是苦,谁来尝舌?舌既不能自尝,又有谁觉知是苦?若言舌性本来不苦,就是没有味,则味自然不是由你的舌所生,怎么能以舌建立舌界?酸甜辣等味,皆如是类此可知。
= 瑛解:自尝其舌,舌性是苦,谁来尝汝之舌,而知其苦也?苦字该甜等诸味。舌不能自尝其舌,如眼不能自见其眼。又孰为知觉,其舌是苦耶?若谓舌性非苦,即无有味,则味自然不生于汝之舌,云何可立识界耶?
= “若舌性苦,谁来尝舌”:如果此舌识之性是苦的,则谁又能来尝知这舌识的味道,而说它是苦的?
= “舌不自尝,孰为知觉”:“舌”识既然“不”能“自尝”,则“孰为”能“知觉”此舌识之味而言其为苦?
= “舌性非苦,味自不生”:反之,尝的结果,若舌之性并非有苦等味,则味自然不是从你舌中生,是故舌中无味;舌中既无味,则味实无生。
孰(shú) = “熟”的古字[cooked]。(谁,哪个人或哪些人[who]/一组中的哪一个或哪几个[which]/什么[what]。)
#L2破因味生
“若因味生,识自为味,同于舌根,应不自尝,云何识知是味非味?
= 若说舌识是由味单独而生的话,识自身就是味,这又与舌根一样,也是不能自尝,怎么能够识知到底是什么味?
= 瑛解:若言舌识,单因味尘而生者,识自然就是味。味不能自知其味,同于舌根,应不能自尝其舌;既不自尝,云何而能识知,是有味,而非有味耶?
= “若因味生,识自为味”:若说舌识为因味尘而生,则舌识本身即是味尘,如此则能尝者与与所尝者便为同一个。
= “同于舌根,应不自尝”:那就如同前面所说的一样;舌根不应能自尝其舌,如眼之不能自见其眼。
“又一切味非一物生,味既多生,识应多体。
= 况一切味,不是由一物所生,味既是由多种物体所生,识也就应是多体了。
= 瑛解:又味尘类广,一切之味,元非一物所生。以能生之味尘,既从多物而生,而所生之识,自应从味亦有多体。
“识体若一,体必味生,咸淡甘辛和合俱生,诸变异相同为一味,应无分别。
= 识体若是一,这个体一定是由味所生的,所生的识既是一,能生识的味,当然也必非多,则咸、淡、甘、辛等,以及各种变异诸味,当皆成一味,应没有酸、甜、苦、辣等分别。
= 瑛解:设若识体是一,其体必定因味生者,所生之识是一,能生之味应亦非多。如变生成熟,异其本味,如炮炙煎煮之类,皆名变异。种种诸味,皆当同为一味,亦应无有分别。
= 成观义贯:“识体若”是只有“一”个,且其“体”又“必”是从“味”而“生”,那么“咸、淡、甘、辛”等味一定是“和合”且一时“俱生”,而众味的“诸”多“变异相”,便混“同为一味”而“应”变成“无分别”了。
“分别既无,则不名识,云何复名舌味识界?
= 既没有分别,就不应名为识,怎么能名为舌味为缘,产生你中间的舌识界呢?
= 瑛解:识以分别为用,承上诸味既合为一。则无碱、淡、甘、苦、酸、辣之分别。能生之味,分别既无,所生之识,分别亦无,则不应名之为识。云何复名,舌味为缘,生汝中间舌识界耶?
= 成观义贯:“分别既无,则不”得“名”为“识”,如是则“云何复”能“名”为“舌味识界”?
#L3破因空生
“不应虚空生汝心识。
= 也不应由虚空生,因空性顽钝,浑然无知,无知的虚空,当然不能产生你有知的心识。
= 瑛解:不应以无知之虚空,生汝有知之心识耶?
= 成观义贯:“不应”说“虚空”能“生汝”之“心识”吧?(若是虚空生识,虚空自知,与汝何关?)
#L4破和合生
“舌味和合,即于是中元无自性,云何界生?
= 若说这识是由舌根与味尘和合为一而生,须知舌是有知,尘是无知,一经和合,体性混杂,各失却原有的自性,怎么再能从而产生识界?
= 瑛解:若以舌根味尘二者,和合生汝舌识者,舌是有知,尘是无知,一经和合,体性纷杂。如世间水土和合,水失流动之自性,土失干燥之自性,故曰:‘元无自性’。能生根尘,自性既无,云何识界,可从而生?
= 成观义贯:“和合”,指和合而生识。“于是中”,于此根尘和合体中。此谓,若说舌根与味尘和合而生舌识,因为舌有知,而尘乃无知,根尘一经和合,其体性即成纷杂,而失去根尘本自有之自性;此和合体若无自性,便不能成立界。
“是故当知,舌味为缘,生舌识界,三处都无;则舌与味及舌界三,本非因缘,非自然性。
= 所以当知,所谓舌与味为缘,产生舌识界,三处都是乌有,那么舌之与味,及舌识界三者,本来都是非因缘,亦非自然的妙真如性了。
= 瑛解:舌界,即舌识界。前三科系尘为名,曰色识界、声识界、香识界,此科并后二科,系根为名,曰舌识界、身识界、意识界。
#K5身触识界
“阿难,又汝所明,身触为缘,生于身识。
= 阿难!又如你所明白的,身根与触为缘,产生身识界。
“此识为复因身所生,以身为界?因触所生,以触为界?
= 这个身识是因身所生,以身根为界?还是因触所生,以触尘为界?
#L1破因身生
“阿难,若因身生,必无离合二觉观缘,身何所识?
= 阿难!若说是单由身根而生,一定没有离与合二种触尘,以为觉观的缘,这样只有身而没有相对的境,怎么能够于中生识?
= 瑛解:觉观二字,粗缘为觉,细缘曰观。若谓身识,单因身根而生,不藉触尘者,如是虽有身根,必定无有离合二种,所觉观之尘缘,则惟身无境,安能生识乎?
= 成观义贯:“若”言身识为“因身”根而“生”,身根既自能生识,则“必无”需触尘之“离、合”二相、及依此二相所起的“二”种“觉、观”(寻、伺)能“缘”之心所;然而,既无外尘与能缘之心所,则“身”根为“何所识”?
寻伺/觉观 = 觉,寻求推度之意,即对事理之粗略思考;观,即细心思惟诸法名义等之精神作用。二者皆为妨碍第二禅以上之定心者,若持续作用,则身心劳损,正念旁落,故又为随烦恼之一。依此觉观之有无,能判别定心之浅深。
#L2破因触生
“若因触生,必无汝身,谁有非身知合离者?
= 若说单由触生,不假身根,就一定没有你的身体,这样又有境无身,世间那有无身的人,却知有离有合的触尘,离开身根,能生识的触尘尚不可得,如何还有所生的识?
= 瑛解:若计身识,单因触尘而生,不藉身根者,必定无有汝身,惟尘无根,不成身触为缘之义;世间谁有非依于身,能知合离之触尘者?
#L3破和合生
“阿难!物不触知,身知有触。
= 阿难!世间万物,不能自触而成知,知一定与身相接,方知有触。
= 瑛解:世间之物,不能自触而成知,必定与身相合,方知有触。
= 成观义贯:无情“物”体“不”能自“触”而自有“知”,而是有情之“身”根方能觉“知有触”尘。
“知身即触,知触即身;即触非身,即身非触。
= 若能够知身,这识就是由触所生;能够知触,这识就是由身所生,若触生就不兼身,若身生就不兼触,总属单一边,故不得说为根与尘所共生。
= 瑛解:若知于身,此识知,即从触所生,并不兼乎身,以身但为所知;若知于触,此识知即从身所生,并不兼乎触,以触亦但为所知。若此识知,即从触所生者,则非兼于身,惟单属于触之一边;若此识知,即从身所生者,则非兼于触,亦单属身之一边;何以为共生乎?
= 成观义贯:有情若能觉“知”己“身”根之存在,“即”是因为有“触”产生(若无内外触即不能觉知己身存在),是故能觉“知触”者“即”名为“身”根;然而,“即触”尘之体中“非”有“身”根可得(触中无身);“即身”根之中“非”有“触”尘可得(身中无触)。
“身触二相元无处所,合身即为身自体性,离身即是虚空等相。
= 况身、触二相,本来也没有内外对待的处所,以触合身,就与身合为一体,离开身体说触,就是虚空等相。
= 瑛解:以身根之与触尘二相,元<本也>无内外对立之处所。以触合身,即与身为自体,合而不分;若触离身,即是虚空等相。
= 成观义贯:“身”根与“触”尘“二相元无”内外对立之“处所”。若触尘来“合”于“身”,此触尘“即”成“为身”根之“自体性”,触尘若“离”于“身即是”与“虚空等”同之“相”。
“内外不成,中云何立?中不复立,内外性空,则汝识生,从谁立界?
= 既没有内外相对的相状,怎么立中,中既无从安立,则内外性空,那么你身识之生,究竟从何立界?
= 瑛解:因能生根尘,内外二界不成,以致中间所生之识,亦何从而得安立?因中间所生识界,不复成立,致内外根尘之性亦空。以上三界,皆不得成之故,则汝身识之生,毕竟从谁以立界耶?
= 成观义贯:若离身与即身皆无触尘可得,则“内”根“外”尘即“不成”立;内根外尘既不成立,“中”间之识“云何”而得成“立”?“中”间既“不复”能“立”,则所谓“内、外”之“性”即“空”无自性;如是“则”即使有“汝识生”起欲“从谁”而“立界”?
“是故当知,身触为缘,生身识界,三处都无;则身与触及身界三,本非因缘,非自然性。
= 所以你当知道,所谓身根与触尘为缘,生身识界,三处都是虚无,因此身根与触,以及身识界三者,本来都是非因缘,亦非自然的妙真如性了。
#K6意法识界
“阿难,又汝所明,意法为缘,生于意识。
= 阿难!又如你所知道的,意根与法尘为缘,
产生意识。
“此识为复因意所生,以意为界?因法所生,以法为界?
= 这个意识,是因意根所生,以意为界?还是因法所生,以法为界呢?
#L1破因意生
“阿难,若因意生,于汝意中必有所思发明汝意,若无前法,意无所生,离缘无形,识将何用?
= 阿难!若是意识是由单一的意根所生,在你的意根中,必定原有所思的对象<法尘>,方可显示你的意根,有思的能力;若没有所思的法尘,能思的意根,就无由显示它的相状,也就是说,没有了法尘,就没有了意根。意根离开了所缘的法尘,既没有形象可辨,纵然有识,又将如何显示识的作用呢?
= 瑛解:若谓意识,单因意根所生者,然汝意根之中,必有所思之法尘,方可发明汝能思之意根,以尘存则根存也;若无现前所思之法尘,则能思之意根,亦无所生,是尘亡则根亡也。以意根离却所缘法尘,根亦无形可得,云何而能生识耶?若是根尘双泯,识将何用?
= “于汝意中必有所思发明汝意”:“所思”,所思虑之法尘。在你的意根之中,必定有所思虑的法尘存在,才能依之而发明你的意识。
“又汝识心与诸思量,兼了别性,为同为异?同意即意,云何所生?异意不同,应无所识;若无所识,云何意生?若有所识,云何识意?唯同与异二性无成,界云何立?
= 再说你的意识心和能思量的意根,两皆具有分别的性能,这能生的根与所生的识,是相同?还是各异呢?如果说识心和意根相同,那么识心就是意根,又怎么能说心识为意根所生?若说识心异于意根,必定与无情之物相同,不识不知,既无所识,就不得说由意根所生。若说有所识,那么识心与意根,就都具有分别的性能,到底何者是识?又何者名意?根与识二者的性相,为同为异,尚没有办法确定,凭什么能建立意识的界限呢?
= 瑛解:识心指意识;思量指意根,即第七识,恒审思量,为意所依之根。兼、同也。又汝意识之心,与诸思量之意根,同为能了别性,且道根识,为同耶?为异耶?同意即意:意指意根。若识心同于意根,则识心即是意根,云何识心,又为意根所生?若识心异于意根,而不同者,则定同无知之尘;既是同尘,应无所识,若果无所识知,则非意根同类,云何名为意生之识?若有所识知,则识心与意根,同为了别性,云何可分此是意识之了别性耶?此是意根之了别性耶?惟同与异,根识二性,悉皆无成。何以故?若同意根,则识即是意,根识唯一,二性无成;若异意根,则不名识,根识二性亦复无成。则此意识之界,云何可说从根而立耶?
= 成观义贯:“又,汝”意“识”所依之“心”(意根),“与”意识之“诸思量兼”其“了别”之“性”,二者“为同为异”?意识若“同”于“意”根“即”是“意”根,“云何”还说意识是意根“所生”?若“异”于“意”根而“不同”,则为无知之尘,“应无所识。若无所识,云何”可名为“意”根所“生”之识?“若有所识”,则“云何”分别意“识”与“意”根?是故,“唯同与异”(不论同或异),意根与意识“二性”皆“无”能“成”立,根与识二性既不成立,则意识“界云何”得“立”?
识心 = 对‘心所法’而言,指六识或八识之心王。
量(liáng) = 用量器计算容积或长度[measure]。(量器,计算物体容积的器具,如斗斛一类的容器[measuring
instruments of capacity]/数量;数目[quantity]/容量,容受事物的限度[capacity]/料想[think of]。)
唯(wéi) = 急声回答声[yes]。(只有,只是[only;alone]/以,因为[because]/表示肯定[be]。)
#L2破因法生
“若因法生,世间诸法不离五尘,汝观色法及诸声法、香法、味法及与触法,相状分明,以对五根,非意所摄。
= 若说这意识是由内法尘所生,须知世间万象,不离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等五尘,你可仔细观察,当前的五尘,皆有分明的相状,为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等五根所对的境界,都不是意根所对的范围。意所缘的法尘,不过前五尘落卸的影子而已。
= 瑛解:若谓意识,单从法尘所生者,然而世间所有诸法,不离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五尘,今汝且观,色等诸法,悉有相状分明,以对眼等五根,均非意根所摄之法。意根所缘法尘,乃前五尘落卸影子,五尘之法,决不能入于意根。
= “非意所摄”:然此五尘均“非意”根“所摄”之法(意根所摄者,乃五尘落谢之影像,并非五尘本身)。
状(zhuàng) = 犬形。引申为形状,形态[form;shape]。(情形;状况[state;condition]/诉状[plaint]/聘任或奖励人员的证书[certificate]。)
摄(shè) = 牵曳[drag]。(吸引[attract]/治理[treat]/收敛,聚[converge]/保养[maintain]。)
“汝识决定依于法生,汝今谛观,法法何状?
= 你的意识若一定是依法尘而生,法尘当必有形状,你现不妨仔细观察,这法尘到底是何形状?
= 瑛解:若汝识心,决定依于法尘生者,既有所生,必有形状。汝现今谛实观察,法尘之法,毕竟作何形状?
“若离色空、动静、通塞、合离、生灭,越此诸相,终无所得。
= 须知有形方有影,法尘既为外尘落卸的影子,若离开色空、动静、通塞、合离、甜淡等外尘的生灭现象,欲别求超越外尘等相状的实体,终无所得。
= 瑛解:越字作离解。谓汝之法尘,全系五尘影子,有形方有影,若汝生灭法尘离却色空等前五尘,岂能别有自体耶?当如离形,其影终无所得。
= 成观义贯:“色空、动静、通塞、合离”为五尘之相,而味尘之甜淡乃涵摄在其中(省略的说法)。“生灭”则为一切尘相之总相。“越”,离去之义。此谓,你的法尘,只不过是前五尘的影像,如果离去了前五尘的色空、动静等生灭之相,终无法尘之影像可得。故法尘实无自体,乃依五尘影像之生灭而得其体。
越(yuè) = 经过,越过[pass over;cross]。(飘散;散失[disperse]。)
“生则色空诸法等生,灭则色空诸法等灭;所因既无,因生有识,作何形相?相状不有,界云何生?
= 法尘尚没有实在的体相,怎么能依它立界而生识?由此可知,既不是自生,也不是由他生,到底从何而来呢?
= 瑛解:等字作同字解。法尘生,则与色空五尘诸法同生,如形生影生;法尘灭。则与色空五尘诸法同灭,如形灭影灭。所因之法尘,既无自体,因他生有之意识,又作何等形状相貌乎?既能生之法尘,相状不有,则意识之界,云何因法尘而生耶?
