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二
#K3显见不灭《十番显见之三》
尔时,阿难及诸大众,闻佛示诲,身心泰然;念无始来失却本心,妄认缘尘,分别影事;今日开悟,如失乳儿,忽遇慈母;合掌礼佛。
= 当时阿难以及大众,听了佛陀这样明确的教诲,都感到身心泰然,十分愉悦,回想自无始以来,迷失了本心,误认缘尘分别影事,当作自己的心性,致受轮转;今日幸闻正法,方得开悟,恰似失去乳哺的婴儿,忽然遇到了慈母一般。大家一齐合掌礼佛。
= 瑛解:今者闻佛指示,盲人瞩暗,见性是心,训诲客尘、主、空,见性不动,了知见不属眼,性元不动,非同妄识之无体,故得身心泰然<安舒自得貌>。念无始来者:抚今追昔,追念最初一念,无始无明,妄动以来,转如来藏,而为识藏,虽具识精元明,缘所遗者<自缘不及非失似失>,遗此本明,虽终日行,而不自觉,故曰失却本有真心。既已迷真,势必认妄,认内摇外奔,昏扰扰相,以为心性,故曰妄认缘尘,分别影事。能缘尘境,而起随念计度,二种分别,随尘起灭,如尘之影,故曰缘尘分别影事,即第六意识。前者认妄,如失乳儿,身命将绝,何等可悲?今获见性。如遇慈母,慧命可续,曷胜庆幸?是以合掌礼佛,谢前请后。
泰(tài) = 安定平和[peaceful]。(大之极,极大[maximal;great]/极[extreme]。)
却(què) = 从“卩”与脚的活动有关。退[step
back;retreat;withdraw]。(用在偏正复句的正句中,提出跟偏句相反或不一致的动作、行为或状况,表示转折,相当于“但”、“但是”、“可是”[but]/除;去[get rid of]/刚刚[a moment ago]/回转;返回[turn back]/恰;正[just]/用在动词后,相当于“掉”,“去”[off;out;away]。)
本身/本心 = 指本性,即自己本来之真如心性。
乳(rǔ) = 生子,生产[give
birth to]。(喂奶[suckle]/乳汁[milk]/乳房[breast]。)
愿闻如来显出身心真妄虚实,现前生灭与不生灭,二发明性。
= 都愿如来能分明分明彰显身心的真、妄、虚、实,在当前的动摇生灭身中,明白的指出不生不灭的本性,使真妄二性皎如日月,一目了然。
= 瑛解:愿如来,向吾人身心之中,显出何者是虚妄,现前有生灭,何者是真实,现前不生灭。二发明性:二即身、心二者。以不动见性之真心,不离动摇四大之色身,则身、心二者之中:一动一不动;一真一妄;一虚一实;一生灭一不生灭。求佛于身心二者之中,一一发挥证明,谁是虚妄生灭无常性,谁是真实不生灭常住性,令众决定取舍,以免遗失真性,颠倒行事也。
= “二发明性”:于此身心二者之中开发显明其各别之性,令知而抉择,而不致再妄认。
真妄 = 一切法有真妄二者,随无明之染缘而生起之法为妄;随三学之净缘而生起之法为真。又如因缘生法总为不实,故为妄法;不生不灭之真如则为真实,故为真法。
起灭/生死/生灭 = 指生起与灭尽。有生必有灭之义。生死乃就有情而言,而生灭则广通一切之有情与非情。由因缘和合(即一切条件满足时)而成立之一切法(即有为法),因有变移之性质(无常),故必有生灭;若离因缘而永久不变(常住)之一切存在(即无为法),则为无生无灭(不生不灭)。以大乘中道之正见而言,有为法之生灭为假生假灭,而非实生实灭。以佛教之人生观而言,一切万法皆连续而往复生灭于刹那刹那者。
时,波斯匿王起立白佛:“我昔未承诸佛诲敕,见迦旃延、毗罗胝子咸言:‘此身死后断灭,名为涅槃。’
“我虽值佛,今犹狐疑,云何发挥证知此心,不生灭地?今此大众诸有漏者,咸皆愿闻。”
= 这时波斯匿王,从座而起,向佛自述以往的过咎,后请开示:我在没有恭承佛陀教诲以前,曾见外道论师迦旃延,毗罗胝子等,他们都说,这肉身死后,就成断灭,既名为涅槃。现在我虽见佛闻法,但对这个问题,还是犹疑难决。世尊!您到底有什么方法,能证明这个心,确实是住于不生不灭地,今在会大众,一切有漏学人,都希望听到佛陀的开示。
= 瑛解:迦旃延,此云剪发,姓也;名迦罗鸠驮,此云牛领,即外道六师之第五也。邪计一切众生,是自在天所作。毗罗胝,此云不作,母名也。自名删奢夜,此云圆胜,亦云正胜。今从母立称,曰毗罗胝子,即六师之第三也。邪计苦、乐等报,现在无因,未来无果,此二皆以断见为主。狐性多疑,人有疑者似之,故称狐疑。证知者:求佛举事发挥,现证令知也。
匿(nì) = “匚”表示有所藏。隐藏,躲藏[hide]。
波斯匿王 = Pasenadi,意译胜军王、胜光王、和悦王、月光王、明光王。为中印度憍萨罗国(Kausala)国王,约与释尊同时。住舍卫城(Sravasti),为释尊教团之大外护者,兼领有迦尸国(Kasi),而与摩揭陀国并列为大强国。
敕(chì) = 告诫,嘱咐[admonish]。(委任,任命[appoint]/通“饬”。整治;整饬[put
in order]。)
胝(zhī) = 手脚掌上的厚皮,俗称茧子[callus]。
断见/断灭论 = 即主张众生死后完全断灭。为印度外道所执六十二见中,依后际(未来)而起之分别见。计有七种断灭,故又称七种断灭论、七断灭论。即谓此四大、六入父母所生之身为无常,死后终归于断灭。复谓生于欲界天、色界天、无色界空无边处、识无边处、无所有处、非想非非想处等六处,则报尽之时皆归于断灭。此说相当于外道十六宗中七事断灭宗之主张。
挥(huī) = 抛洒、甩出[wipe
off;shed]。(发扬[develop]。)
外道六师/六师外道 = 古印度佛陀时代,中印度(恒河中流一带)势力较大之六种外道。外道,系以佛教立场而言,实为当时反对婆罗门思想之自由思想家,而在一般民众社会中所流行之思想体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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富兰那迦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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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urana-kassapa,无道德论者。否认善、恶之业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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末伽梨拘舍梨/末伽梨拘赊梨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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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akkhali-gosala-putta,宿命论之自然论者。主张苦乐不由因缘,而惟为自然产生。系阿耆毗伽派之主导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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珊阇耶毗罗胝子/删阇夜毗罗胝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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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anjaya-Belatthi-putta,怀疑论者。不承认认知有普遍之正确性,而主张不可知论,且认为道不须修,经八万劫自然而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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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耆多翅舍钦婆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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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jitakesakambala,唯物论、快乐论者。否认因果论,乃路伽耶派之先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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迦罗鸠驮迦旃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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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kudha-kaccayana,无因论之感觉论者。认为地、水、火、风、空、苦乐、灵魂为独立之要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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尼乾陀若提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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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igantha-nataputta,耆那教之创始人。主张苦乐、罪福等皆由前世所造,必应偿之,并非今世行道所能断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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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L1显身有迁变
佛告大王:“汝身现在,今复问汝:汝此肉身,为同金刚常住不朽?为复变坏?”
“世尊,我今此身,终从变灭。”
= 佛告波斯匿王:你身体现今健在,我且问你,这个身体是如同金刚一般,永存不朽呢!还是要日渐变坏?世尊!我这个身体,终归要由变化而消灭的。
= 瑛解:问汝此现在肉身,为是同于金刚<世间最坚固之物>常住世间,不朽坏耶?为复还是变坏耶?匿王答佛,称呼世尊,佛问匿王,称呼大王,彼此互相恭敬。我今此身,虽然存在,总属无常。终者,究竟义,从作归字解,究竟要归迁变坏灭。
朽(xiǔ) = 腐烂[decayed;rotten]。(衰老;衰弱[senile;old]。)
从(cóng) = 随行,跟随[follow]。(顺从;依从[comply with]/因由[reason;cause]/自,由[from]/参与其事[join;be engaged in]/听从,取法[accept;obey]。)
佛言:“大王,汝未曾灭,云何知灭?”
= 佛说:大王!你现健在,怎么知道终要变灭呢?
= 瑛解:汝未曾灭,云何预知必灭耶?
“世尊,我此无常变坏之身,虽未曾灭,我观现前,念念迁谢,新新不住,如火成灰,渐渐销殒,殒亡不息,决知此身当从灭尽。”
= 世尊!我这个变化不停的肉身,现在虽然尚存,但仔细的观察,现前就在念念迁流,时时不停的在变,如火成灰,必渐渐消殒,我也不断的走向死亡之路,所以知道这个身体,终归要灭尽。
= 瑛解:此身因属无常,故不得常住世间,虽然未灭,决知当灭。念念迁谢者;后念生,前念则迁流代谢是灭义,再后念生,后念又复迁谢,念念如是。新新不住者:前念旧,后念新,再后念起,后念复旧;再后念乃新,新而又新,不得停住;此即刹那生灭,行阴之相。喻如香火成灰,灰落火新,少顷火复成灰,灰落而火又新,渐渐销磨殒灭,新新不住,殒亡不息<止也>,此一枝香,一定要灭尽。
= “如火成灰,渐渐销殒”:这是以烧香作比喻。香头的火烧过之后,成为灰烬。“销”,同消。“殒”,亡,灭。销殒,即烧完了。如此,香体一点一点、一段一段,渐渐地烧掉,香身即不停地殒亡减短,终究是要烧尽的。
迁(qiān) = 向高处迁移[ascend]。(徙居;搬动[move;migrate;change one's residence]/晋升或调动[promote]/变更,变动[change]。)
销(xiāo) = 熔化金属[melt]。(古代的一种刀[an ancient knife]/通“消”。清失;消除;消散[eliminate;dispel;dissipate]。)
殒(yǔn) = 死亡[die;perish]。
息(xī) = 从心,从自,自亦声。自,鼻子。古人以为气是从心里通过鼻子呼吸的。喘气;呼吸[breathe;pant]。(气息,呼吸时出入的气[breath]/停止,停息[stop]/休息[rest]/亲生子女[one's own children]/滋息;生长[grow]/利息,利钱[interest]。)
佛言:“如是!
= 佛说:你说得很对。
= 瑛解:佛印可其说,言:‘如是’。
“大王,汝今生龄已从衰老,颜貌何如童子之时?”
= 大王!你现在已到了衰老的年龄,看看自己的相貌,比童子时代如何?
= 瑛解:汝今生龄<年也>已从衰老,七十曰衰,王年六十有二,故曰已从<随也>衰老;其容颜形貌,比较童子<十五曰童,未巾冠也。>之时,为何如?还是同耶?异耶?
龄(líng) = 从齿,令声。从牙齿来看年龄的长幼,所以从“齿”。年龄[age;year]。
童(tóng) = 男奴仆[boy servant]。(小孩。年幼未成年的人[child]。)
“世尊!我昔孩孺,肤腠润泽;年至长成,血气充满;而今颓龄,迫于衰耄,形色枯悴,精神昏昧,发白面皱,逮将不久,如何见比充盛之时?”
= 世尊!我在童稚的时代,肌肤细嫩,颜色红润;及至长成,精神旺盛,血气刚强;今到晚年,迫近衰老,形色干枯,精神昏昧,鸡皮鹤发,老态龙钟,大概已不久于人世,怎能比得上童稚之时。
= 瑛解:始生曰孩儿,始行曰孺子;肤是身之皮肤,腠是身之文理,幼时滋润光泽也。年至长成:二三十岁,长大成人,精神健康,血气充满<即气充血满>;而今颓龄:即现时六十二岁,乃属颓败之年龄,迫<近也>于衰耄<不必定局岁数,但以迫近,衰朽老耄也>。形容颜色,枯稿憔悴,衰也;精采神气,昏暗晦昧,耄也。至此颓龄晚景,如日落西山,逮将不久于世,怎比壮年血气充盛<即满也。亦旺也。>之时?
= “如何见比”:“见”,被(文言之被动态)。亦可当虚字用。
孺(rú) = 小孩子,尤指幼儿[child]。(幼稚,年小[young]。)
腠(còu) = 腠理。皮下肌肉之间的空隙[natural fibre veins of
skin]。
颓(tuí) = 头秃[bald]。(衰老[aged]。)
迫(pò) = 逼近[approach]。(硬逼,逼迫[compel;force;press]/狭窄[narrow]。)
耄(mào) = 年老。古称大约七十至九十岁的年纪[octogenarian]。
枯(kū) = 枯槁,草木干枯[wither]。(干涸[dried up]/干瘦;憔悴[haggard]。)
悴(cuì) = 忧愁,悲伤[sad]。(衰弱;疲萎[weak;tired]。)
昧(mèi) = 昏暗不明[obscure]。(愚昧;糊涂[be ignorant of;have hazy notions about]。)
皱(zhòu) = 皮肤因松弛而起的纹路[wrinkle]。(衣、物等经折叠而显出痕迹[fold]。)
逮(dài) = 赶上;及;到[overtake;catch sb. up;catch up with]。
将(jiàng) = 从“寸”,表示与手有关。将领,带兵的人[general]。(携带[bring]/使用[use]/就要;将要[will;be going to]/调养;保养[recuperate;rest;maintain]/岂;难道[Does it mean…?]/送行[send]。)
见(jiàn) = 甲骨文字形,上面是“目”,下面是“人”。在人的头上加只眼睛,就是为了突出眼睛的作用。看见,看到[see;catch sight of]。(看法,见解[opinion]/现有的[available]/助词,表示被动或对我如何/xiàn = “现”的古字。显现;出现;实现[appear]/现在[now]。)
佛言:“大王,汝之形容,应不顿朽?”
= 佛说:大王!你的形貌,该不是突然老朽的吧?
= 瑛解:汝之形貌容颜,应当不是一旦顿朽,汝亦自觉否?
顿(dùn) = 叩头,磕头[kowtow]。(舍弃;废弃[abandon]/立刻[immediately]/劳累疲弊[tired]/放置;安放[arrange]。)
王言:“世尊,变化密移,我诚不觉;寒暑迁流,渐至于此。
= 波斯匿王说:世尊!身体的变化,暗自推移,由少而壮,以至老死,我实在不曾察觉,其间变迁的情形。
= 瑛解:变化密移者:乃行阴迁变化理,密密推移,属幽隐妄想;凡夫心粗,当然莫辨,故曰:‘我诚<真实也>不觉’。寒来暑往,一年一度,迁变流转,渐渐至此,诚非顿朽。
暑(shǔ) = 炎热[heat]。(炎热的日子[hot weather]。)
“何以故?我年二十虽号年少,颜貌已老初十岁时;三十之年,又衰二十;于今六十又过于二,观五十时,宛然强壮。
= 且以十年为一期来说,如我二十岁时,虽称少年,但颜色容貌,已老于十岁时,及至三十之年,又衰于二十。今已六十有二,回观五十岁时,觉得宛然强壮。
= 瑛解:老少比较,人固易知,那知二十之年,已老十岁,三十又衰二十,于今六十二岁,反观五十之时,宛然强壮,此粗推也。
号(háo) = 大声喊叫[howl;yell]。(宣称,称号[declare;name]/大声哭[cry]/命令,发令[order]。)
宛(wǎn) = 象屋里的草弯曲自相覆盖。弯曲[bend]。(似乎,好像;仿佛[as if]/事物真切可见,历历在目[clearly]/委婉;婉转[mild and roundabout]。)
“世尊,我见密移,虽此殂落,其间流易且限十年;若复令我微细思惟,其变宁唯一纪、二纪,实为年变;岂唯年变,亦兼月化;何直月化,兼又日迁;沉思谛观,刹那刹那,念念之间,不得停住。
= 世尊!我的身体,密自变迁,日趋衰老,今以十年为一期,不过大略而言。如果仔细推想起来,不仅是十年二十年一变,实在是年年在变。岂止年年在变,而且是月月在变,以至日日迁流,时刻变化。再细审察,实在是刹那刹那,念念之间,不曾暂停的在老化。
= 瑛解:我见变化,密密迁移,虽然如此殂落,其间迁流变易,且限十年<指前二十衰于十岁,三十又衰于二十也。>。令我微细思惟,其迁变岂独一纪、二纪;一纪十二年也,实在年年有变;岂唯年变?亦兼月月有化,此一月不及上一月;何直<即何止也>月化?兼又日日有迁,命光与时光共谢。若再沈其思虑,谛实观察,刹那刹那<时之最短也>,念念之间,不得停留暂住。
= “其间流易且限十年”:“易”,变易。其间的迁流变易的过程,我们权且只限于每十年作一阶段来比较。
= “其变宁唯一纪、二纪”:“宁”,哪里。“惟”,同“唯”,只是。“纪”:十二年。其变化哪里只是在每十二年,或二十四年才显现出来?
殂(cú) = 死亡[die]。
且(qiě) = 表示并列关系,相当于“又”、“而且”[and]/暂且;姑且[just;for the time being]/此,这;今[this]。
宁(níng) = 安宁,平安[peaceful]。(nìng = 岂;难道[could there be]/宁可;宁愿[rather;would rather]。)
纪(jì) = 散丝的头绪[threads
of silk]。(通“记”。记录,记载[record]/法则;准则[law]/十二年的一个时期[a period of
twelve years]。)
直(zhí) = 不弯曲,与“枉”、“曲”相对[straight]。(价值;代价[value;worth]/只;仅仅[only]。)
刹那 = Khana,意译须臾、念顷,即一个心念起动之间,与发意顷同义,单作念。意为瞬间,为表时间之最小单位。
“故知我身,终从变灭。”
= 所以悟知这血肉之身,终要坏灭。
= 瑛解:因念念不得停住,故验知我身,究竟要归变灭,总属无常。
#L2指见无生灭
佛告大王:“汝见变化,迁改不停,悟知汝灭;亦于灭时,汝知身中有不灭耶?”
波斯匿王合掌白佛:“我实不知。”
佛言:“我今示汝不生灭性。
= 佛告波斯匿王:你因察觉身体的变化,迁流不停,因而悟知你身必灭,但是你也知道你身灭时,身中却有不灭的存在吗?波斯匿王合掌回答:我实在不知道,尚有不灭者的存在。佛说:我现在告诉你,
生灭身中的不生灭性。
= 瑛解:汝见变化,迁移改易,念念之间,不得停住,悟知汝身,必归灭尽;亦于念念刹那,生灭之时,汝知身中,还有不灭性耶?匿王合掌白佛:我实在不知,设若早知,岂受断灭之教。佛言汝既不知,我今指示汝,现前生灭身中之不生灭性。
性(xìng) = 人的本性[natural
instincts]。(事物的性质或性能[nature;character]/佛教语。指事物的本质[true nature]。与“相”相对。)
“大王,汝年几时,见恒河水?”
王言:“我生三岁,慈母携我谒耆婆天,经过此流,尔时即知是恒河水。”
= 大王!你年几岁,看见恒河的水?波斯匿王说:我生三岁,慈母携我拜谒耆婆天时,经过此流,那时就知是恒河水。
= 瑛解:谒者参拜;耆婆天,此云长寿天。谒此天神,以求长寿也。
恒迦河/恒伽河/殑伽河/恒河 = Ganga,意为‘由天堂而来’。为印度三大河流之一。发源于西藏冈底斯山脉,在喜马拉雅山顶4200公尺之高处,向东南奔流八百公里,于东孟加拉与布拉马普得拉河会合,流入印度洋,流长约2700公里,两岸约1500公里之地作为神圣的朝拜地区,于河岸两旁建筑无数寺庙,各教教徒常至此巡礼。
携(xié) = 把地上的物品举提起来[carry
in hand]。(牵挽;挽扶[lead]。)
谒(yè) = 禀告,陈述[report
<to one's superior>]。(进见<地位或辈分高的人>[call on <a superior or an older person>]。)
耆(qí) = 老[old]。古称六十岁曰耆。亦泛指寿考。
耆婆天 = 意为命天,即长命之天。此天为帝释天左右之侍卫。西域诸国风俗,皆事长命天神,子生三岁,即谒此天之庙,以求长命百岁。
佛言:“大王,如汝所说,二十之时衰于十岁,乃至六十,日月岁时念念迁变;则汝三岁见此河时,至年十三,其水云何?”
王言:“如三岁时,宛然无异,乃至于今年六十二,亦无有异。”
= 佛说:大王!如你所说,二十岁时,衰于十岁,乃至六十,其间日月岁时,念念变迁,你已知道。那么当你三岁时,见到此河,至年十三,再见此河时,觉得河中的水,有什么不同吗?波斯匿王据实回答:与三岁时所见一样,就是现在已六十二,所见也没有什么差别。
= 瑛解:此欲彰所见之水无异,引显能见之性不变。
佛言:“汝今自伤发白面皱,其面必定皱于童年;则汝今时观此恒河,与昔童时观河之见,有童耄不?”
王言:“不也,世尊。”
= 佛说:你现自伤发白面皱,当然面必皱于童年。你现在见此恒河,和从前见此河的见性,也有老幼的分别吗?波斯匿王说:世尊!没有分别。
= 瑛解:今时观河,与昔童时观河之见,有老少否?童即少,耄即老,不必定指九十岁曰耄。王答不也,世尊!即无老少之变异。
= “观河之见,有童耄不”:“童耄”,即老少。观河之“能见之性”,是否有老少之变异?亦即这个能见之性有没有也由少变老了。
伤(shāng) = 皮肉破损处;创伤[wound;injury;trauma]。(哀伤;悲伤[grief;be distressed;sad]。)
佛言:“大王,汝面虽皱,而此见精,性未曾皱;皱者为变,不皱非变。
= 佛开示说:你的面皮虽皱,但这见性,并不曾皱,皱的有变迁,不皱的当然没有变迁。
= 瑛解:而此见精性未曾皱。见精即第八识识精,性即元明之性;因在眼故曰见精,此见精之性,即本来面目,故无皱变。
“变者受灭,彼不变者,元无生灭,云何于中受汝生死?而犹引彼末伽黎等,都言此身死后全灭。”
= 有变迁的就有生灭,不变迁的,自然没有生灭,既没有生灭,怎么会随着你的身体生死?如何可相信外道的话,认为身体死后就完全消灭。
= 瑛解:匿王既因身之衰变,而预知身之必灭。彼不变者:指见性,本来不生不灭。见性既不与身同变,云何于汝身中,而同受生死耶?当知此身虽坏,真性常存。未伽黎此云不见道,字也,拘赊黎<是其母名>子,其人谓众生罪垢,无因无缘,即外道六师之第二,皆以断灭为宗,故云都言此身,死后全灭。
= “末伽黎”:末伽梨拘赊梨子。
王闻是言,信知身后舍生趣生,与诸大众踊跃欢喜,得未曾有。
= 波斯匿王听了这番开示,相信佛语真实,悟知身死之后,不过是舍此生彼,并非断灭,因此大家都非常高兴,无限欢喜。
= 瑛解:今闻死后不灭,已破断见,故以生信发解,知即是解,信知此身,死后不至断灭。舍生趣生者:谓舍此生之现阴身,而受中阴身,再趣他生,而得后阴身,此即第八识‘去后来先作主翁’依业受报也。王与他一类怀断见之机,断疑生信,闻法欢喜矣!
#K4显见不失《十番显见之四》
阿难即从座起,礼佛合掌,长跪白佛:“世尊,若此见闻必不生灭,云何世尊名我等辈,遗失真性,颠倒行事?愿兴慈悲,洗我尘垢。”
= 阿难因为多闻,每每遇事生情,方起信而兴奋,却又另起疑问,于是从座而起,先恭敬的顶礼,然后合掌长跪着说:世尊!如果这见闻之性,确实没有生灭,常寂不动;世尊怎么又诃斥我们遗失真性,颠倒行事呢?我心蒙昧,如镜蒙尘,愿我佛兴大慈悲云,降甘露法雨,洗涤我心上的尘垢。
= 瑛解:愿佛兴大慈悲云,而降甘露雨,洗涤我之尘垢。
长跪 = 为礼法之一。两足屈膝着地,以示礼敬。亦有称为胡跪者。即齐两膝而着地,两胫空翘,两足之趾拄地,上身挺立。
辈(bèi) = 百辆车[a
hundred carriages]。(某类人[people
of a certain kind]/世;辈分[generation]/群,队[group]/等级;类别[class;sort]。)
真性 = 不妄不变之真实本性。乃吾人本具之心体。佛教主张吾人所具之真性与佛菩萨之真性本无二致。
垢(gòu) = 污秽,尘土一类的脏东西[dirt;filth]。(耻辱,因不名誉而产生的羞耻感[shame]。)
尘垢 = 为烦恼之通称。尘埃能附着于他物,并染污之;而烦恼能垢染心,故经中常以尘垢比喻烦恼。
即时,如来垂金色臂,轮手下指,示阿难言:“汝今见我母陀罗手,为正、为倒?”
阿难言:“世间众生以此为倒,而我不知谁正、谁倒。”
= 如来慈悲,毫不厌烦,当即垂金色臂,以千辐轮相的手指,指向地面,示阿难说:你现在看我的兜罗绵手,是正?还是倒?阿难连番遭受训斥,不敢再强逞知解,只好含糊地答:世间一般人,都以这样为倒,我实在不知怎样才是正,如何才名倒。
= 瑛解:垂金色臂,以千辐轮手,下指于地,示阿难言;汝见我手,为正为倒?不敢以己意自答,乃引世间众生,以此为倒,而我不知,谁正谁倒?犹言不知何者谓之正,何者谓之倒。
= “母陀罗手”:梵文(Mudra),印也。佛说法时常结手印,表与所说法相应,并有加持义,故称佛手为宝印手。
目陀罗/母捺罗/莫捺罗/母陀罗 = Mudra,译为印相、契印、密印。略称印。
佛告阿难:“若世间人以此为倒,即世间人将何为正?”
阿难言:“如来竖臂,兜罗绵手上指于空,则名为正。”
= 佛问阿难:若世间人,以这样为倒,又要怎样为正呢!阿难说:如来竖臂,以兜罗绵手,向空上指,就名之为正。
= 瑛解:若世间人,既以此为倒,即世间人,又将以何为正?阿难至此,不得不言,如来竖臂,以兜罗绵手,上指虚空,则名为正。
竖(shù) = 直立。纵[longitudinal;vertical]。与“横”相反。
兜(dōu) = 兜鍪,即胄,古代头盔名[helmet]。
绵(mián) = 丝棉,精丝绵,新丝绵[silk
floss]。(接连不断[be continuous;connect;link]/通“棉”[cotton]。)
堵罗/妒罗/蠹罗/兜罗绵/兜罗贮/意译绵/细绵/兜罗 = Tula,乃总称草木所生之花絮。惟俱舍论光记卷十一、翻译名义集卷七等,均以兜罗为树名,谓兜罗绵为兜罗树所生之绵,如柳絮。又佛八十种相好之一,即手足柔软似兜罗绵。
佛即竖臂,告阿难言:“若此颠倒,首尾相换,诸世间人一倍瞻视。
= 佛立刻又竖起手臂,告阿难说:若以这样为正,不过是冠履倒置,头尾互换而已。就算上竖为正,下垂为倒,手臂却本无一定的正倒;世间一般人,却定要执着上竖为正,下垂为倒,这是双重执迷的看法。不知正与倒,同是这条臂,原不过头尾互换罢了。
= 瑛解:将下垂之首,换作上竖之尾,首尾相换而已。纵说上竖为正,臂亦无增;下垂为倒,臂亦不失。诸世间人,不了手臂本无一定正倒,一迷也;定要执著下垂为倒,上竖为正,即是加一倍迷执之瞻视。瞻为仰瞻,则看上竖之首;视为俯视,则看下垂之尾。但加一倍看法,无论说正说倒,皆不离此臂,虽说倒时,臂本不失。
= “若此颠倒,首尾相换。诸世间人一倍瞻视”:“首尾”,即上下。此言,若将此手之上下颠倒一下,首尾交换一下位置,你们便称那是正、或那是倒,这实在是世间之人,以加一倍之迷执之眼(迷上加迷),来瞻视此本无正倒之相的手。
倍(bèi) = 通“背”。反;背向[back
towards]。(加倍,照原数等加[double]。)
瞻(zhān) = 向远处或向高处看[look
up or forward]。(仰慕[look at with
reverence]。)
“则知汝身,与诸如来清净法身,比类发明:如来之身,名正遍知;汝等之身,号性颠倒。
= 这样便知你的色身,与诸如来的清净法身,可以类比而明白,如来身名正遍知,你的身名性颠倒,这身并没有什么不同,只是迷悟有别而已。说你遗失真性,何妨原不生灭。
= 瑛解:则知汝阿难之身,与诸如来清净法身<此是离垢清净>,比类发明者:即生身佛身,比例形显,自可发明,如来之身,名正遍知身;了知心包万法,为正知,万法唯心为遍知。汝等之身,执心在身内,执法居心外,号性颠倒身。当知真心,本无迷悟,但为生佛迷悟所依,悟时名正遍知,虽悟亦无所得;迷时号性颠倒,虽迷亦本不失,不过多一分迷执而已。如手臂本无正倒,而为正倒所依,上竖说正,臂无所增;下垂说倒,臂亦无失,亦不过多一倍瞻视而已。
= 成观义贯:如来之身名正遍知,犹如手之“上指”名正;而汝等之身号性颠倒,犹如手之“下指”为倒;然“手”本身实无正倒,同是一手,只是摆的方向不同而已,“正、倒”但是假名,并无其实;实并无一法名为“正手”,亦无一法名为“倒手”可得。同理,此真心本性,生佛一如,它本身实无正、亦无倒,“正倒”但是假相、假名,无实体可得。
正遍智/正遍觉/正真道/正等觉/正等正觉/正觉等/正等觉者/正遍知 = Samma-sambuddho,音译作三藐三佛陀。“三”(Sam)为“完全,合一,正”的意思,“藐”(ma)则为“转向,弯曲,寰宇”之意,“三藐”(Samma)为“全体、所有”。“菩提”(boddho)则是“觉知、觉悟、感觉、感受、道统、智慧”。
“随汝谛观,汝身、佛身称颠倒者,名字何处号为颠倒?”
于时,阿难与诸大众,瞪瞢瞻佛,目睛不瞬,不知身心颠倒所在。
= 你试仔细观察,你的色身和佛的清净法身比较,你身既有颠倒的名称,就一定有相状可以指陈,到底是何处号为颠倒呢?这时阿难以及大众,被世尊如是一问,一个个瞠目结舌,不知所对,根本不知身心颠倒之所在。
= 瑛解:随汝谛审观察,汝此色身,与佛法身比较,汝身称颠倒者,既有名字,定有相状,何处号为颠倒?瞪、双目直视,瞢、昏闷不了,瞻仰于佛,目睛不瞬<动也>,不知身心,颠倒所在,望佛待教也。
= “汝身、佛身称颠倒者,名字何处号为颠倒”:“汝身”,汝等之身。汝等之身与佛身来作个比较,你们被称为颠倒的,是在你们身上的哪一处?这“颠倒”之名应安在你们身上的哪一处?
瞪(dèng) = 睁大眼睛直视[stare;glare]。
瞢(méng) = 目不明[one's
eyes are obscure]。(懵懂;迷糊不清[confused]。)
睛(jīng) = 眼珠[eyeball]。
瞬(shùn) = 眨眼[wink]。
佛兴慈悲,哀愍阿难及诸大众,发海潮音,遍告同会:
= 佛见阿难和大众,皆茫然无知,实堪怜悯,大兴慈悲,如海潮音,应时而至,普告大众说。
= 瑛解:兴者发也;慈能与乐,悲能拔苦;不待请问,运无缘慈,与以正遍知乐,运同体悲,拔其性颠倒苦。哀愍者:因见阿难大众,不知身心颠倒所在,以目直视如来,昏瞢不了,实堪哀愍!海潮音,应不失时。阿难大众,殷殷待教,故不失其时,而遍告同会也。
潮(cháo) = 海水的涨落[tide]。
海潮音 = 音之大者,譬如海潮;一般喻指佛菩萨优美之音声;或指佛菩萨之应化。
“诸善男子,我常说言:色心诸缘,及心所使诸所缘法,唯心所现。
= 诸善男子!我常常说:色法与心法诸缘,以及五十一心所法,凡是由因缘所产生的万象,都是由真心上所显现出来的幻影。
= 瑛解:色心诸缘,及心所使四句,明万法唯心所现。色即十一色法,心即八识心王。诸缘者:生心有四缘,谓亲因缘、增上缘、等无间缘,亦名次第缘,所缘缘;色法只有前二缘,不须后二缘故。及心所使者,即五十一心所法:遍行五法,别境五法,善十一法,根本烦恼六法,随烦恼二十法,不定四法。此五十一法,随心王所驱使;故名心所使。诸所缘法者:即二十四种不相应法,因不与心王、心所、色法、无为法相应。以上百法,即统一切法,惟是真心所现,真心如镜,诸法如镜中像而已。此文重一现字,见万法即心也。
= “色心诸缘”:“色”,为色法,有十一种。“心”,即心法,亦即八识心王,有八个。“诸缘”,指心的生起所必需的四缘:亲因缘、增上缘、等无间缘(又名次第缘)、所缘缘。
= “心所使”:亦即心所有法,共有五十一个,其中包括遍行心所(五个)、别境心所(五个)、善心所(十一个)、根本烦恼心所(六个)、随烦恼心所(二十个)、不定心所(四个)。这五十一个心所法,因是受心王所驱使者,所以称为“心所使”。
= “诸所缘法”:指“心不相应行法”,共有二十四个,这二十四法不属于色、心二法,且为与“心法、心所有法、以及色法”不相应之有为法的聚集(分位假立)。
诸缘 = 缘,指因缘。诸缘,总称一切现象世界之因缘。色、香等百般之世相,总为我心识之所攀缘者;如舌尝于味,而知苦辣。然依大乘之实义,则诸缘实系心识之所变现。
心数/心所有法/心所法/心数法/心所 = Cetasika,从属于心王。乃五位之一。与心相应而同时存在,为种种复杂之精神作用。以从属于心,故对心所而言,心谓‘心王’。心王与心所之间,有所谓五义平等(所依平等、所缘平等、行相平等、时平等、事平等)之相应关系,故心所又称相应法、心相应法。离此心王,是否别有心所之体,对此,有部主张别体说,其他诸派另有多种异说。
所缘 = Alambana,为‘能缘’之对称。指认识之对象,为心、心所法生起之因,且被其所执取者。
唯心 = Citta-matra,宇宙所有存在皆由心变现,心外无任何实法存在。
百法 =
指百种法。唯识家将一切有为、无为之诸法,总括为百种。百法之说,出自大乘百法明门论、成唯识论等书,其中若干说法与其他诸家有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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色法(11)
#心王及心所所变现的影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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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处所摄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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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法(8)
#八识心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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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识、耳识、鼻识、舌识、身识、意识、末那识、阿赖耶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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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所有法(51)
#心所使,随心王所驱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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遍行(5):作意、触、受、想、思。
别境(5):欲、胜解、念、定、慧。
善(11):信、精进、惭、愧、无贪、无嗔、无痴、轻安、不放逸、行舍、不害。
烦恼(6):贪、嗔、慢、无明、疑、不正见。
随烦恼(20):忿、恨、恼、覆、诳、谄、骄、害、嫉、悭、无惭、无愧、不信、懈怠、放逸、昏沉、掉举、失念、不正知、散乱。
不定(4):睡眠、恶作、寻、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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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不相应行法(24)
#不与心与心所相应,也不与色法相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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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、命根、众同分、异生性、无想定、灭尽定、无想报、名身、句身、文身、生、住、老、无常、流转、定异、相应、势速、次第、时、方、数、和合性、不和合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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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为法(6)
#离因缘造作之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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虚空无为、择灭无为、非择灭无为、不动灭无为、想受灭无为、真如无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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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汝身、汝心,皆是妙明、真精、妙心中所现物。
= 就是你现在的色身妄心,也皆是你照彻古今,纯净无染的真精心中影现之物。
= 瑛解:汝身指阿难根身;汝心指阿难识心,其余诸法,俱摄在皆字之中。寂照不二,耀古腾今,曰妙明;性无妄染,纯一无杂,曰真精;不变随缘,随缘不变,不可思议,曰妙心;中即妙心之中,妙心为能现,诸法为所现,即阿难之身心,亦为妙心中所现之物。
“云何汝等,遗失本妙圆妙明心、宝明妙性,认悟中迷?
= 你们为何遗失本自圆满妙明,常自寂照的真心,清净坚实的本性,反认悟中的一点迷情,为自心性呢?
= 瑛解:本妙者:本来自妙,不假修为,非谓他法妙,即谓心性,本来自妙也。圆妙明心者:圆即本觉照用,圆融朗彻,乃从妙起明,寂而常照,此用妙也。宝明妙性者:宝即本性寂体,清净坚实,乃即明而妙,照而常寂,此体妙也。认悟中迷:此即遗失真性所以。悟者悟万法唯心,心包万法;迷者迷法皆心外,心在身中。众生应当反迷归悟,云何竟认悟中一点迷情,为己心性?此即是颠倒,即为遗失真性,一迷也;若更执所认迷情,以为真心极量,此即属认物为己,迷上加迷,倍迷也,即是颠倒之中,更加一倍颠倒也。心本无悟迷,而说悟迷,如手本无正倒,而分正倒。其病皆在执之一字,执情若化,则为正遍知,执情不化,则为性颠倒。
= “认悟中迷”:错“认”妄取本“悟”心性“中”之一点“迷”情?
“晦昧为空,空晦暗中,结暗为色。
= 这实是由于最初一念妄动,而起无明,因这一念无明,即化灵明洞照的真空,而成冥顽晦暗的虚空,复又依此无明而成妄见,致成地、水、火、风四大,幻现大地山河。
= 瑛解:由最初一念妄动,迷性明故,而成无明,故曰晦昧<即无明也>。由此无明,将灵明洞彻之真空,变为冥顽晦昧之虚空,故云为空,是为业相,此则从真起妄。空晦暗中,结暗为色者:于此顽空,晦昧暗中,复依无明之力,转本有之智光,为能见之妄见,是为转相;于空晦暗中,欲有所见,而业相本无可见,瞪以发劳,故结暗境,而成四大之色,变起山河大地世界,依报外色,故曰结暗为色,是为现相。
= “晦昧为空”:这句是开示众生是如何遗失本妙的心性,而将本无迷悟、内外、身心世界的一真法界,转为身心、九界具足之法界的:那是由于最初一念妄动,迷于本性之本明,而成无明,以是无明故,其相变成“晦昧”暗澹。由于这晦昧暗澹的无明力,便转原本灵明通彻之“真空”,成为冥顽昏昧之“虚空”。这就是《起信论》所说的“业相”,也就是从真起妄之相。
= “空晦暗中,结暗为色”:在“业相”的顽空中,本来亦无一物可见,但自心又以无明力,而欲有所见,因此就转本有智光为能见之“见分”,这就是《起信论》所说的“转相”(转本有智光为能见分),既有能见之见分,欲见则见,于是在“顽空”中变现所见之“相分”。这就是《起信论》所说的“现相”(依“见分”而变起所见之“相分”)。
晦(huì) = 阴历每月的最后一天[last
day of the lunar month]。(昏暗[dark]。)
“色杂妄想,想相为身。
= 再由妄心摄取四大妄色,色心相杂,就变成众生的根身。
= 瑛解:色,即结暗所成,四大之色;妄想,即能成之心。复由妄心,抟取少分四大妄色,色心相杂,变起众生,正报内色,故曰:‘想相为身’。想即妄心,相即妄色,色心和合,五蕴具备,而为五蕴之众生。
杂(zá) = 五彩相合[multicoloured]。(混合;搀杂[mix;mingle]/驳杂不纯[heterogeneous;mixed]/各种[various]。)
“聚缘内摇,趣外奔逸,昏扰扰相以为心性。
= 积聚能缘的气氛于妄身中,内对色、香、声、味、触五尘,不断妄想分别,对外又不停地追求五尘境界的满足,就误把这妄想贪求的意念,当作了自己本有的心性。
= 瑛解:积聚能缘气分,于妄身中,内缘五尘落卸影子,计度分别,摇动不休<此即独头意识,内缘法尘之境。>;外缘五尘诸境之法,明了分别,奔逸不已<此即五俱意识,外缘五尘之境。>,趣向外境,奔驰纵逸 ,故曰:‘趣外奔逸’。聚缘内摇故昏,趣外奔逸故扰,即此昏迷,扰攘之相。迷者不知,原是无明,展转粗动之相,由无明不觉生三细,境界为缘,再起四粗,误认妄识缘尘分别,为自心相。
奔(bēn) = 快跑[run
quickly]。
逸(yì) = 兔子善于奔逃。逃跑[escape]。(闲适;安乐[leisurely]/放纵;荒淫[dissolute]。)
扰(rǎo) = 搅扰;扰乱[disturb;create disturbance]。(混乱;烦乱[confusion;chaos]。)
自性/心性 = Citta-pakati,即心之本性。心之本性有清净、染污,或二者皆不是,或二者皆是等说,于佛教思想史上为经常论议之事,而以心性本净说为其主流。
“一迷为心,决定惑为色身之内。
= 并执迷不悟,故认为这妄心,一定藏在色身之内。
= 瑛解:既一迷积聚缘气,以为自心,决定迷惑,心在色身之内,万法皆在心外。
= “一迷为心”:“一”旦“迷”执妄法“为”本“心”。
色身 = Rupa-kaya,指有形质之身,即肉身。反之,无形者称为法身,或智身。故具足三十二相之佛,系为有形之生身。
“不知身色,外洎山河、虚空、大地,咸是妙明真心中物。
= 不知色身之外,一切山河大地,虚空世界,宇宙万有,皆是我们本有真心中所影现之物,无一超出自心之外。
= 瑛解:不知,即迷执心在身内,并不知真心广大周遍,包含万象。即阿难内之色身<四大之色法,和合所成。>。外洎<及也>山河,虚空大地之世界,咸<皆也>是妙明真心中,所现之物。
洎(jì) = 往锅里添水[pour
water into a pot]。(及,到达[arrive;reach;up to]。)
真心 = 真实心,或意谓心的本性之理。反之,妄心即指错误之分别心、虚伪心,即凡夫于现实生活中所生起之虚妄颠倒心。
“譬如澄清百千大海弃之,唯认一浮沤体,目为全潮,穷尽瀛渤。
= 譬如有人,弃却百千澄清的大海,仅认一浮沤,当作全潮,以为已穷尽大瀛小渤。
= 瑛解:澄清百千大海,譬如包罗虚空大地之广大真心,反遗弃之,此喻遗真也;惟认一浮沤体,惟独认海中一沤之体,譬如惟认悟中一点迷情,似在色身之内,此喻认妄也。喻中惟认一沤,即目为全海之潮,穷尽大瀛、小渤;法中认妄识为真心,执妄识穷尽真心极量。
= “目为全潮,穷尽瀛渤”:“瀛”,海也。“渤”,海之旁出者。“瀛渤”即代表一切海,承上,却把这个大海上的一个水泡,当作是整个大海的所有潮水之全体,且计此小水泡已涵盖了一切大海及小海湾之水。
澄(chéng) = 水静而清[limpid;clear]。(清澈,透明[clean;transparent]/让水中物沉淀;使清静;使清明[precipitate;clarify]。)
浮(fú) = 漂流,漂浮[float]。(轻薄;轻佻[flighty;frivolous]。)
沤(ōu) = 水中浮泡[bubble]。
一浮沤 = 以大海中之一浮沤譬喻人身。浮沤,水泡之意。
瀛(yíng) = 海[sea;ocean]。
渤(bó) = 渤海[Bohai Sea]。(水涌的样子[surging]。)
“汝等即是迷中倍人,如我垂手等无差别,如来说为可怜愍者。”
= 你们就是迷中倍迷的人,就像我垂手竖臂一样,本来无所谓倒正,却定要说倒说正,又要固执地以下垂为倒,上竖为正,不是迷中倍迷么?所以说你们是最堪怜悯的啊!
= 瑛解:上喻中弃海认沤,一迷也;目沤为海,乃是迷中倍迷之人。合法中遗广大之妙心,认缘影之妄心,一迷也;执此妄心即是真心全体,讵非加一倍之迷耶?如我垂手一样,不知手臂本无正倒,一迷也;今定执上竖为正,下垂为倒,亦迷中倍迷之人,故曰等无差别。
= 成观义贯:汝等即是迷中倍人”(迷上加迷)。
#K5显见无还《十番显见之五》
阿难承佛悲救深诲,垂泣叉手而白佛言:“我虽承佛如是妙音,悟妙明心,元所圆满,常住心地。
= 阿难蒙佛悲怜,恭承深切的教诲,得脱颠倒之苦,幸获正遍知之乐,不禁感激而泣,
叉手作礼而禀佛:我虽蒙佛如是妙音,悟知妙净明心,本自圆满,寂然长住,照彻古今。
= 瑛解:悲救深诲者:承佛悲怜愍念,救拔性颠倒苦,深加训诲,而与正遍知乐。感伤真心不失,颠倒受沦,故致垂泣矣!说法微妙音声;佛音具足众妙,乃总赞之曰:‘妙音’。元所圆满:包括虚空曰圆,周遍万法曰满,所显广大圆满之义。
叉手 = 两手交叉之意。印度致敬法之一种。又称金刚合掌。即合掌交叉两手之指头。/禅林礼法之一。又称拱手。原为我国俗礼,后为禅门采用。即以左手把住右手,其左手小指则向右手腕,右手皆直其四指,以左手拇指向上。如以右手掩胸,不得着胸,须令稍离。
妙净明心 = 指自性清净心。妙,即无上、最上之意;净,清净之意。明,即远离无明而达于彻悟之境地。
“而我悟佛现说法音,现以缘心,允所瞻仰。
= 但我现在能够见佛闻法,却是用的这个攀缘思虑心,若舍弃了这个心,将以什么心来听闻佛陀的法音呢?
= 瑛解:阿难以闻解之功,全归重于听法缘心,故曰现以<用也>缘心,缘心即第六意识,缘虑分别之心,而能闻法领悟,有大功能。允所瞻仰者:允诚义,谓此缘心,是诚我所瞻依仰慕,而不能舍者,若舍此心,凭谁闻法领悟耶?
= “现以缘心,允所瞻仰”:“缘心”,即第六识心。“允”,信也。“瞻”,视也。“仰”,仰慕。此言,我现在是以能缘的第六识心来听法,此心实在是我一向所瞻依仰慕的。
允(yǔn) = 诚信[sincere]。(答应,许可[allow;permit]/确实,果真[indeed]/用,使用[use]。)
“徒获此心,未敢认为本元心地。
= 所以虽知本有常住的妙明真心,广大圆满,然不能得其用,徒深瞻仰,却不敢断然认作本元心地。
= 瑛解:此心,即妙明心。获者得也,其意徒得此心,而未敢认为本来圆满,元来无失,常住心地。
徒(tú) = 步行[go on foot;walk]。(步兵,兵卒<周代盛行车战,车上的兵称“甲士”,车后跟着步行的兵叫“徒”>[soldier]/徒党,同一类或同一派别的人[clique]/独,仅仅[only]/徒然,枉然[in vain]。)
“愿佛哀愍,宣示圆音,拔我疑根,归无上道。”
= 愿佛哀悯,再宣圆音,拔除我的疑根,使归无上真道。
= 瑛解:圆音,即是一音。佛之音声,圆满普被,诸方异类,闻之皆同本音,一音具足一切音,故称圆音;一切音不出一音,故曰一音。疑根之于心,非大雄大力之世尊,莫能拔之。无上道,即不生不灭之果觉,须识不生灭之因心,庶可圆成矣!
圆音 = 圆妙之声音,指佛语。
疑根 = 疑念深入于心,犹如树根深植于地,故称疑根。
正觉/无上正等觉/无上菩提/无上道 = 指最上无比大道之佛道。盖如来所得之道,无有出其上者,故称无上道。具体称为菩提。
#L1破缘心有还
佛告阿难:“汝等尚以缘心听法,此法亦缘,非得法性。
= 佛陀这样的明白指出,阿难还是不能当下息念,认取法性,仍在佛陀的言说上转念头,只有再殷殷教诲:你们还是以妄想攀缘的意识心,听我说法,把我指述的圆满常住心法,当做了求知求解的对象,怎么能够契证法性呢?
= 瑛解:汝等尚以缘心听法,谓以能缘之心,听我所说法音。则此法亦成所缘之尘,非得法性真理。
真如法性/真法性/真性/真如/法性 = Dhammata,指诸法之真实体性。亦即宇宙一切现象所具有之真实不变之本性。法性乃万法之本,故又作法本。
“如人以手指月示人,彼人因指,当应看月。
= 譬如有人,以手指着月亮示人,那人应当循着手指的方向去看月亮。
= 瑛解:如人以手指月示人,喻佛以音声,而作佛事,说出声教,直指人心,告示听教之人。彼听教人,因教自当观心,犹因指自当看月也。
“若复观指以为月体,此人岂唯亡失月轮,亦亡其指;何以故?以所标指为明月故。
= 如果错把手指当做了研究的对象,不但见不到月亮,就连手指也会失去本来的意义,为什么呢?不知所以标指,原是要人因指见月,人却将指作月了。
= 瑛解:若复观指,以为是月之体,此人岂惟<独也>亡失月轮不能见,亦亡其所谓指也。以所标之指,认为明月故;法合当云:若复执教为心,此听教人,岂惟不达真心,亦且不知教意,何以故?即以所缘声教,为真心故。
月轮 = 指圆月[full moon]/泛指月亮[the
moon]。
标(biāo) = 树梢[tip of
a tree]。(标准[standard]/标明,显出[label;mark]。)
“岂唯亡指,亦复不识明之与暗;何以故?即以指体为月明性,明暗二性无所了故;汝亦如是。
= 这样不但不识手指为何物,同时也不知道什么是明与暗;因为这人既把手指当做了月亮,对明暗二性,也就一无所知的缘故。你阿难就是执着手指为月亮的人。
= 瑛解:喻中不但亡指,并不识明暗。即以指体之暗性,认为月光之明性,自是明暗二性双迷,无所了知故。法中教合指喻,心合月喻。教以声名句文为体,无觉照之用,合暗喻;心以灵知不昧为性,有觉照之用,合明喻;学人不解依教观心,但认声教为真心,岂独迷心,亦迷其教。汝以缘心听法,则我所说之法,亦成缘尘,汝则迷失法性,何异执指为月,不识明暗之人?故曰:‘汝亦如是’。
岂唯(qǐ wéi) = 亦作"岂惟"。亦作"岂维"。/难道只是;何止。
“若以分别我说法音,为汝心者,此心自应离分别音,有分别性;譬如有客,寄宿旅亭,暂止便去,终不常住,而掌亭人都无所去,名为亭主。
= 若以能分别我说法声音的,就是你的真心,那么这个心,离开声音,就应该有能分别声音的体性存在。譬如有客,寄居旅亭,暂歇便去,终不常住;而旅亭的主人,就常住不动。
= 瑛解:分别:指听法缘心;法音:即所听声教。汝虽不以所分别声教为心,若以能分别法音,为汝真心者,此心自应离却所分别法音,有能分别自性,方许为真。此喻能缘心,离尘无性,譬如行客,寄宿旅亭,不过暂时止住便去,终不常住,而掌<管也>亭人,是为亭主,则无所去。
= “若以分别我说法音,为汝心者”:如果你以能分别我说法的音声之心,当作是你的真心的话。
= “此心自应离分别音,有分别性”:这个心自然应该在即使离开所分别的音声之时,仍自有能分别之体性。这就是前面所说的“离尘有体”。
旅(lǚ) = 小篆字形,表示旌旗;从“从”,表示众人,即士兵。古代军队五百人为一旅[brigade]。(军队[army]/在外的人,旅人[traveller]/寄居外地,旅居[travel]/众人;众子弟[disciples]。)
亭(tíng) = 古代设在路旁的公房,供旅客停宿。后指驿亭[inn]。(养育[rear]。)
“此亦如是,若真汝心,则无所去,云何离声无分别性?
= 心也是这样的,若真是你的心,应常住不去,为何离开了声音,就找不到能分别的体性存在呢?
= 瑛解:亦复如是者:能缘心不住,缘境之时,暂缘便去,终不久缘,故喻如客。若真是汝心,则如亭主常住,并无所去;云何离却所分别声,无有能分别之自性?
“斯则岂唯声分别心?分别我容,离诸色相无分别性。
= 不但分别声音的心是如此,分别我容貌的心,离开了色相,也没有能分别的体性。
= 瑛解:斯则岂独缘声分别之心,离声无性;即能分别我三十二相之容貌,亦是相有则生,相无则灭,离诸所分别之色相,亦无能分别之自性。
= “斯则岂惟声分别心”:“斯”,此,指这个道理。这个道理岂只限于缘声者而有分别之心是如此(意即非真心,离尘无体。)
“如是乃至分别都无,非色非空;拘舍离等昧为冥谛;离诸法缘,无分别性。
= 以至香、味、触等,都不例外。就是到非空非色的境地,离开法尘,一样没有能分别法尘的体性存在。外道不知个中道理,昧为冥谛,认为是万法的本源。
= 瑛解:如是二字,指上缘声色二尘,离尘无分别性。乃至二字,超略中间香、味、触、尘,井法处所摄,半分生尘,而分别之性,亦复都无。此是六识不缘六尘境界,五俱意亦皆不行,如是则能分别心,与所分别境,悉皆寂然。故曰:‘都无’。唯留独头意识,缘法处半分灭尘,因法尘有生灭之分故。非色非空:即内守幽闲,法处灭尘境界,已离六尘粗相,故非色;犹有寂静细境,故非空。参禅之士,到此境界,难免被他所误。又非同色界<四禅天>定,故非色;非同空处<空无边处天>定,故非空。如八定后三定,所缘境界相似。拘舍离等,此云牛舍,乃末伽黎母名,即拘舍离子,六师之一,等余外道。昧为冥谛者:昧即迷昧,不知此境非真,执为冥初主谛。谓为冥初;从此觉知初立,故名主谛,亦云世性,谓世间众生,由冥初而有此性,即世间本性也。离诸法缘:若离诸法尘,半分灭尘之缘,即无分别之性。
= “如是乃至分别都无,非色非空”:“乃至”,是超略香、味、触等诸尘。此言,甚至于你即使都离去色、香、味、触,或压伏一切见闻觉知,而令一切能分别之性都没有了,而达到一种相当寂静的境界,此境界好象非色、非空(即非同色界的四禅定,又非同无色界的四空定)。
末羯利瞿阇离子/末塞羯利瞿赊利子/末伽梨俱舍梨子/末佉梨劬奢离子/末伽梨/末佉梨/末伽梨拘赊梨子 = Makkhali-gosala-putta,为古印度六师外道之一。六师外道,指佛陀时代,中印度最具势力之外道论师六人。末伽梨拘赊梨子为自然论者,主张众生之苦乐不由因缘,惟为自然产生者。末伽梨,又作末萨羯梨,乃常行之意;此外道常行不住,故称之。拘赊梨乃其母之名,故称之拘赊梨子。
冥性/冥初/冥谛 = 为古代印度六派哲学中之数论哲学派所立二十五谛之第一谛。通常多称自性谛、自性。数论学派将宇宙万有区别为二十五种谛理,而以冥谛为第一谛,为万物之本源、诸法之始,故亦称冥初。又为诸法生灭变异之根本原因,即为诸法之实性,故又称冥性、自性。
法缘 = 谓一切法皆由因缘而生。/谓与佛法为缘。如归依佛法僧三宝,即是与佛法为缘。
“则汝心性,各有所还,云何为主?”
= 既然如此,你所认为的心,却是遇境而生,随境而灭,皆如过客,各有所还,怎能称为主人翁?
= 瑛解:此心性,非圆妙明心,宝明妙性,即缘尘分别之心性。分别声者,从声尘来,还之于声;乃至分别冥谛者,从冥谛来,还之冥谛。如人影相似,从何人来,还随何人而去。有来有去,但是暂住之客,不是常住主人,故曰:‘云何为主’。
= “各有所还”:“还”,去,灭。诸尘若灭,识心亦皆各灭去。
#L2显见性无还
阿难言:“若我心性,各有所还;则如来说妙明元心,云何无还?惟垂哀愍,为我宣说。”
= 阿难诚恳请问:若是我们这心性,各有所还,如来所说的妙明本心,又为何无所还呢?惟祈垂慈哀悯,为我们明白解说。
= 瑛解:若我能缘心性,如来现说,各有所还,而如来所说妙明元心,云何乃是无还?惟垂哀愍,为我宣说。
元心 = 本觉圆满之一心。此心为森罗万象之元,故称元心。即起信论所说之一心。
佛告阿难:“且汝见我,见精明元;此见虽非妙精明心,如第二月,非是月影。
= 佛告阿难:你现在见我的见,本是第八识精明之体,映现在六根门头,在眼就名为见精。这见精虽不是妙精明心,但已好像捏目所见的第二个月亮,并不是月影了。
= 瑛解:且汝现前见我之时,此见即是八识精明之体,元者本也;故出其名曰:见精明元。即二根本中真本,识精元明是也。体即第八识见分,映在六根门头:在眼曰见精。在耳曰闻精;在鼻曰嗅精;在舌曰尝精;在身曰觉精;在意曰知精,本具精明之体,而有了境之用,但体受妄熏,而有二种颠倒,见妄未除,精明尚欠于妙,故曰:‘虽非妙精明心’。而喻中,随即扬其切近于真,如捏目所见之第二月,虽非真月,而与真月原无别体,但多一捏而已,放手即真;非同水中月影,与真月有虚实之殊,天渊之隔。以第一月,喻纯真无妄之妙精明心;第二月喻见精明元;水中月影,喻缘尘分别之识心。佛欲令人舍彼妄识,取此见精,为本修因也。
= “且汝见我见精明元”:且你现前见我之时,此见即是第八识见精的妙明本元体上所现者。
= “此见虽非妙精明心”:此见虽非纯真本元心地的妙明心直接所现,也就是说,不是本性的现量境界,因为是从缘外尘的五俱意识分别而来。
= “如第二月,非是月影”:正如翳眼所见的第二月,非是真月的形影,而是翳眼的虚妄之见。
第二月 = 泛指似有非有之事物。犹如眼翳之人,望真月时,幻见二月,即以为天上有二个月。与‘空中花’等为同类用语。于佛教教理中,诸法皆无实体,而迷执之众生每每妄认地、水等四大为‘自身相’,复以相续相、执取相等六粗之相为‘自心相’,如是则犹如眼翳之人误认有空中花、第二月等。
“汝应谛听,今当示汝无所还地。
= 你现在仔细的听,我当告诉你们,这妙明的本心,为什么无处可还?