= “生则色空诸法等生”:“生”,指法尘生。若法尘生时,其实是五尘之色空等诸法之影像于心中生。
= “所因既无,因生有识,作何形相”:意识“所”依为生“因”之法尘“既无”实自体,则“因”之而“生”而“有”之意“识”,确实“作何形相”?
“是故当知,意法为缘,生意识界,三处都无;则意与法及意界三,本非因缘,非自然性。”
= 所以你当知道,意根与法尘为缘,所生的意识界,三处都没有自性,完全虚妄,是故意根与法尘及意识界三者,本来都是非因缘,亦非自然的妙真如性了。
#I3圆彰七大即性周遍
= 圆彰七大。
阿难白佛言:“世尊,如来常说和合因缘:一切世间种种变化,皆因四大和合发明。
= 阿难听了以上的开示,虽已领悟真如性体,不属因缘自然,但仍执着权宜诱导的开示,怀疑真实的教法,只知妙觉明性,非因缘和合,对世间万象,仍然执着是由因缘而生,所以再次向佛陈述所疑,恳求教诲说:世尊!您平日常言和合因缘,说世间一切有情的众生,无情的万物,各种变化,皆是由地、水、风、火四大,因缘假合而幻现。
= 瑛解:阿难因缘之执,于九番显见超情科中,佛已与自然而并破矣。阿难祗知妙觉明性,非因缘和合,至于世间诸相,因缘和合之执如故。所以闻佛于四科世间法,一一皆云非因缘,及自然性,所以腾疑复问也。如来昔日常说,和合因缘,和合即因缘和合,故并称焉。佛初立教,以因缘为宗,对破外道自然,所以常说。但是如来一时权巧方便,以因缘正理而破外道邪说,非大乘了义之谈,今经为了义教,阿难不达斯旨,是以执权疑实也。一切世间,种种变化四句,即举四科诸相。一切包括之词,世间乃有情世间,及器世间,简言之即身心<有情的众生>、世界<无情的万物>。五阴中色阴即器世间之外色,与有情世间之外身;受、想、行、识四阴,即有情世间之内心,六入即有情世间身心,前五根属身,意根属心。十二处、十八界、十一色法,即器世间之世界,与有情世间之根身。意根与六识,即有情世间之内心。四科诸法乃世间有为之相,细分之,则千差万别,种种不一,无非因缘和合,虚妄有生,皆自本无,变化而有。
四界/大种/四大种/四大 = Cattari maha-bhutani,佛教之元素说,谓物质(色法)系由地、水、火、风等四大要素所构成。积聚四大即可生成物质,故四大又称能造之色、能造之大种;被造作之诸色法,则称四大所造。
|
|
地大
|
Pathavi-maha-bhuta,本质为坚性,而有保持作用者,称为地大。
|
水大
|
Apo-maha-bhuta,本质为湿性,而有摄集作用者,称为水大。
|
火大
|
Tejo-maha-bhuta,本质为暖性,而有成熟作用者,称为火大。
|
风大
|
Vayo-maha-bhuta,本质为动性,而有生长作用者,称为风大。
|
“云何如来,因缘、自然,二俱排摈?我今不知斯义所属。
= 为何现在对因缘自然,一并都否定呢?我实在不知这究竟是什么道理。
= 瑛解:云何如来,因缘、自然,二者俱同排斥,而摈弃之?我现今不知,双非因缘、自然,斯<此也>义之所归属?
= “因缘、自然,二俱排摈”:为什么如来现在却把因缘性与自然性,两种能生的法则,都排斥掉了?
摈(bìn) = 排斥;弃绝[discard;get rid of]。
排摈(pái bìn) = 排斥、摈弃[repel and cast away]。
“惟垂哀愍,开示众生,中道了义,无戏论法。”
= 惟愿慈悲哀愍,开示我们究竟的中道义谛,不再迷于世间的戏论。
= 瑛解:哀怜我等惑深,愍念我等智浅,不知非因缘非自然,斯义所属。今求开示,中道了义,无戏论法。中道者不偏有无二边,谓之中道;非因缘,即妙性不滞于有为,非自然,即妙性不堕于无为,有无双遣,中道现前;正是大乘了义,真实之法,为如来藏,妙真如性。
中路/中/中道 =
Majjhima-patipada,即离开二边之极端、邪执,为一种不偏于任何一方之中正之道,或观点、方法。中道系佛教之根本立场,于大、小二乘广受重视,故其意义虽各有深浅,但各宗以此语表示其教理之核心则为一致。中道之意义称中道义,中道之真理称中道理。
了义 = Nitartha,乃直接显了法义。与不了义合称二义。凡直接、完全显了述尽佛法道理之教,称为了义教,如诸大乘经说生死、涅槃无异者。宣说此道理之经典,即称了义经,为佛所说。而若顺应众生理解之程度,不直接显了法义,而渐次以方便教相引导,则称不了义教(未了义教),如诸经宣说厌背生死、欣乐涅槃者。
尔时,世尊告阿难言:“汝先厌离声闻、缘觉诸小乘法,发心勤求无上菩提,故我今时为汝开示第一义谛。
= 当时佛告阿难说:我从前所说的因缘法,原是对小乘人说的,你现在既然厌弃了声闻、缘觉等小乘教法,发心勤求无上的菩提大法,所以我现在为你开示真实的中道第一义谛。
= 瑛解:我昔日因缘之教,乃应求小乘者而说,汝自淫室归来,悔恨多闻,未全道力,殷勤启请,十方如来,得成菩提之妙定;是汝先已厌离声闻、缘觉,诸小乘法,回小向大,已发心勤求,无上菩提之佛道矣。真心者,第一义谛也。即事即理,全妄全真,非因非缘,亦非自然,即是中道了义<第一义也>,真如实相,无戏论之法,早为开示,何待更请?
诸佛菩提/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/无上正等菩提/大菩提/无上菩提 = 佛、缘觉、声闻各于其果所得之觉智,称为菩提;佛之菩提为无上究竟,故称无上菩提。三菩提之一。
第一义/第一义谛 = Paramattha-sacca,即最殊胜之第一真理。为‘世俗谛’之对称。又称胜义谛、真谛、圣谛、涅槃、真如、实相、中道、法界。总括其名,即指深妙无上之真理,为诸法中之第一,故称第一义谛。二谛之一。
“如何复将世间戏论、妄想因缘而自缠绕?
= 你为什么又以世间一般议论,妄想因缘等法,自相缠绕?
= 瑛解:汝既厌离声闻小乘法,如何复将小乘学者,世间戏论之因缘法,自缠自绕,迄今犹不肯放舍。
= “如何复将”虚妄的“世间”之“戏论、妄想”分别不究竟之权教“因缘”之法,“而自缠绕”不肯放舍?
戏论 = Papanca,谓错误无意义之言论。即违背真理,不能增进善法而无意义之言论。
妄念/妄执/分别/妄想分别/虚妄分别/妄想颠倒/妄想 = Vikalpa,即以虚妄颠倒之心,分别诸法之相。亦即由于心之执着,而无法如实知见事物,遂产生谬误之分别。
绕(rào) = 缠束[wind;coil]。(环绕[surround;encircle;revolve around]。)
“汝虽多闻,如说药人,真药现前,不能分别,如来说为真可怜愍。
= 你虽博学多闻,正如平日说药的人,原没有见过药,当真药摆在眼前的时候,却不能分别辨认,如来说你们真是可怜愍者。
= 瑛解:汝虽多闻第一,我今应汝所求,为汝说非因缘,非自然之了义,汝不能谙识,汝如说药之人,熟读本草,口虽能说药名,而未亲采,真药现前,不能分别是真,反疑弃之。真药喻如来已说第一义谛;不能识取,反生疑难,岂不真可怜愍哉!
“汝今谛听,我当为汝分别开示,亦令当来修大乘者,通达实相。”
阿难默然,承佛圣旨。
= 你现专心细听,我当为你分别开示,非因非缘的究竟道理,也使将来修大乘法的人,能够彻底明了世间真实的清净本相。阿难默然,秉承佛陀的圣旨。
= 瑛解:我当为汝,分别开示,非因缘、非自然之了义;不独为汝,现会大众,亦令当来之世,修习大乘行者,皆得通达实相,共入如来藏海也。实相与如来藏,名异体同。默然即凝神静虑,一心入于语义之中,钦承领受,我佛大圣之法旨。
实相 = Dharmata/bhuta-tathata,原义为本体、实体、真相、本性等;引申指一切万法真实不虚之体相,或真实之理法、不变之理、真如、法性等。此系佛陀觉悟之内容,意即本然之真实,举凡一如、实性、实际、真性、涅槃、无为、无相等,皆为实相之异名。以世俗认识之一切现象均为假相,唯有摆脱世俗认识才能显示诸法常住不变之真实相状,故称实相。
“阿难,如汝所言,四大和合,发明世间种种变化。
= 阿难久习小乘教法,一味迷性逐相,所以总是计是计非,佛惟有不厌其烦地循循开导说:阿难!正如你所说的,由于地、水、风、火的四大和合,才产生世间的各种变化。但你不知道,这四大的性体,原是不能和合的,也不是不能和合的。
= 瑛解:如汝前来所言,以地水火风,四大和合,方能发明世间种种变化者,汝实不知,四大之性,本非和合<非因缘>,非不和合<非自然>之故,今当以喻明之。
“阿难,若彼大性体非和合,则不能与诸大杂和,犹如虚空不和诸色。
= 阿难!若四大的性体,不能和合,则各不能与另三大的相状而杂合,正如虚空不能与一切色相互相杂和一样,但事实上不然,真如自性,具有随缘显相的功用。
= 瑛解:大性指四大之性,即如来藏性也。诸大指四大之相,相从性起,相不离性,相即性中之相,性即相中之性,性相虽有二名,性相本来一体,此为正义。若谓彼四大之性,体即性体,如非和合者,只许性之不变,不许性能随缘,则不能与诸大之相杂和,犹如虚空之不和诸色也。
= 成观义贯:四大之本体,乃如来藏,而非其余。此如来藏体自然是非和合性的;既是非和合性,则不能与其他诸大种相杂和。
“若和合者,同于变化,始终相成,生灭相续,生死死生,生生死死,如旋火轮,未有休息。
= 如果四大的体性是能和合的,就应随同四大所生的相状,变易迁化,由始至终,终而复始,始终相成,从生到灭,灭而复生,生灭相续不绝,于是生死、死生,生生死死,像旋转的火轮,没有休歇的时刻,但事实亦不然,真如却有永远不变的体性。
= 瑛解:若谓四大之性,是和合者,只许性之随缘,不许性仍不变,则应同诸大之相,变易迁化,由始而终,因终复始,而始终相成也。从生至灭,既灭复生,而生灭相续也,此约无情世界而说。生死死生,生生死死者,因生有死,至死复生,而递互相成也。生而复生,死而再死,亦前后相续也,此约有情根身而说。是知内外四大,皆变化相,若大性如此,犹如旋火成轮,未有休息。
= 成观义贯:“若”言四大之性为能与他物“和合者”,则四大便与他物“同于变”异迁“化”,如是终至断灭。然而世间实不断灭,以现见一切无情器世间虽有无量变化,然而在此等变化之中,其“始”与“终”总是“相”衔相“成”,其“生”与“灭”总是相接“相续”,而不落断绝灭尽;在有情界亦然,有情众生虽历无量生死,“生”而后“死,死”后又“生”,如是“生生死死”,生死总是相续不断,不致灭绝;如是世间有情与无情之生灭、生死,犹“如旋”转“火”炬而成“轮”相,“未有休息”。
始(shǐ) = 开头,开始。与“终”相对[begin;start]。(刚刚;才[just,only then]/仅仅,只[only]。)
起灭/生死/生灭 = 指生起与灭尽。有生必有灭之义。生死乃就有情而言,而生灭则广通一切之有情与非情。由因缘和合(即一切条件满足时)而成立之一切法(即有为法),因有变移之性质(无常),故必有生灭;若离因缘而永久不变(常住)之一切存在(即无为法),则为无生无灭(不生不灭)。以大乘中道之正见而言,有为法之生灭为假生假灭,而非实生实灭。以佛教之人生观而言,一切万法皆连续而往复生灭于刹那刹那者。
休(xiū) = 休息[rest]。(吉庆[auspicious]/停止、中止或结束[cease]。)
“阿难,如水成冰,冰还成水。
= 阿难!譬如水结冻而成冰,冰溶解依然是水。
= 瑛解:喻大性不变随缘,随缘不变,翻前二段:一则体非和合,则堕自然,而失随缘之义;一则和合,则堕因缘,而失不变之义。今以同喻,而显真如不变、随缘二义。上句大性体虽不变,而用能随缘成相。下句大性用虽随缘成相,仍然不变本体。
还(huán) = 返回[come
back;go back;return]。(恢复;还原[recover;restore]/不但<不仅,不光>…还…[also]。)
#J1地大
= 地大即如来藏性周遍法界。
“汝观地性,粗为大地,细为微尘,至邻虚尘,析彼极微色边际相,七分所成;更析邻虚,即实空性。
= 你试观察地的性质,有粗有细,粗的莫过于大地,细的为微尘,以至邻虚尘,须知微尘的七分之一,名极微尘,极微七分之一,才名邻虚尘,这已是最后的色相,不能再加分解,若将邻虚尘再加分解,就等于空,已归于空性,自不再属于色性。
= 瑛解:汝且观察,此地大之性,有粗有细,粗者为大地,细者为微尘,至邻虚尘,以微尘分析作七分,名极微尘;极微尘再分析作七分,名邻虚尘。析彼极微尘七分所成之邻虚尘,即是色边际相;与虚空为邻,故名邻虚尘。不能更析,若更析邻虚,即归于空,实是空性,而非色性矣。
= “七分所成”:“七分”邻虚“所成”。
析(xī) = 劈,劈木头[cut]。(分析,辨认[analyse]。)
际(jì) = 两墙相合之缝[joint
of two walls]。(边缘[edge;border]/时候;时机[occasion]。)
虱
|
七倍于虮者。
|
虮
|
七倍于隙尘者。
|
隙尘
|
七倍于牛毛尘者。
|
牛毛尘
|
七倍于羊毛尘者。
|
羊毛尘
|
Avi-raja,七倍于兔毛尘者。指羊毛尖上之微尘。
|
兔毛尘
|
Sasa-raja,七倍于水尘者。谓可止住于兔毛尖之微尘。
|
水尘
|
七倍于金尘者。能于水中通行无碍,故称为水尘。
|
金尘
|
七倍于微尘者。
|
微尘
|
Anu-raja,七倍于极微者。诸经论亦每以‘微尘’比喻量极小、以‘微尘数’比喻数极多。
|
极微尘/极细尘/极微
|
Paramanu,旧译邻虚。物质(色法)分析至极小不可分之单位,称极微。
|
“阿难,若此邻虚析成虚空,当知虚空出生色相。
= 阿难!若能将这邻虚尘分解成虚空,应当比例可知,虚空也能产生色相,而转变成邻虚尘了。
= 瑛解:若此邻虚尘,既可析成虚空,自当以此例知,虚空定能出生色相,空生色相,本无是理。
虚空 = Akasa,其特色是没有阻碍,没有实体,可以容纳色法在其中。四大种再加空界、识界,合称为六界。
“汝今问言,由和合故,出生世间诸变化相。
= 你现在相问的意思,以为由于因缘和合,才产生世间万象的各种变化。
“汝且观此一邻虚尘,用几虚空和合而有?不应邻虚合成邻虚。
= 那么你现在细细的观察,这一邻虚尘,是用几多虚空和合而有?当不应该以邻虚尘而和合邻虚尘吧?
= 瑛解:汝且观此一邻虚尘,用几多虚空和合,而有此邻虚尘也。而邻虚尘,色法之最小者,此尘之外,更无色法可和合,除非合空而成,故问用几虚空,和合而有。设若汝说和合,乃是合色成色,非言合空成色者,岂是邻虚,合成邻虚耶?
= “不应邻虚合成邻虚”:不应说是由几个邻虚可以合成一个邻虚吧?
邻(lín) = 古代的一种居民组织。五家为邻[basic
community unity]。(相连接的家户。邻居;邻国[neighbor]/位置很接近,邻近[be near to;close to]。)
“又邻虚尘析入空者,用几色相合成虚空?
= 又邻虚尘如可以分解成虚空,又是多少邻虚尘,合成虚空呢?
= 瑛解:邻虚尘既可析入虚空者,当知色相出生虚空,究竟用几多色相<即邻虚尘>合成虚空?
“若色合时,合色非空;若空合时,合空非色;色犹可析,空云何合?