= 瑛解:无所还地者:即本元妙明心地。
“阿难,此大讲堂,洞开东方,日轮升天,则有明曜;中夜黑月,云雾晦暝,则复昏暗;户牖之隙,则复见通;墙宇之间,则复观壅;分别之处,则复见缘;顽虚之中,遍是空性;郁𡋯之象,则纡昏尘;澄霁敛氛,又观清净。
= 阿难!这个大讲堂,门向东开,当红日东升的时候,就一片光明;一到夜晚,云雾弥空,就昏暗一团。门窗开敞,见就通达;墙壁阻隔,见就闭塞。有分别心,就见差异的相状,无物的空间,就只见一冥顽的虚空而已。蒸气随尘土飞扬,就呈显一片混沌景象;雨过天晴,就有一种清净如洗的景色。
= 瑛解:大讲堂户牖洞然大开,内外通达,东方日轮升天,则全讲堂,皆有明曜之相;中夜即子夜,黑月谓一月之中,有分白月、黑月,白月则光,黑月便暗,因云雾晦冥<掩蔽于空>,则复现昏暗之相。昏者暗之始,暗者昏之极。此明、暗一对。户牖空隙之处,则见通相;墙宇之间,四围曰墙,四檐曰宇,内外彼此不通,则复观壅塞之相;此通、塞一对。分别之处:指眼前所分别之境,处即境也,如山、地、林、泉等处。则复见缘:缘即尘缘差别,如山是高,地是平,林是密,泉是流,彼此之相不一,则复见差别之相;顽虚之中,遍是空性,应是空性之中,遍是顽虚,空性广大,同是冥顽无知,故曰遍是顽虚之相;此同、异一对。郁垺之象,则纡昏尘,应是昏尘之象,则纡郁垺,象即境象;纡环绕也;地气屯聚曰郁;灰沙飞扬曰垺。昏尘境象,则纡绕郁垺之相;澄霁敛<收也>氛:雨后天晴为澄霁,所有尘氛,悉皆收敛,万里苍苍,一色清净,故又观清净之相;此清、浊一对也。
日轮 = 即指太阳。为日天子所居宫殿之外观。观想于日,称为日轮观,为观无量寿经所说十六观中之初观。
曜(yào) = 日光[sunlight]。(照耀[shine]/炫耀;显示[show
off]。)
雾(wù) = 接近地面的空气中的水蒸气[fog]。
暝(míng) = 天色昏暗[dusky;dark]。
户(hù) = 单扇门[door]。(住户,人家。一家称一户[family]/屋室[house]。)
牖(yǒu) = 片,锯开的木片,“户”指窗。先秦多用牖,窗少见。窗户[window]。
隙(xì) = 墙上开裂的裂缝。也泛指孔穴、空隙[crack;chink]。(空闲的地方或时间[interval]。)
宇(yǔ) = 屋檐[eaves]。(房屋[house]/空间。上下四方,天地之间[space]。)
壅(yōng) = 塞。阻塞;阻挡[block
up;stop up;clog up]。
顽(wán) = 难劈开的囫囵木头[log
split difficultly]。(顽固,不驯服[headstrong;stubborn]/头脑迟钝;愚蠢[insensate;stupid]/引申为浑圆[perfectly round]/坚硬[hard]。)
郁(yù) = 繁盛的样子[luxuriant;rush]。(隆盛;繁多[various]/忧郁[depressed;gloomy;melancholy]。)
𡋯(bó) = 塵也。一曰塵起貌。
纡(yū) = 屈曲;曲折[bend]。(萦绕回旋;环绕[hover;linger]。)
霁(jì) = 雨止[rain stop]。(雨后或雪后转晴。)
敛(liǎn) = 收集,聚集[gather]。(停止[stop]/收敛,约束言行[restrain
oneself]。)
氛(fēn) = 古时迷信说法指预示吉凶的云气,多指凶气[ferocious
look]。(泛指雾气;云气[fog;mist;thin,floating clouds]/气氛[atmosphere]。)
“阿难,汝咸看此诸变化相,吾今各还本所因处。
= 阿难!你看以上所说八种变化的相状,我现在皆可一一还归它本起的来处。
= 瑛解:能见是一,所见不一之相,咸在一见之中,故曰咸看此诸变化相。相以变化称者,自无而有,谓之变,虽有若无,谓之化,显其不实也。吾今各还本所因处:以上八相,各有所因,本因何处而来,还之何处。
吾(wú) = 我。
“云何本因?阿难,此诸变化,明还日轮;何以故?无日不明,明因属日,是故还日。
= 那是它们的来处呢?阿难!这些变化,一一都有它生起的原因,如光明可以还归太阳,为什么?因为没有太阳就没有光明。光明既由太阳来,所以还于太阳。
= 瑛解:明相当还日轮,以日是明相本因,以是之故,还之于日。
属(shǔ) = 种类。亦特指牲类。(归属;隶属。)
“暗还黑月,通还户牖,壅还墙宇,缘还分别,顽虚还空,郁𡋯还尘,清明还霁,则诸世间一切所有不出斯类。
= 准此,昏暗当然还归于夜黑,通还于门窗,塞还于墙壁,差异的相状,还归于分别心,顽虚还于空阔,混沌还于尘土,清净还于晴天。世间万象。都可依此类推。
= 瑛解:以此八相类推,则诸世间,一切眼家所对之色尘,皆有可还。不出斯类。
“汝见八种见精明性,当欲谁还?何以故?若还于明,则不明时,无复见暗;虽明暗等种种差别,见无差别。
= 以上八种变化的境相,都有所还,你这能见的精明之体,应当还给谁呢!今且任举一例来说,如果还于明,那么没有光明的时候,就应不能见暗了。可见明、暗、通、塞等种种变化,千差万别,而这能见的精明的性体,常自湛然寂照,如明镜当台,从来没有往返。
= 瑛解:汝能见八种之相,此见之精,即是妙明真性,无来无去,不生不灭,当欲从谁以俱还乎?谁字,即八相中随举那一相。设若见精还于明相,已随明相而去,则不明时,应无复见暗?汝今不然,虽明去暗来,通去塞来,异灭同生,浊灭清生,所见之相,任从种种,千差万别,而能见之性,湛然盈满,如明镜当台,有物斯鉴,明来见明,乃至清来见清,昭然不昧,凝然不动,无差无别,无往无还。
= “汝见八种见精明性”:“见”,能见。“八种”,上说之明暗等八种相。“明性”,本明之性。此言,你能见此八种相的见精本明之性。
= “当欲谁还”:应当回八相中的哪一相去呢?
= “虽明暗等种种差别,见无差别”:虽明暗等八相皆各有种种差别之相,而汝之“见精”却无有差别。
“诸可还者,自然非汝;不汝还者,非汝而谁?
= 这些可以还归原处的,自然不是你,这从来就没有往还的,不是你是谁?
= 瑛解:八相从缘而有,还之于缘,缘有则有,缘无则无;六识因尘而有,还之于尘,尘生则生,尘灭则灭,皆有可还,自然非汝常住不迁之真性,汝当决定弃舍,而不须执吝矣。今此见精明性,明来见明,暗来见暗,不由汝以可还者,自然属汝自己,非汝之真性,而是谁耶?汝当决定认取,而不可犹豫也。
= “不汝还者,非汝而谁”:“还”,去。若不离你而去(还)的,那不是你自己(的见性),还是什么?
“则知汝心,本妙明净;汝自迷闷,丧本受沦,于生死中常被漂溺,是故如来名可怜愍。”
= 由此当知你的真心,本自妙明清净,虽随缘而不变,你自迷昧而不知,丧失本心而自沉沦,漂流于生死苦海之中,所以如来说你们是最堪怜悯的。
= 瑛解:则知汝之见性真心,虽随缘而恒不变。本字贯下妙明净,此三义本来现具根中,即生灭门中之本觉心。众生日用,不离这个,不为诸相所迁,非同缘心之离尘无体,故曰:‘本妙’;不为诸相所蔽,非同缘心之昏扰为性,故曰:‘本明’;不为诸相所染,非同缘心之分别爱著,故曰:‘本净’。由是丧失本妙明净之觉心,此非失似失也。法身流转于五道,枉受沦溺,于生死苦海之中,常被漂流沉溺,如怀珠乞丐,珠本不失,枉受贫穷,为可怜愍者。
= “汝自迷闷,丧本受沦”:“汝自”生“迷”惑昏“闷”不通,“丧”失“本”心而“受”沉“沦”。
闷(mèn) = 烦闷;愤懑[depressed;bored;dejected;in
low spirits]。(昏闷;失去知觉[depressed]。)
丧(sàng) = 丧失[forfeit;lose]。(死去[die]/灭亡;失败[perish]。)
沦(lún) = 水起微波[ripple]。(沉沦;没落[fall into]。)
#K6显见不杂《十番显见之六》
阿难言:“我虽识此见性无还,云何得知是我真性?”
= 阿难又问:我虽然已认识见性无去无还,但怎么能证知,这就是我的真正本性呢?
= 瑛解:我虽识此见性无还,是虽知见性,不与诸相以俱还,云何分辨,可以得知是我真性,而不属于物也?
= 成观义贯:“云何”而“得”证“知”那就“是我”的“真”心本“性”,而非我所见的物之性呢?
佛告阿难:“吾今问汝:汝今未得无漏清净,承佛神力,见于初禅,得无障碍;而阿那律,见阎浮提,如观掌中庵摩罗果。
= 佛告阿难:我现在问你,你尚未证得无漏的清净圣果,不过是初果学人,但仰仗佛陀神通力的加持,也能遍视初禅的一四天下,毫无障碍。像已证罗汉果的阿那律,他看到这个娑婆世界,就如看掌中的庵摩罗果一样清楚,无所不见。
= 瑛解:汝现今未得四果无漏,清净慧眼,乃承佛神力加被,乃能见于初禅,得无遮障留碍;而阿那律,此云无贫,亦云不灭。见阎浮提:此加万亿,或一切二字,于阎浮提之上。庵摩罗果,桃柰相似,生熟难分,此方所无,故不翻。
阿那律陀/阿㝹楼驮/阿那律 = Anuruddha,意译无灭、如意、无障、无贪、随顺义人、不争有无。佛陀的堂弟。彼尝于佛说法中酣睡,为佛所呵责,遂立誓不眠,而罹眼疾,至于失明。然以修行益进,心眼渐开,终成佛弟子中天眼第一,能见天上地下六道众生。
阎浮利/赡部提/阎浮提鞞波/阎浮提 = Jambu-dipa,阎浮,Jambu,乃树之名;提,Dipa,洲之意。梵汉兼译则作剡浮洲、阎浮洲、赡部洲、谵浮洲。旧译为秽洲、秽树城,乃盛产阎浮树之国土。又出产阎浮檀金,故又有胜金洲、好金土之译名。此洲为须弥山四大洲之南洲,故又称南阎浮提(梵Daksina-jambu-dvipa)、南阎浮洲、南赡部洲。
阿末罗树/阿摩罗树/庵摩罗树/庵摩洛迦树/阿摩勒树 = Amalaka,该树所结之果实有若豆荚,长约十余公分,具有酸味,称为阿摩勒果,可供食用,亦可作药用。
四静虑天/四静虑处/四生静虑/生静虑/四禅天 = 指修习四禅定所得报果之色界天,或指居于此界之众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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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禅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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舍念清净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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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atuttha-jhana,此天较三禅天又脱离了“离喜妙乐”的情感,境界更高,唯有舍清净、念清净、不苦不乐受和心注一境等特性。离前喜、乐,清净平等,住舍受正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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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禅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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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喜妙乐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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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atiya-jhana此天较二禅天又断离了喜乐等情感,唯有行舍、正念、正知、受乐和专心五种特性。离前喜贪,心悦安静,有胜妙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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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禅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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定生喜乐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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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utiya-jhana此天较初禅天又脱离了寻、伺等心理活动,内心明净,稳定住于喜乐的境界中。亦即无寻无伺,无觉无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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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禅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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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生喜乐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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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thama-jhana,此天远离欲界恶法,众生心生喜乐。寻,旧译作‘觉’,为心之粗分别作用;伺,旧译作‘观’,为心之细分别作用。以得此禅定之人仍有寻、伺作用,故又称‘有觉有观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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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诸菩萨等,见百千界;十方如来,穷尽微尘清净国土,无所不瞩;众生洞视,不过分寸。
= 至于那些大菩萨,所见的境界,就更大了,能见到百千世界。十方诸佛之所见,可穷尽微尘数国土,没有看不到的世界。像众生的肉眼,就只能见到目前分寸之地。以上五种所见的境界,虽有广狭的不同,但这能见之性,并没有分别。
= 瑛解:百千界者:初地菩萨见百界二地见千界,乃至十地见无量世界。十方如来,见无限量,故曰:‘一穷尽微尘’,喻其多不可数也。国土皆称清净者:佛眼等观,见秽同净,无所不瞻,即佛见周圆也。
瞩(zhǔ) = 注视,瞩目[gaze;stare]。(见;看见[see;look]。)
“阿难,且吾与汝,观四天王所住宫殿,中间遍览水陆空行,虽有昏明种种形像,无非前尘分别留碍。
= 阿难!现在姑且置我能见的境界不谈,就以我与你共同所见的一四天下来说,观四大天王的楼阁宫殿,遍览其间的水陆空行,各种飞禽走兽,鱼鳖之类,虽然明暗不一,形色各异,但无一不是因对眼前尘境,妄起的分别相状,产生滞留隔碍之处。
= 瑛解:且就吾与汝,观四天王所住宫殿,在须弥山腰,离地四万二千由旬。中间遍览者:忉利天之下,大地之上,周遍历览,有情之类,有水居、陆处、空行诸众生,无情之处,有山、河、大地、虚空、诸境界,虽有晦昧而昏暗者,晴霁而明朗者,种种形像,差殊不一,无非眼前尘境,所分别之相,种种滞留隔碍也。
= 成观义贯:“且”就“吾与汝”所“观”的“四天王所住”之“宫殿”,以及于其“中间遍览”一切“水”居“陆”栖、“空行”所有众生之正报依报,这一切一切的情境,“虽有昏”暗或“明”晰“种种形像”之差别,但“无非”皆是六识对“前尘”境界所作“分别”而得的“留”滞障“碍”之影像。
览(lǎn) = 观看[look at;see]。(观赏[enjoy
the sight of;view and admire]/采纳[accept]。)
护国四王/四大天王/四王/护世四天王 = 即持国(东方)、增长(南方)、广目(西方)、多闻(北方)四天王。此四天王居须弥山四方之半腹,常守护佛法,护持四天下,令诸恶鬼神不得侵害众生,故称护世,又称护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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负责守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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率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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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方持国天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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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hata-rattha,音译为提头赖吒。“持国”意为慈悲为怀,保护众生,护持国土,故名持国天王。手持琵琶或阮琴,有两义:一、弦乐器松紧要适中,太紧则易断,太松则声不响,表行中道之法;二、是主乐神,表明他要用音乐来使众生皈依佛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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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胜神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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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闼婆、毗舍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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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方增长天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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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irulhaka,音译为毗楼勒叉。“增长”意为能传令众生,增长善根,护持佛法,故名增长天王。手握宝剑,有两义:一、宝剑象征智慧,慧剑斩烦恼;二、为的是保护佛法,不受侵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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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瞻部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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鸠槃荼、薜荔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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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方广目天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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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irupakkha,音译为毗楼博叉。“广目”意为能以净天眼随时观察世界,护持人民,故名广目天王。手缠一条龙或是蛇,有两义:一、表世间多变之意,二、是龙神的首领。另一手上拿着宝珠,表内心不变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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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牛贺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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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、富单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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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方多闻天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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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essavana,音译为毗沙门。“多闻”意为颇精通佛法,以福、德闻于四方。左手卧银鼠,右持宝伞<或作宝幡>,有两义:一:伞盖代表要保护自己的内心不受外面环境染污;二、用以遮蔽世间,避免魔神危害,以护持人民财富。又名施财天,是古印度的财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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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俱芦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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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叉、罗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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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汝应于此分别自他,今吾将汝,择于见中,谁是我体?谁为物象?
= 你应该在这能见与所见之中,去分辨那是自性,那是他物。我现从你亲眼所见中,指出谁是自性,那些是物象。
= 瑛解:汝当于此能见所见之中,分别谁自谁他,自即见性,他指物象。吾是佛自称,现今吾将汝现前所见,要汝自己拣择,于能见所见之中,仔细分别,谁是我能见之见体?谁为我所见之物象?令能所分明不混,自然得知汝之真性矣。
= “今吾将汝,择于见中”:“将”,令也,引领也。“择”,抉择。
= “谁是我体?谁为物象”:“谁”才“是我”能见之“体”?而“谁”乃“为”所见之“物象?
择(zé) = 选取,挑选[select;choose;pick]。
“阿难,极汝见源,从日月宫,是物非汝;至七金山,周遍谛观,虽种种光,亦物非汝;渐渐更观,云腾鸟飞,风动尘起,树木山川,草芥人畜,咸物非汝。
= 阿难!从你能看见最远处的日月宫殿起,那是物不是你,以至绕须弥山外的七金山,
周遍细看,虽有各种光明显现,也都是物象,不是你的见性,再往近看,云腾鸟飞,风吹草动,尘土飞扬,树木山川, 草芥人畜,统皆是物非你。
= 瑛解:极者尽也,见源即见性,如云尽汝见性能力,从日月宫,此最上所见是物,而非汝见性也;又至七金山,此山围绕须弥山之外,一重香水海,一重金山,共有七重香水海,七重金山,其体皆金。周遍谛观者:用目循历,谛实观察,虽有种种光明,亦是物而非汝见性也。渐渐更观,自高而卑,自近而远,乃见云之腾,鸟之飞,风之动,尘之起,此皆空中所有;以至地上、树木也,山川也,草芥<菜类>也,人畜也,亦咸是物,而非汝见性也。
= “极汝见源”:“极”,穷尽。“见源”,即见性,以其为能见之本源,故称之。穷尽你的见性,亦即,尽你所能看到的。
= “从日月宫”:“日月宫”,日月二天的宫殿。这是阿难目前所能看到的最上一层。
= “至七金山”:其次“至”于中间的“七金山,周遍谛观”。
腾(téng) = 马奔腾[gallop]。(奔驰[run quickly;speed]/升入空中;上升[rise]。)
川(chuān) = 左右是岸,中间是流水,正像河流形。河流[river]。
芥(jiè) = 蔬菜名。即“芥菜”[Indian
mustard]。(小草[small grass]/比喻轻微纤细的事物[trifle;petty thing;minor matter]。)
畜(chù) = 家畜[farm animal;livestock]。(饲养<禽兽>[raise]/顺从,驯服[comply]/积;积聚。后作“蓄”[accumulate]。)
七金山 = 位于须弥山及铁围山间之七座山,其山悉由金宝所成,故有此称。此七座金山,依序绕其前座,高度亦为前座之半。然长阿含经卷十八、起世经卷一等所载相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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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乾陀罗山/游犍陀罗山/踰乾陀罗山/树巨陀罗山/喻汉多山/乾陀山/踰健达罗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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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ugamdhara,以山峰上有二陇道,犹如车迹,故意译持双。系黄金造成,高四万由旬,为位于须弥山与铁围山间七金山中最内之山,与须弥山相距八万由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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伊沙陀罗山/伊沙多山/伊沙驮罗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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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sadhara,意译持轴山、自在持山,高二万由旬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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竭地洛迦山/竭达洛迦山/佉提罗迦山/伽陀罗山/轲犁罗山/轲地罗山/朅地洛迦山/佉陀罗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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Karavika,意译檐木山、檐林山、空破山、旃山。山上有宝树,其形类似佉陀罗,故以佉陀罗为山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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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腾娑罗山/苏达梨舍那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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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udassana,意译善见山、善现山。乃围绕须弥山之七金山之第四重山。高五千由旬,绕于第三重朅地洛迦山(Karavika)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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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沙干那山/阿波尼山/頞湿缚羯拏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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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ssakanna,意译作马耳山,因此山之峰形如马耳,故有此称。在起世经卷十称马片头山;长阿含经卷十八则作马食山;亦有意译为马半头山者。绕苏达梨舍那山,高二千五百由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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毗那怛迦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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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inataka,此云有障鬼神。有障鬼神,人形象头,凡见他事皆为障碍。山峰似彼神头,故以名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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尼民达罗山/尼弥多罗山/尼民驮罗山/尼民达罗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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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emindhara,意译作地持山、持边山。七金山最外一重山即尼民陀罗山,其高度系由第一重金山(四万由旬)叠次对半递减而得,仅有六二五由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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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难,是诸近远诸有物性,虽复差殊,同汝见精清净所瞩,则诸物类自有差别,见性无殊;此精妙明,诚汝见性。
= 阿难!我们所见的这些远近物象,虽然千态万状,形类各异,但同在清净的见精瞩望之下,物象自有差别,而见性则朗然一照,毫无异样,这个能见的妙净明体,实在就是你的见性。
= 瑛解:阿难是汝所见,若近若远,若高若低,若大若小,所有物性<物是无情性>,虽复种种状态,差别殊异,列在目前,同是汝之见精,一道清净,不起分别,圆明照了,瞩见也。则诸物类:指所见一切物类,自有千差万别,而汝见性毕竟无殊。此精妙明者:即此见精,本妙本明;与物不杂故妙,遍见诸物故明,即此妙明真心,诚汝自己见性。
殊(shū) = 斩首,断其首身而死[behead]。(异;不同[different]/特别,独特[special]。)
“若见是物,则汝亦可见吾之见。
= 你若执著见性就是物,那么物必有相状,这样你的见既然有相状,我的见当然也有相状了。这样说来,你也就可以看见我的见哪。
= 瑛解:若汝执言,见即是物,即当有相,见若有相,则汝见有相,我见亦当有相,则汝亦可见吾之见,毕竟作何形相?试问我见之相,同于何物?为方圆耶?为大小耶?
= “若见是物”:你若执言说见性是物,如此一来则能见便转成所见。
= “则汝亦可见吾之见”:承上,既然能见之性已变成是物,那你应该可以看到我的见性。实则不然。
“若同见者,名为见吾,吾不见时,何不见吾不见之处?
= 若说你我共同见物之时,我的见就在物上,当你同见此物之时,就是看见了我的见,然则我闭目不见物的时候,你为何不能见到我的不见之处,是什么相状呢?
= 瑛解:若谓汝我同见万物之时,我见在于物上,汝见此物时,即名为见吾之见者。吾收视不见物时,汝亦当见吾不见之处,现今吾不见物时,汝何以不能见吾不见之体,在于何处?
= “若同见者,名为见吾”:“同见”,你我同见一物时。“见吾”,见吾之见性。此言,你若说,当你我同见一物时,就可以说你不但看到那物,而且同时也看到我的见性;(为什么呢?因为当我在见那物时,我的见性与那所见之物已不可分,因此当你见那物的同时,也见到我的见性);我们姑且承认这是对的。
= “吾不见时,何不见吾不见之处”:承上,我见某物时,你既可因为那物而见到我的见性,但当我把视线收回,而不见那物的时候,你何不能见到我的见性不见一物时所在之处?
“若见不见,自然非彼不见之相;若不见吾不见之地,自然非物,云何非汝?
= 若能见到我闭目不见之处,自然不是彼所不见的物象,而是我不能见的见体;如果不能看见我的不见之地,自然不是物,我的见既不是物,你的见当然也该不是物,那不就是你的真心本性吗?
= 瑛解:若能见我收视不见之处,自然是我能不见之见体,自然非彼所不见之物相。非彼不见之相,即非物二字。若不见吾不见之地,则吾之见,自然非物。何以故?若是物,收视不见时,必有所在之处,当然令汝可见,既不能见,当然非物。吾之见既非是物,汝之见亦应非物,故末句结曰:云何非汝真性?
= “若见不见,自然非彼不见之相”:不过话说回来,若你真的能见到我的见性于它不见物时所在之处,那你所看到的,则自然不是它不见物时之“物相”,而是我的“能见”之性,因为此时已无“所见”之物。
= “若不见吾不见之地,自然非物”:你若退却而说:你并不能见我所不见之地,则我的见性与你的见性,自然都不是物。
= “云何非汝”:见性既非是外物,“云何”还说“非”是“汝”之真性?
“又则汝今见物之时,汝既见物,物亦见汝,体性纷杂;则汝与我,并诸世间,不成安立。
= 再说,见若是物,当然物也应是见。现在当你见物的时候,物也当能见你了。这样一来,岂不是无情的物体,和有情的见性,纷然混杂,没有办法分辨么?那么我和你,以及有情世间,器世间等,都无法成立了。
= 瑛解:见若是物者,物亦当是见,则汝现今见物之时,汝既见物,而物亦当见汝矣。体性纷杂者:则无情之物体,与有情之见性,纷然杂乱,而不可辨也。果然如是,则汝与我,并诸世间众生,有情之界,不成安立矣!
= “则汝与我,并诸世间,不成安立”:如是则你、我、以及世间一切法,都无法安立了,因为搞不清楚到底何体是你,何体是我,何体是外物。
体性 = 指实体,即事物的实质为体,而体之不变易的本质为性,故体即性。世间一切有为法,皆为因缘和合之法,因缘和合之法无其本质,亦无不变之性,故‘缘起性空’。
纷(fēn) = 马尾韬,扎束马尾的丝麻织物[horsetail
bag]。(盛多,各种各样[many and various]/杂乱[confused;disorderly]。)
“阿难,若汝见时,是汝非我,见性周遍,非汝而谁?
= 阿难!如你见物和见我的时候,一定是你的所见,而不是我的所见,这个无所不在的见性,不是你的真实本性还是谁呢?
= 瑛解:若汝见物见我之时,一定是汝见而非我见,汝我有情之与有情,尚不混滥,岂有情之与无情,而至杂乱耶?见性周遍者:谓汝现前,观四天王宫,以及水陆空行,皆属汝之见性周遍,此见总不属于物,亦不属于我,非汝真性,而是谁耶?
遍(biàn) = 走遍[have
travelled all over]。(泛指普遍[allover;everywhere]/从头到尾经历一次[time]。)
“云何自疑汝之真性,性汝不真,取我求实?”
= 为何对你自己的真性,疑惑不信?这真性原是你本有家珍,却不敢直截认以为真,反希望从我的言说上,以求证实,不是舍近求远么?
= 瑛解:见性是在汝,而不属于物,云何汝自疑汝之真性。性汝不真者:此性本来是汝,本有家珍,反不敢认以为真,而取我言,以求证实。
= “性汝不真,取我求实”:此“性”本在“汝”而你却“不”敢认为它“真”是你的,反而欲“取我”之言说以“求”证其“实”呢?
#K7显见无碍《十番显见之七》
阿难白佛言:“世尊,若此见性,必我非余。
= 阿难听说见性周遍十方,又另生疑惑的问:世尊!若是这见性果是我的真性,而非其他任何物体;那么见性既遍满十方,理应不再有障碍,为何仍有物碍?
= 瑛解:若此见性,本来周遍,必定是我真性,而非余物,则应当一定无碍,今何不然?
“我与如来,观四天王胜藏宝殿、居日月宫,此见周圆遍娑婆国;退归精舍,只见伽蓝清心户堂,但瞻檐庑。
= 如我与如来,同观四天王的宝殿,或在日月宫中,俯览一四天下,这见性确是周圆,遍及阎浮提。为何退回精舍,就只见此园。再进入这能令人心清的讲堂中,却只能见到四壁和庑廊呢?
= 瑛解:我与如来,观四天王胜藏宝殿,此殿乃殊胜藏宝所成,故称胜藏宝殿。阿难随佛至彼,故与如来,同观日月宫,此宫亦在须弥山半,与天王宫殿齐,随至二宫,故曰居日月宫。自二宫远观,此见周遍圆满,遍娑婆国。于娑婆国下加一四天下,南阎浮提。从四天退归精舍,祇见伽蓝,此云众园;清心户堂,谓讲堂,闻法能清净心地故。安处于户内堂中,不能远见,但瞻垂檐与廊庑,先大今小。
= “观四天王胜藏宝殿”:阿难曾乘佛威神之力,而随佛至四天王宫殿,其殿皆是殊胜的宝藏所成,故说是“胜藏宝殿”。
= “清心户堂,但瞻檐庑”:“户室”,户内之讲堂。“檐庑”,屋檐与廊庑。此言,若进入令人心生清净的讲堂之内,则只能看到屋檐和走廊。
索诃/娑婆 = Saha,意译忍、堪忍、能忍、忍土。指娑婆世界(Saha-lokadhatu),即释迦牟尼进行教化之现实世界。此界众生安于十恶,忍受诸烦恼,不肯出离,故名为忍。又有诸佛菩萨行利乐时,堪受诸苦恼之义,表其无畏与慈悲。又译作杂恶、杂会。谓娑婆国土为三恶五趣杂会之所。此外,娑婆一词原指我人所住之阎浮提,后世遂成为一释迦佛所教化之三千大千世界,而总称百亿须弥山世界为娑婆,并以释尊为娑婆世界之本师。
精庐/精舍 = Vihara,意为智德精练者之舍宅。即寺院之别称。如今的南传佛教地区,通常仍以Vihara作为寺院的代名,泰国叫Wihan或Wat。
僧伽蓝摩/僧伽蓝/伽蓝 =
Sangharama,意译众园。又称僧园、僧院。原意指僧众所居之园林,然一般用以称僧侣所居之寺院、堂舍。直至后世,一所伽蓝之完成,须具备七种建筑物,特称七堂伽蓝。七堂之名称或配置,因时代或宗派之异而有所不同。通常皆为南面建筑,就以研究学问为主之寺院而言,须具有塔(安置佛舍利)、金堂(又称佛殿,安置本尊佛。与塔共为伽蓝之中心建筑)、讲堂(讲经之堂屋)、钟楼(俗称钟撞堂,为悬挂洪钟之所在)、藏经楼(一作经堂,为藏纳一切经之堂)、僧房(又作僧坊,即僧众起居之所在。分布于讲堂东西北三方,即三面僧房)和食堂(又称斋堂)等。
檐(yán) = 房顶伸出墙壁的部分。屋檐[eaves]。
庑(wǔ) = 堂下周围的廊屋[rooms
around the principal room]。(泛指房屋[houses]/廊[corridor]/屋檐[eaves]。)
“世尊,此见如是,其体本来周遍一界,今在室中,唯满一室。
= 世尊!若这见体,本来遍满娑婆世界,就不应由大变小,为何会在室中,这见性惟满一室?
= 瑛解:见性既云周遍,自当一定常遍,自在无碍。此见今何如是大小不定,其体本来周遍一界,今在室中,忽然成小,唯满一室?
= 成观义贯:“此见”性竟有“如是”之变异,“其体”性“本来”可“周遍一”三千大千世“界”,而“今在室中”,却变得“唯”能“满一室”。
一界 = 指众生居住之处。又作一世界。/指十法界中之任何一界。
“为复此见缩大为小?为当墙宇夹令断绝?我今不知斯义所在,愿垂弘慈,为我敷演。”
= 这是见性缩大为小呢?还是被墙壁隔断,而成内外二分?我今不明个中义理之所在,
愿垂大慈,为我解说。
= 瑛解:承上遍界之见,今满一室,为复此见,因室所局,缩一界广大之见,而为一室狭小之见耶?为当墙宇夹断周遍整个之见,而成内外之二耶?实未明了;愿垂弘<大也>慈,为我敷演斯义,一定所在。
为复(wéi fù) = 犹还是,抑或。
缩(suō) = 捆束[bind;tie]。(收缩[contract;shrink]。)
敷(fū) = 施予;给予[grant;carry out]。(铺展;铺开[spread
out;unfold]/通“布”。宣告;陈述[narrate
in detail]/开<花>[open]。)
佛告阿难:“一切世间大小内外,诸所事业,各属前尘,不应说言见有舒缩。
= 佛告阿难:一切世间的大小内外,所有事象业用,以及方圆之类,都是前尘器世间相状上的事,与见性没有关系,不应说见性有伸有缩,有大有小,也不是尘境可以隔断。
= 瑛解:一切世间,大小内外,诸凡所有事相业用,该上下方圆等类,皆属前尘而有留碍,非关见性也。见有舒缩者:舒缩意该断续,应知见性不变,不因境碍,而有缩有断。
= “诸所事业,各属前尘”:各种所现的事相,如上下方圆,以及业用,例如来去伸缩等,皆名属现前尘境之留碍,与见性无关。亦即,诸有所作,皆是有相,托尘依缘聚散而起、灭;而见性实不起不灭。无杂无染;相自生灭耳。
舒(shū) = 伸展,舒展[stretch]。(舒畅[comfortable]/宽;广阔[broad]。)
“譬如方器,中见方空,吾复问汝:此方器中所见方空,为复定方?为不定方?