= 若是色相与色相和合,合成之物当仍属色法,不会成为虚空,如果虚空与虚空和合,就绝不可能变成有碍的物质。物质是可以分解的,而虚空无形无相,如何可以和合?
= 瑛解:若色法和合之时,合色祗能成色,决非可以成空,而空无形相,本不可合。纵许虚空和合之时,合空亦祗是成空,决非可以成色,此为一定之理。然又当知,色法犹可分析,观犹可二字,析色但自析色,实非析色可以成空,空终无和合之义,何以故?无形段故,无数量故,云何可说和合耶?
= “若色合时,合色非空”:承上言,若将几个色相聚合起来,所合成的仍是色法,而非虚空。
= “若空合时,合空非色”:“若”虚“空”真能和“合时”,则“合空”亦应只能成空,而决“非”能成“色”。
= “色犹可析,空云何合”:“色”法虽“犹可”分“析”,虚“空云何”可被和“合”呢?
“汝元不知如来藏中,性色真空,性空真色,清净本然,周遍法界。
= 你平常只知析色成空,从来就不知道,这本觉妙明的如来藏性体中,无法不备,性中之色,当体即是真空,是不须待析色而后成空;性空之中本具有真色,也不必待和合而后成色。这真空性体,原自清净本然,充满法界。
= 瑛解:汝阿难固执因缘和合者,因无始觉妙智,元不知如来藏,本觉妙理之中,无法不具,无法不融者也。色而称曰性色真色者,非指世间已发现之色,乃指藏中性具之色,真体之色,与空相融相即色空,本属对待,融之则性具之色,即是真体之空,岂同析色以归空也。性具之空,即是真体之色,岂待合空以成色也。性真二字,即是理体,为色空之本,字别义同。清净本然者:指如来藏,自性清净,不假功用,并非澄之使清,涤之使净,乃本来清净,无有浊垢,藏中色空,唯性唯真,即同体清净也。周遍法界者:上句约藏性,本具不变之体,此句约藏性,本具随缘之用。未经起用,但周遍于理法界,若从体起用,自可周遍于事法界矣。
= “性色真空”:
“性”,指如来藏性;“色”,所现之色。“性色”,如来藏性所现之色。此言,如来藏性所现之一切色法,实是真空,非同于析色归空之假空。以此真空乃本性空,非分析而空。“本性空”者,无有自体性故;以无自体性,乃如来藏依缘幻现,如空中华,如水中月;空华与水月,其相非无,然无实体,故言其空,如是之空,名为真空,非分析所得。又,以其体空故,实不可分析。
= “性空真色”:以如来藏性所具之空,乃能成真色,非同于和合所成之假相之色。
真空 = 真如之理体远离一切迷情所见之相,杜绝‘有、空’之相对,故称真空。又大乘以非有之有,称为妙有;非空之空,称为真空。此乃大乘至极之真空。/指小乘之涅槃境界。以其非假,故称真;以其离相,故称空。乃空无一物之偏真单空。
性色/真色 = 即真空之妙色。依此真善妙色者,称为法身有相。
净/清净 = Suddhi,或作梵摩(梵brahma)。指远离因恶行所致之过失烦恼。一般常用身语意三种清净。
周遍法界 = 佛教以法之所在,称为法界;诸法无量无边,充塞宇宙,法界亦无边无际,故周遍法界乃表示无所不至之义。密教中,则谓法身大日如来之功德,普及一切,周遍法界。
“随众生心应所知量。
= 以不变之体,幻现随缘之用,能随着九界众生根性的优劣,知量的大小,依各自的业感而发生现行作用而已,故从平等性中,有了差别的相状。
= 瑛解:本如来藏,不变之体,现起随缘之用,随九法界众生之缘,此众生,即九界众生;心以根性言,九界众生根性,有胜劣之不同;量以知识言,九界众生知量,有大小之不等,此皆从平等性中,已起差别之相。
= 成观义贯:如是,由如来藏所成之真空与真色,能随九法界众生之心之胜劣,相应于其所知量之大小而现。
众生心 = 即众生所有之心,亦指众生所具之如来藏心。
应(yīng) = 应当,应该[should]。(yìng = 应和,响应[respond]/应付;对付[deal with]/符合;适应;顺应[concide;comfort]/感应;应验[response;come true;be confirmed]/受;接受[accept;receive]。)
“循业发现;世间无知,惑为因缘及自然性,皆是识心分别计度,但有言说,都无实义。
= 世间的无知凡夫,致惑于因缘自然等戏论,这都是识心分别妄计的产物,徒有言说,并没有真实的意义。
= 瑛解:九界众生,依、正二报之色,皆循<随也>业所感,而发现也。业为能发现,色为所发现,如谷应声,如影随形,岂唯迷位,必循染业,而后能发,即是悟人,亦须循净业,而后能现。世间无知:指有情世间,无有正智之众生,不了藏性,不变、随缘二义,因循业发现,遂起因缘、自然二惑。皆是识心分别计度:以因缘、自然二惑,皆由第六意识妄心,妄生分别,周遍计度。但有虚妄言说,都无真实义理。言说指因缘、自然,二种戏论。
循(xún) = 顺着,沿着[along]。(循环,往复回旋。指事物周而复始地运动或变化[circulate]/按照;依序[according to]/遵守[abide by]。)
度(dù) = “又”即手,古代多用手、臂等来测量长度。计量长短的标准,尺码[linear
measure;size;measures]。(限度,限额[limit]/度过,越过[pass]/法制;法度[rule;law]/duó
= 估计,推测[estimate]。)
推度分别/分别思惟/计度分别 =
Abhinirupana-vikalpa,意即分别计量推度。谓于所缘之境计量推度,系与意识相应的散慧之分别作用。三分别之一。
#J2火大
= 火大即如来藏性周遍法界。
“阿难,火性无我,寄于诸缘;汝观城中未食之家,欲炊爨时,手执阳燧,日前求火。
= 阿难!火本没有自我的体性,须寄托于各种条件的配合,才可显现。你看城中那些尚没有进食的人家,要煮饭的时候,就拿着凸透镜,到太阳光下求取火种。
= 瑛解:火大之性,无有自体;我即自体。寄托于钻木、执镜、击石等诸缘,而得显现。又日、艾、镜三者,为诸缘。汝观看室罗筏城之中,未食之家,要炊爨时,手执阳燧,在于日前求火,以为炊爨熟食之用。阳燧是取火之镜,以此试验,火大是否和合而有。
= “火性无我,寄于诸缘”:“火”大之“性”实“无”自“我”之体性,而是“寄”托“于诸缘”方得显现。
寄(jì) = 寄居[live away
from home;visit]。(依赖;依附[depend on]。)
炊(chuī) = 烧火做饭[cook meal]。(烧火[fire]。)
爨(cuàn) = 烧火做饭[cook]。(烧;烧煮[burn]。)
炊爨(chuī cuàn) = 烧火煮饭。
燧(suì) = 古代取火器[flint]。
“阿难,名和合者,如我与汝一千二百五十比丘,今为一众,众虽为一,诘其根本,各各有身,皆有所生氏族名字,如舍利弗,婆罗门种;优楼频螺,迦叶波种;乃至阿难,瞿昙种姓。
= 阿难!所谓和合者,就像我与你,以及一千二百五十位比丘,合为一众;虽名一众,实在各各有身,各有出生的氏族名字。如舍利弗是婆罗门种,优楼频螺是迦叶波种,阿难是瞿昙种姓等等。火大若是和合而有,火大就似一众,实在也应各有自体、种类、名字等可以指陈。
= 瑛解:凡言和合者,必先分而后合,如我与汝,一千二百五十比丘,今为一众,是为和合;众虽为一,若诘其和合之根本,各人有各人之身,皆有各人所生之姓氏、种族、名字不同,后合为一众。火大若是和合者,火大是一,若诘其根本,亦应各有体质、种类、名字不同,如可指出日来之火,艾生之火,镜出之火,今合为一,可说和合,若不尔者,和合之义,自不能成。
= “如我与汝一千二百五十比丘,今为一众”:“如我与汝”及“一千二百五十比丘,今”合“为一”大“众”。
诘(jié) = 询问,追问[question;interrogate;cross-examine;call sb. to account]。
氏(shì) = 古代贵族标志宗族系统的称号[family;family name]。(古代“姓”和“氏”分用。姓是总的,氏是分支,后来姓和氏不分,可以混用。)
族(zú) = 箭头[arrowhead]。(姓氏,表明家族、宗族系统的称号[surname]/古代百家为一族[a
hundred families]。)
瞿(qú) = 隹,短尾鸟的总称。惊视的样子[frightened;panicstricken]。(瞿昙氏的省称。亦指佛教或与佛教有关的事物[Buddhist;Buddhism]。)
裘昙/乔答摩/瞿答摩/俱谭/具谭/瞿昙 =
Gotama,为印度刹帝利种中之一姓,瞿昙仙人之苗裔,即释尊所属之本姓。意译作地最胜、泥土、地种、暗牛、牛粪种、灭恶。又异称为日种、甘蔗种。
三迦叶 = 迦叶,Kassapa,意为光波,因其身光炎涌,故称。毗婆尸佛时,三人共立刹柱,以是因缘感报,遂为兄弟。三人原系事火外道,各有徒众五百、三百、二百,佛成道后不久,即秉佛之教化,归入正法。
叶(yè)
= 草木之叶[leaf]。(shè = 古邑名[She village]。)
|
|
优楼频螺迦叶
|
Uruvela-kassapa,优楼频螺,意为木瓜林;以其居处近于此林,故称。优楼频螺为位于佛陀伽耶南方尼连禅河畔之地名,迦叶为其姓。未归依佛陀之前,与二位胞弟伽耶迦叶、那提迦叶皆信奉事火外道;以其头上结发如螺髻形,故又称螺发梵志(Jatila)。三兄弟领弟子千人住于摩揭陀国时,为有名望之长老,故四方归信云集。后佛陀示现种种神通度化,遂成为佛弟子,将祭火器具皆投入尼连禅河。今印度山琦(Sanchi)大塔塔门之浮雕中,即有佛陀教化三迦叶之事迹。
|
那提迦叶
|
Nadi-kassapa,那提,意为河;以其居止近此河,故称。即优楼频螺迦叶之弟,伽耶迦叶之兄。初为事火外道,领三百弟子住尼连禅河(Neranjara)下游。时,佛陀成道,游化苦行林,度其长兄,那提遂与其弟共率弟子归佛入道。
|
伽耶迦叶
|
Gaya-kassapa,伽耶,意为城;以其居家在王舍城南七由旬,故称。即优楼频螺迦叶及那提迦叶之弟。生于印度摩揭陀国之伽耶近郊,为事火外道(拜火教徒)之师,有二百五十名弟子,后皆皈依佛陀,成为佛弟子。
|
“阿难,若此火性因和合有,彼手执镜于日求火,此火为从镜中而出?为从艾出?为于日来?
= 阿难!若这火性是因和合而有,那人以手执镜,在日光之下求火,这火是由镜中出?还是从艾中生?或是由日中来?
= 瑛解:若此火性,是因和合有者,彼人手执火镜,于<在也>日前求火,此火为从镜中而出来?为从艾中而出来?为于日中而出来?
艾(ài) = 草名。即艾蒿[Argy
wormwood;mugwort wormwood]。
“阿难,若日来者,自能烧汝手中之艾,来处林木皆应受焚。
= 阿难!火若从日中来,自能燃烧你手中的艾,日光照射之处,树林草木,就皆当遭受焚烧。
= 瑛解:若谓火从日来,自能烧汝手中,所持之艾,是日中有火,来处所有山林树木,为日所照之处,皆应受焚;今既不焚,则知此火,非从日来矣。
= 成观义贯:“若”火为从“日”中“来者”,则此日来之火“自”己即“能烧”着“汝手中之艾”草,便不须用镜照之缘了;且日“来处”之“林木皆应受焚”,以日中之光不须用镜聚光即能烧,故凡被日光照到的林木皆应燃烧。
焚(fén) = 古人田猎,为了把野兽从树林里赶出来,就采用焚林的办法。烧山。用火烧山林宿草[burn
weeds and till]。(烧[burn]。)
“若镜中出,自能于镜出然于艾,镜何不镕?纡汝手执,尚无热相,云何融泮?
= 若由镜出,镜自能直接点燃手中的艾;又镜中既有火,镜何以不自镕化,不但不镕化,你以手执镜,且没有热烫之感,可见火一定不从镜出。
= 瑛解:若谓火从镜中而出,自能于镜中出来,然烧于艾,是镜中具火大,火能克金,镜何以不销镕?又镜中有火,定有热相,现纡屈汝手,执持此镜,尚无热相,镜云何而得融泮?融泮即化也。
= “镕”:同熔;熔化。
= “纡汝手执,尚无热相,云何融泮”:当你“纡”屈“汝”之“手”指而“执”此镜时,“尚”且“无”觉知镜子有“热相”,既然镜子连热都不热,“云何”会“融泮”(融化)呢?
镕(róng) = 熔化。
纡(yū) = 屈曲;曲折[bend]。(萦绕回旋[hover;linger]。)
融(róng) = 炊气上升[belch
smoke]。(融化;消溶 [melt;dissolve]/和乐;恬适[harmonious and happy;comfortable]。)
泮(pàn) = 古代天子诸侯举行宴会或作为学宫的宫殿[school]。(冰雪融解[melt]/通“判”。分离[divide;separate]。)
“若生于艾,何藉日镜光明相接,然后火生?
= 若由艾生,艾必自燃,又何必要借日光与镜相接,然后火生?
= 瑛解:若谓火大出生于艾,艾当自燃,又何所藉日镜光明,与艾相接,然后火于艾生。
= “何藉日镜光明相接”:“何”须再“藉日”光与“镜”,而令日之“光明”与艾草“相接”。
“汝又谛观,镜因手执,日从天来,艾本地生,火从何方游历于此?
= 你再仔细观察,镜在手中,日光从天空来,艾由地而生,这些都由来有自,火是由何处而游历到这里呢?
= 瑛解:此要阿难,再谛实观察,镜、日、艾三者,各有从来,而火何所从来,而游历于艾乎?
历(lì) = 经过[go through;experience;undergo]。(行;游历[travel through]/审视;察看;推算[examine]/逐一;逐个地[one by one]。)
“日镜相远,非和非合,不应火光无从自有。
= 日与镜,相隔遥远,不能相和,也不相合,总不能说火是无因无缘,自然而有吧?
= 瑛解:凡言和合,须同处相杂相交,现日之与镜,一在天,一在地,相隔遥远,非有和合之相<破因缘>。不应当火光,无因自然而有<破自然>;从即因也。
= 成观义贯:若说是三缘和合而有,则“日”与“镜”两者“相”去天地之“远”,且二者之体性迥然不同,故“非和”(性质不同故),“非合”(相距太远故),日与镜既实无和、亦无合,则不能言火为从日镜和合中生。
“汝犹不知如来藏中,性火真空,性空真火,清净本然,周遍法界。
= 你仍不知道,这本觉妙明的如来藏性中,无法不备,性具之火,当体即是真空,真空之中,本即具有火性,不须待和合而后成火,这真空性体,原自清净本然,充满法界。
= 瑛解:犹者依旧也。不知由无真智,不达真理,如来藏,即是清净实相真理,火大是事,事不离理,由阿难狭劣无识,不能通达,清净实相。吾先为汝发明,地大即藏性,应当觉悟,何以汝依旧不了知,火大即藏性之中,本有之物,乃天真本具非和合不和合也?性具之火,即是真体之空;性具之空,即是真体之火,即火即真,全相全性,圆融无碍,体本清净,离诸染垢。周遍法界,即是体遍。
= “性火真空,性空真火”:如来藏“性”所现之“火”实是“真空”,无实自体,乃托缘妄现,非分析之假空;而如来藏“性”所具之“空”乃能成就世间之“真火”。
性火 = 为‘事火’之对称。由地、水、火、风等四大种所和合而成的现实之火,称为事火;然若仅就火自身之性质而言,则称为性火,此盖以火大遍于一切色法之故,亦即火大为一切物质之基本元素之一。
“随众生心应所知量。
= 以不变之体,能随着九界众生根性的优劣,应其所知量的大小,幻现随缘的妙用。
= 瑛解:上明藏性不变之体,此明藏性随缘之用,用元从体起,亦必随缘而兴,乃随九法界众生,胜劣之心,应其所知,大小之量,随缘显现其用。
“阿难,当知世人一处执镜,一处火生,遍法界执,满世间起,起遍世间,宁有方所?