= 譬如我们由方形的器皿中,就见方的空间,我现问你,在这个方的器皿中,所见到方的空间,是固定不变的呢?还是可变的?
= 瑛解:今以见性譬虚空,尘相譬器皿,尘相有大小内外,而见性无舒缩断续,其犹器有方圆,空无定相。
“若定方者,别安圆器,空应不圆;若不定者,在方器中应无方空。
= 如果说是固定不变的,那么另外装一圆器,这个空间,就不应该又成圆形;若是可变的,在方器的中间,应该就没有方形的空相。
= 瑛解:若言定方者,易以圆器,空应不圆,既随圆现圆,是不定方;若言不定者,则在方器中,应无方空之相,今既器方而方,是又定方矣。
“汝言不知斯义所在,义性如是,云何为在?
= 你说不知个中义理之所在,当知方器见方,圆器见圆,你的见大见小的道理,就是如此,为何不知义理之所在?
= 瑛解:汝先言,不知大、小、缩、断之义所在,而见性大小之义,与定不定之性,如虚空者是也。虚空随器而现方、圆之相,云何为有定在耶?
= “不知斯义所在”:“斯义”,这个道理。指为何见性时大时小,有时又好象有舒缩、或被夹断的感觉,这道理何在?(这是因为阿难见相不见性,著外相求。)
= “义性如是,云何为在?”:见性之道理乃本性如是:如虚空随器而现方圆之相,但虚空本身并未改变,即没有舒缩,也没有被方圆之器隔断。“云何为在”,云何有“定在”与“定不在”呢?即,方空与圆空之相,不能说一定在,或一定不在;若有器之因缘在,则现有方空或圆空在;诸器若除,方空圆空即不复在,空即不复有方圆之相,然空性不失;空性常在,能随器现方圆,然空实无方圆。
“阿难,若复欲令入无方圆,但除器方,空体无方,不应说言,更除虚空方相所在。
= 阿难!你要想除却方圆的形状,只要除去方圆的器皿就可以了,不须再向虚空去寻找一方圆的形状而除之;若想要见无大小,但除却前尘就可以了,不须再去除见性的大小相状。方圆的形状,产生于器皿;见性的大小,产生于尘境的缘故。
= 瑛解:汝今欲令虚空之入,无有方、圆之相,但除器之方、圆,空体本无一定方、圆,不应说言:除器之方、圆外,更除虚空方、圆相之所在也。法合欲令见性无大、小之相,但除尘<界空色尘之相>之大、小,见性本无一定大、小,不应说言;除尘之外,更除见性大、小相之所在也。
= “若复欲令入无方圆,但除器方”:如果要令虚空之性还复到本来没有方圆之相,那么只要把方、圆的容器去除掉就行了。“器方”,器之方圆。“方”包括方与圆等。
= “空体无方”:虚空之体本无方圆之相。
= “不应说言,更除虚空方相所在”:“不应说言:更”须“除”去“虚空”之“方”圆“相”的“所在”之处,才能回复其无相。
“若如汝问,入室之时,缩见令小;仰观日时,汝岂挽见齐于日面?若筑墙宇能夹见断,穿为小窦,宁无续迹?是义不然。
= 若照你的所问,进入室内之后,便缩见使小,那么仰观太阳时,你岂不是要将见性拉长,接近太阳的表面么?若是筑起墙壁,就能隔断见性,如在墙壁间,穿一小孔,见性也应该有接续的痕迹啊!但事实上却不然。
= 瑛解:若如汝先所问,入室之时,缩见令小,则汝仰观日时,岂能挽<引长也>见齐于日之面前耶?若筑墙宇,能夹汝见令断,则将墙宇穿为小窦<孔穴也>时,宁无接续之迹耶?故斥之曰:‘是义不然’。
= “仰观日时,汝岂挽见齐于日面”:“挽”,牵引、拉长。当你仰观太阳时,你难道是把你的见性拉长到与日面齐(才能看到)?
= “若筑墙宇能夹见断,穿为小窦,宁无续迹”:“能夹见断”,可以把见性夹断,如是则见性一半在墙壁内,一半在墙外。“窦”,孔。“续迹”,接起来的痕迹。此言,如果说建筑墙壁及屋宇,能把见性夹断,成为墙内墙外两段,那么如果再在墙上打一个洞,怎么会没有看到见性内外接起来的痕迹?
挽(wǎn) = 牵引;拉[draw;pull]。
窦(dòu) = 孔穴[hole]。
“一切众生从无始来,迷己为物,失于本心,为物所转,故于是中观大观小。
= 一切众生,从无始以来,不知森罗万象,皆是真心影现之物,却反客为主,将心属物,认物为己,因而失去万物一体的本心,以致心随物转,触处成障,于前尘影事之中,见大见小。
= 瑛解:一切众生,总该凡、外、权、小而言,皆从无始无明住地而来,迷己真心,而为万物,不了万物皆己,遂失本来一体之真心,而执心外有实法。不达万法唯心,遂有心、物之分,非惟物不随心转,而心反被物碍矣。故于是中,即是于一体之中,观大观小,逐境迁移,动被物碍。又不仅观小,是为物转,即观大亦然。须知物本是心,迷之为物,则能碍心。
= “为物所转”:“转”,操纵,影响、驱使。因为迷失了本心,所以便为自心所现的外物操纵,实是喧宾夺主。
= “故于是中观大观小”:“是中”,一切自心所现之万物中。“观大观小”,看到有大、有小,亦即分别其大小,乃至高、下、美、丑等。“大小”为总称一切分别。此即是言,既然一切法皆是自藏识所现,即皆是自心中物,还有什么好分别的呢?愚者更于其中分别大小、美丑、妍媸,而生好恶、爱憎,正如经中所云:“自心取自心”。
“若能转物,则同如来。
= 若知物原属心,自然物随心转,心能转物,就同如来。
= 瑛解:悟明心外无法,法法唯心,转万物为自己,则知天地与我同根,万物皆吾一体。以妙明不生不灭之自性,合如来藏,而如来藏,唯妙觉明,圆照法界,理不碍事,事不碍理,一为无量,无量为一,而证入理事无碍法界也。则同如来者,法身如来也。由理事无碍,然后身界无分,尘毛相即,小中现大,大中现小,而证入事事无碍法界。
= 成观义贯:“转”,回转。若能回转一切自心所现之物,还为己体;亦即还归其本来面目,亦即见诸法实相。诸法实相者,一切万法皆为自心所现,外法实不可得,因为皆是阿赖耶的见相二分所变现故。若能如是回转观照,则其智觉同于如来。
“身心圆明,不动道场。
= 身心就是法界,灵明洞彻,圆照周遍,统此身心,为寂然不动的道场。
= 瑛解:今既转物,则身为法性身,圆照周遍,心为妙明心,灵明洞彻,万物身心,本来一体,即所谓澈法底源,无动无坏,身心即是法界,不动之道场矣。
= 如是便速能证得“身心”皆“圆”满光“明”,得法性生身,成就自受用身“不动”不坏“道场”,自受无量清净法乐。
菩提道场/菩提场/道场 =
Bodhi-manda,指中印度菩提伽耶的菩提树下之金刚座上佛陀成道之处。/指修行佛道之区域;不论堂宇之有无,凡修行佛道之所在,均称道场。
“于一毛端,遍能含受十方国土。”
= 于一毛端,遍能容纳十方国土,如镜照境,广狭无碍。
= 瑛解:毛端即一毛头上,属正报之最小者;国土即佛刹大千世界,属依报之最大者;毛端含国土,即以正摄依;国土在毛端,即以依入正。毛端看国,而国不小,即小中现大也;国外观毛,而毛不大,即大中现小也。
= 成观义贯:“毛端”,毛发的尖端,为正报之最小者。“十方国土”,为依报之最大者。菩萨证得圆通自在以后,一切无碍,甚至可以把十方世界的诸佛国土,放在他的一个毛端里面,而不觉得迫促。这表示“依正无碍”及“广狭无碍”。因为一切依正、广狭,本即自心所现,今菩萨证此实相,虽说是现大神通,其实只是还它诸法一个本来面目(本性)而已。
端(duān) = 站得直[straight]。(端正。引申为正直[upright;proper]/事物的一头或一方面[end]/事由;原委[cause]/项目;种类[kind]。)
含(hán) = 含在嘴里[keep
in the mouth]。(容纳;包含[contain]。)
#K8显见不分《十番显见之八》
阿难白佛言:“世尊,若此见精,必我妙性;今此妙性,现在我前。
= 阿难仍不能彻底明白,再次求佛开示:世尊!若是这见精,必定就是我的妙明真性,现在这妙明真性,就在我的眼前?
= 瑛解:阿难遂从分别心中,变现一种昭昭灵灵光景,湛然盈满目前,唤作见性,似与身心,判而为二。若此现前周遍万物之见精,必定是我妙精明性者,今此妙性,现在我之眼前,则离我身;既然是我妙性,岂有反在身外耶?
= “今此妙性,现在我前”:“今”我觉得“此妙性”正“现在我”的眼“前”,而与我身分别为二。
“见必我真,我今身心复是何物?而今身心分别有实,彼见无别,分辨我身。
= 这见精既然是我的真实本性,我现在这身心,又是何物呢?而且这身心,各是真实的存在,并有能分别的作用,那在眼前的见精,并没有分别的功能,既不能分辨我身,何能分辨万物?
= 瑛解:湛然满前之见,必定是我真性,则我现今之身心,当然非我,究竟复是何物?现今身心,为能分别,有实在作用,彼在前之见,无有分别功能,来分辨我身,我身尚不能辨,况能辨万物耶?
= “见必我真,我今身心复是何物”:若这个在我面前(亦即在我身外)的见性,必定是我的真性,那么我现今在与佛对答的这个身心,又是何物呢?阿难在前面是疑“见性”与“物”混杂在一起;现在则疑“见性”与“身心”分开、各有其体。
= “而今身心分别有实,彼见无别,分辨我身”:然“而”现“今”这“身心”既能“分别”且“有实”体;相反的,“彼”在我面前之“见”性反而并“无”分“别”的能力以“分辨我”此“身”心,所以它好象又不是我的见性。
辨(biàn) = 判别,区分,辨别[discriminate;distinguish]。
“若实我心,令我今见;见性实我,而身非我。
= 如果此见精,确实是我的真心,我现在这身体,反为所见的对象,那么见性就是实在的我,而这身体,反而不是我。
= 瑛解:在前之见,若实在是我真心,令我现今,此身反为所见,则见性在我之前,如同外物在前;若实在是我,而今此身竟成所见,反非是我矣?
= “若实我心,令我今见”:如果那实在是我的真心的话,为何反而令我现今能见到它,而它却不能见我,这岂不是颠倒?
“何殊如来先所难言,物能见我?惟垂大慈,开发未悟。”
= 这何异如来前面所说,物能见我的问难,惟愿再垂大慈,善言启发,使未悟的,皆能悟知。
= 瑛解:物能见我,佛先不许,已斥其谬,惟愿再垂大慈,开导发明,令未悟者,可以得悟,认见何得不遗身心,见身何得不同物见也。
= 如是则“何殊”(何异)于“如来先”前“所”斥“难”于我之“言:‘物能见我’?
难(nán) = 支翅鸟。假借为困难[difficult;hard;troublesome]。(敬[respect]/nàn = 诘问;责难[blame;reproach]。)
佛告阿难:“汝今所言,见在汝前,是义非实。
= 佛告阿难:你现在说,见精就在你面前,应是妄言,并非真实。
“若实汝前,汝实见者,则此见精,既有方所,非无指示。
= 若真正是在你前,你确实可以看见,那么这见精就有方所,既有方所,必有相状可以指陈。
= 瑛解:若此见精,实在汝之眼前,汝实实可以看见者,则此见精,一定有地方所在,既有方所,必有相状,非是无可指示?
“且今与汝坐祇陀林,遍观林渠,及与殿堂,上至日月,前对恒河,汝今于我师子座前,举手指陈是种种相,阴者是林,明者是日,碍者是壁,通者是空;如是乃至草树纤毫,大小虽殊,但可有形,无不指著。
= 我现在与你,共坐祇陀林中,遍观山水,以及殿堂,上至日月,前面是恒河,你现于我的师子座前,可以举手指陈,种种物象,阴暗处为森林,光明照耀的是日光,有隔碍处是墙壁,通达处是空间,依此类推,乃至草木昆虫,纤芥大小等种种不一,都有形状,可以指陈示人。
= 瑛解:且今我之与汝,坐此祇陀林。周遍观看,近处林渠<水也河流之类>,及与殿堂,高处上至日月宫,远处前对恒河,汝今于我师子座前,但是目之可见,举手皆可指陈,是种种相,分别明白,阴者是林,明者是日,碍老是壁,通者是空,如是乃至若草若树,纤细毫末,大小虽殊,但可以有形,无不可以指著也。
= “上至日月,前对恒河”:乃至“上至日月,前对恒河”皆可一览无余。
祇园/祇树/祇园精舍/祇洹精舍/只陀林/逝多林/祇树给孤独园 = Jetavana-anathapindasyarama,印度佛教圣地之一,位于中印度憍萨罗国舍卫城之南。祇树乃只陀太子所有树林之略称;给孤独即舍卫城长者须达(Sudatta)之异称,因长者夙怜孤独,好布施,故得此名。盖此园乃须达长者为佛陀及其教团所建之僧坊,精舍建于只陀太子之林苑,以二人共同成就此一功德,故称祇树给孤独园。佛陀曾多次在此说法,为最著名之遗迹,与王舍城之竹林精舍并称为佛教最早之两大精舍。
渠(qú) = 水停积处,也指人工开凿的水道[canal;channel;ditch]。
陈(chén) = 古国名[Chen
state]。(陈旧[antiquated;outmoded]/述说[explain;state]/陈设,陈列[put in order;display]。)
纤(xiān) = 细小[fine;minute]。
毫(háo) = 长而尖的毛[fine,long hair]。(比喻极细小的东西,细微[whit]/长度单位,等于千分之一寸或1/30毫米。)
“若必其见现在汝前,汝应以手确实指陈,何者是见?
= 若坚持见精是在你前,你也应该确实指出,那是你的见精。
= 瑛解:若必定见精,现在汝之眼前,汝应以手,确确实实指陈,何者是汝眼前之见?
确(què) = 坚固[firm;hard]。(的确[truly]/确定无疑地[firmly]。)
“阿难,当知若空是见,既已成见,何者是空?若物是见,既已是见,何者为物?
= 阿难!你当知道,若说空是见精,空既成了见精,又什么是空呢?若说物体是见精,又什么是物呢?
= 瑛解:若空是见,既已成见,须当不坏空之本相,何者仍旧是空?若物是见,既已是见,亦当不坏物之本相,何者仍旧是物?
= “若”无形、无体的虚“空是”你的“见”精,虚空“既已成”为你的“见”精了,那么,“何者”还可说“是”虚“空”呢?(我们现前便不应再有虚空了,然而我们现前确实是有虚空存在,因此说这虚空是你的见精,便不能成立。)既然无形无体的虚空不能是你的见精,那么再假设,“若”有形有体的其他任何一“物是”你的“见”精,彼物“既已是”你的“见”精了,则“何者”仍“为”彼“物”?彼物应不再存在了。(然而我们现见彼物实仍存在,没有变成别的什么东西,因此说某物是你的见精,是不能成立的。)
“汝可微细披剥万象,析出精明净妙见元,指陈示我,同彼诸物分明无惑。”
= 你可以细细地去分析世间万象,对这纯一无杂,明净不变的见精,指以示我,就如同指陈其他事物一样,历然分明,毫不含混。
= 瑛解:汝可更加一番微细工夫,披剥万象,即剖开万象,分析出此见元。汝可更加一番微细工夫,披剥万象,即剖开万象,分析出此见元,此即离物索是见也。精、明、净、妙见元者:万象不能混曰精;万象不能敝曰明;万象不能染曰净;万象不能变曰妙;此四乃见元义相,即本觉所具性功德相,此曰:‘见元’,上曰见精,有曰见性,名虽各出,乃随语便,同指众生识精元明,即二根本中真本,与物同体。同彼诸物,历历分明,无所疑惑,指陈示我。
披(pī) = 古夹具。即用在柩车两旁牵挽的帛[silk
ribbon]。(覆盖或搭衣于肩[drape over
one's shoulder]/分析;辨析[analyze]。)
剥(bō) = 削;剥离;剥脱,即去掉物体表面上的东西[pare
cut apart]。
析(xī) = 用斧子劈开木头。劈,劈木头[cut]。(分析,辨认[analyse]。)
精明 = 精,精妙;明,明白。精明,指自性清净心中本具之绝妙明澄。
阿难言:“我今于此重阁讲堂,远洎恒河,上观日月,举手所指,纵目所观,指皆是物,无是见者。
= 阿难思惴着说:我今在这重楼高阁的讲堂中,远看恒河,上观日月,举手所能指,放眼所能见,一切都是物象,根本指不出那是见精。
= 瑛解:举手所指得到,纵目<即放眼>所观<见也>得到,指者皆是物,不能不坏物之本相,更指出何者是见也。故曰:‘无是见者’。
阁(gé) = 古代放在门上用来防止门自合的长木桩[threshold]。(一种架空的小楼房,中国传统建筑物的一种。其特点是通常四周设隔扇或栏杆回廊,供远眺、游憩、藏书和供佛之用[pavilion
<usu.two-storeyed>]/藏书的地方[liberary]/官署名。内阁的简称[cabinet]/通“搁”。放置,搁置[put;place]/停顿;耽搁[stop;delay]。)
纵(zòng) = 松缓[loose]。(纵然,即使[even though;even
if]/放纵;随心所欲,不受约束,不加检点[indulge]/南北称纵,东西称横。古作“从衡”[from
north to south]/广泛[extensively]。)
纵目 = 极目远望[look as far as one’s eyes can see]。
“世尊,如佛所说,况我有漏初学声闻,乃至菩萨,亦不能于万物象前,剖出精见,离一切物别有自性。”
= 世尊!正如佛说,不要说我是有漏的初学声闻,就是无学罗汉、辟支佛,以至菩萨,也不能于万物象前,剖析出见精,离开一切物象,别有自性存在。
= 瑛解:况我乃是有漏初学人,那能离物指出是见,即罗汉、辟支佛,亦所不能,乃至菩萨,亦不能于万象前,剖析出精见,离一切物,别有见之自性也。是离物亦无是见之可指矣!
= “如佛所说”:即上文佛说:“汝可微细披剥万象,析出精明净妙见元,指陈示我。”
剖(pōu) = 破开,中分[cut
open;split open]。(分辨;分析[analyze]。)
佛言:“如是,如是。”
= 佛赞许说:如是!如是!
= 瑛解:此佛言印证。重言如是者,以阿难所答,即物无是见可指,离物亦无是见可指,二者皆是,故言:‘如是如是’。
= 成观义贯:如你所说,即物无见性可得,离物亦无见性可得。
佛复告阿难:“如汝所言,无有见精,离一切物别有自性;则汝所指是物之中,无是见者。
= 复告阿难:如你所说,没有见精离开一切物象,另外有自性存在,那么你所指的一切物象之中,自然没有这见精了。
= 瑛解:离一切物别有自性:离物无是见也。则汝所指是物之中,无是见者:即物无是见也。
= 成观义贯:然“则汝所指”之“是”诸“物之中”亦“无是见”性“者”(即物亦无见性)。
“今复告汝,汝与如来坐祇陀林,更观林苑,乃至日月,种种象殊,必无见精受汝所指;汝又发明此诸物中,何者非见?”
= 现在再问你,你和如来,仍坐祇陀林中,再看林院以至日月,各种物象,一定没有见精来接受你的指陈,但你又能于各种物象中,分明指出何者不是见精吗?
= 瑛解:更观种种物象差殊,必定无有见精,可以受汝所指,如是则完全无是见。既是完全无有是见,汝再向万象中,仔细发明,此诸物之中,何者非汝见耶?
= “汝又发明此诸物中,何者非见”:那么,“汝又”再进一步“发”挥阐“明”一下,“此诸物”象“中”,到底“何者非”是你的“见”性?
苑(yuàn) = 养禽兽植树木的地方。后来多指帝王游乐打猎的地方[gardens]。(泛指园林,花园。)
阿难言:“我实遍见此祇陀林,不知是中何者非见。
= 阿难说:我实际观察这祇陀林中,一切物象,不知这中间,到底那样不是我的见精。
= 瑛解:我实遍见,一切万象,不知是万象之中,何者非我之见也。
= “不知是中何者非见”:“不知是”万象之“中,何者”确定“非”我之“见”性。
“何以故?若树非见,云何见树?若树即见,复云何树?如是乃至若空非见,云何见空?若空即见,复云何空?
= 为什么呢?若说树不是见,又怎能见树,若说树就是见,又以什么叫做树?这样以至若说空不是见,又怎能见空,若说空就是见,又以什么叫做空?
= 瑛解:若树非见,云何能见于树?若树即见<是见也>,则树既已成见,复云何犹名为树也?如是遍历万象,指点将来,以至虚空,谓:若空非见,云何能见于空?若空即是见,则空即已成见,复云何犹名为空也?
= 成观义观:“若树”决定“非”是我的“见”性所及,(树中没有我的见性),二者既无交集,“云何”我能“见树”?(因此说树中决定没有我的见性;物中无见;是不成立的。)反之,“若树即”是我的“见”性,与我的见性合一、不二,“复云何”具有“树”之形象,而非我身之形相?(因此说树即是我的见性;物中有见;也是不对的。)
“我又思惟:是万象中,微细发明,无非见者。”
= 我再仔细思维,在这万象之中,又无一不是能见的见精。
= 瑛解:再四思惟是万象之中,微细发明,见性朗见万物,无一物而非是见者。
= 成观义贯:于是“我又”进一步如是“思惟”:于“是”诸“万象中”,若“微细”加以开“发”显“明”,则“无”一物而“非”我之“见”性“者”(万象皆见,能见所见泯同为一。)
佛言:“如是,如是。”
= 佛印可说:如是!如是!
= 瑛解:此佛印证。无一物而非见。
= 成观义贯:一切诸法无是见性,无非见性,不可思议。
于是大众非无学者,闻佛此言,茫然不知是义终始,一时惶悚,失其所守。
= 于是在会大众,尚未到无学地位的声闻弟子,听佛这样的印可,皆茫然不知始终究竟之义,一时惊惶悚惧,忧疑不定,谁是谁非,不知所从。
= 瑛解:众非无学,智力有限,故致茫然。是义即无是无非之二义,终者义之归趣,始者义之由来,两皆不知。
无学 = Asekha,为‘有学’之对称。虽已知佛教之真理,但未断迷惑,尚有所学者,称为有学。相对于此,无学指已达佛教真理之极致,无迷惑可断,亦无可学者。声闻乘四果中之前三果为有学,第四阿罗汉果为无学。
茫(máng) = 水浩大的样子[boundless
and indistinct]。(迷蒙不明;模糊不清[puzzled;bewildered;confused;vague]。)
惶(huáng) = 恐惧,惊慌[agitated;flurred]。
悚(sǒng) = 恐惧[terrified;horrified]。
如来知其魂虑变慑,心生怜愍,安慰阿难及诸大众:“诸善男子,无上法王是真实语,如所如说,不诳不妄,非末伽黎,四种不死矫乱论议;汝谛思惟,无忝哀慕。”
= 如来知道他们六神无主,思绪紊乱,心生怜悯,乃安慰阿难及大众说:诸善男子!你们不必惊疑惶恐,无上法王,语必真实,完全是依照所证到的真如实理而说,决不会以虚妄的议论,欺诳众生,不像末伽黎外道的所谓四种不死,矫乱论议,完全是两头语,并没有肯定的意义。你要如实的仔细思维,莫辜负我对你们的哀怜,也不要辜负自己对我一番仰慕的虔诚。
= 瑛解:知其即知阿难等,神魂惊变而不安,思虑忧慑而不定,佛心生起怜愍,而安慰阿难及诸大众曰:诸善男子!汝等不必惊疑怖畏,无上法王,是佛成无上道,为诸法之王,于法自在;是真语者<无妄故>,实语者<不虚故>。如所如说:如者依也,依佛所证,真如实理而说故,不诳者,无赚误也。不妄者:无虚伪也。非同末伽黎,四种不死,矫乱论议。四种不死者:彼外道托言有不死天,一生不乱答人,死后当生彼天,立为四种矫乱论议,在十卷行阴中,谓:亦变、亦恒、亦生、亦灭、亦有、亦无、亦增亦减,皆指两可,终无决定,是为四种不死,矫乱论议。汝谛思惟:谛是谛实,思惟是八正道中正思惟。忝者辜负也。汝既已回小向大,哀求佛定,仰慕佛果,于此无是非之义,诚能谛实思惟,大开圆解,则悟明因心,自可圆成果觉,庶不负汝自己之哀慕矣!
= “魂虑变慴”:“魂”,神识。“虑”,心思。“变”,惊动。“慑”,惧。
= “如所如说”:第一个“如”,依据。第二个“如”,真如。佛一切所说,都是依据其所自证的真如之理而说,故无妄说,无不实说。
= “矫乱论议”:“矫”,诈也。“乱”,紊乱。谓矫诈混淆是非之论。
= “无忝哀慕”:“忝”辱,辜负。“哀”,指如来之哀愍。“慕”,指你们的仰慕。此谓不要辜负了如来对你们的哀愍,以及你们对圣道的仰慕之情。
慑(shè) = 恐惧[fear;be
awed]。
诳(kuáng) = 欺骗,迷惑[cheat]。
矫(jiǎo) = 把箭杆揉直的一种器具。引申为“正曲使直”。
把弯曲的物体弄直[straighten]。(匡正;纠正[correct]。/假托;诈称[pretend]/jiáo
= 矫情;强词夺理,无理取闹。)
不死矫乱宗 = 外道十六宗之一。即印度古代外道中之不死无乱外道。彼外道执天之长寿为常住不死,自说不死不乱。以所言矫乱,故有此称。
忝(tiǎn) = 羞辱,愧对;辱[disgrace]。(表示愧于进行某事[unworthy,thily]。)
不死矫乱论 = 为印度古代外道所执六十二见之一;属于计执过去而起之分别见解。即针对不死(一说为所事之天)之问题,自己并非如实了知却矫乱回答他人者。此类外道共有四种,故又称四种不死矫乱论、四不死矫乱论。此类主张相当于外道十六宗中之‘不死矫乱宗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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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善恶业报之问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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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一己所理解者而答覆他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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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他世有无之问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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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问者之所见而答以如是如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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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善不善法之问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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答以非善非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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取他人之见解而作为问题之答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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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时,文殊师利法王子,愍诸四众,在大众中,即从座起,顶礼佛足,合掌恭敬而白佛言:“世尊,此诸大众,不悟如来发明二种精见、色空,是非是义。
= 当时法王子文殊师利菩萨,看到四众迷惘的神情,心生怜悯,于是在大众中,从座而起,先向佛陀顶礼致敬,然后合掌当胸,恭敬地代表请示说:世尊!在会大众,不能领悟如来所说,见精与色空,是是非是的双重义理。
= 瑛解:精见,即八识精明之见分;色空,总该诸物即相分。文殊意谓:大众所以惶悚失守者,祗因不悟如来两番审问,特为发明,精见<即见精>之与色空,是义与非是义两种。是义,即无非见之义,以无非曰是故;非是义,即无是见之义,义字双连上是与非是,成二义也。
= 成观义贯:“此诸大众不”能“悟”知“如来”所开“发”阐“明”的“二种”道理,即:第八识“精”纯之“见”精(见分)与所见的“色空”(相分),以及物象“是”见性或“非是”见性之“义”理。
妙德菩萨/文殊菩萨 = Manjusri,音译作文殊师利、曼殊室利,意译为妙吉祥、妙乐。Manju,文殊或曼殊,意为美妙、雅致,sri,师利或室利,意为吉祥、美观、庄严。为我国佛教四大菩萨之一。释迦牟尼左胁侍,以「智慧」闻名而称大智文殊菩萨。因德才超群,居菩萨之首,故称法王子。
四辈/四部众/四部弟子/四众 = Catasso parisa,指构成佛教教团之四种弟子众。即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;或仅指出家四众,即比丘、比丘尼、沙弥、沙弥尼。
“世尊,若此前缘色空等象,若是见者,应有所指;若非见者,应无所瞩;而今不知是义所归,故有惊怖。
= 世尊!若说前缘色空等象即物是见,见精亦应有象可以指陈,但事实上见无可指。若说即物非见,就该即万象而一无所见,但极目望去,又无所不见。他们现在不知无是见与无非见之所以然,故皆惊疑忧怖。
= 瑛解:若此色空等象若是见者,应当有所指,云何无是见之可指?若非见者,应当无所瞩,云何又能见色见空?而今不知是义所归者:即无是见、无非见二义,所归趣也。故有惊怖!
“非是畴昔善根轻鲜;惟愿如来大慈发明,此诸物象与此见精,元是何物,于其中间,无是非是?”
= 不过他们已不像从前,善根轻薄,现在已堪承受大法,惟愿如来,大慈启导,说明这些物象与这见精,究竟是什么?二者之间,到底有何关系?