= 阿难!当知世间上的人,一处执镜,一处火生,遍法界执镜以求,满世间都有火生,火性充满世间,那有一定的处所呢?
= 瑛解:一人一处,执镜求火,随一人之缘,一处火生;遍法界众生,执镜求火,随多人之缘,满世间都有火起。起遍世间,宁有一定方所?
= 成观义贯:“当知”若“世”间“人”于“一处执镜”取火,则于此“一处”随缘而有“火生”;若“遍法界”到处都有众生“执”镜取火,则“满世间”到处都有火随缘而“起”,此业火,应心随量“起遍”于“世间”各处,如来藏中众生幻化之业感如是,此火“宁有”一定之来源“方所”?
宁(níng) = 安宁[peaceful]。(本作“寍”。从宀,从心,从皿。表示住在屋里有饭吃就安心了。nìng = 岂;难道[could there be]。)
“循业发现;世间无知,惑为因缘及自然性,皆是识心分别计度,但有言说,都无实义。
= 总是妙真如性,依众生各自的业感,发生现行作用而已,故于平等性中,有了差别的相状。世间的无知凡夫,致惑于因缘自然等戏论,这都是识心分别妄计的产物,徒有言说,并没有真实的意义。
= 瑛解:此火大不独迷位,业障众生,必循染业而后能发,如饿鬼之道,饥火交然,顶发烟生,口吐火焰;纵是修位,大心之士,亦须循净业而后能现,如火头金刚,乌刍瑟摩,化多淫心,成智慧火,此皆循业发现之明证也。权乘学者世间,无有真智,昧乎藏性不变之体,竟惑为因缘;外道非学者世间,无有正智,昧乎藏性随缘之用,竟惑为自然。此等皆是识心,妄想分别,周遍计度。但作凡解,凡有言说,如说因缘自然,和合不和合,非因缘非自然,非和合非不和合等,皆属戏论,都无真实之义。
#J3水大
= 水大即如来藏性周遍法界。
“阿难,水性不定,流息无恒;如室罗城,迦毗罗仙、斫迦罗仙及钵头摩、诃萨多等诸大幻师,求太阴精用和幻药;是诸师等,于白月昼,手执方诸,承月中水。
= 阿难!水没有定性,流止无常态。如室罗筏城中,有迦毗罗仙人,斫迦罗仙人,以及钵头摩,诃萨多等大幻术师,向月中求水,用以和合迷幻药物。这些幻术师,于月明如昼的中夜,手持水晶珠,向空承接月中水。
= 瑛解:体虽不变,用能随缘,所以不定。流与不流,无有恒常,是为不定。等者举此四人,以等其余。诸大幻师:以其善用幻术,不仅能幻化人物,且能夺阴阳造化之工,故称大幻师。求太阴精:即月中水,用以和合幻药,为丸作饵,是诸幻师等,多皆如是。于白月昼:即在中夜,月白如昼之时,八月中秋等夜。手执方诸,承接月中水,即太阴精。
= “流息无恒”:“恒”,常。水之流动与止息无常。如河水填之,则其流止息;池水决之,则其流动。
= “斫迦罗仙”:“斫迦罗”,轮也。由于此外道以为自己所见之理圆满如轮,且能摧伏他宗,故称为圆轮外道。
= “钵头摩”:即莲花,以此外道常住于莲花池,故名。
= “诃萨多”:此为“阿迦萨谟多罗”之略,义为海水。此为事水外道(拜水外道)。
= “求太阴精用和幻药”:“求”取“太阴精”(月中水),“用”以“和”合“幻”术之“药”作成药丸。
= “白月昼”:白月的月亮,其光明有如白昼之时。
息(xī) = 从心,从自,自亦声。自,鼻子。古人以为气是从心里通过鼻子呼吸的。喘气;呼吸[breathe;pant]。(气息,呼吸时出入的气[breath]/停止,停息[stop]/休息[rest]/亲生子女[one's own children]/滋息;生长[grow]/利息,利钱[interest]。)
劫比罗仙/迦毗梨仙/紧闭罗仙/迦夷罗仙/柯箄罗仙/迦比罗仙/迦毗罗大仙/迦毗罗仙 = Kapila,数论外道之祖。意译为黄头仙、龟种仙、金头仙、赤色仙等。此仙人鬓发、面色皆黄赤,故有黄赤色仙人之名。
斫迦罗 = Cakka,轮子。
斫(zhuó) = 斧刃[edge
<of an axe>]。(用刀、斧等砍劈[hack
with a knife or an axe]。)
波头摩华/钵特摩华/钵昙摩华/钵头摩华 = Paduma,意译作赤莲华、红莲华。
幻士/幻人/幻术师/幻师 = Maya-kara。即行幻术之人,能于无实体者变化而现之。经论中多用之为譬喻。幻术不仅行于印度,我国之道士与日本之阴阳家亦传习之,即西欧古传说中之魔术师,其术称为幻术、外术、咒术、符术、魔术,亦称为外法、魔法。
太阴精(tài yīn jīng) = 指月亮。古人以为月乃太阴之精。
白月(bái yuè) = 皎洁的月光。/亦作“白分”。
昼(zhòu) = 白天[day;daylight;daytime]。与“夜”相对。
方诸(fāng zhū) = 古代在月下承露取水的器具。许慎曰:‘方,石也,诸,珠也。’
“此水为复从珠中出?空中自有?为从月来?
= 你以为这水是从珠中出呢?还是空中自有?或是真由月中流下来?
“阿难,若从月来,尚能远方令珠出水,所经林木皆应吐流,流则何待方诸所出?不流,明水非从月降。
= 阿难!若真是由月中流下来,相距那么遥远,尚能使珠出水,流水所经过的树林草木,皆应有水流出,又何待水晶才出水?若是林木不能出水,当可分明知道,水不是由月中流下来的了。
= 瑛解:若说水从月来,此月尚能于隔远之处,令珠出水,则于所经过,近处之林木,皆应吐流;即出水也。若必流,则随处皆可承月中水,又何待方诸所承而水出也?若林木不吐流,则分明此水,非从月中而降也。
= “所经林木皆应吐流”:“吐流”,吐水若流。此言,则月光所经过的林木(所照射到的林木),皆应出水如流。
降(jiàng) = 下也[lower]。与“陟”相对。(下落,落下。从高往低掉[fall;drop;descend]/降服,使驯服[yield;tame]。)
“若从珠出,则此珠中常应流水,何待中宵承白月昼?
= 若水是从珠出,这珠应自流水,又何待于月明如昼的中夜,对月祈求,而后生水?
= 瑛解:若水从珠出,则不假藉他缘,珠中常应流水,随时皆可承之。又何待中宵<即半夜>,又何必月白如昼之时耶?
宵(xiāo) = 夜晚[night]。
中宵(zhōng xiāo) = 中夜,半夜。
“若从空生,空性无边,水当无际,从人洎天皆同滔溺,云何复有水陆空行?
= 如从空生,虚空无边,水亦应无际,天上地下,岂不是洪水滔滔,同遭淹没,又何来水陆空行的分别?
= 瑛解:若水从空而生者,虚空之性无边,则水亦应当无际;际即边也。如是下自人间,上及天宫,皆应同在滔滔大海之中,俱受沉溺之患,云何更有水居、陆地、空行之分?
= “从人洎天皆同滔溺,云何复有水陆空行”:如此则“从人”道“洎”于“天”道,“皆”当“同”受水之波“滔”沦“溺”,遍于世间皆浸在水中;然而现今“云何复有水、陆、空行”之差别存在?
洎(jì) = 往锅里添水[pour
water into a pot]。(及,到达[arrive;reach;up to]。)
滔(tāo) = 水势盛大的样子[inundating]。(使大水泛滥[inundate]。)
“汝更谛观,月从天陟,珠因手持,承珠水盘本人敷设,水从何方流注于此?
= 你再仔细观察,月在天空,珠握手中,承珠的水盘,由幻师本人敷设,三物都有所自来,这水到底是从何方而来,而流入于盘中呢?
= 瑛解:此更令谛审观察也。月从天陟:即月在天上行走。珠因手持,承珠水盘,盘以承水,珠安盘中,故曰承珠水盘。本人敷设:本人即幻师。水不从月来,不从珠出,不于空生,此水究竟从何方流注于此盘中。
= “承珠水盘本人敷设”:“承珠”之“水盘”为幻师“本人”所“敷设”者。
陟(zhì) = 由低处向高处走;升;登高。与“降”相对[climb
up;ascend]。(升遐,升天[<of
emperor> die]。)
设(shè) = 摆设;陈列[display;find a place for]。(拟设;设置[set
up;install]/表示假设关系,相当于“如果”、“假如”[if]。)
“月珠相远,非和非合,不应水精无从自有。
= 月与珠,相距遥远,既不能相和,也不能相合,总不能说,这水是无缘无故的自然而有吧?
= 瑛解:若说月之与珠,和合而生水大,一月在天,一珠在地,相隔遥远,自非和合;和合必同处不离,方可说和说合。恐转计非和合,即破曰:不应当说言,此月中水,无所从来,自然而有也。水精谓月中水,即水中之精也。
= “月珠相远,非和非合”:若说是因缘和合而有,则“月”在天、“珠”在地,“相”隔遥“远”,且性相迥异,应“非”可“和”亦“非”可“合”。
“汝尚不知如来藏中,性水真空,性空真水,清净本然,周遍法界。
= 我前已两番开示,你仍不知,本觉妙明的如来藏性中,无法不备,性具的水,当体即是真空,真空之中,本即具有水性,真空性体,原自清净本然,充满法界。
= 瑛解:由汝一向蒙昧,尚且不知如来藏中,性具之水,全体即是真空;性具之空全体即是真水。性真二字,字异义一,即如来藏体,清净本然者。自性由来清净,寂湛常恒,不动不变;不变体中,本具随缘妙用,故曰周遍法界。
= 成观义贯:其如来藏“性”所现之“水”大实为“真空”无实自体,故不生灭《此为显如来藏随缘不变之性》。然以如来藏“性”之真“空”乃能现出世间之“真水”《此为显如来藏不变随缘之性》。
“随众生心应所知量。
= 以不变的体,能随着众生根性的优劣,随其知量的大小,幻现随缘的妙用。
= 瑛解:此二句,即如来藏随缘之用。随九界众生,胜劣之心,大小之量,皆能应之。
= 成观义贯:“随”九法界“众生心”之胜劣,且“应”其“所知量”之大小,而现其如幻业报之水大。
“一处执珠,一处水出,遍法界执,满法界生,生满世间,宁有方所?
= 所以一处执珠,一处水出,遍法界执珠,遍法界都有水出,水性遍满世间,那有一定的处所?
= 瑛解:此即举现前之事,验知水大随心应量。
“循业发现;世间无知,惑为因缘及自然性,皆是识心分别计度,但有言说,都无实义。
= 无非是妙真如性,依众生各自的业感,生起现行的作用而已,故于平等性中,有了差别的相状。世间的无知凡夫,致惑于因缘自然等戏论,这都是识心分别妄计的产物,徒有言说,并没有真实的意义。
= 瑛解:循即随也。亦指迷位,及修位众生,皆随染净业,发现水大之相。如地狱众生,随恶业所感,则现镬汤油锅,血河灰河,洋铜灌吞诸事;月光童子,修习水观,入定之时,则现水满室中,童子投砾,激水作声等事。世间无知众生,不知水大唯心,惑为因缘、自然二执,皆是识心,妄生分别计度;但有言说,虚妄名相,都无真实之义。
#J4风大
= 风大即如来藏性周遍法界。
“阿难,风性无体,动静不常;汝常整衣入于大众,僧伽黎角动及傍人,则有微风拂彼人面。
= 阿难!风性没有自体,有时动,有时静,并没有不变的常态,你平常整衣步入大众之中,袈裟飘动,触到身旁的人,那人就会感到有微风拂面。
= 瑛解:风大之性,本无自体可得。时动时静,忽起忽灭,动非常动,有时而静;静非常静,有时而动。故曰:‘不常’。汝常<寻常也>整<理也>衣,入于大众之中。衣角动及傍人,则有微风,拂彼人面。
= “入于大众”:“入于”城村之“大众”处百乞食。
傍(bàng) = 靠近,临近[beside;be close to]。(顺着;沿着[follow]/同“旁”。旁边,侧[side]。)
拂(fú) = 拂拭;掸除[whisk;flick]。(掠过或轻轻擦过[sweep]/违背;逆[disobey]。)
袈裟 = Kasava,意译作坏色、不正色、赤色、染色。指缠缚于僧众身上之法衣,以其色不正而称名。
三衣 =
Ticivara,乃指印度僧团所准许个人拥有之三种衣服。
|
||||
小
|
安陀会
|
五条布制成
|
Antaravasaka,意译作内衣、里衣、作衣、作务衣、中宿衣、中著衣。通常于营作众务或就寝时所穿著,为三衣中最小之衣。
|
|
中
|
郁多罗僧
|
七条布制成
|
Uttarasanga,意译上衣、上著衣。于斋、讲、礼、诵等诸羯磨事时,必著此衣,故又称为入众衣;又因仅覆左肩,故又称为覆左肩衣。
|
|
大
|
僧伽黎/僧伽梨
|
由九条布至二十五条布制成
|
Sanghati,又因必须割截后始制成,故称重衣、著衣、重复衣。因其条数多,故称杂碎衣。为外出及其他庄严仪式时着之,如入王宫、聚落、乞食,及升座说法、降伏外道等诸时所著用,故称入王宫聚落衣。又以其为诸衣中最大者,故称大衣。
|
“此风为复出袈裟角?发于虚空?生彼人面?
= 这风是出自袈裟呢?还是发自虚空?或是由那人的面上起?
“阿难,此风若复出袈裟角,汝乃披风,其衣飞摇应离汝体;我今说法,会中垂衣,汝看我衣,风何所在?不应衣中有藏风地?
= 阿难!这风若是出自袈裟,那么袈裟就是风,你现在身披袈裟,就是披着风;风性飘动,袈裟应会离开你的身体,飘扬而去。你的袈裟既是风,我的袈裟当然也是风,但我现在说法,于法会之中,我的袈裟却是下垂不动,你现在能看见我的袈裟,看风又在何处呢?总不能说我的袈裟中,别有藏风的处所吧?
= 瑛解:若谓此风,出于袈裟角,是衣中有风,汝乃披风。风性属动,其衣飞摇,自应离汝身体。衣中有风,但是动衣风出,垂衣风藏。佛说法垂衣,风何所在,不应说言,衣中另有藏风地。
= “此风若复出袈裟角,汝乃披风”:如果此风是袈裟角生出来的,那么你实是在披“风”,而非披“衣”。
披(pī) = 古夹具。即用在柩车两旁牵挽的帛[silk
ribbon]。(覆盖或搭衣于肩[drape over
one's shoulder]/分析;辨析[analyze]。)
垂(chuí) = 通“陲”。边疆;边境[frontier]。(垂挂[hang down]/低下,放低[lower]/赐予[vouchsafe]/接近,快要[approach;near]/敬语,多用于尊称长辈、上级对自己的行动[condescend]。)
“若生虚空,汝衣不动,何因无拂?空性常住,风应常生;若无风时,虚空当灭;灭风可见,灭空何状?
= 若风生自虚空,当你的袈裟没有飘动的时候,为何又没有风去拂别人的面?又空性常住不变,风亦应常拂不停,若没有风时,虚空亦当灭,风息有状可见,空灭之后,是何形状?
= 瑛解:若风生于虚空,应不藉拂衣之缘,当汝衣不动之时,何因无风?空性常住,风性生灭,若以风从空,风应常生,若以空从风,至无风之时,风灭空亦当灭。然灭风可见,灭空究作何状耶?
“若有生灭,不名虚空;名为虚空,云何风出?
= 况虚空若有生灭,就不得名为虚空。既名虚空,空无生灭,怎么能出生有生有灭的风?
= 瑛解:若有生灭,不应名为虚空,空无生灭故;名曰虚空,云何有风而出,空以无物为体故。
= 成观义贯:虚空如果有生灭,就不能再称为虚空了;反之,既然称为虚空,就不应有生灭;然而既无生灭,便是既无“能生”,亦无“所生”(亦即,自己本身不生灭者,也应不能生他。)既无能生、所生,为何又说“风是从虚空中出生”的呢?
“若风自生被拂之面,从彼面生,当应拂汝;自汝整衣,云何倒拂?
= 若风起自被拂那人的面,既由那人的面而出,理当向你吹拂;为何你整衣的时候,从彼面所出的风,却倒拂向他自己的面?