= 瑛解:此众虽然有漏,非同畴昔<从前也>,未曾回小向大,善根轻薄鲜少可比。愿佛大慈哀愍,发明物象之与见精,元是何物。于中即无是见,又无非是见。无字,双贯下是与非是。
= “非是畴昔善根轻鲜”:此诸法众已“非是畴昔”乐于小法,“善根轻”薄“鲜”少,现已回小向大,故堪听受大乘无上妙旨。
= “于其中间,无是非是”:“于其中间”决定悟了,而不再于“无是”见及无“非是”见之间产生不知抉择之迷惑。
畴(chóu) = 已耕作的田地[farmland]。(以往;从前[past;previous]。)
鲜(xiān) = “鱼”表类属,“羊”表味美。鱼名。(假借为鱻。鲜鱼,活鱼[live fish;aquatic food]/新鲜[fresh]/味美[delicious;tasty]/鲜艳[bright-colored;gaily-colored]/xiǎn = 非常少,很不多[little;rare]/缺少;不足[lack;be short of]。)
佛告文殊及诸大众:“十方如来及大菩萨,于其自住三摩地中,见与见缘并所想相,如虚空华,本无所有。
= 佛告文殊以及大众:文殊!你们当知道,因为你们不曾证得楞严大定,所以于万象森罗中,分别物我,说是论非。像十方诸佛和诸大菩萨,已自证首楞严三昧,常在顶中,能见的见精,及所见的尘境,以至想相的身心,皆如空中花,水中月,本来一无所有。
= 瑛解:十方如来,已证极果之佛,并及大菩萨,有此大字一字,非但二乘绝分,即权教菩萨,亦所不能,显是佛及圆顿菩萨境界。自住三摩地中者:即是以自觉圣智,常住于首楞严大定也。此定非同权小,有出有入之定,是以曰自住,即自住本地风光,不假修为造作也。佛及大菩萨,住此定中,内脱身心,外遗世界。根、尘、识三,不能为碍。见与见缘:见,即能缘见分<第二细>,见缘即所缘六尘相分<六尘>。并者及也,想即六识妄想<六识>,相即六根身相<六根>。如病目所见之空华,从缘无性,本无所有,非作故无,本性无故。非待病愈花灭才无,即正当病眼见空华时,华本无有,此即当体即空也。
= “见与见缘并所想相”:“见”,第八识能见之见分。“见缘”,第八识之相分,以此相分为见分之所缘,故称为“见缘”。于三性中,见分与相分(“见与见缘”)系“依他起性”;因见分是由最初一念无明而起,故见分为依无明而有,所以是依他起。相分则是依见分而有,故也是依他起性。“所想相”,即六识所起诸妄想之相,此为“遍计所执性”。
三昧/三摩提/三摩帝/三摩地 = Samadhi,意译为等持、正定、定意、调直定、正心行处。即远离惛沉掉举,心专住一境之精神作用。三摩地之语义诸多,若于说一切有部中,为十大地法之一,与一切心、心所法相应,通于定、散,亦通于善、恶、无记之三性,而无别体。于经量部,心之一境相续而转,称为三摩地。行者住于三摩地,观想凝照,智慧明朗,即能断除一切烦恼而证得真理。七十五法之一,百法之一。
虚空华/空花/眼华/眼花/空华 = Kha-puspa,指空中之华。盖空中原无华,然眼有病疾者因眼中有翳,常于空中妄见幻化之华;比喻本无实体之境界,由于妄见而起错觉,以为实有。故于自身中见有一常住之我,或于一切万物中,妄见其有实体,则称为如见空华。
“此见及缘,元是菩提妙净明体,云何于中有是非是?
= 实在这能见的见精与所见的尘境,都是同一菩提妙净明体,为何在一体之中,有是与不是?
= 瑛解:此能见之见精,及所缘之物象,所以无是非者,何也?元是菩提妙净明体,不假修为,本来自妙;不用洗涤,本来自净;不待揩磨,本来自明。妙即法身德,非有非空;净即解脱德,处染不变;明即般若德,灵光独耀,乃是三德秘藏之体。既是一体,迥绝是非,故反显之曰:云何更有是见之与非是见耶?
= “此见及缘,元是菩提妙净明体”:“缘”,即上面“见缘”之省称,这能见之见分,及所见之相分,原本皆是自性菩提本心的妙净明体。
菩提 = Bodhi,译为觉,悟或道。字面意思是“觉悟”,了解事物的本质,是指不昧生死轮回,从而导致涅槃的觉悟与智慧。释迦牟尼正是因为成就这种觉悟而成正果,世称佛陀。
“文殊,吾今问汝,如汝文殊,更有文殊是文殊者,为无文殊?”
= 文殊!我现在问你,譬如你现在这个身体,是个真文殊,若在你文殊之外,增一个文殊,叫做文殊;或在你文殊之内,灭却一个文殊,叫做无文殊,可以吗?
= 瑛解:文殊喻一真之体。如汝此身,本来一个真文殊,为是更有文殊,唤作是文殊者,为无有文殊耶?又无字即作非字解,于文亦顺。
“如是,世尊;我真文殊,无是文殊;何以故?若有是者,则二文殊;然我今日,非无文殊,于中实无是非二相。”
= 文殊在佛的菩萨弟子中,称智慧第一,自知佛意,立即敬答:是的世尊!只有我是个真文殊,不能另增一个文殊;若再增一个文殊,那我便成了两个文殊;既有一个真文殊在,也不能唤作无文殊,这其间,实在没有是非二相。
= 瑛解:我本一个真文殊<此喻一真之体>,于我真文殊分上,并无那个唤作是文殊者<此喻色空无是见>。若更有一唤作是文殊者,则成二文殊,而一体自不能成。若说有是,则有对待,而非绝待矣。然我今日,真实文殊分上,非无有文殊<此喻色空无非见。此句若作无非文殊,其理更明。>。于中者:于真实文殊体中,实无从说是,及与说非。此喻一真无是非,真如体中,不剩一法,不少一法,圆同太虚,无欠无余故也。
= “无是文殊”:除了我这文殊真体外,更无另外一个文殊称为“是文殊”的。
= “然我今日,非无文殊”:但我现前确实是有个文殊之真体在,并非没有文殊真体(喻真如本性有真体,不是什么都没有。)
= “于中实无是非二相”:在一文殊体中,实在没有“是文殊”、或“非文殊”二相可说;于一真体中,论“是”论“非”,皆是戏论,唯有当下体取本真,即无“是、非”可得。
佛言:“此见妙明与诸空尘,亦复如是。
= 佛接着说:这妙明的见精,和一切物象,也是如此。
= 瑛解:此见即能见见精,无始在缠,灵光不昧,故称妙明。与诸空、尘,即指物象,物象虽多,空、尘二字,足以该之。佛言此见精与物象,但惟一体,所以无是无非,亦复如文殊一样,但有一真文殊,无是文殊,与无文殊也。
“本是妙明,无上菩提净圆真心,妄为色空及与闻见。
= 因为这见精与物象,本来都是同一妙明无上菩提圆净真心,由于最初一念不觉,致由真起妄,才产生万象杂陈的境相,和能见能闻等业识。
= 瑛解:不变随缘曰妙,寂而常照曰明,无上菩提,即第一义谛,真性菩提,为诸法之本源,无有何法,能在其上,故曰:‘无上’。净者,清净本然;圆者,圆满周遍;真心,即人人本具一真心体。本是一真心体,由最初性觉必明,妄为明觉,转妙明而为无明,转真觉而成不觉,起为业识,诈现见、相二分。色、空即所现之相分<第三细>,依报世界物象等;及与闻见,即所现之见分<第二细>。正报六根身相等,皆属妄为,本非实有,虽非实有,宛现二相,则是非生焉。
= “妄为色空,及与闻见”:“妄”,虚妄,以非有而幻化似有,故是虚妄。“色、空”,所见之相分。“闻、见”,能闻与能见,即第八识之能见分,或见精。
诸佛菩提/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/无上正等菩提/大菩提/无上菩提 = 佛、缘觉、声闻各于其果所得之觉智,称为菩提;佛之菩提为无上究竟,故称无上菩提。三菩提之一。
“如第二月,谁为是月?又谁非月?文殊,但一月真,中间自无是月非月。
= 如人以指捏目所见的第二个月亮,既有二月,于是妄计是非,说那个是真月,那个不是真月。文殊!若只见一真月,就没有真假是非之争了。
= 瑛解:如捏目所见第二月,既有二轮,是非锋起,于中妄计,谁是真月?谁非真月?佛呼文殊,而告之曰:但识得一月为真,则惟一体,本无二轮,中间自无是月非月之可言。
“是以汝今观见与尘,种种发明,名为妄想,不能于中出是非是。
= 阿难!你现在对于见精和尘境的各种想法和说法,总是分别计度,都名之为妄想,永远超不出是非之外。
= 瑛解:是以上来所说法喻,研究起来,汝今观见与尘,任从种种发明,无非妄想。汝非指文殊,乃指阿难;观见即见精;尘即内之身心<此心乃妄识属尘影>,外之万物。说是说非,总属分别计度,名为妄想。于依他法上,起遍计执,纵饶说到驴年,亦不能于中超出是与非是。
= “是以汝今观见与尘”:“汝”,在此为指文殊。“观”,观察。“见与尘”,能见之“见精”与所见之“尘”,也就是见分与相分,此二者为依他起性。
= “种种发明”:种种开发阐明、研究、揣测;即是再依“依他起”的种种相,而更作种种的“遍计”妄想。
= “不能于中出是非是”:如此只是在“依他起”及“遍计所执”二性中打转,于此二性之中,永远也无法超出“是”与“非是”的二法之戏论。
妄念/妄执/分别/妄想分别/虚妄分别/妄想颠倒/妄想 = Vikalpa,即以虚妄颠倒之心,分别诸法之相。亦即由于心之执着,而无法如实知见事物,遂产生谬误之分别。
出(chū) = 象草木益滋上出达之形。长出[grow up]。(高出;超出[exceed;go beyond;surpass]。)
“由是真精妙觉明性,故能令汝出指非指。”
= 若能悟知这无妄离垢的真体,圆照法界的本性,原无自他的分别,方可超出物我是非之外。
= 瑛解:真精者,无妄离垢之体;妙觉明者,圆照法界之性。若悟一真法界,见、相二分俱属空华,万物、见性本来一体,故能令汝超出是非,岂复于万象中,谓何者是见可指,何者非见可指?
= 成观义贯:“指、非指”,谓于万象之中,何者是见性可以指陈?何者非见性不可指陈?此言,然由悟了能见与所见皆是真精妙觉明了之性,则能顿远离一切依他起性及遍计所执性,而了达根尘识三者无非圆成实性,悉无自他之别,怎会有是非可指?
#K9显见超情《十番显见之九》
#L1正遣自然
阿难白佛言:“世尊,诚如法王所说:‘觉缘遍十方界,湛然常住,性非生灭。’
= 阿难听了这番开示,虽领悟见性遍满法界,又疑与外道的说法相似,所以向佛说:诚如法王所说,灵觉能缘的见性,充满十方,能遍见一切,无所不在,湛然常照,不生不灭。
= 瑛解:见性不变随缘故非自然,随缘不变故非因缘;自然、因缘,皆是妄情计执,见性两皆不属,故曰超情。诚者实也;法王所说,指如来上文诸科,所说遍常之义。觉缘指见性,谓亲依觉性具有能缘之功能,故称觉缘。遍十方界者:见性遍见一切。湛然者:如寒潭止水,湛然不动。
= “觉缘遍十方界”:“觉缘”,能觉、能缘者,指见性。见性遍十方界,阿难是指在第六番显见之时,佛说:“见性周遍,非汝而谁?”
= “湛然常住”:“湛然”,澄清。这是指第四番显见中佛说:见性“譬如澄清百千大海”。“常住”,这是指第二番显见不动中,佛言:“谁动?谁静?”阿难言:“佛手不住,而我的见性尚无有静,谁为无住?”;以及第五番显见性无还,“无还”,即是常住不动。
湛(zhàn) = 清澈透明[be
crystal;clear]。(深;深沉[deep]。)
“与先梵志娑毗迦罗,所谈冥谛,及投灰等诸外道种,说有真我遍满十方,有何差别?
= 不过从前有梵志金头外道,在他所说的冥谛中,也说冥性常住不变。另有投灰等苦行外道,也说有一真我,遍满十方。现在世尊所说,和他们有什么差别呢?
= 瑛解:先梵志是古来梵志也。其人自谓,梵天苗裔,志生梵天,即婆罗门种。冥谛,为冥初自谛,是外道二十五谛中,第一谛也。彼数论师,计冥性是常,能生大等二十三法,与现今所说,湛然常住,性非生灭,义似有滥。及投灰等,诸外道种:投灰,亦云涂灰,有时以身投灰,有时以灰涂身,而修无益之苦行。等者等余拔发、熏鼻、卧刺、自饿、与持鸡戒、牛戒诸外道种。此等皆心游道外;种者类也。说有真我:真我,或即二十五谛,末谛之神我。外道计我相有三:一、大我;二、小我;三、不定我。此所说觉缘遍十方界,义似有滥大我,如来所说遍常,与外道有何差别?
= “先梵志”:“先”,古时。“梵志”,在此指婆罗门。“梵”,清净。“志”,志求。凡志求于清净之道的修行人,便称为梵志。原先是指婆罗门之修行者,因为他们修习他们所自以为的清净之道,认为那样的修行可以令他们来世生于梵天,故称梵志。后来“梵志”一词演变为广义的修道人,亦可用来指佛门弟子。
= “说有真我”:外道所说之真我,指“神我”,亦即西洋人所说的灵魂。
梵志 = Brahmana,音译婆罗门、梵士。意译净裔、净行。又称净行者、净行梵志。婆罗门志求住无垢清净得生梵天,故有此称。
劫毗罗/娑毗迦罗 = Kapila,译为黄发、金头或龟种。印度古仙人名,为数论派之祖。因其须发面色皆黄赤,故号为黄赤色仙人。
灰涂外道/涂灰外道 = Bhasman,或称兽主外道(梵Pasupata)、牛主外道。古代印度外道之一。即遍身涂灰,以苦行求升天,崇拜大自在天之一派。此外道以大自在天(Mahissara)为万物之创造神,其全身涂灰,饮糠汁沸汤,持牛、狗、鸡、雉等戒,杀羊祀彼天,执此为解脱之因。自在天又称兽主,此外道学彼天之法,故又称兽主外道、牛主外道。
“世尊亦曾于楞伽山,为大慧等敷演斯义:‘彼外道等,常说自然,我说因缘,非彼境界。’
= 世尊从前在楞伽山时,也曾为大慧菩萨等,演说因缘的义理,广泛的辩论,如来圣教,与彼外道相异之处。那些外道,常说自然,认世间一切,内而心性,外而山河大地,皆是自然而有,不须造作,不假修证。这是拨无因果,故佛说因缘以破斥之。
= 瑛解:楞伽山名,此云不可往,非有神通者,不能到故。佛依此而说《楞伽经》,表法殊胜,非二乘所能及。大慧菩萨,是楞伽会上当机,等者等余众故。佛曾在楞伽山,为大慧等,广辩内教,与外道不同之义。常说自然者:无因论师,计一切物,无因、无缘,自然生,自然灭。此则拨无因果,不立修证,佛说因缘以破之,故曰:‘我说因缘,非彼境界。’
= “彼外道等,常说自然,我说因缘,非彼境界”:“自然”,自然而然,不从因缘。“我说因缘”:“我”,如来自称。“因缘”,即十二因缘,又称“十二有支”,或“十二钩锁”,以此十二支中的每一支皆有如钩锁,前后相钩相锁,相续不断,故成轮回之相。《楞伽经》颂云:“生无性不起,离诸外道过,但说缘钩锁,凡愚不能了;若离缘钩锁,别有生性者,是则无因论,破坏钩锁义。”“非彼境界”:佛所说之因缘法,为摄一切世间及出世间之因缘果报,故是无上甚深,因此不是外道所知境界。
楞伽山 = 楞伽,Lanka,意译难往山、可畏山、险绝山。相传此山乃佛陀宣讲楞伽经之处。
大慧 = 菩萨名,梵名Mahamati,音译作摩诃摩底,于楞伽经会上,为一会之上首。
“我今观此觉性自然,非生非灭,离远一切虚妄颠倒,似非因缘,与彼自然;云何开示不入群邪,获真实心妙觉明性?”
= 现我看这灵觉能缘的见性,亦成自然,非生非灭,远离一切虚妄颠倒,好像不属因缘,倒与外道所说的自然相同了。究竟是同是异,愿佛分明开示,使知所拣择,免入邪见网中,能顿获真如实心,而证妙觉明性。
= 瑛解:我今观此,觉缘见性,亦成自然。非生者,由来本有;非灭者,究竟不坏。似非因缘<即自然>,盖外道自然,佛昔所破,今佛所说同彼自然,此疑违昔宗。佛之所说,与外道自然,或同或异,固所未谙,云何开示分明,令知拣择,不入群邪,顿获无戏论之真实心,而证妙觉明性之全体大用耶?
= “我今观此觉性自然,非生非灭”:“自然”,自然而有。“非生”,因为是本具、本有,故不是生出来的。“非灭”,因为是究竟不坏,故其性不灭。此言,依我(阿难)所观,这个能觉之性,也是自然而有的,因为一切众生之觉性本具,所以非生;此觉性亦究竟不坏,故非灭。
= “似非因缘”:觉性好象不是从因缘而有,若是因缘而有,就变成生灭法了。
= “与彼自然”:如此,则佛所说的觉性,便“与彼”外道所说的“自然”是相雷同的。
妄/虚妄 = 虚假、非真实之意。
真实心 = 即诚实而无虚假之心。
佛告阿难:“我今如是开示方便,真实告汝,汝犹未悟,惑为自然。
= 佛告阿难:我现在这样方便开示,明明白白,将一真实相,和盘托出,你却仍不能领悟,反而惑为自然!
= 瑛解:我今前来八番,如是开示,费却许多唇舌,或直显旁通,或明彰曲示,种种权巧方便,无非将一真实相之道,告知于汝,汝犹未能悟见性为真本,反乃惑为自然,岂不辜负于我哉!
“阿难,若必自然,自须甄明有自然体。
= 阿难!你若一定以为这灵觉能缘的见性,因为周遍十方,寂然常照,不生不灭,是自然而有的,首先当甄别明白,当有一自然之体方可。
= 瑛解:若汝必定,以此觉缘周遍不动,性非生灭,以为是自然者,自当甄别明白,有一自然之体方可。
甄(zhēn) = 从“瓦”与陶器有关。制做陶器的转轮[craggan]。(甄别,鉴别[discriminate]。)
“汝且观此妙明见中,以何为自?此见为复以明为自?以暗为自?以空为自?以塞为自?
= 你且细细观察,看这妙明的见性,所见的万象中,到底以什么为自然体?以明为自体呢?还是以暗为自体?以空为自体呢?还是以塞为自体?
= 瑛解:妙明真见、遍见诸缘,汝且观察,此妙明见中,以见何者为自然之体。以明为自者,谓以见明者为自然体。下三例知。
= “汝且观此妙明见中,以何为自”:“汝且观此”微“妙”圆“明”之“见”性“中”,究竟是“以何”相“为”其“自”然之体性?
塞(sāi) = 阻隔;堵住[stop
up;block up]。(填塞;充满[stuff;cram;squeeze in]/sè
= 通“僿”。实,堵、填充空隙,用于书面词语中[stuff]。)
“阿难,若明为自,应不见暗;若复以空为自体者,应不见塞;如是乃至,诸暗等相以为自者,则于明时,见性断灭,云何见明?”
= 阿难!若以明为自体,就应该不能见暗,如果以空为自体,就该不能见塞,这样乃至以诸暗等相,为自然体的话,那么当光明的时候,见性就应完全断灭,又怎么能够再见明?既然明时就见明,暗时也能见暗,乃是随缘成见,怎么可以执着为自然?
= 瑛解:若以见明为自然体者,自然应当不变,既以明为自,只应见明,至于明去暗来,应不随缘,不能见暗,方成自然?以空为自等,例此可知。诸暗等相者:子夜黑月,云雾晦瞑等,皆为暗相,既以暗为自然体,自应不随明缘,故难以则于明时暗灭,见性应当断灭,云何明时仍旧见明?既然明来见明,暗来见暗,乃是随缘,有何自然之义?
#L2正遣因缘
阿难言:“必此妙见,性非自然;我今发明,是因缘生;心犹未明,咨询如来,是义云何合因缘性?”
= 阿难说:这妙明的见性,既决定不属自然,我想当是从因缘生,但是心里却不能彻底了悟,尚祈如来,明确开示,这妙明的见性,既是本来遍满十方,不生不灭,又怎样才能符合因缘生法的旨意?
= 瑛解:必此妙明见性,非是自然,我今发明,必定是从因缘所生。此之发明,不是真智发明真理,乃是对待发明,故心犹未曾明悟,必须咨询<问也>如来,云何符合因缘性;诚是未明,今教不但不堕自然,兼亦不堕因缘。
= “是义云何合因缘性”:“是”见性真常不生不灭之“义”理“云何”而得符“合”我现在依佛所教而自悟了的“因缘性”?
咨(zī) = 商议;征询[take
counsel;consult]。(叹息;赞叹[sigh]。)
询(xún) = 询问,请教[ask
about;inquire]。
#M1约因破
佛言:“汝言因缘,吾复问汝:汝今因见,见性现前;此见为复因明有见?因暗有见?因空有见?因塞有见?
= 佛说:你说见性也是由因缘和合而生,是你因为见到境相,见性方得显现。我现在问你,这见性是因明有见呢?还是因暗有见?因空有见?还是因塞有见?
= 瑛解:因是亲因,如种子;缘是助缘,如水土。汝今因见明、暗、空、塞之境,见性乃得现前,但此性为复因明而有见耶?为复因暗而有见耶?若因明有,即是以明为生见之因,余可以此例知。
= “汝今因见,见性现前”:“汝今因见”到了明暗、通塞等境,因而你的“见性”得以起“现前”之作用。
= “此见为复因明有见”:“因”在此须作及物动词解,义为“以……为因”。此言:这个见性是以明相为因,才能有所见的吗?以下的“因暗”、“因空”、“因塞”,都是一样;以暗为因,以空为因,以塞为因。而这“因”字,是具有特别的意思的,亦即“生因”之义。例如:“以明为因”,义为:由于以明相为生因,所以见性才得生起。“以暗为因”等等,皆同此义。
“阿难,若因明有,应不见暗;如因暗有,应不见明;如是乃至因空因塞,同于明暗。
= 阿难!若因明才有所见,光明消失的时候,见性也应该随之而消失,就应不能再见暗;如要因暗才有所见,同理也应当不能再见明,以至因空因塞等,方有所见,也和明暗一样,不能两皆有所见。
= 瑛解:若见性因明而有,则明为生见之因,及至暗生明灭,则汝见性,应随明以俱灭,不应当再见暗;如因暗有,明暗相倾,明时无暗,则汝见性,应与暗以俱亡,不应当再见明。下因空、因塞,与此相同。
#M2约缘破
“复次,阿难,此见又复缘明有见?缘暗有见?缘空有见?缘塞有见?
= 今再问你,阿难!这见性须要缘明才有所见呢?还是缘暗才有所见?缘空有所见呢?还是缘塞才有所见?
= 瑛解:汝此见性,于明、暗、空、塞四种,究竟以何为发见之缘?
= “此见又复缘明有见”:“缘”,在此也是当及物动词,义为:以……为缘(而有)。此言:这个见性是以明相为缘而有能见之性吗?上面的“因”,是主要的条件,此处的“缘”,是次要的条件,为助缘。然而因与缘必须都具足、和合,才能令法生起。
“阿难,若缘空有,应不见塞;若缘塞有,应不见空;如是乃至缘明缘暗,同于空塞。
= 阿难!若要缘空才有所见,就不应能见塞,如要缘塞才有所见,就不应再能见空。这样以至缘明缘暗等,也与缘空塞一样,不能两皆有所见。
= 瑛解:若见性缘空而有,则空为发见之缘,及塞时空灭,则汝见性,应随空以俱灭,不应再见于塞;如缘塞有,塞空相夺,塞时无空,则汝见性,应与塞以俱亡,不应再见于空;下缘明、缘暗,与此相同。
“当知如是精觉妙明,非因非缘,亦非自然,
= 你当知道,这精觉妙明的见性,既不属于因缘,也不是自然而有。
= 瑛解:当知者:应当起智观察,了知见性,离四句,绝百非。精觉妙明:即是见性,以不变之觉体,纯一无杂曰精觉;以随缘之妙用,灵明不昧曰妙明。体既不变,故非因缘;用既随缘,故非自然。
= “非因非缘”:本性非依外因而有,亦非依外缘而生;若依外“因、缘”而生,则是依他起性,然而本性非依他起性,是故非因缘生法;又,以依他起性即是生灭性,然本性实不生灭,故本性非属任何外因外缘之所能造作。
= “亦非自然”:本性亦非自然性之“自生自灭”;又本性虽一切众生共有,然众生迷而不能觉悟;而欲觉悟此本有之性,亦须要有善知识指示及自修行之因缘,而非无因无缘“自然”能证得,故说“亦非自然”。
“非不自然,无非不非,无是非是。
= 但也不能说不是因缘,或不是自然,本来没有非不非,也没有是不是。
= 瑛解:非不因缘,非不自然<即非非因缘,非非自然>。无非不非者:无字双贯。无非因缘,无非自然;无不非因缘,无不非自然。无是非是者,无字亦双贯,是与非是。无是因缘,无是自然。无非是因缘,无非是自然。
= “非不自然”:而本性本具,非属造作,故非不自然。
= “无非不非,无是非是”:无非、无不非,无是、无非是。此即言,本性乃“离四句、绝百非”,非言语思议、世间戏论可得。
“离一切相,即一切法。
= 若能觉知世间万象,皆是妄情计度的幻相,就可彻见万象的本源真性了。
= 瑛解:能离一切妄计之相,即一切诸法,无非全体法界。
= 成观义贯:若离一切依于妄情计度之妄相,即是一切法之本相。
“汝今云何于中措心,以诸世间戏论名相,而得分别?如以手掌撮摩虚空,只益自劳,虚空云何随汝执捉?”
= 你怎么于这精觉妙明的真性中,仍本识妄想,以一些世间的戏论和名相,来思量分别呢?以所谓自然因缘等戏论,来测度如来妙觉明性,恰如有人以手撮摩虚空,欲想捉住虚空一样,只是徒自劳苦罢了,虚空怎么会被你捉住?
= 瑛解:是法非思量分别之所能及,汝今云何于精觉妙明中,措心作意,用诸世间戏论名相,欲得分别妙明真性;此性离名绝相,岂世间戏论名相,而得分别哉!如以手掌,撮摩虚空:下喻明无益,祗增自己劳苦,虚空云何随汝执捉乎?
= 成观义贯:“汝今云何于”其“中措心”举念,“以诸世间”之“戏论”之“名相,而”欲“得分别”妙明之真性?
措(cuò) = 放置,安放[put
in place]。(施行;用[carry out;use]。)
戏论 = Papanca,谓错误无意义之言论。即违背真理,不能增进善法而无意义之言论。
名相 = 名,指事物之名称,能诠显事物之本体;相,指事物之相状。以名能诠显事物之相状,故称名相。盖一切事物,皆有名有相,耳可闻者是为名,眼可见者是为相。然此名与相皆是虚假而非契于法之实性者,乃系一种方便教化之假立施设,而凡夫常分别此虚假之名相,生起种种妄想执着。为五法之一。
撮(cuō) = 用三指取物;抓取[take
up with three fingers]。(食指与姆指间能撮起的量[pinch]。)
#K10显见离见《十番显见之十》
阿难白佛言:“世尊,必妙觉性,非因非缘;世尊云何常与比丘宣说:见性具四种缘?所谓因空、因明、因心、因眼,是义云何?”
= 阿难因知道的太多,总是在言语上夹缠不清,随着识情知见所牵扯,闻佛这样解说,又随言说想到别处去了,于是恭敬地问佛陀说:世尊!若说这妙觉灵明的见性,一定非因非缘,世尊为何常向比丘宣说,见性须具四种缘,就是要具足空、明、心、眼四条件,方能成见,这又怎么解释呢?
= 瑛解:见精自体,真妄和合。见精带妄时,则名妄见,离妄时,则名真见。必此见性,非因非缘,世尊云何,昔日常与比丘宣说,见性具四种缘,所谓因空、因明、因心<意识>、因眼耶?以目前不空、不明,则不能见,无心无眼,更不待言,所以必因四种,方能成见,则见性自属因缘之义明矣!
= 成观义贯:“世尊云何”以前“常与”诸“比丘宣说”:能“见”之“性”须“具”足“四种缘,所谓因空”间、“因”光“明、因心”识、“因眼”根;“是义”理“云何”与如今所说的不一样?(因为如来方才说见性非从因缘而有。)
佛言:“阿难,我说世间诸因缘相,非第一义。
= 佛说:阿难!从前我说世间一切因缘相状,只是诱导小乘学人的权宜之说,并非真实的第一义。
= 瑛解:佛告阿难,我昔日说四缘生识者,乃一时权巧方便,说世间诸因缘相,引诱小乘学者,免中外道之毒。彼外道妄计自然,我说因缘以破之,非同今日所说第一义谛,修证了义之法,何得取彼而难此耶?
第一义/第一义谛 = Paramattha-sacca,即最殊胜之第一真理。为‘世俗谛’之对称。又称胜义谛、真谛、圣谛、涅槃、真如、实相、中道、法界。总括其名,即指深妙无上之真理,为诸法中之第一,故称第一义谛。二谛之一。
“阿难,吾复问汝:诸世间人说我能见,云何名见?云何不见?”
阿难言:“世人因于日、月、灯光,见种种相,名之为见;若复无此三种光明,则不能见。”
= 阿难!我再问你,如世间一般人,都说我能见,到底怎么叫做见?又如何名为不见?阿难答言:世人因为有日、月、灯光,见到种种色相,就叫做见;若没有上说三种光明,就看不见什么,这就名为不见。
= 瑛解:诸世间人,说我能见:是以我为能见,物为所见,此乃一切众生共执。因于日、月、灯三种光明,乃能有见,无光即无见,正述其必定藉缘。此虽单举明缘,以该空、心、眼三缘,缺一不见,此昔日之权。
明(míng) = 甲骨文以“日、月”发光表示明亮。明亮,清晰明亮。与“昏暗”相对[brilliant;light;bright]。(明慧,聪明[clever]/懂得,了解[understand]/能够看清事物/神,神灵[God]。)
“阿难,若无明时名不见者,应不见暗;若必见暗,此但无明,云何无见?
= 若没有光明,就名不见的话,应该也不能见暗,若定能见暗,只是没有光明而已,怎么说不见?
= 瑛解:若如汝谓,无明时即谓无见者,应当并暗亦不见,方可谓之无见。若无明时,必能见暗者:此但是明无,而见不无,云何汝说无见?
= “若必见暗,此但无明,云何无见”:如果没有日月等光明时,一定还是可以见到暗相,因此那只能说是没有光明,怎能说是“没有见”呢?
“阿难,若在暗时,不见明故,名为不见;今在明时,不见暗相,还名不见;如是二相,俱名不见。
= 阿难!若在暗中,因为不能见到一切物象,就名不见;今在光明之下,却不见暗相,也能名为不见吗?这样见暗见明,应该都名不见了。
= 瑛解:此明、暗相例,以致二皆不见,岂不大谬!
“若复二相自相陵夺,非汝见性于中暂无,如是则知二俱名见,云何不见?