= 瑛解:既从彼面而生,自当拂汝。自汝整衣,云何彼面所生之风,仍倒拂于彼耶?
= “若风自生被拂之面,从彼面生,当应拂汝”:如果说这风是从那被拂的人的脸上生出来的,既是从他的脸上生出的,便应能吹拂到你才对。
= “自汝整衣,云何倒拂”:然而,整衣的人自然是你,怎么会说你整衣,而却从他的面上出风来吹拂你的袈裟,这岂非倒拂?
“汝审谛观,整衣在汝,面属彼人,虚空寂然,不参流动,风自谁方鼓动来此?
= 你再细细观察,整衣的是你,面属他人,虚空寂然,不曾流动,三者皆有踪迹可寻,这风到底自何处鼓动来此呢?
= 瑛解:此令审观,整衣在汝,衣中无藏风地;面属彼人,彼面亦不生风;虚空寂然,不参<曾也>流动,自不生风。汝应审谛观察,风自谁方,鼓动来此?鼓即动也。
= 成观义贯:“整衣”是“在汝”(然衣中无风),而“面属”于“彼”被拂之“人”(彼面亦不生风);“虚空”本自”“寂然”不动,必然“不参”预“流动”之性,(故空亦不生风);既然三处皆不生,则此“风”为“自谁方鼓动”而“来”至于“此”?
审(shěn) = 屋里有兽足印,能仔细分辨。详究;考察[study
at large]。(知道,知悉[know]/审核,审查,检查核对[check]/正,不偏斜[right]。)
参(cān) =
加入[join;take part in]。(参考,参照<参考并对照>[refer
to]/进见,拜见<以一定的礼节进见>[call
to pay one's respect]。)
鼓(gǔ) = 鼓,一种打击乐器[drum]。(煽动,鼓动[agitate;arouse]/扇动[fan]。)
“风空性隔,非和非合,不应风性无从自有。
= 如一定认为风是从空而来,须知风动空静,体性各异,既不能相和,也不能相合,空决不能生风,难道说这风是无所从来,自然而有吗?
= 瑛解:风空体性隔异,一动一静,所以非和非合,此破因缘之执。不应当说此风性,无因自有,此破自然之执;从即因也。
= “风空性隔,非和非合”:若说是因缘和合而生,则“风”与“空”二者之体“性”迥相“隔”异,一动一静,故“非”能“和、非”能“合”。
隔(gé) = 阻隔、遮断[separate;impede;cut off;partition]。(间隔;距离[at a distance from;after or at an interval of]。)
“汝宛不知如来藏中,性风真空,性空真风,清净本然,周遍法界。
= 我前已三次开导,你根本没有领悟,这本觉妙明的如来藏性中,无法不备,性具的风,当体即是真空,真空之中,本即具有风性,真空性体,原自清净本然,充满法界。
= 瑛解:阿难虽曰多闻,宛然不知如来藏中,性具风大,本自真空;性具之空,亦本真风,其体清净本然,不假功用,周遍法界。
= “性风真空,性空真风”:如来藏“性”所现之“风”大实为“真空”之性,以托缘幻现故,无实自体《此为如来藏随缘不变之性》;然亦以如来藏“性”之真“空”方能显现世间之“真风”《此为如来藏不变随缘之性》。
宛(wǎn) = 象屋里的草弯曲自相覆盖。弯曲[bend]。(似乎,好像;仿佛[as if]/事物真切可见,历历在目[clearly]/委婉;婉转[mild and roundabout]。)
“随众生心应所知量。
= 以不变的体,能随着众生根性的优劣,适应其所知量的大小,幻现随缘的妙用。
= 成观义贯:“随”九法界“众生心”之优劣,且“应”其“所知量”之大小而现其如幻业报之风大。
“阿难,如汝一人微动服衣,有微风出,遍法界拂,满国土生,周遍世间,宁有方所?
= 阿难!如你一人,微动衣服,有微风起,遍法界拂衣,遍法界生风,风性遍满世间,那有一定的处所?
服(fú) = 舟两旁的夹木。(衣服,服装[clothes]/服从,顺服[obey;submit <oneself> to]/饮用或吞服药物[take]/穿着[put on]/实行;施行[carry out]。)
“循业发现;世间无知,惑为因缘及自然性,皆是识心分别计度,但有言说,都无实义。
= 总是妙真如性,依众生各自的业感,生起现行作用而已,故于平等性中,有了差别的相状。世间无知的凡夫,致惑于因缘自然等戏论,实在皆是识心分别妄计的产物,徒有言说,并没有真实的意义。
= 瑛解:所循之业,有漏无漏之别;所现之大,亦有染净不同。迷位众生现染,修位众生现净,一一无非随业所感。世间浅智众生,见此循业发现之近由,遂惑为因缘;世间无智众生,昧此循业发现之根源,遂惑为自然;此等皆是识心分别计度,情有理无,故曰但有言说,都无实义。
#J5空大
= 空大即如来藏性周遍法界。
空界/空大 = 指虚空。为五大之一,六大之一。五大包括地、水、火、风、空等(属色法),六大则系于五大之外再加‘识’大(属心法),皆为构成有情或无情世界之基本元素;以其体性广大,周遍于一切处,故谓之大。空界即内外之窍隙,如门窗、口鼻等处,亦为能生长之因,与地、水、火、风四大,同属色法。
“阿难,空性无形,因色显发:如室罗城去河遥处,诸刹利种及婆罗门,毗舍、首陀兼颇罗堕、旃陀罗等,新立安居,凿井求水,出土一尺,于中则有一尺虚空,如是乃至出土一丈,中间还得一丈虚空,虚空浅深随出多少。
= 阿难!虚空没有形象,必须借物资以彰显,如方器中见方空,圆器中就见圆空等等。如室罗筏城,距河遥远,诸王族以及婆罗门,农夫、商贾、贱民等,新建家园,安居立业,必须凿井求水,掘出一尺深的泥土,就有一尺深的虚空,掘土丈深,就得一丈深的虚空,虚空的深浅,决定在挖出泥土的多少。
= 瑛解:空性无形:此句指不变之体,性者体性,本无大小方圆之形段,有形则有变,无形则不变。因色显发:此句指随缘之用,因随色尘之缘,显现发明也。如室罗城<即舍卫国>,去<离也>河遥远之处,诸刹利种,及婆罗门,毗舍,首陀。更有智愚二族,兼及颇罗堕,旃陀罗。要新立安身居住之家,因离河遥远,必须凿井求水。凿出土一尺深,在井中即有一尺虚空,如是乃至,凿出土一丈深,井中还得一丈虚空,虚空之浅深,乃随凿出之土,多少而论。
凿(záo) = 凡穿物使通都称凿[cut
a hole;chisel or dig]。(挖掘;开凿[dig]。)
尺(chǐ) = 长度单位[33.33cm]。
丈(zhàng) = 长度单位,十尺[3.3 meters]。
西域四姓/四种姓/四姓种/四品人/四姓 = Cattaro vanna,指古代印度四种社会阶级。前三种姓有念诵吠陀及祭祀之权,死后得再投生于世,称为再生族。反之,首陀罗既无权诵经、祭祀,亦不得投生转世,故称一生族。
|
|
梵志/梵种/梵志种/婆罗门种/婆罗门
|
Brahmana,译作净行、承习。乃指婆罗门教僧侣及学者之司祭阶级,为四姓中之最上位。学习并传授吠陀经典,掌理祈祷、祭祀,为神与人间之媒介。
|
刹利种/刹帝利
|
Khattiya,译言田主。乃王族及士族之阶级,故又称王种。掌管政治及军事,为四姓中之第二位,然于佛典中,则多以其为第一位。
|
居士种/毗舍/吠舍
|
Vaisya,译作居士、商贾、田家。乃从事农、工、商等平民阶级,为四姓中之第三位。
|
首陀/首陀罗
|
Sudra,译作农。乃指最下位之奴隶阶级,终身以侍奉前述三种姓为其本务。
|
智
|
颇罗堕
|
Bharadvaja,意译利根仙人、辩才、满、满正。
|
愚
|
旃荼罗/旃陀罗
|
Candala,意译为严炽、暴厉、执恶、险恶人、执暴恶人、主杀人、治狗人等。印度社会阶级种姓制度中,居于首陀罗阶级之下位者,乃最下级之种族,彼等专事狱卒、贩卖、屠宰、渔猎等职。
|
“此空为当因土所出?因凿所有?无因自生?
= 我现在问你,这虚空是土中出呢?还是因凿而有?或是无因而自生?
“阿难,若复此空无因自生,未凿土前,何不无碍,惟见大地迥无通达?
= 阿难!若这空间,是无因而自生,在没有凿土以前,何以不见地中有空间,却只见大地,根本没通达的相状。
= 瑛解:若复此空,无因自然而生,未凿土前,即应无碍,何以不能无碍,惟见大地,迥然质碍,无有通达之相。
= “未凿土前,何不无碍”:土是有质碍的,空则无碍。若说此空是无因自生,则还未凿井之前,为何地中不现出无碍的空相?
迥(jiǒng) = 遥远[far]。(僻远的处所[out-of-the-way place]/差得远;截然不同[far from]。)
“若因土出,则土出时,应见空入;若土先出,无空入者,云何虚空因土而出?
= 若因土出,那么出土的同时,就应见空入,土出可见,空入是何形状?若土先出,而没有空入,怎么能说虚空是因土出?
= 瑛解:若因土出,则土凿出之时,应见虚空,从井内周围土中出来,入于井中,若土先出,无空入者,如何可说,虚空因土所出?
“若无出入,则应空土原无异因;无异则同,则土出时,空何不出?
= 瑛解:若谓空本在土中,无有从土出,从井入者。则应未凿土前,空之与土,本无各异之因;因者依也。同处相依,无异则是同体不分,则土出时,空何以不与土而俱出耶?
= 成观义贯:“若”空实“无出入,则应空”与“土”二者“原无”各“异”之“因”(亦即,空即是土,土即是空,没有分别);若二者“无异则”是“同”一物;既是同一物,则应同进同出才对;如是“则”所凿之“土出时,空”为“何不”也跟着土一同“出”来呢?
“若因凿出,则凿出空,应非出土;不因凿出,凿自出土,云何见空?
= 若言因凿而出,就当是凿出空,不应是出土而空。如说不是因凿出空,虚空当与凿没有关系,那么凿井的时候,但只出土,不应成空,怎么又随之而见空间呢?
= 瑛解:若谓此空,是因凿而出,则是凿出虚空,应非出土,而成空也。若谓此空,不因凿出,与凿无干者,则凿井之时,但自出土,应不成空,云何随凿,随见虚空耶?
= “不因凿出,凿自出土,云何见空”:你若因此反过来计著说,那么空是“不”须“因”开“凿”方能现“出”的;若是这样的话,则于开“凿”时,它便“自”挖“出土”来,因此不管你怎么挖,也都应与空无关,可是“云何”随着凿这个动作,便能“见空”呢?
“汝更审谛,谛审谛观,凿从人手随方运转,土因地移,如是虚空,因何所出?
= 你再仔细的详审,彻底地观察,凿依人的手,随方运转,土由地中挖掘而移,这井内的虚空,到底何所自出?
= 瑛解:此更教以审察谛观:井因凿出,凿从人手,随其方向,择地施工,运转而成,土因地中搬移而出;如是井内虚空,因何所出?
= “汝更审谛,谛审谛观”:“审”,详也;熟究,深究也。此处词句重叠,用以强调,令切实实行也。
= 成观义贯:开“凿”这件事是“从人手,随”所执之器具之“方”便而“运转”所成,井外的“土”是“因”所挖掘的“地”被“移”出,“如是”所见之地中“虚空”究竟是“因何所出”呢?
运(yùn) = 运行;运转;转动[revolve]。(运用[use;utilize;wield]/搬运;运输[transport]。)
“凿空虚实不相为用,非和非合,不应虚空,无从自出。
= 凿之与空,一虚一实,虚实不能交互为用,既不能和,又不能合,总不能说这虚空无从自出吧?
= 瑛解:凿体是实,空性是虚,一虚一实,不相为用,云何可说因缘和合而有?故曰非和非合;不应说言,此空无所从来,自然而出?
= 成观义贯:开“凿”之功与所现之“空”乃一“虚”一“实”,二者体性完全不同,故应“不相为”有因果之“用”,亦“非”可“和、非”可“合”。
从(cóng) = 随行,跟随[follow]。(顺从;依从[comply with]/因由[reason;cause]/自,由[from]/参与其事[join;be engaged in]/听从,取法[accept;obey]。)
“若此虚空,性圆周遍,本不动摇,当知现前地水火风,均名五大,性真圆融,皆如来藏,本无生灭。
= 到底这虚空从何而来呢?你们都知道,地、水、火、风,名为四大,却不知虚空一大。像这虚空之性,周遍圆满,本不动摇,当知应与现前的地水火风,合称为五大,五大同一性真,圆融无碍,无一不属如来藏性,从本以来,寂然常住,不生不灭。
= 瑛解:今此空性,即是藏性,圆融无碍,圆满周遍,此性寂然常住,本不动摇。此以空大,性圆周遍,本不生灭,例知现前地、水、火、风,四大均等。四大今会同空大,同名五大。性真二字,即指藏性真心,诸大圆融无碍,无一而非如来藏,从本以来,元无生灭,即常住不动。
= “若此虚空,性圆周遍”:“若此虚空”其“性”实“圆”满“周遍”十方。
均(jūn) = 土地分配均平。均匀;公平[equal;even;fair;just]。(等同,相同[equal]/使…同样;平分[divide
equally;share out equally]/皆,都,全部[without
exception;all]。)
五大种/五大 = Panca maha-bhutani,指体性广大,能生成万法之五种要素。即地、水、火、风四大及空大。五大之性质为坚、湿、软、动、无碍;作用为持、摄、熟、长、不障。盖佛教有四大、五大、六大、七大诸说,俱舍、唯识等宗概取四大之说,以四大造作一切色法,故称四大种,或称能造四大。密教则专用五大、六大(地、水、火、风、空、识)之说,谓四大等不离心大,心色虽异,其性无二,而以六大能生四法身、三世间,为法界之体性,即如来之三摩耶身。
圆融 = 谓圆满融通,无所障碍。即各事各物皆能保持其原有立场,圆满无缺,而又为完整一体,且能交互融摄,毫无矛盾、冲突。相互隔离,各自成一单元者称‘隔历’;圆融即与隔历互为一种绝对而又相对之对立关系。
“阿难,汝心昏迷,不悟四大元如来藏,当观虚空为出?为入?为非出入?
= 阿难!你心迷昧,总认定一切现象,皆是以四大和合而生,不能悟知四大,原来都是如来藏妙性的幻现。你现且观凿井所见的虚空,是因凿而出吗?还是因移土而入?或是不出不入?
= 瑛解:无明障心故昏,真智不起故迷。执诸法皆因四大和合而有,是不悟四大,元是如来藏,非和非合,非不和合。应当观察虚空,即观凿井所见之空,为因凿土而出耶?为因移土而入耶?为土有出入,空非<无也>出入耶?
= 成观义贯:“当观虚空,为”因凿而从地中“出”呢?抑“为”因移土而从外而“入”?(因缘而生?)抑“为非出”非“入”,无因而自然生?
“汝全不知如来藏中,性觉真空,性空真觉,清净本然,周遍法界。
= 你完全不知道这如来藏性中,性具的觉,当体即是真空,性具的空,即是真觉的性体,这真空性体,原自清净本然,充满法界。
= 瑛解:我如是为汝种种开示,中道了义,要汝观空得悟。汝竟全然不知,如来藏中,性具之觉,本是真体之空;性具之空,即是真体之觉。此二句,按前空大,变其文法,将前指性之空,换为觉字,空觉二字,皆指藏性。藏性具有寂、照二义,空是寂义,觉是照义。
= 成观义贯:如来藏“性”所现之种种“觉”知实为“真空”,以托缘幻现,无实体故,然亦以如来藏“性”之真“空”乃能现出世间之“真觉”(此即如来藏虽随缘而体不变,体虽不变而能随缘)。
性觉 = 谓真如之体不依他体而自觉、自明。
真觉 = 谓佛之究竟觉悟。以其别于菩萨之相似觉、随分觉,故称真觉。
“随众生心应所知量。
= 以不变的体,能随着众生根性的优劣,适应其所知量的大小,幻现随缘的妙用。
= 成观义贯:“随”九法界“众生心”之胜劣,“应”其“所知量”之大小而现其如幻业报中之空大。
“阿难,如一井空,空生一井,十方虚空亦复如是,圆满十方,宁有方所?
= 阿难!如一处井空,这空就是一井,十方虚空,都是如此,虚空圆满,周遍十方,无所不在,那有一定的处所?
= 瑛解:如一处凿井,所见之空,空生一井;十方凿井,所现虚空,亦复如此。一井之空,非出非入者是也。虚空圆满,周遍十方,宁有一定方所?
= “如一井空,空生一井”:例如凿一井而成空,则得空生于一井之中。
“循业发现;世间无知,惑为因缘及自然性,皆是识心分别计度,但有言说,都无实义。
= 总是妙真如性,依众生各自的业感,生起现行的作用,故于平等性中,有了差别的相状。世间的无知凡夫,致惑于因缘自然等戏论,实在都是识心分别妄计的产物,徒有言说,并没有真实的意义。
= 瑛解:迷位众生,循其所造有漏之业,则发现染空,如第四禅天人,厌有趣空,则现空无边处。修位众生,循其所修无漏之业,则发现净空,如第四果罗汉,灰身泯智,则现偏空涅槃。世间无知:此指凡、小、外道,惑为空大,是因缘所生,或执空大,乃自然而有,皆是识心分别计度,遍计执性用事,但有言说,都无真实之义。
#J6见大
= 根大即如来藏性周遍法界。
见大 = 见大,为眼根之见性。色性周遍于法界,见性与之相同,亦周遍于法界,故称为见大。七大之一。
“阿难,见觉无知,因色空有;如汝今者在祇陀林,朝明夕昏,设居中宵,白月则光,黑月便暗,则明暗等因见分析。
= 阿难!见觉若离开色空,就一无所知,因有色空二相,方有能知和所知。如你现在居祇陀林中,早上日出则明,黄昏日落则暗,设若夜半之时,有月则明,无月则暗。因有这明暗的二相,而见始得加以分辨,何者为明,何者是暗。
= 瑛解:见觉即见性,是灵明洞澈之觉体,一段光明,寂而常照,不立能所,本来无有,能知所知,乃因色空,而有能知,及所知耳。见觉无知,指不变之体,因色空有,指随缘之用。如汝今者,在祗陀林,寻常所见,晨朝日出则明,傍晚日夕<日落时>便昏,此昼之明暗也;设居中宵半夜之时,逢白月夜,则有光明,逢黑月夜,即便昏暗,此夜之明暗也。因此尘境,而见始得以分析,是明是暗,乃是见托尘立,尘因见显,例知其余,五根、五尘,莫不皆尔。
= “见觉无知”:“见”,即见根。在此即代表六根之见、闻、觉、知、尝、嗅六种性能。“觉”,觉性。此处之根非根指扶尘根,而是八识之见分映在六根者。故此六根之觉知,为因尘而有,是故无有能、所,随缘幻现而已。
= “因色空有”:因对色与空二境而现有。
= “设居中宵”:“设”,假设。“居”,在。“中宵”,半夜。假如在半夜的时候。
夕(xī) = 黄昏,傍晚[sunset;dusk]。(夜[evening;night]。)
“此见为复与明暗相,并太虚空,为同一体?为非一体?或同非同?或异非异?
= 我今问你,这见与明暗二相及太虚空,是同一体呢?为非一体?或同或不同?或异或不异?
= 瑛解:问阿难言:而此见大,为复与明暗相<此开色法>,并太虚空之相,为是同一体耶?为非同一体耶?为或同非同耶?为或异非异耶?
= 成观义贯:“此见”性“为复与明暗”尘“相并太虚空为同一体”呢?抑“为非”同“一体?或”者是亦“同”亦“非同?或”是亦“异”亦“非异”呢?
“阿难,此见若复与明与暗及与虚空,元一体者,则明与暗,二体相亡,暗时无明,明时无暗;若与暗一,明则见亡;必一于明,暗时当灭,灭则云何见明见暗?若明暗殊,见无生灭,一云何成?
= 阿难!这见觉若与明、暗二相及虚空相,原是一体,那么明与暗二相,乃交互存亡,暗时就没有光明,明时黑暗就消失,若说与暗为一体,遇到光明的时候,见觉岂不与暗一齐消失;如说与明为一体,则遇暗时,见觉必又与明同时消灭,怎么可能见明见暗呢?若说明与暗虽然不同,见觉并没有生灭,这见觉到底与谁为一体呢?
= 瑛解:此之见觉,若复与明与暗,及与虚空,元是一体者,一体则合而不分。则明之与暗,二体更互相亡:暗时无有明,则明亡;明时无有暗,则暗亡。此见若与暗为一体者,明生暗灭,则见应当与暗偕亡,云何又能见明?若必此见与明为一体者,暗生明灭,则见亦当与明以俱灭,云何又能见暗?见既随暗而灭,当明现前,云何见明?见既随明而灭,当暗现前,云何见暗?以明来暗去,暗生明灭,明暗虽复差殊,见性本无生灭,一体之义,云何得成?
= “则明与暗,二体相亡”:“相”,递也,代也。明与暗二体是递相而灭,互相嬗递的。
= “若与暗一,明则见亡”:退一步而言,“若”言见性为单“与暗”相为同“一”体的话,如是则“明”相现时,“则见”性应随暗相之离去而“亡”。
= “必一于明,暗时当灭,灭则云何见明见暗”:若“必”言见性为“一”体“于明”相,则“暗”相来“时”见性“当”与明同“灭”,若见性有“灭,则云何”复能“见明”与“见暗”呢?
= “若明暗殊,见无生灭,一云何成”:“若”言见性与“明暗”二相,体有“殊”别,因而“见”性并“无生灭”,若如是者,则见性与明暗为“一”体之说“云何”能“成”立呢?
相(xiàng) = 察看;仔细看[look
at;examine the appearance and judge]。(人的外貌,相貌[looks;appearance]/交互;互相[mutually;each other]/递相;先后[successively;one after
another]/辅佐,扶助[assist]。)
殊(shū) = 斩首,断其首身而死[behead]。(异;不同[different]/特别,独特[special]。)
“若此见精与暗与明,非一体者,汝离明暗及与虚空,分析见元,作何形相?
= 若是这见觉,既不与明为一体,也非与暗为一体,你试看离却明暗二相、以及虚空,仔细的分析见觉,究竟是什么形象?
= 瑛解:见精见元,俱见性之别称。谓若此见精,与暗与明,非一体者,则见当离尘,别有自体。若离明暗,及与虚空,分析汝见元本体,究竟作何形相?
= “见元”:即见精。
“离明、离暗及离虚空,是见元同龟毛兔角;明、暗、虚空三事俱异,从何立见?
= 须知舍却明暗二种尘相,以及虚空,见觉就如龟毛兔角,无可寻觅,离开明、暗、虚空等三相,则无从立见,怎能说这见觉与明暗等尘相不是一体?
= 瑛解:离尘,则见无体,同于龟毛兔角之本无。若明、暗、虚空三事俱异<离也>,无尘不能立见,如是云何可说,此见与尘非一体耶?
= “明、暗、虚空三事俱异,从何立见”:“异”,离异,分开之义。“立见”,成立见性之事。如果将明、暗、虚空三者各自分开,不聚在一处,这样怎能成立见性之事呢?
龟毛兔角 = 龟本无毛,兔亦无角,然龟游水中,身沾水藻,人视之则误认水藻为龟毛,又如误认直竖之兔耳为兔角;故诸经论每以‘龟毛兔角’比喻有名无实,或现实中全然不存在之事物;亦即凡夫对实我实法之妄执。
“明暗相背,云何或同?离三元无,云何或异?
= 明暗二相,恰恰相反,怎能说同,离开明、暗、虚空,原就没有独立的见体,谈什么或异?
= 瑛解:此或同即一体,或异即非一体。明暗互夺两亡,是为相背,云何或同?离却明、暗、虚空三者,元无独立之见,云何或异?
= “明暗相背,云何或同”:“相背”,相反。“或同”,或,有时;有时而同,亦即:也有相同的时候。明与暗二者之性本即相反,互相陵替,怎能说见性与明暗二者有时而同呢?
= “离三元无,云何或异”:“或异”,有时而异(也有相异之时)。见性若离于明、暗、空三者,原无独立之见,故怎能说见性与此三者有时而异呢?
“分空分见,本无边畔,云何非同?见暗见明,性非迁改,云何非异?
= 又细分析所见的虚空,与能见的见性,根本没有边际和界限的相状可说,还能说什么同不同?见暗与见明,明暗虽然相夺,但见性并不随之而变易,一有生灭,一是常住,怎能混同,如何可说不异?
= 瑛解:若谓见性,非同于尘,应可分析,各自有体,现今分析所见之空<摄色>,分析能见之见,本无空、见,边际界畔可得,云何可说为非同乎?见暗见明<开色摄空>,明暗有互相倾夺,见性无迁变改易,一则生灭,一则常住,不得混同,云何可说为非异乎?
= “分空分见,本无边畔,云何非同”:若“分”析“空”及“分”析“见”,则可发现见与空二者“本无边畔”疆界可得;若无疆界,即无自体,“云何”可说“非同”?
= “见暗见明,性非迁改,云何非异”:“见暗”与“见明”之际,明暗二尘虽互相陵夺,能见之“性”则“非”有“迁”变“改”易,如是则尘与见,一变、一不变,“云何”可说尘与见“非异”呢?
分(fēn) = 一分为二。分开,分成,分出,与“合”相对[divide;separate]。(辨别,区分[distinguish]/分给,分配[distribute;assign;allot]。)
畔(pàn) = 田界[the
border of field]。(边,旁边[side]/界限;疆界[limits]。)
“汝更细审,微细审详,审谛审观,明从太阳,暗随黑月,通属虚空,壅归大地,如是见精,因何所出?
= 你再细细的审查,彻底的观察,光明是由太阳而来,暗是因黑夜而生,通达无碍,属于虚空,壅塞的相状,归于大地,可是这能知道明、暗、通、塞的见精,到底是从何处所出?
= 瑛解:汝更加细审。当观所见之明相,从于太阳,暗相随于黑月,通相属于虚空,壅相归于大地,各有从来,汝能见明、暗、通、塞之见精,毕竟因何所出?
= “壅归大地”:“壅”,塞,不通之义。壅塞不通之性是归属于地大的。
详(xiáng) = 审察,审理[observe
carefully;check;try <a
case>]。(详细;详尽[detailed;minute]/安详[composed]/yang = 古同“佯”,假装。)
壅(yōng) = 塞。阻塞;阻挡[block
up;stop up;clog up]。
“见觉空顽,非和非合,不应见精无从自出。
= 见精有知,虚空钝顽,体性既然不同,自然非因缘和合而有,总不能说这见精,没有所从来的自然而出。
= 瑛解:见精有知觉,虚空是顽钝,体性各异,非和非合,何得谓曰,诸法皆由因缘,和合而有?既非因缘,不应见精,无从<因也>自然而出。
= “见觉空顽,非和非合”:“见”精为有知“觉”、虚“空”是属“顽”钝之尘,体性各自不同,二者“非”可“和、非”可“合”。
顽(wán) = 难劈开的囫囵木头[log
split difficultly]。(顽固,不驯服[headstrong;stubborn]/头脑迟钝;愚蠢[insensate;stupid]/引申为浑圆[perfectly round]/坚硬[hard]。)
“若见闻知,性圆周遍,本不动摇,当知无边不动虚空,并其动摇地水火风,均名六大,性真圆融,皆如来藏,本无生灭。
= 当知这见、闻、知三者,相虽有别,性实一真,圆满周遍,从来没有生灭动摇等相,须知这见性,与寂然不动的虚空,及动摇的地、水、火、风,体性平等,一真圆融,可与合称为六大,皆是如来藏性,自无始以来,根本没有生灭动摇等相状可得。
= 瑛解:若见、闻、知:六精举三该六。性圆周遍:性即六精之性,本来圆满,周遍法界,非此有彼无,此无彼有,方是性圆周遍;本不动摇生灭,非先无今有,今有后无,乃是常住义。当知无边不动虚空,并其动摇地、水、火、风,与此见大均平,以其体性平等,可名六大。六大之性本真,莫不圆融,皆是如来藏性,从本以来,原无生、灭、动摇之相可得。
= “若见闻知,性圆周遍”:“若”根大之“见、闻”、觉、“知”、尝、嗅等六精之“性,圆”满“周遍”十方法界。
= “当知无边不动虚空,并其动摇地水火风”:“当知无边不动”不摇之“虚空,并其”有“动摇”相之“地、水、火、风”。
六界/六大 = Cha-dhatu,指六根本原素。即地(Pathavi)、水(Apo)、火(Tejo)、风(Vayo)、空(Akasa)、识(Vinnana)等之总称。以其为构成有情无情世间之要素,且遍满一切法界,故称为大。据俱舍论卷一载,地、水、火、风等四大系能造之四大种,为所有物质之所依;空大(空界)系指内外之间隙,亦为能生长之因;识大(识界)系指诸有漏识,为有情生存之所依。前五大属色法(物质),后一大则属心法(精神)之范畴。大佛顶首楞严经卷三以此六大加根大,合为七大。
“阿难,汝性沉沦,不悟汝之见闻觉知,本如来藏;汝当观此见闻觉知,为生为灭?为同为异?为非生灭?为非同异?
= 阿难!你的心性下劣,沉迷于权小知见,没有真实的智慧,故只知见、闻、嗅、尝、觉、知六者的妄相,不能悟知六者的实性,本来皆是如来藏妙真如性。你当观察这见、闻、觉、知之性,为生为灭?还是不生不灭?和前说的五大,是同还是不同?是不生不灭吗?是不同不异吗?
= 瑛解:汝之心性沉沦,溺于权见,无有真智,不悟汝之见、闻、嗅、尝、觉、知六精,本来是如来藏,妙真如性。汝当观察:此等见、闻、觉、知之性,为是生灭耶?为非生灭耶?而与五大,为是同异耶?为非同异耶?
= 今“汝当”更“观”汝“此见、闻、觉、知”之性,“为”有“生”?“为”有“灭?为同”于前五大?“为异”于前五大?抑“为非”有“生灭”?或“为非”有“同异”?
沦(lún) = 水起微波[ripple]。(沉沦;没落[fall into]。)
见闻觉知 = 乃心识接触外境之总称。即眼识之用为见,耳识之用为闻,鼻舌身三识之用为觉,意识之用为知。
“汝曾不知如来藏中,性见觉明,觉精明见,清净本然,周遍法界。
= 你从来不曾悟知,这如来藏中,无法不备,性具的见,就是觉体的本明,本觉的精莹,正是妙明的真见,原自清净本然,充满法界。
= 瑛解:汝未悟如来藏中,性具之见,即是觉体本明,本觉之精,即是妙明真见。见等体本清净,广大圆满,周遍法界。
= “性见觉明,觉精明见”:如来藏“性”所现“见”根其“觉”体本“明”,而此能“觉”之“精”乃妙“明”之真“见”。
“随众生心应所知量。
= 以不变的体,能随着众生根性的优劣,适应其所知量的大小,幻现随缘的妙用。
= 瑛解:随即随缘起用,能随九界众生,胜劣之心,大小之量,一一应之。
= 成观义贯:“随众生心”之优劣,且“应”其“所知量”之大小,而现其如来藏中幻化之根大。
“如一见根,见周法界,听、嗅、尝触、觉触、觉知,妙德莹然,遍周法界,圆满十虚,宁有方所?
= 如一见根,见性就周遍法界,耳听、鼻嗅、舌尝、身触、意知等根之性,皆是如此,总是妙真如性的德用,清净光明,如玉一般的晶莹皎洁,遍周法界,圆满十方,无所不在。
= 瑛解:如一见根,称体周遍,以例诸根,耳之听,鼻之嗅,舌之尝触,味以合方知,故亦名触,身之觉触,意之觉知,此等诸根,即妙性之德用,清净光明,如玉之莹光皎洁,俱同见根,遍周法界,圆满十方虚空,宁有一定方所,即无在无所不在也。
= “如”此六根大中之“一见根”,其“见”性即本“周”遍“法界”,如是耳之“听”闻、鼻之“嗅”、舌根之“尝触”、身根之“觉触”、及意根之“觉知,”其“妙”用之“德”、光“莹”洁“然,遍周法界,圆满十”方“虚”空,“宁有”一定来处之“方所”?