= 若说明来暗相消失,暗相现时,必无光明,这不过明暗二相,互相交替而已,并不是你的见性,随着暗明二相,暂有暂无。可知见明见暗,两皆名见,怎能说见暗之时,名为不见。
= 瑛解:若复明暗二相,自相侵陵倾夺,明来暗去,暗生明灭,明暗二相,时有时无,非汝见性,于中暂时或无。暗中有见,故曰如是则知,见明见暗,二俱名见,云何不见?是则暗中之见,尚不用眼,何假空明,及分别之心耶?是则显一暗中之见,则四缘俱破矣。
= “若复二相自相陵夺,非汝见性于中暂无”:“陵”,侵陵。“夺”,递夺,取代。如果是明与暗两种尘相在互相嬗递取代,而现出有“明来暗去”、“暗来明往”之相,如此则是外尘在来去,而你的见性却是一直都在的,并没有于明暗之嬗代之中,暂时变为没有了,而成为“不见”。
= “如是则知二俱名见,云何不见”:“如是”观察“则知”明时见明,暗来见暗,于此“二”境现前之时,“俱名”为“见,云何”复说见暗之时即名为“不见”?
陵(líng) = 大土山[high
mound]。(升,登[ascend]/超越,逾越[surpass]/欺侮;欺压[bully]/凌驾[override]。)
夺(duó) = 丧失[lose]。(强取[seize;rob]。)
“是故,阿难,汝今当知,见明之时,见非是明;见暗之时,见非是暗;见空之时,见非是空;见塞之时,见非是塞。
= 阿难!所以你现在应该知道,见明的时候,并不是见精随之而明,见暗之时,也不是见精随之而暗,见空之时,不是见精随之而空,见塞之时,不是见精随之而塞。
= 瑛解:是故二字,承上是明暗,二俱成见之故。汝今当知:见明之时,此之见精,非是因明所有;见暗之时,此之见精,亦非因暗所生;见空见塞,可以例知,则此见精,不属因缘明矣。
= “见明之时,见非是明”:当你见到明相之境的时候,此能见之性并非是所见的明相。莫把“所见之尘”当作是“能见之性”,否则即是“以六尘缘影为自心相”。
“四义成就;汝复应知,见见之时,见非是见,见犹离见,见不能及,云何复说因缘、自然,及和合相?
= 明暗通塞四义的成就,既已证明与见精无关,你更应知道,这能见的真见,能见到尚带一分无明的见精,这纯真无妄的见体,实在就是本具的妙净明心,已不同于妄见所见的境相,这个真见尚离于带妄的见精之见,比见精尚高一层,那有并见亦离,还能说什么因缘,自然,以及类似因缘的和合相状?
= 瑛解:四义成就者:即指上面见精,非明、暗、空、塞四缘所有之义,已成就离缘第一义,此理极成,无能破者。见见之时,见非是见者:一、三见字,是纯真无妄,本体之真见,即妙精明心,如第一月;二、四见字,是所带一分无明之妄见,即见精明元,如第二月。无始时来,此之真见,常堕妄见之中,不能见妄<如人落水,不见乎水>。正当真见,忽见妄见之时,真见即离自体中一分妄见,而不堕在妄中<如人觉梦,梦便不在,即已离梦中矣>,此之真见,非是带妄之见。非是二字,即不堕之意。见犹离见,见不能及者:第一见字是真见,二、三见字皆带妄之见精,言此真见,犹离于见精之自相,见精亦所不能及也。良以有妄见时,真见全隐,及至弃生灭,守真常,常光现前,即真见现前时,则妄见已空,故曰见精所不能及也。离见第一义,尚非离缘第一义所可及,况世间戏论因缘、自然耶?及和合相,与因缘一类戏论,未应有与不和合一句,谅译者错漏耳。
= “四义成就”:“四义”即见精离于四缘(明、暗、空、塞)的道理,亦即:见性离缘,因而成就了离缘之第一义谛。
= “见见之时,见非是见”:当修行人以观行力而得亲“见”能“见”之性“之时”,此所“见”到之见性,犹“非是”真“见”,(以此见仍有能见及所见之对待故)。
= “见犹离见,见不能及”:真正的见性犹且离于能见,乃一切见所不能及:见性离见,离于能见、所见,无有能所;若离能所,而朗朗鉴照,斯则真见。
= “云何复说因缘、自然,及和合相”:“云何复”能“说”见性是“因缘”而有、或“自然”而有,“及和合”一“相”而有等,凡、外、权、小境界?
和(hé) = 和谐;协调[harmonious;coordinated]。(和睦;融洽[on
friendly terms;harmonious]/调和;调治;调适[be
in harmonious proportion;compromise]/与;跟[with]/应和;跟着唱[join in <the singing>]/合。汇合;结合[converge]。)
合(hé) = 从亼,三面合闭。闭合[close;shut]。(结合[combine;unite]/容量单位,市制十合为一升。<1
decilitre>/应该[should]。)
“汝等声闻,狭劣无识,不能通达清净实相;吾今诲汝,当善思惟,无得疲怠妙菩提路。”
= 你们声闻,见地狭小,心志下劣,故不能了解清净本然的实相,原是寸丝不挂,一尘不染。我现在告诉你们,真正能通达菩提的大道,你们应当用心细听,正念观察,努力向菩提道上迈进,不可以得少为足,悠悠忽忽,懈怠不前。
= 瑛解:声闻兼有学无学。谓汝等见狭志劣,无有广大殊胜之识,执诸法为实有,不了依他如幻,妄起遍计执情,迷于清净实相之理,故曰不能通达。实相者:即如来藏,清净本然,真实之相,寸丝不挂,一尘不染,故曰清净。善思惟者,正念观察<非缘心思虑>,思慧也;无得疲怠者:无得因循悠忽,自谓疲劳,遂生懈怠,必须精勤进趣,未可半途或废,修慧也。妙菩提路者:即佛所证,无上菩提之道路。乃从凡至圣,中间所经五十五位,真菩提路也。
狭(xiá) = 窄,宽度、广度小[narrow]。(小[small]/少[less]。)
劣(liè) = 弱;小[weak;small]。(不好;低劣[bad;evil],与“优”相对。)
无识(wú shí) = 不懂;无知。
实相 = Dharmata/bhuta-tathata,原义为本体、实体、真相、本性等;引申指一切万法真实不虚之体相,或真实之理法、不变之理、真如、法性等。此系佛陀觉悟之内容,意即本然之真实,举凡一如、实性、实际、真性、涅槃、无为、无相等,皆为实相之异名。以世俗认识之一切现象均为假相,唯有摆脱世俗认识才能显示诸法常住不变之真实相状,故称实相。
怠(dài) = 懒惰[lazy;idle;indolent]。(疲倦;倦怠[fatigued]。)
#J2剖妄出真
= 两种见妄《别业妄见、同分妄见》
阿难白佛言:“世尊,如佛世尊为我等辈,宣说因缘及与自然;诸和合相与不和合,心犹未开,而今更闻见见非见,重增迷闷。
= 阿难禀佛说:世尊!如佛世尊,先为我们宣说的因缘,自然,一切和合相,以及非和合相等义理,我们尚且不十分明白,现在又听说见见非见的教诲,更加迷惘,莫明所以。
= 瑛解:世尊为我等辈;于显见超情科中,宣说因缘及与自然,二者俱非之义,更加重重迭拂,是我已闻;而诸和合相与不和合,是我未闻,心中犹未开通。心犹未开一句,别指和合与不和合,因先未闻,故心未开。因未闻和合不和合之义,已是迷闷,而今更闻,见见非见,此理不明,重增一重迷闷,急于求示。
= “诸和合相与不和合,心犹未开”:“心犹未开”指的是“诸和合相与不和合”,因为这个道理,阿难等先前没有听过,所以心未开。诸法有和合,成一合相,那是权教,如来一时方便摄引钝根之人,故说“因缘和合而生法”。然依第一义实法,不但“所和合”的结果之“一合相”不可得,乃至“能和合”的因与缘亦无自体性,不可得,故究竟实无和合,一合之相如空华、阳焰,犹如幻化。故《金刚经》云:“所谓一合相,非一合相,而凡夫之人贪著其事。”
= “见见非见”:第一个“见”是动词,第二个“见”是名词。若能见到“能见之性”,此犹非是真见,以有能所故。有能有所,则生灭炽然,非是真常不生灭性。
一合相 = Pinda-graha,指由众缘和合而成之一件事物。以佛教之观点言之,世间之一切法,皆为一合相。
“伏愿弘慈,施大慧目,开示我等觉心明净。”
伏(fú) = 从人,从犬。意思是:人如狗那样地匍伏着。俯伏;趴下[lie
prostrate]。(潜藏;埋伏[ambush]/通“服”。佩服,信服[have respect for sb.;completely
accept;be convinced]。)
觉心 = 本觉灵妙之心性。即觉证本具之真心(佛性)。
作是语已,悲泪顶礼,承受圣旨。
= 伏愿弘慈,赐我慧眼,开示我们,使觉心明净。随即含泪顶礼,恭候承受圣教。
= 瑛解:弘者大也,施者赐也。伏愿如来,发大慈心,赐我大慧。此大慧目,即奢摩他,微密观照,称正因之理,所起了因之慧;开示我等觉心,令得明净。觉心即本觉真心,亦即根中见性。作是请示语已,悲伤流泪,心有感伤,伤已沉迷不悟;顶礼则求释迷闷,故凝神静虑,承受佛圣之法旨。
悲(bēi) = 哀伤;痛心[grieved;sad]。(哀怜;怜悯[compassion;pity]。)
旨(zhǐ) = 味美[delicious]。(意思;意义[meaning;purpose]/意图;宗旨[intention]/皇帝的意见,命令[imperial
decree]。)
尔时,世尊怜愍阿难及诸大众,将欲敷演,大陀罗尼、诸三摩提、妙修行路。
= 当时世尊,怜悯阿难以及大众,在未讲述大总持门中,一切三昧,最简要,最高妙的修行路径以前。
= 瑛解:尔时佛生怜愍。怜其智劣,愍其未悟,既然未开圆解,不能遽起妙修。大陀罗尼,此云大总持:总一切法,持无量义。自性天然本定,是名妙莲华,即三如来藏,圆融无碍之理,为大总持也。诸三摩提,即二十五圣圆通法门。妙修行路:乃依行所历之位,即五十五位,真菩提路。
= “妙修行路”:六十位修证之道。
陀罗尼 = Dharani,意译总持、能持、能遮。即能总摄忆持无量佛法而不忘失之念慧力。换言之,陀罗尼即为一种记忆术。
告阿难言:“汝虽强记,但益多闻,于奢摩他微密观照,心犹未了;汝今谛听,吾当为汝分别开示。
先训诫阿难说:你虽有强记的能力,只能增益多闻而已。对于奢摩他自性本定中,真智的微密观照,尚不能明白,你现专心细听,我当为你分别开示。
= 瑛解:汝虽有强记之力,但增益多闻而已。于奢摩他,自性本定之真理。所起微密观照,朗然照体之真智,心中犹未了悟。汝今自当谛实而听,依教观心,由言达理,吾当为汝分别真见、妄见,开示奢摩他,微密观照之义。
益(yì) = “溢”的本字。水漫出[overflow]。(在某些方面增加<如体积、数量、程度等>[increase]/扩大,加大[expand]/有益,有利[beneficial]。)
舍摩他/奢摩他 = Samatha,意译止、寂静、能灭,乃摄心而不被外境所动,远离并止息一切之散乱,使心寂静。奢摩他与毗婆舍那是达到解脱的两种修行法门,是修行禅那的两种方法之一。汉传佛教中,将此二者合称为止观。
观照 = 即以智慧观事、理诸法,而照见明了之意。又‘观照般若’则指能观照事、理等诸法实相之理之智慧,为五种般若之一。
“亦令将来诸有漏者,获菩提果。
= 也使将来一切凡夫和二乘学人,都能获得菩提圣果。
= 瑛解:依真智照真理,修微密观照,不特利益现会,亦令将来有漏凡夫,及有学二乘,依此奢摩他,微密观照之圆解,而起从根解结之圆修,得证圆满菩提,无上极果。
#K1释其迷闷
“阿难,一切众生轮回世间,由二颠倒分别见妄,当处发生,当业轮转。
= 阿难!一切众生,轮回世间,不得解脱,皆是由于二种颠倒分别见妄所致,这种见妄,于何处发生,就于当处惑境之中,取著而造业,随业受报,次第迁流,也就是说,当业轮转。
= 瑛解:带妄之见精,乃有二种见妄。一切众生:不独六凡,亦兼小乘、权教。轮回世间<分段及变易生死>:但指依、正二种世间,与二种见妄相合。由二颠倒者:即是迷真起妄。真、妄颠倒,妄生二种,分别见妄,是谓二颠倒。当处发生者<同分妄见>:不离本处发生也。本处即指真心,谓此见妄无别所依,亲依真起,一切妄境皆从妄见所现,妄不离真。此但惑现,未经业招,乃由根本无明,所现业识,相分境界,方是同分境现也。当业轮转者<别业妄见>:不离业而轮转也。即于惑境中,不了心现,妄执实有,依惑起业,依业受报,而成无边轮转。
= 成观义贯:“一切”凡外权小之“众生”之所以“轮回世间”的原因,主要是“由”于“二”种“颠倒”心之“分别”而“见”种种“妄”相所致,而此二妄见乃于众生本心本识中“当处发生”,非离心而生,亦令众生“当”此本“业”而“轮转”,非离业而别有轮转,(轮转者业也,此中无人,无作者、受者)。
生死/生死轮回/生死相续/轮回转生/沦回/流转/轮转/轮回 = Samsara,谓众生由惑业之因(贪、嗔、痴三毒)而招感三界、六道之生死轮转,恰如车轮之回转,永无止尽,故称轮回。本为古印度婆罗门教主要教义之一,佛教沿袭之并加以发展,注入自己之教义。婆罗门教认为四大种姓及贱民于轮回中生生世世永袭不变。佛教则主张业报之前,众生平等,下等种姓今生若修善德,来世可生为上等种姓,甚至可生至天界;而上等种姓今生若有恶行,来世则将生于下等种姓,乃至下地狱,并由此说明人间不平等之原因。
当(dāng) = 两块田相当、相等[equal;be equal to]。(在[when]/应当[ought]/适合,适当[appropriate;proper]/承担[bear;undertake]/阻挡<某人或某事物>的通路[block]。)
“云何二见?一者、众生别业妄见,二者、众生同分妄见。
= 是那二种见呢?一是众生业感不同,个别的妄见,二是众生业感相同,共同的妄见。
= 瑛解:单由惑现,不加业感,乃为同分妄见;双具惑业,既由惑现,再加业招,是为别业妄见。
二种妄见 = 指别业妄见、同分妄见,乃众生个别或共同所起之两种妄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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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业妄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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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诸众生迷失真性,自起妄见,见有一切虚妄境界,或苦或乐,若人不失本真,即不见有虚妄境界。如得眼疾者,夜见灯光,别有圆影,五色重叠;无眼疾者,则不见灯别有圆影,此称别业妄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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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分妄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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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诸众生迷失真性,同见一切虚妄境界,同受苦乐,同业所感。如一国之人,同见瘴恶不祥之事,此称同分妄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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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L1别业妄见
“云何名为别业妄见?阿难,如世间人,目有赤眚,夜见灯光别有圆影,五色重叠。
= 何谓业感不同的个别妄见呢?阿难!譬如世间有人,因患眼病,目有赤眚,于夜间见灯火时,必见灯火外围,另有一五彩的圆晕。
= 瑛解:世间人指凡、外、权、小;目有赤眚<眼生红翳>。
赤(chì) = 火的颜色,即红色[red]。(忠诚;真纯[loyal;pure]。)
眚(shěng) = 眼睛生翳长膜[cataract]。
五正色/五大色/五色 = Panca
vanna,即青(Nila)、黄(Pita)、赤(Lohita)、白(Avadata)、黑(Kanha)等五种基本色。在印度,教团中不得以五色为法衣之色,认为此五色为华美之色。庄严极乐净土之颜色,及千手观音手持物中之五色云,皆为此五色。
叠(dié) = 重叠[pile <up>;overlap]。
“于意云何?此夜灯明所现圆光,为是灯色?为当见色?
= 你认为这灯火外围的圆晕,是灯光本有的颜色呢?还是病见所有的颜色?
= 瑛解:在汝之意,以为云何?此夜灯明,所现圆光,即上文灯光所现圆影。此夜灯光,所现五色圆影,为是即灯所有;为当即见所有?
= “为是灯色?为当见色”:是这灯原来所有的色呢?还是妄见所成之色?
“阿难,此若灯色,则非眚人何不同见,而此圆影唯眚之观?若是见色,见已成色,则彼眚人见圆影者,名为何等?
= 阿难!如果说是灯火本有的颜色,那么没有眼翳病的人,为何见不到这圆晕,惟独患眼翳病的人才可见。若说是病见所成的颜色,这见既成圆影,当不能以见再去见见,那么彼病目人,能见到圆晕的见,又是叫做什么呢?
= 瑛解:此圆影,若即灯实有之色,则好眼人,何不同见?而此圆影,唯独眚人之观见?若是眚见所成之色,见已成圆影之色,不能以见见见,则彼目眚之人,见圆影之见,当名为何等物耶?
= “若是见色,见已成色,则彼眚人见圆影者,名为何等”:“若是见色”,若说此五色圆影是眚见(有翳病之见)所成之色。“见已成色”,如是则能见之性已成为圆影之色,见性便应不再存在了。如是则那个患眚病的人,能用来见那些圆影的,又是什么呢?
“复次,阿难,若此圆影离灯别有,则合傍观屏帐几筵,有圆影出;离见别有,应非眼瞩,云何眚人目见圆影?
= 复次阿难!这五色圆晕,若能离开灯火而自存在,那么傍观屏、帐、几案等物,也都应该有圆晕显出,为何又只有灯火独有呢?如说舍却病见而自存在,就应该不是眼才能见,为什么患眼病的人,必须用眼才能看到那五彩的圆晕。既不是即灯与见而生,也不是离灯与见而有,到底这圆晕从何而起呢?
= 瑛解:若此圆影,离灯别有,则合<当也>傍观围屏、帐幔之上,几案、筵席之间,皆有圆影出,今则傍观不见,岂离灯耶?若云离眚见别有者,眚见依眼根,离眚见,并离眼根,则此圆影,应非眼瞩,云何眚病之人,必假目见圆影?今则非眼莫瞩,岂离见耶?
傍(bàng) = 靠近,临近[beside;be close to]。(顺着;沿着[follow]/同“旁”。旁边,侧[side]。)
屏(píng) = 宫殿当门的小墙。又称“照壁”[wall]。(屏风。室内陈设,用以挡风或遮蔽的器具,上面常有字画[screen]/bǐng = 摈弃;除去,去掉<某人、某物>。同“摒”[get rid of;discard]/退避;隐退[withdraw and keep off;go and
live in seclusion]/掩蔽[cover]。)
帐(zhàng) = 篷帐,有顶的篷帐[canopy;curtain]。
筵(yán) = 古时铺在地上供人坐的垫底的竹席,古人席地而坐,设席每每不止一层。紧靠地面的一层称筵,筵上面的称席[bamboo
mat spread on the floor for people to sit on]。(席位[seat]/铺设坐席[spread mat]。)
“是故当知,色实在灯,见病为影,影见俱眚,见眚非病,终不应言是灯是见,于是中有非灯非见。
= 所以应当知道,光明在于灯火,因目病有翳才见圆晕,不但所见的圆晕,是因眼中赤翳所生;就是能见圆晕的妄见,也是由赤翳所造成,但能见眼翳的见体,却不受眼翳的影响,从来本自无病。究竟而言,不应该说是灯是见,也不应该说不是灯,不是见。
= 瑛解:见病二字即妄因。是故者,承上非即灯即见,非离灯离见之故。当知者:应当起智观察,若以净眼观灯,只有光明,并无圆影,今此圆影,究从何来?观察之后,乃知因目有赤眚之故。则能见之见成病,致所见之光有影,色<即五色>实在于灯,非灯不现故;见因病为影,非病无影故。影见俱眚者:灯影与见病俱因目眚之故,非但所见灯影,是赤眚所生,即能见见病,亦赤眚所成,以见非眚而不病,灯非眚而无影,故合影与见,同是眚为过咎,故曰:‘影、见俱眚’。见眚非病者:此见是真见,不堕在眚妄之中,故能见于眚。
= “见病为影”:“见”,能见。以能见之见精有病,故令所见之灯光变成有五色影。
= “影见俱眚”:所见之妄“影”与能“见”之精“俱”是“眚”病。
= “见眚非病”:然而若能一念相应顿“见”一切能所皆由“眚”所幻,则当下“非病”。
= “是灯?是见”:“是”,即也。五色圆影是在灯呢?还是在见呢?
= “非灯,非见”:“非”,离也。或者此五色光影“非”是即“灯”而有?(而是离灯而有的?)抑或是“非”即“见”而有?(而是离见而有的?)。
“如第二月,非体非影;何以故?第二之观,捏所成故;诸有智者不应说言,此捏根元是形非形,离见非见。
= 譬如前面所说的第二个月亮,既不是月亮的自体,也不是月亮的影子,为什么?因为这个第二月,是由捏目而成,捏就是妄见之因,不捏就没有第二月。一切有智慧的人,不应议论由这捏目的根本原因,所见第二月,是真月,或不是真月,离见或不离见。
= 瑛解:非体者:此二月固非见体所有之色;非影者:此二月亦非真月本有之影。捏所成故:捏即妄因,捏之则有,不捏元无。诸有智者,不应说言,此捏目之根本元因,所见第二月,谓是真月之形,非真月之形。离见非离见,离字双用。离见即非见,非离见即是见。
= “非体非影”:第二月“非”有自“体”、亦“非”是第一月本身的“影”子。
= “此捏根元是形非形”:以此“捏目”为根本因,所造成的第二月,若还去分别它倒底是“真月的本形”呢?还是“非真月的本形”?“捏目”之举已是妄为,捏目所见之第二月更是妄上加妄,若再在此第二月上去分别、争论说:这第二月的形状是真月之形?还是非真月之形,则成多重之虚妄。
= “离见非见”:这第二月是离见而有自体?还是非离见而有自体的呢?
捏(niē) = 用手指将软的东西捻成一定形状[mold;knead with the fingers]。(用手按[press with fingers]。)
“此亦如是,目眚所成,今欲名谁是灯是见?何况分别非灯非见?
= 这见圆晕的道理,也是一样,本由眼病所造成,凭什么说是灯是见?何况又去妄加分别,说什么非灯非见呢?
= 瑛解:二月非实,惟捏所成;圆影非实,惟眚所成;同一虚妄,无本可据,凭谁说即说离耶?
= 成观义贯:“此”灯与五色光影“亦如是”,乃“目”有“眚”病“所成,今”尚“欲名谁是灯”所造成的呢?还“是见”所造成的?更“何况”还进一步“分别”说:或者并“非”由“灯”所成?亦“非”由“见”所成?
#L2同分妄见
“云何名为同分妄见?阿难,此阎浮提,除大海水,中间平陆有三千洲;正中大洲,东西括量,大国凡有二千三百;其余小洲在诸海中,其间或有三两百国,或一或二,至于三十、四十、五十。
= 什么叫做同分妄见?阿难!我们所居的这阎浮提,除四周的大海,中间的平原陆地,有三千洲,正中央有一大洲,四境之内,有二千三百个大国,其他的小洲,在各海中,有二三个国家的,也有一国或二国的,以至三十、四十、五十国不等。
= 瑛解:此阎浮提,是须弥山南面洲名,此洲多阎浮提树,故以立名。除大海水者:四大部洲,俱在碱水海之中,除大海水,中间平原广陆,为陆居众生所依止者,有三千洲。正中大洲,乃阎浮提中心点,东西括量,略南北二字,含在其中,自东南徂西,由南及北,包括量计,大国凡有二千三百,小国则不计也。其余小洲,皆布在大洲之外,亦在碱海之中,其间洲之大小不一,大者或有三百国,二百国,小者或一国、二国,中者或三、四、五十不等。
= “东西括量”:“东西”,省略了南北二字。东西南北都包括来计量。
陆(lù) = 陆地,高而平的地方[land]。
洲(zhōu) = 水中的陆地[islet
in a river]。
括(kuò) = 结,扎束[tie]。(包容,包括[include]。)
凡(fán) = 铸造器物的模子/引申义:凡是,表示概括。一切[all]。(总共[altogether]/平常;普通[ordinary]。)
“阿难,若复此中,有一小洲只有两国,唯一国人同感恶缘,则彼小洲当土众生,睹诸一切不祥境界:或见二日,或见两月,其中乃至晕适佩玦,彗孛飞流、负耳虹霓种种恶相。
= 阿难!如果其中有一小洲,只有二国,其中一国的人民,同感恶缘,则居住这小国的人民,就会见到一些不祥的境界,如见二个太阳,或同时见到两个月亮,甚至看见恶气环绕的日晕,黑气遮掩的日蚀,或见白气横空,或作半环而绕日月,或见彗星陨落,或见流星横飞,种种灾象,名字不一。
= 瑛解:此阎浮提洲中,有一小洲,只有两国,以有两国,所见不同。两国同洲,心行不同,惟独一国人,同感恶缘。注意‘感’字,乃依因感果。故彼小洲,当土众生,依妄惑妄现,种种不祥境界,为与本国众生同见,邻国不见,故知乃由妄惑,妄现咎征,惟应此国,不应彼国。儒云:‘天无二日’,既见二日、两月,自非吉祥之兆。其中乃至超略其余。恶气环匝曰晕;黑气薄蚀曰适;适昏也。白气在旁如衡璜曰佩;如半环曰玦;此日月之灾象也。光芒遍指曰彗;俗呼扫帚星。芒气四出曰孛;绝迹横去曰飞;光相下注曰流;此皆星辰灾象。负耳乃阴阳之气,如弓之背日者名负;如玦之傍日者名耳;映日而晨出者为虹;对日而暮现见者为霓;又雄曰虹,雌曰霓,此皆阴阳之灾象。灾象尚多,总属恶缘感召之咎征,故以种种恶相该之。
= “晕适佩玦”:“晕”,日旁有气。“适”,黑气。“珮”,日上有如玉带之气。“玦”太阳四周有气,其形如有缺口的玉环。这些都是日月之灾象。
= “负耳虹霓”:“负、耳”为阴阳之气。“虹”,彩虹。“霓”,为霓虹之处环,内环称虹,外环称霓。
祥(xiáng) = 凶吉的预兆,预先显露出来的迹象[omen]。(吉利[auspicious;lucky;propitious]。)
晕(yùn) = 日月周围形成光圈[halo]。(光环[areola]。)
适(shì) = 往,到[go]。(符合,适合[fit;suit]/刚刚;方才[just now]/舒适,满足[comfortable]/正好,恰好[just]/节制[control]/遇[meet]/女子出嫁[marry]。)
晕适(yūn shì) = 谓出现日晕或月晕的变异天象。
佩(pèi) = 系在衣带上的装饰品[ornament worn as a
pendant at the waist in ancient China]。(佩带,把徽章、符号、手枪等戴在或挂在胸前、臂上、肩上或腰[wear]。)
玦(jué) = 环形而有缺口的佩玉[pannannular jade ring]。
佩玦(pèi jué) = 有缺口的环形佩玉。
彗(huì) = 扫帚[broom]。(彗星的简称[comet]。)
孛(bèi) = 草木茂盛的样子[luxuriantly]。(慧星的别称。古书上指光芒强盛的彗星[comet]。)
彗孛(huì bèi) = 彗星和孛星。孛,古人指光芒四射的一种彗星。旧谓彗孛出现是灾祸或战争的预兆。
负(fù) = 恃,即依恃,凭仗[rely
on]。(通“背”。背负。以背驮物。引申为负担[carry
on the back]/欠债;欠缺;缺少[owe;lack;be short of]/背弃,违背[betray]/失败[fail in]/辜负;对不起人[be ungrateful]。)
虹(hóng) = 雨后天空出现的弧形彩晕。主虹称虹,副虹称霓[rainbow]。
霓(ní) = 副虹[secondary
rainbow]。
虹霓(hóng ní) = 雨后或日出没之际,天空所现的彩色弧。
“但此国见,彼国众生本所不见,亦复不闻。
= 但只这一国人能见,他国众生,却无所见,也无所闻。共见的为共业所感,这就名为同分妄见。
= 瑛解:但者独也,又非特不见,并亦不闻。
彼(bǐ) = 流行、传播,施加。(那,与“此”相对[that]。)
“阿难,吾今为汝,以此二事,进退合明。
= 阿难!我现在就以这两种事实为例,反复地为你说明真妄的至理。
= 瑛解:以即用也;二事乃眚影、灾象之事。
= “以此二事”:指眚目所见之五色光影(别业妄见)及种种日月星辰之灾象(同分妄见)二者。
“阿难,如彼众生别业妄见,瞩灯光中所现圆影,虽现似境,终彼见者,目眚所成。
= 阿难!像前面所说众生的个别妄见,看见灯光所现的圆晕,虽然似实有的境象,但到底是见者的眼病所造成,并非真有圆晕。
= 瑛解:如彼众生,有了别业目有赤眚,故成妄见;见已成妄,故瞩<看也>灯光中,所以现出五色圆影。虽似现前境界,但是幻有,而非实有。其故何也?终彼见者<指病目人>,目眚所成故。终者究极之谓也,追究到底,实因别业众生,目有赤眚所成。
= “虽现似境”:其圆影虽现出似有实境;亦即,那些圆影看起来好像是真的一样。
“眚即见劳,非色所造。
= 因眼病疲劳所见的幻影,既不是灯的本有颜色,也不是灯光所造成的颜色。
= 瑛解:劳即圆影之劳相,谓目有眚病,即见如斯,妄发五色之劳相,不病则无见也。色指灯上五色,谓此圆影之劳相,非灯上本有之色,亦非灯明所造之色,故曰:‘非色所造’。
= “眚即见劳”:“劳”,病也。若有眚病即是其见有病。
“然见眚者,终无见咎。
= 然能见这病翳的真体,从来无病,自亦没有虚妄的过咎。
= 瑛解:见眚者:即能见此眚之真体,由来无病,终不堕眚病之中,故曰:‘终无见咎’。咎即病也。
= 成观义贯:然而若能知见觉了这一切都是眚病所为,终不会再堕于眚见之咎;也就是:知幻即离,觉已非梦。
咎(jiù) = 从“各”,表示相违背。违背人的心愿。灾祸,灾殃[disaster]。(过失,罪过[fault]/责备,追究罪过[blame]。)
“例汝今日,以目观见,山河国土及诸众生,皆是无始见病所成。
= 以彼例此,如你现在眼见山河大地的物质界,以及一切众生的根身,也都是你无始以来,见病所造成的幻影。
= 瑛解:今日目观者;就今眼前,亲住亲见之近境,山河国土,及诸众生,即所见身界,皆是无始根本见病所成之影,与圆影枝末见病之影,同一例也。
例(lì) = 可以做依据的事物。比照[compare]。
“见与见缘,似现前境;元我觉明,见所缘眚;觉见即眚;本觉明心,觉缘非眚。
= 这能见的妄见,与所见的妄境,皆属依他起性,似有实无,若推本穷源,原是我们本觉妙明的真心,忽然一念妄动,就如眼中生翳一样,致有能见的妄见,所见的妄境。但本觉妙明的真心,可觉照能缘的妄心,所缘的妄境,这觉照的真体,本自无病,自非妄见可以比拟。
= 瑛解:见即见分,合上以目观见。见缘即见所缘之相分,合上国土众生。此见、相二分,依自证分而起,属依他起性;依他如幻,非有似有,故曰似现前境。诘其根本,元我真觉堕在妄明之中,以为其咎。觉明乃为根本无明,诸妄总因。见所缘眚者:见即转相之见分,所缘即现相之相分,皆由无明之力,转真见成妄见。此见即眚见,遂有所缘依、正之眚影,合上见病为影。觉见即眚者:谓非但所缘是眚,即觉明所发之能见,亦即是眚,以俱依无明而有,妄体本无,合上影见俱眚也。本觉明心,觉缘非眚者:此明真体非病;上觉字指真体,下觉字指妙用。缘字双摄见分、相分,能、所二缘。谓本觉妙明真心,遍觉能、所二缘皆妄,此觉体自不堕妄中,实非有眚妄见可比,故曰:‘非眚’,合上见眚非病。
= “见与见缘,似现前境”:能见之见分与所见之缘(相分),晃如现在目前而为实有之境。
= “元我觉明,见所缘眚”:“元”来是“我”最初心起妄“觉”求“明”之根本无明,幻起能见而妄“见”现前实有“所缘”之相分,而成“眚”者。
= “觉见即眚”:若“觉”自己能有所“见即”是“眚”病(因真如法界中,实无能见所见。)
= “本觉明心,觉缘非眚”:若能以“本觉”妙“明”真“心”去“觉”了能“缘”与所缘二者皆是虚妄,即“非”有“眚”病了(见眚非病)。
本觉 = 指本有之觉性。为‘始觉’之对称。经过后天之修习,次第断破无始以来之迷惑,徐徐觉知、启发先天之心源,称为始觉;先天本有而不受烦恼污染等迷相所影响,其心体本性乃本来清净之觉体,称为本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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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真如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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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乃超越差别相的清净而绝对不二之存在,原本并无所谓本觉、始觉之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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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生灭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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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被无始以来之无明所污染,而产生各种差别相,故于阿梨耶识中有本觉与始觉之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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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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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如遇无明之缘而生起迷妄现象,于此之际,心完全蒙昧不觉,称为不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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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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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其本性之觉体毫无坏损,常具平等之相,永含大智慧的光明之德,乃一远离世俗差别心念之清净体,此即本来之悟觉,故称本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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始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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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被妄染之心,若依本觉真心之内薰习力(为本觉之内作用,称为本觉内薰),与外薰习力(即指教法之外缘)来发心修行,即能渐次唤醒觉性,厌离无明,欣求本真,逐渐断尽不觉之妄染,而与本觉合一,以成‘始本不二’之大觉,此则同于诸佛境界。此种自发心修行之初,以至于大觉之阶段所得之智慧,称为始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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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觉所觉眚,觉非眚中,此实见见,云何复名觉闻知见?