觉触 = 觉,觉知;触,接触。由接触而认识之意。又坐禅时,触机缘而感得自心之真实体,亦称觉触。
德(dé) = 登高,攀登[ascend]。(通“得”。取得,获得[get]/道德,品行[virtue;moral character;integrity]/恩惠;恩德[kindness;favor]。)
莹(yíng) = 珠光的光采[gem
lustre]。(光洁透明[sparkling and
clean]/似玉的宝石[jade-like stone]/装饰[adorn]。)
遍周法界 = 法,指一切有形、无形,包含事、理、色、心之通称。法之有限,称为法界。弥漫于法界而无所不至,称为遍周法界;通常用来形容法身之功德。
“循业发现;世间无知,惑为因缘及自然性,皆是识心分别计度,但有言说,都无实义。
= 依众生各自的业感,生起现行作用而已。世间的无知凡夫,致惑于因缘和合及自然等戏论,这都是识心分别妄计的产物,徒有言说,并没有真实的意义。
= 瑛解:循九界众生之业,发现之见,各有不同。众生肉眼,不见障外之色;天眼视远惟明;慧眼见色了空;法眼遍观尘世,此皆循染净业,发现胜劣见。世间无知众生,惑为因缘、自然,皆是意识妄心,妄生分别计度,但有言说,都无真实之义。
#J7识大
= 识大即如来藏性周遍法界。
“阿难,识性无源,因于六种根尘妄出;汝今遍观此会圣众,用目循历,其目周视但如镜中无别分析。
= 阿难!识性本来没有根源,因假托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等六种根尘,忽起忽灭而已。现在且以当前的眼识,因根尘妄起为例。你现在遍观这楞严法会中的圣众,依次看过去,当以眼睛周围巡视,一念未起的时候,不过如镜照物,本来没有美丑高矮等别分。
= 瑛解:识是指前六识,性即了别性,此性无有根源。因于六种根尘为缘,虚妄显现,乃为尘影,尘有则有,尘无则无,是谓无源。汝今遍观:此楞严法会圣众,此单举眼根对色尘,以例余五。用目循历者:用眼目循序历览。其目周围巡视,此根尘相对之时,一念未起,正根中见性,取现量性境。但如镜中现像,元无妍、媸、美、恶,差别之分析也。
= “识性无源,因于六种根尘妄出”:六“识”之了别“性”实“无”所生之“源”(识非任何一法所生),乃“因于六种根”与“尘”为缘,幻“妄”而现“出”(尘有则有、尘无则无)。
= “其目周视但如镜中无别分析”:你只要用眼睛向周遭环视一遍;但只是看就好,不要再加任何判别,就好象你用镜来照一样:用镜照时,镜只现像,不作分别,亦无选择。
源(yuán) = 水源,源泉。字本作“原”[fountain
head;source of a river]。(来源;根源[origin;source;cause]。)
圣众 = 系指佛、菩萨、缘觉、声闻等。
“汝识于中次第标指,此是文殊,此富楼那,此目犍连,此须菩提,此舍利弗。
= 随者你的眼而生起意识之后,才知分别,能够次第指出这是文殊,这是富楼那,这是目犍连,这是须菩提,这是舍利弗等等。
= 瑛解:于此圣众之中,次第与循历相照应,眼根循序而观,意识次第标名指相。此是文殊,此富楼那,此目犍连,此须菩提,此舍利弗。
= “汝识于中次第标指”:可是上面只是第一步,这种“光照而不作分别”的状态不会维持太久,很快而且不思议的,你的诸识就会开始依你的所见而运作,进而作种种分别。因此现在你就依所见的次第,一一判别标指出,你所见者为何物、或何人。
标(biāo) = 树梢[tip of
a tree]。(标准[standard]/标明,显出[label;mark]。)
“此识了知,为生于见?为生于相?为生虚空?为无所因突然而出?
= 我现问你,这个能知分别的识,到底是能见的眼根所生,还是由所对的镜相所生?是从虚空所生吗?还是无缘无故,突然跑出个识来?
= 瑛解:此识,能了别之知,为是生于见根?为是生于尘相?为是生于虚空?为无所因,突然<忽然>生出此识耶?
= “此识”之能“了”别觉“知”之性,“为生于见”根中?“为生于”尘“相”里?抑“为生”自“虚空”?或“为无所因,突然而”自“出”的?
突(tū) = 狗从穴中突然而出[dog
run out suddenly]。(触犯[offend]/忽然;猝然[suddenly]。)
“阿难,若汝识性生于见中,如无明暗及与色空,四种必无,元无汝见,见性尚无,从何发识?
= 阿难!若是这能知分别的识性,是由能见的眼根所生,应当不须明、暗、色、空等尘境,你能见的眼根,自己就能生识。然而除却尘境,也就没有能见的眼根了,见性尚且没有,何能从而生识?
= 瑛解:见即根也。离尘无根,从何发识?
= “四种必无”:“四种”指明、暗、色、空。
“若汝识性生于相中,不从见生,既不见明,亦不见暗,明暗不瞩,即无色空,彼相尚无,识从何发?
= 若说你的识性,是生自尘境之中,不是从你能见的眼根所生;那就既不须见明,又不须见暗,尘境自可生识,然明暗皆不见,就没有色、空等境,境相且不可得,识从何发?
= 瑛解:相即尘也,彼相亦即尘相,尘尚无有,识从何发?
= 成观义贯:“若汝”之“识性”为“生于”尘“相”之“中”,而“不从见”根而“生”,如是,以无见根,则“既不”能“见明”相,“亦不”能“见暗”相,若连“明暗”都“不”能“瞩”视,“即无色”与“空”之分别,如此则“彼”尘“相尚无”从分别确立,则“识”为当“从何”而“发”呢?
“若生于空,非相非见,非见无辨,自不能知明暗色空;非相灭缘,见闻觉知无处安立。
= 如果是生于空,就非尘相,也不是见根。若非见根,当没有辨别的性能,自然不能分辨明、暗、色、空;若没有尘境,就没有所缘的对象,所谓见、闻、觉、知的意义,又从何成立?
= 瑛解:若生于空,既非尘相,又非见根。若非见根,则无能辨之性,自然不能知于明、暗、色、空,是离根无尘;若非尘相,则灭所缘之境,而见、闻、觉、知无处安立,是离尘无根矣!
= “若生于空,非相非见”:“非相”,非是尘相。“非见”,非是见根。如果说识是从空而生,然而虚空既非是尘相,又非是见根。
= “非见无辨”:既然不是见根,既无辨别之性能。
= “非相灭缘”:“非相”,非有相,指空不是有相之物。此言:而且空也不是相,既不是相,则如同灭了所缘之境;所缘之境既灭,即无所缘境。
= “见闻觉知无处安立”:“见、闻、觉、知”是能缘之根。若无所缘之境,则能缘的见、闻、觉、知等根,即无处安立。因为“能缘之根”是缘“所缘之境”而起的。
辨(biàn) = 判别,区分,辨别[discriminate;distinguish]。
缘(yuàn) = 古时衣服的边饰[hem]。(向上爬,攀援[climp up]/沿着;顺着[along]/因为;由于[because]/因缘;缘分[lucky chance;lot or luck by which people are brought together;predestined relationship]/原故,理由[cause;reason]。)
“处此二非,空则同无,有非同物,纵发汝识,欲何分别?
= 处在非相非见的情形之下,能生识的虚空,实在等于没有,就算是有,也不同于物,纵然能产生你的识,但已没有相对的尘境,又何所分别?
= 瑛解:处此非相、非见二非之中,能生之空,则几同于无。若说空是有,又非同于物,亦何能生识?纵然能生汝识,因非相已灭所缘之境,欲将何者为所分别耶?
= “处此二非,空则同无”:“二非”,即非相非见(此指虚空为非根、非尘)。虚空既然非根、非尘,处在这样二者俱非的情况下,等于与无物相同;既是如同无物,则如何能生识?
= “有非同物”:“有”,即使有:此指虚空纵使有相。即使辩说虚空还是有其相貌,但虚空之相到底还是非同于任何一物,并非如其他物一样有具体的存在。
“若无所因突然而出,何不日中别识明月?
= 如没有任何缘由,就突然生出个识来?为何不见在日正当中,本没有明月的时候,突然特别生出你的识,以认知明月的相状。
= 瑛解:若谓无因,突然而能生出汝识者,何不于白日之中,无有明月,突然特别生出汝识,以了知明月耶?
= “何不日中别识明月”:为“何不”于“日中”之时“别识”有“明月”之相?
别(bié) = 分解[cut
apart;divide up]。(区分;辨别[distinguish]/另外的,不同的[another;other]/离别;告别[leave]。)
“汝更细详,微细详审,见托汝睛,相推前境,可状成有,不相成无,如是识缘因何所出?
= 你详细的揣摩,精微的审察,这能见的根,寄托于眼睛之内,所见的尘相,为当前的境界,有形状的为有相的色境,没有形状的就成为无相的虚空,色空分明,这根、尘、色、空四者历然,这生识的缘,到底是依何者所出?
= 瑛解:汝可更加细详,能见之根,寄托于眼睛之内;所见之尘,推为现前之境;可有形状者,成为有相之色;不有形相者,成为无相之空;如是根、尘、色、空之中,汝可微细审详,生识之缘,毕竟因<依也>何所出?
= 成观义贯:能“见”之根乃“托”于“汝”之眼“睛”,而所见之尘“相”则“推”属于现“前”之“境”,在此等前境之中,“可”构成形“状”的则“成”为“有”相之色,而“不”能成就形“相”的即“成无”相之空,“如是”生“识”之“缘”究竟“因何所”而“出”呢?
托(tuō) = 寄托[entrust
to the care of sb.;commit sth. to sb.'s care]。(依靠;凭借[rely on]/推。同“拓”[push]。)
推(tuī) = 手向外用力使物体移动或向前移动[push]。(寻求;探索[seek]/推测;推断[infer]/推移,变化、移动和发展。按顺序更换[shove]。)
“识动见澄非和非合,闻听觉知亦复如是,不应识缘无从自出。
= 凡言和合,必须体性相类方可,现在识能分别,属于动;见性没有分别,当属澄静,体性既然不同,自然非和非合。闻听与觉知,也是如此,总不能说生识的缘,无所从出吧?
= 瑛解:凡言和合,必体性相类,可说和合,现今识有分别属动,见无分别属澄,澄湛不动也。体性各异,非和非合;闻听、觉、知五根之性,亦复如是,均非因缘和合矣。不应说此识生缘,乃是无从<因也>自然而出耶?
= “识动见澄非和非合,闻听觉知亦复如是”:“识”之性属于“动”,而“见”根之性,以其无分别故,属于“澄”寂之性,一动一静,两者体性不一样,故“非”可“和、非”可“合”,如是“闻、听、觉、知”等五根之性“亦复如是”,均非因缘和合之性。
澄(chéng) = 水静而清[limpid;clear]。(清澈,透明[clean;transparent]/让水中物沉淀;使清静;使清明[precipitate;clarify]。)
“若此识心本无所从,当知了别,见闻觉知,圆满湛然,性非从所,兼彼虚空地水火风,均名七大,性真圆融,皆如来藏,本无生灭。
= 若知这识心,本来无所依从,不是和合而有,当知这能分别的识,和前所说见闻觉知的根一样,同是周遍圆满,湛然常住,其性本不是从缘所生,当与虚空、地、水、火、风、见等,合并而名七大,同一性真,圆融无碍,无一不属如来藏性,从本以来,寂然常住,不生不灭。
= 瑛解:如我前来所说,此之识心,本无所从,则非和合而有。当知此了别之识,与上见、闻、觉、知之根,同是圆满湛然,其性非从缘所生。兼彼无情之虚空,及地、水、火、风悉皆均等,同名七大。七大一一皆性皆真,圆融无碍;如前云:性色真空,性空真色等。既唯性唯真,七大本非七大,故皆如来藏,本无生灭,常住不动也。
= “若此识心本无所从”来,则非和合而有;“当知”此“了别”之识与上所说之“见、闻、觉、知”之性,同样是“圆满湛然”,故知其“性非从”因缘和合“所”生,故此识大“兼彼虚空、地、水、火、风,均名”“为七大”。
湛(zhàn) = 清澈透明[be
crystal;clear]。(深;深沉[deep]。)
七大性/七大 = 即色心万法之体性,可大别为地大、水大、火大、风大、空大、见大、识大七种。地、水、火、风称四大,为色法之体;加空大为五大,复加识大为六大。大,乃周遍法界之义。万法之生成,不离四大,依空建立,依见有觉,因识有知。前五乃非情所具,后二则有情所兼;然举七法该摄万法。其中,地大称万法之坚性,火大为暖性,水大为湿性,风大为动性,空大为无碍之性,见大为觉知之性,识大为了别之性。即前五大约于六境,见大约于六根,识大约于六识,故与十八界仅有开合之不同。此七大非各各独立之实性,乃真性如来藏触缘所发动者。
|
|||
四科
|
七大
|
|
|
五阴
|
色阴
|
地大、火大、水大、风大、空大、见大
|
色法
|
受阴、想阴、行阴、识阴
|
识大
|
心法
|
|
十八界
|
六尘: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
|
地大、火大、水大、风大、空大
|
|
六根: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
|
见大
|
||
六识:眼识、耳识、鼻识、舌识、身识、意识
|
识大
|
“阿难,汝心粗浮,不悟见闻,发明了知,本如来藏;汝应观此六处识心,为同为异?为空为有?为非同异?为非空有?
= 阿难!你的心性粗浮,不能作深细的观察,所以不能悟知见、闻等根就是藏性,不明白这能分别了知的识性,本即如来藏,你应深入的观察,这六处识心,为同为异?是空是有,是非同非异?或非空非有?
= 瑛解:汝心粗浮,粗则不细,浮则不深,无有深细之慧,不能悟明,见闻等根即藏性,不发明能了知之识性,本如来藏者:不字双用,即不悟不发明根识,同是如来藏性。应当起智观察,六处识心。为是同异乎?为是空有乎?为非同异乎?为非空有乎?若言是同,六用差别;若言是异,元一精明;此识岂可以同异言耶?若言是空,现有了别;若言是有,全无形相;此识岂可以空有言耶?若言非同<异>,元本一体;若言非异<同>,六处用殊;则知此识,又不可以非同非异言矣?若言非空<有>,离于根尘,元无所有;若言非有<空>,现能分别,诸尘境界;则知此识,又未可以空有言矣?
= 成观义贯:“汝心粗”糙“浮”浅,不能细思深观,是故“不”能“悟”了“见、闻”等识之性本净,是故不能“发明了知”此一切法之体“本如来藏”,更无别物。“汝”今“应”详细谛“观此”眼耳鼻舌身意“六处”之“识心”,究竟“为同、为异?”(若言是同,则六用差别,故不得言同;若言是异,则元是一精明,云何是异?)“为空、为有?”(若言是空,则它实在现出有了别之作用,故不得言空;若言是有,则识体全无形相可得,故亦不得言有。)“为非同”非“异?”(若说非同,则诸识原本一体,故不得说非同;若说非异,则六用又各殊别,故亦不得言诸识非异。)“为非空”非“有?”(若言非空,然诸识若离于根尘,本无所有,故非非空;若言非有,则诸识实现出能分别诸尘境界,故知亦不得言非有。)
“汝元不知如来藏中,性识明知,觉明真识,妙觉湛然,遍周法界。
= 你从来就不曾知道,如来藏性中,本具的识,就是妙明的真知,本觉的妙明,就是性真的识,妙明的本觉,湛然常照,寂然不动,遍周法界。
= 瑛解:汝元不知如来藏性之中,性具之识,即是妙明真知;本觉之明,即是性真之识。今此识大,体即妙本明觉,湛然凝然,故直称妙觉湛然;体中元具遍周法界之用,此亦但理具,而非事造,事造亦在下文。
= 众生本具之“如来藏中,性”具之“识”即是妙“明”之真“知”,本“觉”之“明”即是性“真”之“识”,其性微“妙觉”了,其体则“湛然”常寂。
“含吐十虚,宁有方所?
= 含吐十方虚空,无所不在,岂拘于一定的方所。
= 瑛解:但言识性,能含能吐,含即包藏义,吐即出生义。此即称性所起之大用,藏性能含裹十方,无际虚空,何况空中,所有世界众生耶?藏性能显现十方,无尽虚空,以及空中所有一切诸法,识亦如是。
= “含吐十虚”:“吐”,现也。含裹吐现十方虚空。
含(hán) = 含在嘴里[keep
in the mouth]。(容纳;包含[contain]。)
吐(tǔ) = 东西从口腔中涌出[spit]。(显露,呈现[display]/出[give]。)
“循业发现;世间无知,惑为因缘及自然性,皆是识心分别计度,但有言说,都无实义。”
= 只是依众生各自的业感,生起现行的作用而已,故于平等性中,有了差别的相状。世间无知的凡夫,致惑于因缘自然等戏论,实在都是识心分别妄计的产物,徒有言说,并没有真实的意义。
= 瑛解:循有漏、无漏二种之业,发现六凡有情世间。三乘正觉世间,染净之识,凡、外无有正知正见之众,迷惑为因缘和合而生,及自然不和合而生。此等皆妄想识心,分别计度,但有戏论之言说,都无真实之了义。
偈赞首楞严王
叙心荡然
|
悟处
|
引证经文
|
悟心遍十方
|
1)
显见不杂
|
见性周遍,非汝而谁?
|
2)
七大
|
1)
清净本然,周遍法界。<地大、火大、水大、风大、空大、见大>
2)
性圆周遍,本不动摇。<空大、见大>
3)
性真圆融,皆如来藏,本无生灭。<空大、见大、识大>
|
|
悟万法唯心
|
1) 显见不失
|
1)
色心诸缘,及心所使诸所缘法,唯心所现。汝身汝心,皆是妙明真精妙心中所现物。
2)
不知身色,外洎山河虚空大地,咸是妙明真心中物。
|
2) 显见不分
|
此见及缘,元是菩提妙净明体。
|
|
3) 四科
|
云何五阴、六入、十二处、十八界,本如来藏妙真如性?
|
|
悟心包万法
|
1) 显见不碍
|
身心圆明,不动道场。于一毛端,遍能含受十方国土。
|
2) 见大
|
圆满十虚,宁有方所?
|
|
3) 识大
|
含吐十虚,宁有方所?
|
#G2阿难明心生信
= 明心生信。
尔时,阿难及诸大众,蒙佛如来微妙开示。
= 当是阿难,以及与会大众,蒙佛如来,这样微妙高深的开示。
= 瑛解:尔时,乃如来破妄显真,已竟之时。微者隐微,昔日权宗,未曾显说,六识是生死根本,根性是涅槃正因。妙者奥妙,今日实教,广谈了义,直指生灭身中有佛性,一切诸法是真如:此即上三卷之微妙开示。
身心荡然,得无挂碍;是诸大众,各各自知,心遍十方;见十方空,如观手中所持叶物。
= 莫不身心泰然,坦坦荡荡,了无滞碍,各皆自知,心遍十方,不再受四大假合的身体,及六根所局限,亲见十方虚空,如观手中的贝叶,脉络分明。
= 瑛解:达妄本空:昔在迷时,妄认四大假合,为自身相;六尘缘影,为自心相;乃为六根所局,六识所锢,皆成挂碍。今者了达妄身、妄心,本自空寂,荡然无存,故得无碍,解脱自在也。以既蒙如来,微妙开示,不独当机阿难得悟,是诸同闻大众,亦多各各自知;自知即悟也。心遍十方,见十方虚空,乃依报世界之最大者。在真心中,如观手中,所持叶物,此则观大同小也。叶即贝叶,物如庵摩罗果。
= “见十方空,如观手中所持叶物”:“见十方”虚“空,如”自“观手中所持”贝“叶”或果“物”。
荡(dàng) = 洗涤[wash;wash away]。(清除[clear
away]/动;摇动;震动[move;swing;sway]/放纵,放荡[licentious in conduct;loose in morals]/平坦[plain]/广阔[vast]。)
荡然(dàng rán) = 放纵;无拘束。/毁坏;消失。/坦荡;宽大。/空寂貌。
挂(guà) = 区别,区分[divide]。(通“絓”。悬挂[hang]/牵念,因牵挂而放心不下[worry
about]。)
挂碍(guà ài) = 牵挂;惦念[care;concern]。
一切世间诸所有物,皆即菩提妙明元心。
= 悟万法唯心所现,原来一切世间,森罗万象,皆是出自这菩提妙明的本心。
= 瑛解:妙明元心,即如来藏心。一切包括之词,世间即情、器二世间,身心世界是也。
一切世间 = 指一切有为有漏之秽土。为五蕴世间、众生世间、器世间之总称。
元心 = 本觉圆满之一心。此心为森罗万象之元,故称元心。即起信论所说之一心。
心精遍圆,含裹十方。
= 这妙明的真心,惟精惟一,原即是一真法界,纯一无杂,竖穷三际,横遍十方,涵裹十方虚空。
= 瑛解:今者圆悟真心,惟精惟一,惟是一真法界,纯一无杂,周遍圆满,故曰:心精遍圆。含容万法,包裹十方,无往而非常住真心,无处不是性净明体。
裹(guǒ) = 包,缠[wrap up;bind together]。
反观父母所生之身,犹彼十方虚空之中吹一微尘,若存若亡。
= 由是再反观自己父母所生的血肉身体,宛如无际的虚空之中,吹起一粒微尘,实在似有似无之间。
= 瑛解:反观父母所生血肉之身,高不过七尺,寿不上百年,总属幻妄不实,犹彼十方虚空之中<喻法身广大>,风吹所起一点微尘<喻众生身渺小>,至渺小,极幻妄,似有似无。
= “犹彼十方虚空之中吹一微尘”:与真如法身(遍法界大身)相比,父母所生之身,就像是十方法界的广大虚空中,忽然在一阵风中所吹起的一粒微尘一样,至为渺小。
= “若存若亡”:若有若无。
如湛巨海流一浮沤,起灭无从;了然自知,获本妙心,常住不灭。
= 也如湛然的大海<法性身>之中,偶起一浮沤<众生身>, 倏起倏灭,生无所从来,灭无所从去,仅是虚妄的幻象而已,因此了然明白,悟解本觉妙明的真心,原自常住不灭。
= 瑛解:今悟法性身,如湛然澄清不动之巨<大也>海;生身如海中所流一浮沤,倏起倏灭,起无所从来,灭无所从去,常处出生,随处灭尽,乃属幻妄无常。了然明白,纤毫不昧,亲证实到,自知自信,不由他悟也。本觉妙心,是本有法身,一向迷时,法身埋没在五蕴身中;今已开悟,亲见本来面目,虽然曰获,既属本有,实非新得。此身常无始终,住无去来,无始无终,无去无来,则永劫不灭,故曰‘常住不灭’。
= “起灭无从”:“起灭”,生灭。此水泡在大海中之生与灭,都如无所从:来无所从,去无所至;在浩瀚的大海中,其生与灭皆无声无响;当处出生,随处灭尽。其生与灭,对整个大海来讲,毕竟毫无影响,直如无物。而所言大海者,乃众生本具遍法界之大身也;水泡者,父母所生身也。
沤(ōu) = 水中浮泡[bubble]。
起灭 = 谓事物之生与灭。因缘和合则生起,因缘离散则灭谢。
礼佛合掌,得未曾有,于如来前,说偈赞佛:
= 于是以从未有过的庆幸心情,敬礼佛陀之后,于如来前,合掌当胸,说偈赞佛。
= 瑛解:向所未悟,今得妙悟,是为昔所未曾有。阿难今即以所悟之理,偈赞于佛。
偈(jì) = 佛经中的唱词[Budhist's
chant or hymn]。偈陀之省。
“妙湛总持不动尊,首楞严王世希有,
= 瑛解:妙湛总持不动尊,此赞谢佛法。妙湛赞佛法身。法身,为诸法所依之理体,在无情分中为法性,在有情分中为佛性,即众生本有之佛性,妙觉湛然,遍周法界。众生在迷,法身埋没于五蕴山中,我佛因中,悟此妙觉湛然之真心,即法身德。依此自性清净法身,不生不灭,为因地心,然后圆成,果地修证,得证离垢妙极法身,是谓成佛。总持:赞佛报身。报身以智慧为身,此智即般若妙智,是般若德,人人本有。佛云:大地众生,个个具有如来智慧德相,即指般若德。不动:赞佛应身。应身乃应众生机,所示现之身,观察众生,应以胜应身得度者,即现胜应身;应以劣应身得度者;即现劣应身;应以树神身得度者,即现树神身;随机应现,不动本际,普应十方,自在解脱,任运无碍,即解脱德。尊字,由佛从因克果,五住<五住地烦恼>究尽,二死<分段生死和变易生死>永亡,福慧两足,九界称尊。为世间六凡,出世三乘,之所共尊故。首楞严王 = 赞法。阿难所请,世尊所证、所说之法。阿难启请,十方如来,得成菩提之定。前请说妙奢摩他、三摩、禅那,乃定之别名;后佛告以有三摩提,名大佛顶,首楞严王,即三定之总名。今以总名赞之。首楞严译为一切事究竟坚固,佛证此究竟坚固之定,前说四科七大,一切事相之法,一一会归如来藏性,本不动摇,本不生灭,自性天然妙定,即首楞严定也。此定为定中之王,能统百千三昧。世希有,双赞佛和法,难逢难遇。
陀罗尼 = Dharani,意译总持、能持、能遮。即能总摄忆持无量佛法而不忘失之念慧力。换言之,陀罗尼即为一种记忆术。
首楞严三昧 = Suramgama-samadhi,即坚固摄持诸法之三昧。为百八三昧之一,乃诸佛及十地之菩萨所得之禅定。又作首楞严三摩地、首楞伽摩三摩提、首楞严定。意译作健相三昧、健行定、勇健定、勇伏定、大根本定。
“销我亿劫颠倒想,不历僧祇获法身。
= 瑛解:销者销除,亿劫即无量劫,非局定数;颠倒想者,迷真认妄,执妄为真,真妄颠倒。迷心在身内,惑法在心外,身心万法,各有自体,妄认身心为实我,万法为实法,我、法二执颠倒重重锢蔽。不历僧祗获法身者:梵语阿僧祗劫,此云无数劫。劫者劫波,乃长时分。今阿难自叙,不必经历三大阿僧祗劫,已获法身。
亿劫 = 劫,Kappa,音译劫波,略作劫,为古代印度极大时限之时间单位;亿,形容数量极多、盈满。亿劫,有二义:(一)表无限长之时间,乃百千万亿劫之略称。(二)表永远之意。
倒/颠倒 = Viparita,谓违背常道、正理,如以无常为常,以苦为乐等反于本真事理之妄见。
僧祇/阿僧祇(sēng qí) = Asankheyya,为印度数目之一,无量数或极大数之意。意译不可算计,或无量数、无央数。
法佛/理佛/法身佛/自性身/法性身/如如佛/实佛/第一身/法身 =
Dhamma-kaya,指佛所说之正法、佛所得之无漏法,及佛之自性真如如来藏。二身之一,三身之一。据大乘大义章卷上、佛地经论卷七等载,小乘诸部对佛所说之教法及其所诠之菩提分法、佛所得之无漏功德法等,皆称为法身。大乘则除此之外,别以佛之自性真如净法界,称为法身,谓法身即无漏无为、无生无灭。
“愿今得果成宝王,还度如是恒沙众,将此深心奉尘刹,是则名为报佛恩。
= 瑛解:今字对前说,前悟获法身,但是理法身,今欲依悟起修,冀得究竟法身,故发愿自今以往,精进修持,早得菩提佛果,成就宝王。宝王即佛宝法王,于法自在也。还字即表示不但自利,还要利他,度脱如是,恒河沙数之众生。愿将此深心,回奉十方,微尘刹土,诸佛众生,于佛则常随受学,以求慧足;于生则广行济度,以求福足,庄严成佛国土,是则名为报答我佛,微妙开示之深恩也。
得果 = 指三乘之圣者各达成自乘之果法。如声闻乘观四圣谛,得入涅槃之果;缘觉乘观十二因缘,以证入辟支佛果;菩萨乘则修六波罗蜜行,以求无上菩提、度一切众生。
宝王 = 宝为庄严之意,王为最上之意。意谓用七宝庄严者;表示最胜、最上之意。/佛之尊称。又作宝王如来。
深信/深心 = Adhyasaya,此词于佛典中之语义,颇有异解。惟通常系指深求佛道之心,或指扫除犹疑不定而对佛法真实确信之心,或指乐集诸功德善行,又深信爱乐之心。为三心之一。
奉(fèng) = 两手恭敬地捧着[hold
in both hands with respect]。(恭敬地接受[receive
with respect]/贯彻,执行[carry out]/送;给予,赐予[give;grant]/供奉,供养[supply]。)
尘刹 = 刹,Khetta,为国土之意。尘刹,谓多如微尘数之无量世界。
“伏请世尊为证明,五浊恶世誓先入,如一众生未成佛,终不于此取泥洹。
= 成观义贯:“伏请世尊为”我作“证明”。
伏(fú) = 从人,从犬。意思是:人如狗那样地匍伏着。俯伏;趴下[lie
prostrate]。(潜藏;埋伏[ambush]/通“服”。佩服,信服[have respect for sb.;completely
accept;be convinced]。)
恶世 = 即浊恶之世。此时烦恼、邪见炽盛,且人寿短促,苦多而乐少。
洹(huán) = 古水名[Huanshui
River]。
般涅槃/般泥洹 = Pari-nibbana,指熄灭或吹熄之状态。当烦恼火烧尽后,即至于智慧完成而臻于觉悟之境,故佛教以达到此一境界为最后目的。涅槃寂静为三法印之一。
五滓/五浊 = Panca kasaya,指减劫(人类寿命次第减短之时代)中所起之五种滓浊。
|
|||
劫浊
|
Kappa-kasaya,减劫中,人寿减至三十岁时饥馑灾起,减至二十岁时疾疫灾起,减至十岁时刀兵灾起,世界众生无不被害。
|
总
|
|
见浊
|
浊之自体
|
Ditthi-kasaya,正法已灭,像法渐起,邪法转生,邪见增盛,使人不修善道。
|
别
|
烦恼浊
|
Kilesa-kasaya,众生多诸爱欲,悭贪斗诤,谄曲虚诳,摄受邪法而恼乱心神。
|
||
有情浊/众生浊
|
Satta-kasaya,众生多诸弊恶,不孝敬父母尊长,不畏恶业果报,不作功德,不修慧施、斋法,不持禁戒等。
|
||
寿浊/命浊
|
Ayu-kasaya,往古之世,人寿八万岁,今时以恶业增加,人寿转减,故寿命短促,百岁者稀。
|
“大雄大力大慈悲,希更审除微细惑,令我早登无上觉,于十方界坐道场,
= 瑛解:大雄大力大慈悲,赞佛德。以佛具智德,能破微细深惑,称大雄;能拔无明深根称大力;能与众生究竟之乐,称大慈;能拔众生生死之苦,称大悲。希更审除微细惑,求断惑。希求我佛,更为审除微细惑,此惑有二分别;一、界内思惑;二、界外无明。思惑是烦恼障细分,无明是所知障细分,阿难虽悟获法身,而此二惑俱在,故欲加功用行,求佛更为开示审除。界外无明,是微而又微,细而又细也。令我早登无上之觉道,即佛果究竟觉;此仗佛大悲,拔二种生死之苦,得证无余涅槃,方登无上大觉之位。更望佛大慈,与福慧二严之乐,于十方世界,应机示现,现坐道场,说法利生也。
雄(xióng) = 公鸟[male
bird]。(杰出的人物[heroes]/雄壮;雄伟[full of power and grandeur;grand;imposing]。)
大雄 = Maha-vira,为伟大之英雄之意。为佛之德号。因佛具有大智力,能降伏魔障,故称大雄。
大慈大悲 = 指佛菩萨济度一切众生之大慈悲心而言。即广大无边之慈悲。慈悲二字,本即含有‘摄受众生,拔苦与乐’之义,佛菩萨住于利他之心,拔除众生无边之苦,而予以喜乐。尤以佛更以无缘之大悲心而度化众生,故‘大慈大悲’一般多用于佛之慈悲。
无上正等正觉/无上觉 = 觉,为梵语Bodhi之意译,音译菩提,指证得佛智、涅槃之妙理;佛所证得之菩提,为最上而无有过之者,故称无上觉。
“舜若多性可销亡,铄迦罗心无动转。”
= 瑛解:舜若多此云空,铄迦罗此云坚固。结云:纵使空性,可以销亡,而我坚固之心,决无动转,即所谓虚空有尽,我愿无穷也。
= 成观义贯:纵使“舜若多性”(空性)“可”被“销亡”,而我如金刚坚固之“铄迦罗心”亦决“无动”摇退“转”。
舜(shùn) = 一种蔓草[a kind of grass]。
舜若多神 = Sunnata,意译为空性。乃虚空之神。又指无色界天。
铄(shuò) = 熔化[melt]。
灼羯罗/斫迦罗/斫迦婆罗/烁迦罗 = Cakka,为金刚、坚固、轮铁等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