= 觉照既能觉知妄见,这能觉照的真体,自然不再堕于妄见之中,实在就是前面所说的,能见带妄的见精之真见,这见性实即是常寂的心性,也是众生的本修因,怎么能说是见闻觉知的妄见呢?
= 瑛解:一、三觉字是真体,所觉即能缘所缘,由无明所熏,知见妄发<见分>,发妄不息,劳见发尘<相分>,悉皆如眚,真觉未觉时,常堕眚中,一觉所觉是眚,则此真觉,即已离眚,非堕眚中矣!此实见见:此字即指上二句,实即见见非见之义。比显云:真觉觉于所觉是眚时,真觉不堕于眚中<此上二句义>。见性即是寂常心性,所应取为本修因者,云何复将此妙觉明性,名为觉、闻、知、见?觉、闻、知、见,即是六精,体同用异。
= “觉所觉眚,觉非眚中”:一旦觉了一切所觉者皆是眚病,则此觉即是真觉,而非仍堕在眚咎之中。
= “此实见见”“此”即是真“实”知“见”了一切能“见”与所见皆非真,皆是妄见。
= “云何复名觉闻知见”:为什么还把一精明的妙觉明性称为六和合的见、闻、觉、知,且妄认其为真实有此六分别,并且认为见闻觉知决定为我心之相?而实际上,一切能见所见、能闻、能觉、能知併所见、所闻、所觉、所知,皆是一精明体上所起的眚病,都无实体。
见闻觉知 = 乃心识接触外境之总称。即眼识之用为见,耳识之用为闻,鼻舌身三识之用为觉,意识之用为知。
“是故,汝今见我及汝,并诸世间十类众生,皆即见眚,非见眚者。
= 所以你现在所看见的你我,以及一切世间十类众生,都是属于妄见,不是能照见妄见的真见。
= 瑛解:见我即观佛相好,及汝即阿难自身。世间指虚空、山、河、大地。十类众生:于十二类中,除无色、无想;此举圣、凡、依、正。此二见眚,字同义异,上谓见有眚,下谓能见眚。
= 成观义贯:“皆即”汝之“见”精之“眚”病所成,而“非”为能彻“见”一切法皆为“眚者”。
“彼见真精,性非眚者,故不名见。
= 真见纯净无杂,一尘不染,不变随缘,虽为妄见所依的根源,但不随妄见而变易,根本不受眼翳的影响,只如明镜当台,常自寂照,所以不能名为知见之见。
= 瑛解:彼见即能见眚之见。已离于妄曰真;纯一无杂曰精。性非眚者;其性不变随缘,随缘不变,能为见相所依,不为见相所变,其性不堕于眚妄之中,故曰:‘非眚’。既非是眚,故不应名见。
“阿难,如彼众生同分妄见,例彼妄见别业一人。
= 阿难!别业妄见,显著而易明,同分妄见,普共而难知,今以别业妄见为例,再作说明。
= 瑛解:如彼一国众生,同分妄见,所见种种灾象,例彼目眚,别业妄见之一人。
= 成观义贯:“如彼”一国“众生”由于“同分妄见”之共业所见种种灾象,来“例彼”因眚目而生“妄见”,见灯有圆影之“别业一人”。
“一病目人,同彼一国,彼见圆影,眚妄所生;此众同分所见不祥,同见业中,瘴恶所起。
= 如将一病目的人,比作一国,这病目的人,所见的圆晕,既是因眼病而生,那么彼一国人共见的不祥征象,也是由共业中的恶缘而起。
= 瑛解:同见业中,瘴恶所起者。由众生见分,妄起能见之业用,故有所见之妄相。而灾象乃瘴疠恶气,上应于天,故现种种不祥之象,但惟瘴恶,是其妄因,岂天象有实体哉?
= 成观义贯:“此”国之众生因“众同分所见”之“不祥”诸相,乃“同”分妄“见”共“业中”所感“瘴”疠“恶”气“所起”之妄相。
瘴(zhàng) = 瘴气,旧指南方山林间湿热蒸郁致人疾病的气[miasma]。
“俱是无始见妄所生。
= 同样是无始以来的见妄所生,虚妄不实,和病目人,独见圆晕的情形,完全一样。
= 瑛解:眚影、灾象,同、别虽殊,为妄则一,皆无实体,究其妄因,俱是无始无明,熏成见妄,所生之虚影。二者虽为浮尘根所见之境,推末由本,俱是无始,真见堕在妄见中,所生之妄境,了无实体。
“例阎浮提三千洲中,兼四大海,娑婆世界,并洎十方诸有漏国,及诸众生。
= 更进一步说,阎浮提的三千洲中,兼四大海,及娑婆世界以至十方一切凡夫国土的众生。
= 瑛解:三千洲,即阎浮一洲中,有三千洲,兼须弥四面,四大海中,一四天下。娑婆世界:即释迦所主,三千大千世界。并洎十方,诸佛刹土,此由近以及远也。诸有漏国,及诸众生者:国与众生,均以有漏称,因皆依无明,而得建立也。以因妄而有,故曰‘有漏’。
四大海 = 指须弥山四周之大海。于古代印度之世界观中,须弥山位于世界之中间,其周围有四大海,四大海中各有一大洲,四大海外则为铁围山。
娑婆世界 = 指「包含大梵天界以下的世界」,「娑婆」为梵语之音译,巴利语之音译为「沙哈」(saha《玄应音义》作「索诃」),义译为「勘;能忍耐的」,而「大梵天」的名字即为「娑婆主」(巴利语音译为「沙哈巴地」,「巴地」义译为「主人」),所以「娑婆世界」也有「大梵天所统领的世界」的意思。
= “诸有漏国”:即非清净佛土。
“同是觉明无漏妙心,见闻觉知虚妄病缘,和合妄生,和合妄死。
= 都是由这灵明觉照的清净妙心,一念妄动,转为见闻觉知的妄能,四者和合,成为虚妄的病源,于是和合妄生,和合妄死,这就是众生的生死根本。
= 瑛解:十方依正,有漏妄法,同依真起,乃依本觉妙明,无漏妙心;心以无漏称故妙,未起烦恼,无有生死,即本源真心;受无明本熏,业识资熏之力,起成见分,映在六根门头,故有见闻觉知,虚妄之病,合上瘴恶。缘字即所缘相分之妄境,指十方依、正同分惑境,乃根本无明,见病之影,合上灾象。和合妄生,和合妄死者:以依、正二报,总属依他起性。依他如幻,有生有灭;依报有成、住、坏、空,正报有生、老、病、死。皆由无明为因,业识为缘<第一细>,因缘和合,于无生中,虚妄有生,此有乃为幻有,非实有所生;因缘别离,和合终尽,于无灭中,虚妄名灭,此灭但有其名,非实有所灭。
= “同是觉明无漏妙心,见闻觉知虚妄病缘”:“同是”本“觉”妙“明”本自“无漏”的“妙心”随缘幻起的“见闻觉知虚妄”见“病”所“缘”之相分,唯自心现。
= “和合妄生,和合妄死”:能见与所见和合,而虚妄现出生相,复和合又虚妄现有死灭之相。然实无生死,亦无和合。
妙心 = 心体不可思议,故称妙心。
“若能远离诸和合缘,及不和合,则复灭除诸生死因。
= 若能以微密观照之力,照破诸和合缘及不和合缘的虚妄,不再执为实有,就能断除分段生死及变易生死的根本原因。
= 瑛解:不和合下,亦应有一缘字。和合缘即别业境,不但惑现,还加有业,和合而成,故曰和合缘;不和合缘,即同分境,但由惑现,并无有业,和合其中,故曰不和合缘。若能远离,即微密观照,离妄之功,妄离则真自复。谓修楞严大定者,若能了知同分、别业,二所缘境,为虚为妄,不执实有,即远离诸和合缘,及不和合缘。不能离缘,便为物转,若能离缘,即可转物同如来矣!生死因即二种颠倒,分别见妄,为轮回之本。别业妄见,属事识,为分段生死因;同分妄见属业识,为变易生死因;但所缘同、别二境既离,能缘本、末二妄自息,即不起二种颠倒,分别见妄。故曰:‘则复灭除诸生死因’。
六和合 = 谓六根与六尘相合。即眼与色合,耳与声合,鼻与香合,舌与味合,身与触合,意与法合。
“圆满菩提,不生灭性,清净本心,本觉常住。
= 二种见妄既除,就是圆满的菩提自性,又名不生灭性,也称清净本心,亦名本觉常住。
= 瑛解:不生灭性,即是涅槃,谓妄见即离,真觉全显,即能圆满三菩提性,及圆满三涅槃性。清净本心,本觉常住者:既已圆满智、断二果,复本心源,究竟清净,本觉到此,方得出缠,常住不变,轮回从此永卸矣!此节文但能不取见缘,不随见妄,则终日对境,终日无境可对,能所不立,法法全真,是谓常住首楞严三昧。
#K2开其未开
= 破和合俱非。
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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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ix,体相杂入;必有二物,先相离而后相即。如水和土而成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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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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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atch,接合。附而不离。如盖合函。<杯盖合杯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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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难,汝虽先悟本觉妙明,性非因缘,非自然性,而犹未明如是觉元,非和合生、及不和合。
= 阿难!你先前虽已悟知本觉妙明的真心,双双超越妄情的分别计度,既不是由因缘生,也不是自然而有,但是尚不明了这本觉妙心,原自非和合及不和合而生,今再为开示。
= 瑛解:汝虽先前已悟,本觉妙明真心,双超妄情,分别计度,而非因缘性,非自然性。如是本觉妙心,元非和合生,及不和合,此理实犹未明,故不得不再为开示也。
= “如是觉元非和合生、及不和合”:“觉元”,妙觉明元,亦即本性。佛知阿难虽已离因缘及自然之计,但仍未脱和合及非和合之执,仍在疑惑本性到底是和合而有的呢?还是非和合而有的?
#L1先破和合
“阿难,吾今复以前尘问汝,汝今犹以一切世间妄想和合诸因缘性,而自疑惑,证菩提心和合起者。
= 阿难!你现在尚以一切世间的妄想情计,妄计和合诸因缘性,怀疑这清净的菩提,也是以和合而有。我现在以眼前所见的尘境问你。
= 瑛解:吾今复以前尘问汝,汝今犹以一切世间,妄想情计,疑见性为和合而有,此诚不当。诸因缘性一句,以和合与因缘相关,故兼言之;自生疑惑,即是妄想。证菩提心:即指真见,以真见为能证菩提之因地心,此心为如来密因,由来不变,岂属和合起者?
= 吾今复以”现“前”所对之“尘”境来“问汝:汝今犹以一切世间”众生之“妄想”而计本性为“和合”而有,认为本性也是从“诸因缘性”和合而生,因“而自”生“疑惑”,而更疑能“证”无上“菩提”之因地“心”(如来密因)也是由“和合”而“起者”。
顿证菩提 = 疾速获得正果、证得菩提,称为顿证菩提。此语大多用于愿文或回向文中,乃对佛、菩萨表白自己的心愿之语,其语意同于‘证菩提’、‘顿证佛果’等语。
#M1破和
“则汝今者妙净见精,为与明和?为与暗和?为与通和?为与塞和?
= 你现在的妙净见精,当明、暗、通、塞之际,究竟是与谁和?
= 瑛解:因二妄既剖,故加妙净二字,以此见虽然处染,毕竟不染,其清净本体,由来不变,故曰:‘妙净’。
“若明和者,且汝观明,当明现前,何处杂见?见相可辨,杂何形像?
= 须知所谓和,必如水和土,混而不可分,如果说这妙净的见精,是与明和,你且开眼见明,正当明相现前的时候,到底从何处杂和这见精?况明相属外境,见精属内心,明之与见,两不相杂,历然可辨。若两相杂和,则明不成明,见不成见,那有什么形状相貌可以辨认,知道是见与明杂和呢?又见与明,二者杂和以后,到底是见?或不是见?
= 瑛解:杂即和也,凡言和者,必有二物,相投不分,方成和义。故难云:且汝观见明相,正当明相现前之时,何处杂和汝见耶?见相可辨:见精属内心,明相属外境,如果杂和为一,亦应可辨;如朱与面粉二物杂和,则朱失其红,面失其白,成为非红非白之色,今见相二者杂和,究竟作何色相耶?
= “当明现前,何处杂见”:当明相现前时,明相为于何处掺杂在见精之中?
= “见相可辨,杂何形像”:“见”精与明“相”分明“可辨”,则两者于“杂”和之后应作“何形像”才对?
“若非见者,云何见明?若即见者,云何见见?
= 若杂和后,已不是见,就应什么也看不见了,为何可以见明,若说明相就是见,相既然成为无,应不见其明相,为何以见可以自见其见?
= 瑛解:见与明相和后,毕竟还是见耶?非是见耶?若和后明相非是见者,应无所属,云何而能见明!此非离也。若和后明相即是见者,相既成见,应不能自见其相,若仍见其相,云何以见自见其见?此非即也。
= “若非见者,云何见明”:首先两者杂和之后所现出来的形像“若非”再有“见”精的形像存在“者”,则“云何”仍能“见”到“明”相?(然而,今实仍能见明相,所以可知见精并未失去,因此可知实无和。)
= “若即见者,云何见见”:见精与明相杂和之后,所现出来的新形象,“若即”是“见”精“者”,如是则明相之形像便不在内,便失去了;既然明相已失,见精“云何”还能“见”到其所“见”之明相呢?
“必见圆满,何处和明?若明圆满,不合见和。
= 如一定说是见性圆满无缺,则无处可以与明和;若说明相圆满,自亦无空隙可容见性与之相和了。
= 瑛解:必其见性圆满,何处可以再和明相?若使明相圆满,不合更容见与之和?
= “必见圆满,何处和明”:如果说“见性”本自圆满,则“见性”之中何处还能与明相和合呢?
“见必异明,杂则失彼性明名字;杂失明性,和明非义。
= 若说见性与明相,一是有情之性,一是无情之境,两者原自互异,今若杂和,当失去见性与明相本有的名字,不但失去本名,且亦失去见与明的本性,如水和土,即名为泥。见与明的名字都没有了,还怎么能说见与明和呢?
= 瑛解:若见性与明相,未杂之时,见是见,明是明,有情之见性,必异于无情之明相,杂和之后,则必失彼见性明相,本有之名字,而见当非见,明应非明;如水土相和,则失彼水土本名,转名为泥矣。杂和既失明相见性之本名,则说见性和明相者非义矣。
= “见必异明,杂则失彼性明名字”:若“见”精之本性“必”定“异”于“明”相之本性,两者“杂”和之时“则”必“失彼”见“性”与“明”相本有之“名字”,而合成一体。
= “杂失明性,和明非义”:既然“杂”和即“失”去“明”相与见“性”之本名,则杂“和”之后仍有“明”相在,即“非”合于“义”理。
“彼暗与通,及诸群塞,亦复如是。
= 其他暗与通、塞,皆比例可知,说见与明相和,是毫无意义的。
= 瑛解:彼暗与通塞,非和之义,亦复如是。
#M2破合
“复次,阿难,又汝今者妙净见精,为与明合?为与暗合?为与通合?为与塞合?
= 复次阿难!你现在这妙净的见精,是与光明的境界相和呢?还是与黑暗的境界相和?与通达的境界相和?还是与堵塞的境界相和?
“若明合者,至于暗时,明相已灭,此见即不与诸暗合,云何见暗?若见暗时,不与暗合,与明合者,应非见明;既不见明,云何明合?了明非暗,
= 若说与光明的境界相和,待到黑暗的境界现前时,光明的境界已不存在,你的妙净见精,应该随着光明的境界而消失,当然不会再与暗和,怎么又能见暗呢?如见暗的时候,并不与暗相和,仍然是与明合的,那么当与明合时,也应该不能见明,既不能见明,为什么与明合时,却能分明知道是明而非暗?由此可知,这见精决不与明合。
= 瑛解:若与明合者,如圆盖合于圆函,附而不离,至于暗时,暗生明灭,见与明合,自必随明以俱灭,此见即不与诸暗合,既不合暗,云何而能见暗?若见暗之时,不必定与暗合,依旧与明合,而能见暗者,则不合能见,合应不见,汝见与明合者,应当见暗,而非见明矣!既与明合,应非见明,云何现前,与明合时,了知是明非暗也?
= 成观义贯:你“若”转计说“见暗”之“时”,见精“不”须“与暗”相“合”即可成见;这么说来,则先前“与明”相“合者”,反过来说,“应非”可“见”到“明”相(因为:不合既能见,则合时应不见才对;怎可说:不合时能见,合时亦能见?)“既”然“不”能“见明”相?“云何”现前见精与“明”相“合”时,确实能“了”别“明”相实“非暗”相呢?
既(jì) = 吃罢,吃过。(常用“则”、“就”、“那么”相呼应,相当于“既然”。)
“彼暗与通,及诸群塞,亦复如是。”
= 其他如暗与通、塞等,也是如此,比例可知其非。
群(qún)
= 羊群;兽群;人群。三个以上的禽兽相聚而成的集体。(众多。)
#L2破非和合
阿难白佛言:“世尊,如我思惟:此妙觉元,与诸缘尘,及心念虑,非和合耶?”
= 阿难听佛所说,证菩提心,不是从和合起,又惑为非和非合,以为离缘别有,于是求佛决疑说:世尊!依我的想法,难道这本妙觉明的清净体,与所缘的明暗通塞等尘境,及心识念虑,不能和合吗?
= 瑛解:如我思惟,末句殿以耶字,是未敢自决,而请佛求决也。此妙觉元者:指此根中见性,乃本妙觉明,元清净体。与诸缘尘:即明、暗、通、塞,所缘尘境。及心念虑:即六处识心,以心为识体,念虑为识用,此正辩根性之与尘识,非则俱非也。
= “此妙觉元”:此妙明本觉之元,亦即本性。
= “与诸缘尘”:与种种的所缘之尘境,如明、暗、通、塞等。
= “及心念虑”:亦即六识心。
心念 = 即心识之思念,通常指心识中刹那相续之念头。
#M1破非和
佛言:“汝今又言觉非和合;吾复问汝:此妙见精非和合者,为非明和?为非暗和?为非通和?为非塞和?
= 佛说:你现在又说这本觉妙明的清净体,为不和合,我再问你,这妙见精,若不和合者,是不与明和?还是不与暗和?不与通和?还是不与塞和?
= 瑛解:非和者两物异体,各不相入之谓也。佛言:汝今又言此妙觉元,非和合者,吾复问汝,此妙见精,非和合者,应如砖石并砌,彼此各不相入,为与明、暗、通、塞,四法之中,与何法非和耶?此中见精称妙者,亦二妄已剖故也。
= “汝今又言觉非和合”:“汝今又言”妙明本“觉”之元并“非和合”。
“若非明和,则见与明,必有边畔;汝且谛观:何处是明?何处是见?在见在明,自何为畔?
= 若不与明和,那么见之与明,必有界限,你现不妨仔细观察,到底何处为明,那里是见,是见是明,以何为界?
= 瑛解:若见非与明和,如砖、石并砌,体不相入,则见之与明,必有边际界畔,此是必然之理。汝且现今谛实观察,何处是明相?何处是见精?在见精与明相二者之间,自何处为界畔耶?
= “若非明和,则见与明,必有边畔”:如果说见精非与明相相融和成一体,则见精与明相之间,一定有一个分界线,可分出彼此来。
= “在见在明,自何为畔”:在见精与在明相之间,从何处开始是彼此的分界线?
畔(pàn) = 田界[the
border of field]。(边,旁边[side]/界限;疆界[limits]。)
“阿难,若明际中必无见者,则不相及,自不知其明相所在,畔云何成?
= 阿难!若在明的境界中,一定无见精的话,则为见所不及之处,自然不能知道明相的所在,界限之名,又如何能够成立?
= 瑛解:纵有边畔,亦如砖石之不相入。际者界限也。承上见精、明相,各有界限,见中无明,明中无见。若明相界限中间,必无见者,则彼此不相及,自然不知明相所在之处;处尚不知,边畔从何分别?畔既不分,则非和之义不成矣!
= “若明际中必无见者,则不相及”:若在明相的际限(范围)内,必定是没有见精存在的话,那就可知见精与明相两者不相交涉(没有交集)。
= “自不知其明相所在”:承上,既然见精与明相不相涉,自然就不知其所见的明相到底在哪里。
= “畔云何成”:若见精不知明相在哪里,两者之间以无交集,这样的话,两者之间的分界之边畔,如何能成立?
际(jì) = 两墙相合之缝[joint
of two walls]。(边缘[edge;border]/时候;时机[occasion]。)
及(jí) = 从人,从手。表示后面的人赶上來用手抓住前面的人。追赶上,抓住[overtake;catch up with]。(至,达到[attain;reach]/通“给”。供应[provide]/和,与[and]/趁[while;be
in time for]。)
“彼暗与通,及诸群塞,亦复如是。
= 至于暗与通、塞等,义理相同,比例可知,皆不成立。
#M2破非合
“又妙见精非和合者,为非明合?为非暗合?为非通合?为非塞合?
= 又妙见精,若不和合者,那么在明、暗、通、塞等尘境之中,到底不与何境合呢?
“若非明合,则见与明,性相乖角,如耳与明了不相触。
= 若说不与明合,则见与明,好似牛之两角,相互对立,永不相触;又如以耳听明的相状,自然了不相涉。
= 瑛解:若见不与明合者,则见与明,一属性,一属相,彼此乖违角立,各不相顺。既然非合,应如耳根之与明相,了无关系,不相触合;触即合也。
= “则见与明,性相乖角”:“乖角”,乖违如牛之二角。则见精与明相二者,一个属于性,一个属于相,便两相乖违如牛之二角之对立。
= “如耳与明了不相触”:犹如耳根与明相,两者丝毫不相触及,互不相干。
乖(guāi) = 从“北”,取其分背的意思。背离,违背,不和谐[perverse;violate]。(不同;差异[different]。)
“见且不知明相所在,云何甄明合非合理?
= 如是说来,这见精尚且不知明相之所在,又如何能够明白的甄别,合与不合?
= 瑛解:纵见之亦不能见,见且不见,自然不知明相所在;如耳听明,听且不能听,岂知所在耶?知既不知,云何甄别明白,合与非合之理?
= 成观义贯:见精与明相既不相触,见精便不可能知道明相在哪里,见精既然连明相的所在都不知道,还怎么去甄别它们两者是相合、还是不相合的呢?
“彼暗与通,及诸群塞,亦复如是。
= 其余暗与通、塞等,也是如此,义理相同,比例可知。
#I2会通四科即性常住
#会通四科<事造>
“阿难,汝犹未明一切浮尘,诸幻化相,当处出生,随处灭尽,幻妄称相,其性真为妙觉明体。
= 阿难!不但上说的见精是相妄而性真,其实世间万象,都是如此。一切虚浮不实的尘境,皆是幻化的假象,忽而生,忽而灭,生无所来,灭也无所去,徒有虚妄的名相,根本没有实在的体性。然皆从妙觉本明的真体上生,这个真实如镜,一切幻化的众象,如镜中影,无镜就无影,众生迷影而忘镜,不知影虽虚幻,而镜为实有,所以说相不离性,离性就无相,相虽妄现,而性实不虚,这真性就是我们的妙觉明体。
= 瑛解:此下会通四科:五阴、六入、十二处、十八界,一一诸法,观相生灭全妄,论性即妄皆真。从此不复称见精、见性之名,改称为如来藏,妙真如性;见性约一根是别,藏性摄六根是总,但是总、别异称,实无异体耳。不但见精相妄性真,乃至一切诸法,无不皆然,即一切幻化之相,亦复如是,因汝犹未明了,今当为汝示之。浮尘者虚浮不实之尘境。无而忽有曰幻,有而俶灭曰化,如空华、镜像、梦境等。当处出生,生无来处;随处灭尽,灭无去处;不过徒有幻妄名相而已,全无实体可得。称即名也。其性真为妙觉明体者:其字指一切浮尘之相,性即相中之性,相虽妄而性元真,此明性真。以浮尘幻化之相,相不离性,其性即是众生妙觉明体;无相而能现相,故谓之妙。虽现诸相,乃是本觉湛明之性,而为诸法所依之体,即此至虚幻之法,本来无体,今明无体之体,即是妙觉明真体。
= “幻妄称相”:“称”,权称,假名。但有幻化虚妄权称其相而已,而实非有相。
浮尘 = 一切有为之诸法,虚假不实,污染真性,故称浮尘。
幻化 = 谓幻术师变化所现无实体之物。常用作譬喻。如说诸法皆由因缘假和合而生,空无实性,是为假有,喻如幻化之物相。/幻与化。幻,谓幻术师之所作。化,谓佛、菩萨等神通力之变化。空法十喻之二。
“如是乃至五阴、六入、从十二处至十八界,因缘和合,虚妄有生;因缘别离,虚妄名灭。
= 如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识等五阴,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等六入,以及六根与六尘的十二处,六根、六尘、六识合成的十八界,人皆知道是因缘和合,虚妄有生,因缘离散,虚妄名灭。
= 瑛解:如是至虚幻之法,尚且相妄性真,例显世间所有诸法,乃至阴、入、处、界,皆如是也。因缘和合,虚妄有生者:即指四科心、色诸法,不离因缘。约心法释:真心绝待,寂湛常恒,不假因缘;而六种染心,虚妄生灭,必藉因缘。约色法释:佛界真善妙色,性本清净,不假因缘;而九界依、正,虚妄生灭,必藉因缘。总论心、色诸法,唯心所现。
六入/六处 = Salayatana,是十二因缘中的第五支。按《中阿含经·业相应品·度经》和玄奘译《缘起经》等等,缘起法中的六处同于十二处中的六内处。缘于各种希求所起的名色,六根即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及意根,皆得增长,叫做名色缘六处。
十二入/十二入处/十二处 = Ayatana,指六根加六境。处为梵语Ayatana之译,乃养育、生长之意。即长养心、心所之法,计分为十二种,乃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、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等处。前六处为六根,系属主观之感觉器官,为心、心所之所依,有六内处之称;后六处为六境,属客观之觉知对象,为心、心所之所缘,称六外处。此十二处摄尽一切法,若配于五蕴,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等十色处,相当于色蕴;意处即为识蕴,赅摄六识及意界之七心界;法处为受、想、行三蕴,即赅摄四十六心所、十四不相应行、无表色及三无为等六十四法。
十八界 = 六根、六尘、六识。
五众/五阴/五蕴 = Panca
khandha,阴是障蔽的意思,能阴覆真如法性,起诸烦恼。蕴是积集的意思,五蕴就是色蕴、受蕴、想蕴、行蕴、识蕴。此五蕴中,色蕴属于物质;受、想、行、识四蕴属于精神,此五蕴乃是构成人身的五种要素。五众是五蕴之旧译。众,含有和集之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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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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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upa-khandha,色,指一切有形象和占有空间的物质,可分为五种:
一、内色——指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之五根,因属于内身,故名内色。
二、外色——指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之五境,因属于外境,故名外色。
三、显色——指我们常见的各种颜色,如青、赤、黄、白,黑等。
四、表色——指有情众生色身的各种动作,如趋舍伸屈等种种表相。
五、形色——指物体的形状,如长短方圆等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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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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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edana-khandha,即受蕴,人类的感官与外界接触时所产生的感受。受有三种——苦受、乐受、不苦不乐感受。南传佛教五十二心所中有一受心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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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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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anna-khandha,即想蕴,想就是想象,于善恶憎爱等境界,取种种相,作种种想,包括思想、概念等心理现象。南传佛教五十二心所中有一想心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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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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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ankhara-khandha,即行蕴,行就是行为或造作,由意念而行动去造作种种的善恶业。南传佛教五十二心所中,有五十行心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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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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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innana-khandha,即识蕴,识就是了别的意思,由心识去辨别所缘所对的境界。南传佛教有八十九心或一百二十一心之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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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持/十八界 = Attharasa-dhatu,乃指在我人一身中,能依之识、所依之根与所缘之境等十八种类之法。界为种类、种族之义。谓十八种类自性各别不同,故称十八界。即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等六根(能发生认识之功能),及其所对之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等六境(为认识之对象),以及感官(六根)缘对境(六境)所生之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等六识,合为十八种,称为十八界。十八界中,除去六识,则为十二处,而六识实际亦由十二处之意处所展开,依此,十八界或十二处摄尽一切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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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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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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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根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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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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耳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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鼻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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舌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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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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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根/意界(第七末那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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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尘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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色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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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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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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味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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触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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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尘/法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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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/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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动/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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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/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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恬/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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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/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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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/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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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识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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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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耳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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鼻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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舌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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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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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识/意识界(第六意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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效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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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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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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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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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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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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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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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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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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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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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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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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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殊不能知生灭去来,本如来藏常住妙明,不动周圆妙真如性。
= 殊不知道物质世界的成、住、坏、空,万象的生、住、异、灭,众生的生、老、病、死,本来都是如来藏中,寂然常照,不生不灭,无去无来,遍满法界的妙真如性,随缘影现而已。
= 瑛解:生灭去来,乃指心与器界,似有生灭之相;众生根身,似有去来之相;相依性起,不离当处,故曰:‘殊不能知,身心世界,生灭去来之相,本即如来藏性也。’ 如来藏,即众生同具本觉性体。本觉者本有之佛性,众生迷位,本觉在缠,此性隐而不显,如来之性,含藏众生心中,故曰如来藏。又即不生不灭之真如心,一切如来,恒沙净德,无不含藏于此,故曰如来藏。常住妙明,不动周圆,即藏性德相。本无去来曰常住;不属迷悟曰妙明;本无生灭曰不动;无处不遍曰周圆;合此四德,为妙真如性。妙者不可思议之谓也,以其全妄即真故,一切皆如故,无有一法不真,无有一法不如。
= 成观义贯:“殊不能知”世间一切“生灭”与“去来”,皆“本如来藏常住、妙明、不动、周”遍“圆”满之“妙真如性”
生灭去来 = 指如来藏。为三论宗所明‘八不’中之四者。依中道之正见,即为‘不生不灭,不去不来’之义;而视诸法有生灭去来者,则为偏颇之妄见。
如来藏 = Tathagata-garbha,指于一切众生之烦恼身中,所隐藏之本来清净(即自性清净)的如来法身。盖如来藏虽覆藏于烦恼中,却不为烦恼所污,具足本来绝对清净而永远不变之本性。又一切染污与清净之现象,皆缘如来藏而起之教法,即称如来藏缘起。
“性真常中,求于去来,迷悟生死,了无所得。
= 在这真常妙明的本性中,去求生灭去来,迷悟生死诸幻相,根本就不可得,如梦行千里,一觉醒来,未离床枕,如何有来去之迹可见?
= 瑛解:由不知万法唯心,宛见差殊,而有彼此去、来,圣、凡、迷、悟,始终生死等相,犹如翳眼,妄见空华。然既知相妄性真,于藏性真常之中,求其去来等相,了无所得;如梦行千里,一经醒寤,不离床枕,岂有去、来之相可得哉?
= 成观义贯:于此本“性真常”之“中”若“求于”(想要找)“去、来、迷、悟、生、死”之相,皆“了无所得”,如虚空华。
真常 = 谓如来所得之法真实常住。/指如来真空常寂的涅槃之境。
迷悟 = 为惑业所缠缚,称作迷;解脱惑业,了知真理,称作悟。佛教旨在引导众生转迷成悟,由凡夫至佛果。迷则轮回转生,悟则解脱涅槃。迷与悟实为一体两面,非异非一。如途中见绳,误以为蛇,此即迷;后知所见非蛇,而系绳索,此即悟。绳初后无别,只因见者之迷悟,乃有绳蛇之别,此即禅家所谓‘迷悟不二’之理。
无所有/无得/无所得 =
Apraptitva,为‘有所得’之对称。谓体悟无相之真理,内心无所执着,无所分别。反之,执着诸法差别之相,堕入有无边邪之见,则称有所得。诸法均由因缘所生,本无自性,以无自性,故无决定相可得,称为无所得。此即不堕于生灭、常断、一异、来去等四双八计之中道正观。
#J1会五阴即藏性
“阿难,云何五阴,本如来藏妙真如性?
= 阿难!五阴、六入、十八界等,原是世间有为的事象,为何又说五阴本是如来藏中的真如妙性呢?
= 瑛解:阴者盖覆义,盖覆真性故。新译为五蕴,蕴者积聚义,积聚有为故。今欲解释,须取二译,其义方足,谓积聚有为,盖覆真性。本如来藏者:谓五阴之相虽妄,其性本真,如来藏即真心之别名。‘如’指真心不变之体,‘来’指真心随缘之用,不变常随缘,随缘常不变,故称如来藏。藏者含藏,五阴一一诸法,悉在其中。妙真如性者:不可思议曰妙,以一体具足万用,万用不离一体。
#K1色阴
“阿难,譬如有人,以清净目观晴明空,唯一晴虚,迥无所有。
= 阿难!譬如有人,以清澈明亮的眼睛,仰观晴空,惟见碧空万里,一无所有。
= 瑛解:色即五根六尘,十一色法。譬如世间有此一人,以清净无翳之眼目,观晴霁光明之虚空,惟一晴虚,迥然一无所有;此喻真本无妄。
晴(qíng) = 从日,青声。青古指蓝色,也有表意作用。雨止无云,天气晴朗[clear;fine;cloudless]。
迥(jiǒng) = 遥远[far]。(僻远的处所[out-of-the-way place]/差得远;截然不同[far from]。)
“其人无故不动目睛,瞪以发劳,则于虚空别见狂华,复有一切狂乱非相。
= 但若目不转睛,长久直视,瞪眼成劳,精神不振,就会见到空中狂华乱坠,或各种怪异形象。
= 瑛解:其人无故,不动目睛:喻最初无端,真如不守自性,不觉念起而有无明。瞪以发劳:瞪是直视貌,喻业识妄为明觉;劳即劳见,喻转相,转本有之智光,为能见之见分。空原无华,瞪目妄现,此即论中所云,以依能见故,境界妄现,故曰:‘则于虚空,别见狂华。’别见即妄见也。虚空即业相,无同无异,晦昧空中;狂华即相分之境。于无同异中,炽然成异,此业识中之色阴成矣。复有一切,狂乱非相者:上二句指细色,此二句指粗色,即虚妄身境,内外四大之色。内四大有生、老、病、死,外四大有生、住、异、灭,狂乱不定,毕竟皆空,故曰‘非相’。非相即空相也。
= “其人无故不动目睛,瞪以发劳”:“其人”忽然无缘“无故”而“不动目睛,瞪”直眼睛“以发”生因过度“劳”累所产生的错觉现象。
= “复有一切狂乱非相”:“非相”,非实之相,妄相。
狂(kuáng) = 狗发疯[dog
was mad]。(引申指“人的精神失常”,“疯癫”[mad;crazy;insane]/狂妄[too arrogant;stiff-necked]/通“诳”。欺骗[cheat]。)
“色阴当知,亦复如是。
= 当知色阴,也是如此。
= 瑛解:一切色阴虚妄,自当以此瞪目,所见华相,比类而知。如空华本无所有也。
= 成观义贯:一切众生“色阴”之获得,“当知亦复如是”。
“阿难,是诸狂华,非从空来,非从目出。
= 阿难!这些狂华,既不是从空中来,也不是由眼中出。
= 瑛解:辨此狂华,非从空中而来,以华非空来,喻身、界、内、外之色,非无因,自然而生也;亦非从眼目而出。以此观察,身心、世界,既如空华,无所从生,无所还灭,则当体虚妄明矣。
= “非从空来,非从目出”:“来”与“出”一样,都是生的意思。
“如是,阿难,若空来者,既从空来,还从空入;若有出入,即非虚空;空若非空,自不容其华相起灭,如阿难体不容阿难。
= 阿难!若是空中来的话,既从空来,就还归于空,应从空入,若有出入,便有内外,既有内外,就不是虚空,虚空不空,便是实体,自不容有狂花于中乱坠,正如你阿难一样,自不容你体内,再有一阿难的身体。
= 瑛解:来即出也,谓此华既从空而出,还应从空而入,若有出入,即有内外,既有内外,即不成虚空矣!空若非空,是有实体,自不容华相,在空中忽起忽灭;空若是实体,喻如阿难是实体,自不容阿难实体上,更有华相出入。
= “空若非空,自不容其华相起灭”:空若不是真的空,而是个实体,就不再能容纳那些华相于其中起灭了。因为唯有真的空,才能容纳他物,若是实体,即有质碍,就不能再容受他物。
容(róng) = “宀”是房屋,“谷”是空虚的山洼,都有盛受的意思。容纳[hold;contain]。(允许,许可[permit;allow;admit;endure]/仪容;容貌,容颜<容貌神色>[appearance]/假借为“用”。使用[apply;employ]。)
“若目出者,既从目出,还从目入。
= 若说是从眼中出,既从眼出,就应还归于眼,仍从眼入。
= 瑛解:若从目出,有出必定有入,既然从目而出,还要从目而入。
“即此华性从目出故,当合有见;若有见者,去既华空,旋合见眼;若无见者,出既翳空,旋当翳眼。
= 因为这些花从眼中出,就应当有见的功能,如果有见的功能,出来既成空中的花,返回时应能看见自己的眼。若是这花,虽从眼出,体本不能见,只有遮蔽的功能,那么出既能遮蔽虚空,还归入于眼时,当能遮蔽眼睛。
= 瑛解:若谓此华,是从目而出者,目以能见为性,既从目出,合当有见?若果有见者,出去既为华于空,旋归之时,合当见眼!若无见者下,谓此华性,虽从目出,体本无见,但能遮障,则出去时,既翳障于空<所见>,至旋归时,当翳障乎眼。
= “即此华性从目出故,当合有见”:“即”以“此华”之“性”而言,因为是“从目出”生之“故”,它便是有情之性,故亦应如眼之性一样“当合有”能“见”之性。
= “若无见者,出既翳空,旋当翳眼”:“翳”,障也。此华若无能见之功能,则便是无情物;若是无情物,便会有质碍;既有质碍,则它出了眼睛之后,应成为空中之翳障;而当它再回到眼中来时,也应当会翳障于眼。
旋(xuán) = 周旋[revolve;turn]。(返回或归来[come
back;return]/绕行[circle]/立即,随即[soon]/逐渐[step by step]。)
翳(yì) = 用羽毛做的华盖,舞具[feather
cover]。(眼角膜上所生障碍视线的白斑[nebula]/遮蔽,掩盖[screen]。)
“又见华时,目应无翳,云何晴空,号清明眼?
= 又见空花的时候,花既已从眼出,眼睛应已没有遮蔽,为何现在看到空花时,乃是因眼有翳障?而能见到万里碧空,才称为清澈明亮的眼睛。
= 瑛解:此紧接上文出既翳空,又则目见华时,华既从目而出,目中应当无翳,而号清明眼;云何现见华空,乃为翳眼,必见晴空,方号清明眼耶?
= “又见华时,目应无翳”:“又”当眼睛“见”到空“华”之“时”,因此华已从目而出,此时“目”中“应无”复“翳”障;眼若无翳,应称为清净眼才对。
= “云何睛空,号清明眼”:然而为何只有能看到一片晴空澄明而无空华相的人,才得称为具有清明眼之人呢?
“是故当知,色阴虚妄,本非因缘,非自然性。
= 所以你当知道,色阴虚妄,原没有自性,本就是非因缘,非自然的妙真如性了。
= 瑛解:是华相非从空来,非从目出之故,应当起智观察,即喻知法,所有一切色阴,无非业转之劳相,同彼狂华,由瞪目发劳,虚妄显现,无以异也。以本无生体曰虚,由循业伪现曰妄。色阴之法,观相元妄,观性元真,若生若灭,皆不离当处,即不离自心,如狂华不离虚空,华体即空体也。由本如来藏,常住不动,体恒无变,故非因缘;本如来藏,妙明周圆,用恒随缘,故非自然;一一即妙真如性,果能善用其心,起智观察,亲见色阴根本,即此色阴,便可通达实相矣。
= 成观义贯:“本非”由能造之“因缘”所造,亦“非”无因无缘“自然”而有之“性”;(非有因生,非无因生,乃如来藏妙真如不生灭性,随业缘而幻现之相,相妄性真。)
#K2受阴
“阿难,譬如有人手足宴安,百骸调适,忽如忘生,性无违顺;其人无故,以二手掌于空相摩,于二手中,妄生涩、滑、冷、热诸相。
= 阿难!譬如有人,四肢舒畅,百骸调适,忽忘有身,不知人生尚有苦乐事,但他无缘无故,以二手掌,互相摩擦,于是二手,妄起涩滑冷热等相。
= 瑛解:受以领纳为义。领纳违<苦境>、顺<乐境>、俱非<不苦不乐>、境相,而生苦、乐、舍<苦乐双舍即不苦不乐也>三受。譬如有人,即假设有此一人,手足宴然安静,百骸调和顺适,此喻真如不动,性德自如。忽如忘生者:忽然忘其有生,即不知有身之谓也。大凡人生,有苦有乐,觉得有身,而受苦乐之境,若无苦乐,即不知有身。忘生,亦可作忘身解,尚且不觉有身,而安知有受耶?违是苦受,顺是乐受,苦、乐两无,并身亦忘,正属舍受。其人无故以二手掌:无故即无端起妄;二手于空相摩,即根尘相对,亦可指生灭不生灭和合。于二手中妄生涩、滑、冷、热等触,即妄现受阴之相。
宴(yàn) = 请人吃饭喝酒,聚会在一起喝酒吃饭[entertain
at a banquet]。(假借为“安”。安闲,安逸[easy;leisurely]。)
骸(hái) = 胫骨,小腿骨[shin
bone]。(骨,尸骨[skeleton remained
bones of the body]。)
违(wéi) = 离开;背离。(违背;违反。)
顺违/违顺 = 违境与顺境之并称。感苦之境界,称为违境,即与自己之身心相违悖,以致引起痛苦、不快或嗔恚之环境皆属之。反之,感乐之境界,称为顺境。
涩(sè) = 不滑溜[unsmooth]。(味不甘滑[puckery;astringent]。)
“受阴当知,亦复如是。
= 当知受阴,也是如此。
= 瑛解:一切受阴虚妄,自当比例而知,亦如摩掌,妄生觉受。
“阿难,是诸幻触,不从空来,不从掌出。
= 阿难!这些幻触,既不是从空而来,也不是从掌中出。
= 瑛解:幻触,即身识所觉之触受。空中本来无物,但是二掌相摩妄生诸触,虚妄不实,故称为幻。
“如是,阿难,若空来者,既能触掌,何不触身?不应虚空选择来触。
= 阿难!这幻触若是从空中来,既能够触掌,为何又不触身呢?难道虚空还知所选择,只喜触掌,而不爱触身吗?
= 瑛解:若从空来,既然能触于掌,何以不触于身?空无知觉,不应虚空,有所选择,喜来触掌,不喜触身也!
选(xuǎn) = 遣送;放遂[send
into exile]。(片刻,须臾[moment]/假借为“柬”。挑选,选择[pick and choose;select]。)
“若从掌出,应非待合;又掌出故,合则掌知,离则触入,臂腕骨髓应亦觉知入时踪迹,必有觉心知出知入,自有一物身中往来,何待合知要名为触?
= 若是从掌出,就不应待双掌相合,互相摩擦才有。又如为掌中出,那么合时,当知触从掌出,两掌分开时,也应知触从掌入,既然有出有入,则最接近的臂腕骨髓,也该知道触入时的踪迹,为何都无所觉呢?若是臂腕骨髓,真有觉心,知道它的出入,那不是说原是一物,在身中往来自触了么,又何必待合掌后,方知出入,才名为触呢?
= 瑛解:若此触受,是从掌中而出,未合之前,应当即出,应非待合之后方出?又掌出故下,合则掌知触出,有出必有入,离时则应知触入。如果有入,而手腕肘臂,以及骨髓,应当亦要觉知,此触入时踪迹,在于何处?必有觉心,知出知入,则此触受,自有一物,在人身中往来,尔时即可名之为触,何待合掌而知,要名为触耶?
= “又掌出故,合则掌知,离则触入”:又此触既是从掌中出生,两掌相合时则两掌觉知有触从掌中出来,那么两掌分离时,则应可觉知此触进入掌中(回到掌里面去)。
= “臂腕骨髓应亦觉知入时踪迹”:承上,不但如此,而且应该连手臂、手腕、骨、髓也都能觉知此触进来时的踪迹:看它进入身体哪里,都应有感觉,不会说这个触觉一进入手掌,就在手掌里消失了。
= “必有觉心知出知入,自有一物身中往来”:若必定有如是觉知之心,知道此触之出与入,那么就一定有一样东西它有自体,且能在身中进出、往来。
= “何待合知要名为触”:“要”,方才。承上,如是则此触便能离掌而存,而且于身中即有其自体,并且能于身中出入;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何须等待合掌然后才名之为触?
腕(wàn) = 臂下端与手掌相连可以活动的部分[wrist]。
髓(suǐ) = 骨中的凝脂[marrow]。(比喻精华[essence]。)
踪(zōng) = 脚印,踪迹[trace]。(事物的痕迹[track]。)
“是故当知,受阴虚妄,本非因缘,非自然性。
= 所以你当知道,受阴虚妄,原没有自性,本来就是非因缘,非自然的妙真如性了。
= 瑛解:是触受非从空来,非从掌出之故,当知举体虚妄。本无生体曰虚,循业伪现<二掌相摩业也>曰妄。观相元是虚妄,观性究系何物耶?曰本来是非因缘,非自然之妙真如性。
#K3想阴
“阿难,譬如有人谈说酢梅,口中水出;思踏悬崖,足心酸涩。
= 阿难!譬如有人,谈说酸梅的时候,听闻的人,必定口中出水;如果想到脚踏悬崖之上,脚掌心就会感到酸涩。
= 瑛解:想以缘虑为义,能安立自境分齐<分界限>。譬如有人,亦假设一人,谈说酢梅<以梅酸如酢故以称之>,口中自然水出。酢梅是所想之境,梅虽未食,但谈说悬想,即能令口中出水。悬崖未登,只思践踏,而足心酸涩。与酢梅未食但谈说,而口中水出,可以类推而知,同一例也。
= “思蹋悬崖”:心中想着踏在悬崖边上。
酢(cù) = 也作“醋”。调味用的酸味液体[vinegar]。(酸味[acidity]。)
踏(tà) = 足着地;踩[step
on;tread]。
悬(xuán) = 吊挂[hang;suspend]。(公布[publish]/牵挂;挂念[feel anxious;worry about]/<数量、质量、规模或力量上>相差较大的[be far apart]/形容高耸,陡峭[steep]/凭空设想;揣测[imagine
without foundation]。)
崖(yá) = 岸;水边[bank;cliff;precipice]。(泛指事物的边际;界域[bound]。)
酸(suān) = 从“酉”,与酒、酪等有关。醋[vinegar]。(像醋一样的气味或味道[sour;tart]/通“痠”。酸痛,因疾病或疲劳引起的筋肉微痛而无力的感觉[ache;tingle]。)
“想阴当知,亦复如是。
= 你当知想阴,也是如此。
= 瑛解:前举二喻,皆自法为喻,都是意识悬想之境,举体虚妄,一切想阴。当知亦复如谈说酢梅,思踏悬崖,同一虚妄。一喻顺境之想,一喻逆境之想。
“阿难,如是酢说,不从梅生,非从口入。
= 阿难!这样因说酸梅,口中出水,这水既不是从梅而生,也非由外从口而入。
= 瑛解:酢说文字不足,应云酢梅之说,所引之水,不从酢梅而生,非从口入而出。
= 成观义贯:“如是”由于光听到“酢”梅之言“说”即生出的口水,此口水实“不从梅”而“生”,亦“非从口”而“入。
“如是,阿难,若梅生者,梅合自谈,何待人说?若从口入,自合口闻,何须待耳?若独耳闻,此水何不耳中而出?
= 阿难!若是从梅而生,梅就该自谈,又何须待人来说;若是从口入,自当口闻,又何须待耳听口中才出水呢?若独耳闻,就有水出的话,这水为何又不从耳中流出呢?
= 瑛解:如是口中之水,不从梅生,非从口入;若谓此水从酢梅而生,则梅合当自谈,自出其水,何待人说而后口中水出耶?梅不谈,则此水不从梅生也。若谓此水从口入而出者,则闻酢梅者,应合是口,何须更待耳闻,而后口中水出耶?口不闻,则此水非从口入也。若触耳闻酢梅,故有水出者,则此水何不从耳中流出,而转从口中流出耶?耳不出,则此水非耳所致也。
= “成观义贯”:“若”此酢梅之言说是“从口”而“入,自合口”有能“闻”声之功?若如此者则“何须待耳”来听?
谈(tán) = 说,谈论[talk]。
“想踏悬崖,与说相类。
= 至于想到脚踏悬崖,也与口说酸梅的道理相同。
= 瑛解:思想自身,足踏万丈悬崖之上,足心酸涩,与口说酢梅相似,可以类推。
“是故当知,想阴虚妄,本非因缘,非自然性。
= 所以你当知道,想阴虚妄,原没有自性,本来就是非因缘,也非自然的妙真如性了。
#K4行阴
“阿难,譬如暴流波浪相续,前际后际不相踰越。
= 阿难!譬如汹涌的流水,后浪催前浪,波波相续,后不逾前,前不落后,日夜滔滔,无时停息。
= 瑛解:行以造作迁流为义。虽八识皆有迁流,而第七末那识,恒审思量,念念相续不断,迁流最胜,即以七识为行阴。喻如暴流,波浪相续:即陀那细识,习气所成,念念生灭,各有分齐<分界限>,前不落后,后不超前,故曰:前际后际,不相踰越<即超越>也。此阴有粗、有细,若究根心潜伏之本,乃比前受、想为细。
暴(pù) = 晒[expose to
the sun]。(bào = 显露;暴露[expose]/凶恶,残暴[fierce and
brutal]/急骤;猛烈[sudden and violent]/脾气过分急躁[hot-tempered]/糟蹋,损害[spoil]。)
踰(yú) = 同“逾”。越过,经过[cross;go through]。
“行阴当知,亦复如是。
= 当知行阴,也是如此,念念迁流,不可遏阻。
= 瑛解:诸行无常,念念迁流,相续不断,亦复如暴流相似,虽无间断,实则生灭不停。
“阿难,如是流性,不因空生,不因水有,亦非水性;非离空水。
= 阿难!这流动性,不因空生,不因水有,也不是水的本性如是,但亦不离空与水。
= 瑛解:如是暴流之性,不因空而生,亦不因水而有,亦非即水之本性;亦非离空水外,有此暴流。
“如是,阿难,若因空生,则诸十方无尽虚空,成无尽流,世界自然俱受沦溺。
= 阿难!如果这急流是因空生,那么十方无尽的虚空,应成一片汪洋,世界必尽遭沉溺,岂有是理。
= 瑛解:若谓暴流因空而生者,则十方有无尽虚空,当成无尽暴流,如是则世界众生,自然都在水中,俱受飘沦沉溺之苦。
“若因水有,则此暴流,性应非水,有所有相今应现在。
= 若是因水而有,则这急流的性体,必与水各异,一定另有相状,别有处所,如父生子,形体各别,两皆存在,但事实上没有。
= 瑛解:若谓暴流,因水而有者,则此暴流之性,应非水之自性。何以故?暴流之性浑浊,水性澄清,水性为能有,流性为所有,能有所有二相,今应明白现在,方可说因水而有。
= “若”此暴流为“因水”而“有”(水为能生,流为所生),“则此暴流”之体“性应非”与“水”合成一体,应暴流与水各有其体,如此则能“有”与“所有”之“相”(能生与所生之二相差别)“今应”呈“现在”目前。
现(xiàn) = 出现[become
visible;appear;show]。(现在,眼前[current;now;present]。)
“若即水性,则澄清时,应非水体。
= 又如急流浑浊,如果就是水的本性,那么澄清的时候,浑浊已除,就应当不是水的自体了。
= 瑛解:若说暴流即水性者,暴流浑浊,如即水性,则澄清时,浑浊已无,应非水之自体。
= “若”此暴流之性“即”是“水”之本“性,则”一旦暴流寂止而现出“澄清”之相“时”,此时“应非”仍有“水”之“体”性存在。
“若离空水,空非有外,水外无流。
= 若说离开空与水,另有急流,但空没有外,水外也没急流。
= 瑛解:若谓暴流离空水者,水空圆满周遍,并非有外,岂能离空别有耶?水外亦复无流,岂能离水别有耶?
= “空非有外”:虚空没有内外之分,因此暴流不是离于空之外而有。此句之义即是:暴流非离于空而存在。
= “水外无流”:“水外”,即是离于水。离于水外,即无暴流可得。
“是故当知,行阴虚妄,本非因缘,非自然性。
= 所以你当知道,行阴虚妄,原没有自性,本就是非因缘,也非自然的妙真如性了。
#K5识阴
“阿难,譬如有人取频伽瓶,塞其两孔,满中擎空,千里远行,用饷他国。
= 阿难!譬如有人,取一像妙音鸟形的瓶子,堵塞两孔,擎瓶中的空,远行千里,用以馈赠友国。
= 瑛解:识即阿赖耶识,以了别为义,能了别自分境故。瓶以频伽名者,频伽此译妙音鸟,瓶形像鸟,故以名焉。瓶塞两孔,喻众生起我、法二执。
迦陵频伽鸟 = Karavika,意译作好声鸟、美音鸟、妙声鸟。此鸟产于印度,本出自雪山,山谷旷野亦多。其色黑似雀,羽毛甚美,喙部呈赤色,在卵壳中即能鸣,音声清婉,和雅微妙,为天、人、紧那罗、一切鸟声所不能及。在佛教经典中,常以其鸣声譬喻佛菩萨之妙音。或谓此鸟即极乐净土之鸟,在净土曼荼罗中,作人头鸟身形。
频伽瓶 = 以瓶之形状似频伽鸟而得名。佛陀以频伽瓶比喻无空之去来,无识之生灭。据大佛顶首楞严经卷二谓,譬如有人取频伽瓶来贮藏空而行千里,开孔倒瓶,而不见空出。如是虚空,非彼方来,亦非此方入,识、蕴亦复如是;故知识、蕴虚妄,本非因缘,亦非自然性。
擎(qíng) = 举[lift up]。(支撑,承受住压力[prop up;bear;support]/执持[hold]。)
饷(xiǎng) = 给在田间里劳动的人送饭[carry
meal to the field]。(招待,供给或提供<吃喝的东西>[entertain <with food and drink>]/赠送[present]。)
“识阴当知,亦复如是。
= 当知识阴,也是如此。妄业如瓶,妄识如空,业牵着识走,亦如擎瓶中空而行,舍身受身,亦如用以馈赠他国。
= 瑛解:瓶喻妄业,空喻妄识,业牵识走,如瓶擎空行;舍身受身,如用饷他国。识阴无有去来,亦复如瓶空相似。
“阿难,如是虚空,非彼方来,非此方入。
= 阿难!这个虚空,并不是由擎瓶之地而来,也不是由到达之地而入。
= 瑛解:如是虚空,指已到他国之空,喻佛地无垢识;非彼方来者,非从凡夫同居土带来;非此方入者,非到佛地,始入无漏身中也。以识性周遍,本无去来,有何出入?
“如是,阿难,若彼方来,则本瓶中既贮空去,于本瓶地,应少虚空。
= 阿难!若是从彼处来,则瓶中既装满空而去,彼处的虚空,就应该少了。
= 瑛解:如是虚空,本无去来,若谓瓶内之空,从彼方擎来,则本置瓶之地<即处也>,瓶中既贮得一瓶虚空去,于本瓶所来之地,应少一瓶虚空?
= “于本瓶地,应少虚空”:“于本瓶”原来所在之“地”便“应少”掉一瓶量之“虚空”。
贮(zhù) = 积存,收藏[store;hold]。
“若此方入,开孔倒瓶,应见空出。
= 若是由到达之地而入,那么开孔倒瓶,应当先看到原来的空从瓶中出来。
= 瑛解:若从此方入者,则开孔例瓶时,应先见前空从瓶中而出,前既不出,知此空非此方入矣!
“是故当知,识阴虚妄,本非因缘,非自然性。
= 所以你当知道,识阴虚妄,原没有自性,本非因缘,亦非自然的妙真如性了。
= 瑛解:五阴虚妄,本无实体,其体即藏性,若以微密观照,照见五蕴皆空,则破五阴,而超五浊,自可顿入三摩地,与观音把手共行。又一念中,皆具五阴,一念执著,执则成碍,便是色阴;觉知苦、乐,领纳在心,便是受阴;缘虑此境,于中想像,即是想阴;刹那变灭,不得停住,即是行阴;历历不昧,了了分明,即是识阴。据此则五阴举体即是一念,一念举体即是五阴,若能观无念者,便是破阴下手工夫也。又奢摩他,微密观照,照此五阴一一相妄:色阴如影像;受阴如阳焰;想阴如梦境;行阴如电光;识阴如幻事。不执实有,则本有如来藏性,不被五阴之所盖覆,自可亲见首楞严定体,不生不灭之妙真如性矣。